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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早膳的两个媳妇子,冲着姜婆满脸堆笑。
“六夫人可起了么?这是大夫人小厨房里特意做的,各样都盛了些,这底下还搁着炭,不怕凉,再等会儿都不碍的。还有这一盒是给大娘和清漪姑娘的,都是现做的,热乎着呢!”
姜婆子还是那张黑沉脸,接过来也不过是淡淡道了声谢。
本来送饭派个小丫头就成了,这两个媳妇子都是管事,用不着自己跑腿,但她俩不是另有目的么?
“大娘,我才听说了个事,特特地来告诉你们六房一声!”
姜婆子才把给自己和清漪的食盒打开,闻言扭头,“什么事?”
“出了大事了!”
媳妇子拉着姜婆,那模样,惊悸里头还带着兴灾乐祸和讨好,“昨儿不是说了五房的人都逃了么?结果大娘猜怎么着?五房的人,加上方家老小,全都碰上了王家军!”
姜婆虽然长年是个冷脸,表情不多,可这会儿也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五房和方家的运气可实在不怎么样啊。
不过五房从前和六房是死敌,五房上下没少恶心欺负过六房……
不光有姑爷卫六郎那些事儿!
昨儿她可是听府里的下人说了,六夫人自打去了道观修行,六房无人,原先那院里的花草树木,甚至六爷和六夫人房里的摆设,都被五房那帮缺德的给毁坏糟蹋了不少!
所以这回接人,大夫人和老太太直接就寻了府里最好的院子给六夫人住,原先那院封起来不让进,生怕让六夫人瞧了不爽快。
如今五房给一窝端了,还是当了老王家的俘虏……姜婆当然觉得畅快了。
还在心里念了声活该!
可一想又觉得奇怪,“都碰上了王家军,被抓了?那这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
那媳妇子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大娘啊,要不说这五房人做事就是毛毛糙糙呢……他们一大帮子人,又有护卫,又有战马,还有马车,乌泱乌泱的,看着多扎眼啊,可不就被王家军给盯上了吗?听说还打了一场,就在离咱由州城五十里的地方,五房那些护卫死得不剩几个,主子们全被捉了!”
“咱府里这位五爷啊,那个脾气……哎,还当是老太爷在的时候呢?听说被抓去营帐里还跟人家那将官直着脖子嚷嚷……结果被吊起来活活打死啊!”
这个消息听得姜婆也震惊了,“就,就打死了?”
乱世里人命不值钱,平民百姓在两军交战里送命多得是,但卫五郎好歹在卫家算个人物,手下有钱粮有护卫,一般落到了敌对方手里,怎么也要先招降什么的吧?这是上来就往死里整啊?
“可不是嘛!大娘啊,你是从王家出来的,知道的说不准比咱们这些人多,那王家……对五爷下手,是不是因为,因为六夫人啊?”
媳妇子问得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其实这些话也不是她要问的,主子吩咐下来的,她哪敢不办呐?
姜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原来五房被捉,五爷送命,这些在卫府主子的眼里并不算什么,说不定还很有些兴灾乐祸,只是王家军下手这么凶残,他们难免兔死狐悲啊……王家军对姓卫的都下手这么狠?还是只有五房?
姜婆子维持着面瘫脸,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下,这才双手一摊。
“这我一个下人,长年跟着主子住在山里的道观,跟王家那边连封信都不通……哪里能知道许多,不过,照我想啊,卫五爷是从前过得太顺了,心里没有怕字……都被捉了还摆架子,又碰上那暴脾气的将官,可不就断送了性命?”
甭管姜婆子这样的回答卫府主子们信不信,反正姜婆自己信了。
送走了两个媳妇子,正好六夫人也起了。
王瑛娘听到五房人的悲摧遭遇,目光微闪,仿佛喃喃自语般地说了句。
“中路军,也快到由州城了吧?”
由州城是西南地最富庶的城池,拿下了由州城,表明卫氏的彻底败亡,西南全境即将被王氏尽收囊中。由州城可不就是丰硕战果里最肥最美的那一颗!
虽然一共是三路大军平定西南,可最先进由州城的,一定是王五郎!
王五郎身为北原王最心爱的儿子,别的本事也罢了,抢功劳,那绝对是行家!
如果是在前些年,北原王家的势力只是五分天下的时候,王家军里那些个能打的将帅,自然不会理会王五郎这个黄口小儿,但这不是眼看着王家要一统天下,王五郎那就不是一个庶出得宠公子,而是得宠的皇子了,将来未必不能继承皇位。
这些大将们又怎么会得罪未来的皇上?
王瑛娘都怀疑,她那个便宜爹之所以让王五郎领着中路军出征西南卫家,就是