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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贵女杨氏,就能得到杨家的支持,而且还能生下血脉高贵的子女,他父王做为一个心怀霸业的男人,自然是答应了的。
本来是让于氏降为侧室的,但于氏倒有自知之明,道她三年无孕育之功,怕是身带孽业,不如出家为夫主和婆母祈福……干脆去当了女道士。
结果出家还没两个月,就发现怀了三月身孕,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这位倒霉大姐王瑛了。
后头因为种种缘故,这孩子是在道观里出生的,还一直长到了十四岁,这才被接回了王家。
所以说,这倒霉大姐,一出生就害得她亲娘丢了元配之位!但凡她早半年生呢,也不至于让于氏背着生不出孩子的罪名!
第6章 赶紧送走
至于说后来,嫁一次就死一次夫君……那可真真的是邪门了!
五王子自己是不太信那些神神鬼鬼的,除非碰到太邪门的事。
就比如他这位大姐吧,每次嫁出去,用不了多久就当寡妇,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克夫命!
要说第二位便宜姐夫是文弱书生,身子骨不好容易生病吧,那第一位便宜姐夫可是狄人的首领,生在马背上,能吃生肉,跟虎狼肉搏的那种凶残壮汉!
这样的壮汉,却是得了急病,三天就去了!
第三位便宜姐夫更是新婚不到两月,就上了战场……原本算是弓马娴熟的沙场老手了,结果却误入陷井,被困在狭谷,被敌军放火围攻,最后都成了一团团焦灰,哪里能分得出谁是谁?
他接到这位大姐的书信,上头写着卫家对她这个寡妇如何看顾等等……他虽然并不关心这便宜大姐,可手下还是有消息灵通之人的。
都不用费力打听,就能知道,卫家也是对这位大姐避之唯恐不及,据说在她守寡之后,卫家饮宴,从不会让这位六夫人参与,什么供给用度甚至还不如下人,倒是难为这位大姐虽然命数悲摧,可有一样,能忍!
就跟她那位亲娘一样,碰到了没法子的事,就干脆来个出家!宁愿在破旧道观里捱过清冷苦日子,也不敢在后院里碍了相关人等的眼!
王五郎心里回想着便宜大姐这衰丧的几十年,在拿下由州城还得了大笔进帐这么快活的时候,他当然不想看到那张平淡丧气的脸!
但属官说得也没错。
他一时意气不要紧,将来这些事传到了他父王的耳朵里,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王五郎打点精神,准备屈尊降贵,见自己这倒霉大姐一面。
属官办事倒快,不到两柱香的工夫,王瑛娘就到了。
王五郎是在旁边的花厅里见的王瑛娘。
他坐在椅上,远远地就瞧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青布道袍,黑麻布鞋,头梳单髻……
王五郎的眼皮就忍不住跳了下。
据他所知,便宜大姐虽然在卫家这些年的确是过得很不好,但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光是那些陪嫁的人,还有嫁妆,也不至于弄成这般寒酸吧?
再说就他所知,如今卫家投降,正是要削尖了脑袋讨好他们王家的时候,总不至于连身衣裳都舍不得出吧?
略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这位自己作的了!
真是晦气!
王五郎心里骂了一句,可脸上还要露出一点笑意来。
没办法,长者为尊,这特娘的还是他大姐!
“五郎,大姐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那穿着道袍的女人,一抬眼瞧见了他,顿时三步并两步,冲进了花厅,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低头呜咽起来!
娇矜贵气的五王子,全身瞬间一僵!
要知道,他打小受宠,吃穿用度精挑细选,就算是随身伺候的下人,他都要挑一挑模样衣着,像那种稍有点邋里邋遢的,压根都近不了他的身!
这位大姐虽不邋遢,可就她那光辉的衰丧史,那肯定一沾上,就是满满的晦气啊!
他本能地就一甩手,谁知竟然没甩动!
“呜呜,五弟,六年了,我从北原远嫁到由州,六年都没回过娘家!我好想念你们,做梦都想回去呀!”
王五郎目光流露出厌恶之色,如果是普通女子敢这么冒犯,他早就一脚踹飞了,然而这家伙是他的大姐,扯了两下手没扯出来,只好忍着不适道,“大姐不用难过,如今我王家大势已成,大姐总有机会回老家看看的!”
他长了这么大,就没哄过女人,都是女人来哄他,这冷不丁地碰上这么一个又蠢又丧的,能憋出这几句来已经是很不易了。
他说着就朝两边东瞧西看,先前他已经吩咐过,只要一超过一柱香的工夫,马上就让人进来禀报军务,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倒霉大姐少呆一会。
该死的,这些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真的?五郎,大姐能回娘家了?五郎你真好,五个兄弟里只有你这么关心过大姐!等我见了父王一定要好生夸夸五弟,还要向小杨妃娘娘道谢……”
王瑛娘一听有机会,立马抬起头,满脸的感激零涕。
王五郎都被夸傻了,他刚才说了啥?这女人在说啥?
他怎么都不明白了?
“大姐不用客气,快坐,这有什么可谢的……”
这女人能不能别离他这么近?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莫名都觉得自己的点胸闷气短!
王瑛娘倒是终于撒手,却拿着块帕子不住抹泪。
“五弟统领一路大军,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来关心我这个没用的大姐,还专门送大姐回乡,大姐又不是那不识好歹的,怎么能不心怀感谢?”
王五郎差点就想暴躁,他什么时候答应专门派人送这个便宜大姐回乡了?
“不是,大姐你且先在……”
“没错,五弟远道而来,行军打仗十分辛苦,这由州城的水土吃食跟咱们北原老家大不相同,这府衙虽可暂住,却没个女子打理细务,这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兄弟们开疆拓土,我身为王姓女,也该尽一分心力,五弟你就不必跟我客气,在回乡之前,大姐我就且先在府衙里照料你的衣食起居,你看,我来的时候就把人手和东西都带来了,方便得很!”
王五郎这会才发现,站在花厅外的一老一小,一人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如果他不赶紧把这瘟神送走,她就要跟自己同住在府衙?
王五郎嘴角抽抽,差点憋不住仰天大吼一声。
他是什么人物,还缺人照料起居衣食?
不说这一路上自有内侍将细务都打理得无微不至,就是进城那日,尽力巴结的卫家家主,还送了他两个玉貌花颜的美人儿,据说是卫氏族女,虽非嫡系,也都是根底清白的好人家。
他稀罕这便宜大姐替他打理细务?不说打理得怎么样吧,万一她的霉运缠到他身上……他可是还要领兵打仗的……
不行!
必须,立刻,马上!
她不是思乡心切吗?那就派人给送回北原去,到时候怎么安排这瘟神,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第7章 小村惊魂
第二天一大早,主仆三人都被火速打包送上去往北原的车队。
正巧,王五郎也有军情战报要送往北原城,捎带手的就能把这位瘟神大姐给送回王家去。
王五郎忍着表现一次同胞手足爱已经很不容易,让他早起去送行那肯定想也别想。
属官只好代为出面,还为自家主公编了个因公事繁忙无暇相送的理由。
所幸王大娘子一脸关切,还殷殷叮嘱了几句,看上去并没有多想。
也是,这位大娘子天生苦命,随遇而安,当初三次婚姻,哪一次不是为了老王家的皇图霸业?换成是其他的公主,那根本就不可能!
就拿那位王妃带来的继女江端慧来说吧,她年纪也就比大娘子大两岁,人家到了待嫁之年,婚事那是精挑细选,最后挑了位高门贵公子崔三郎,那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四角俱全啊。
也只有大娘子,怯弱胆小,逆来顺受,如无根的浮萍般四处飘零。
似这次一见五王子就想要呆在府衙,许是远嫁多年,思念亲人太过了吧?
属官站在道旁,目送车队启程,一直到看不见影儿为止。
属官为王瑛娘主仆安排的马车还算可以,也是巧了,刚好是卫府大夫人常坐的那辆。
王瑛娘坐在车内,手指轻抚着窗棂的雕花,嘴角微勾。
卫府众人,为了巴结王五郎,也是拼了。
前几日,各房媳妇带着幼儿轮着番地到她面前来报道,可不就是想打动她,好同意过继个子嗣给六房?现在得知她已经启程回北原,那面上的表情,一定很是精彩。
整个车队除了王瑛娘主仆,共有十二名军士,为首的是名姓杜的小统领。
这位杜统领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入伍十年的老军士了,行军打仗的经验十分丰富,何况这回只是送信外加护送大娘子。
要是护送的是王府里其他的小娘子,他肯定得操心费劲儿,但护送的是大娘子,这趟差事还真是省事得多。
不管是借宿,还是野外露宿,大娘子都没横挑竖拣,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如此晓行夜宿,三日后离开西南地界,进入东庆之地。
东庆之地多丘陵和河流,良田众多,物产丰富,自古就是一块大大的肥肉。
早先东庆是被刘姓豪强占据着,这位刘姓豪强还曾经同墨川常家联盟,同时进攻北原……
杜统领骑在马上,看到路边的界石上刻着的东庆安梁镇的字样,就忍不住谈兴大发,拉着旁边的同僚闲聊。
“看到那块界石没有,这是刘充占着东庆的时候,让人把东庆境内所有的界石都重新立了一遍……不信过转过去瞅瞅,那背面还有个刘字呢!”
还真有好事的人打马过去细瞅,“嗨呀!没错,上头真有刘字!”
“哈哈哈,这大概就跟地主在自家田地里头立地界石是一个意思吧?”
“可立了石头有啥用?这东庆还不是被咱们北原给打下来了?”
“也不能说没用吧,好歹这石头在这儿,教人知道这地界曾经被姓刘的占过吧。”
“唉,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啊,现下虽说咱们王师大军势如破竹,北原王马上就能当皇上了,可当初,这姓刘的和姓常的两家联合起来,同时出兵攻打咱北原,咱北原可是过了好一段苦日子呢!也就是后来跟卫家结了亲,卫家在刘家屁股后头抽冷子啃了一口,让刘家有了惧怕,这才给了咱北原喘气的空子!”
杜统领说到这里,目光忍不住地朝马车瞟了一眼,心想,说起来,也是大娘子嫁给了卫家的老六,虽然王卫两家的结盟,不过是面子情,各取所需,各得其利……但有个姻亲的幌子,肯定比没有的强。
又行了七八里路,眼瞧着天色不早,前方远望过去,正好是个小村落。
杜统领便下令在这小村里歇宿一夜。
小村约莫三四十户,三面环山,房舍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杜统领让人挑着一家房子看上去最新的,敲开门,拿着银子想借宿。
谁知敲了半天大门,那家只把门开了一道缝,露出个黑瘦老者的脸来,一口古怪难懂的本地土语咭咭呱呱,还又瞪眼又摆手的。
那军士听得一头雾水,但见这人这副模样,显然也不像是热情好客准备接待他们的。
乱世之年,平民百姓最怕碰上的就是匪徒和军队。
这些人可都是能杀人放火的主儿,普通村民见了那不是收拾细软逃到深山里,就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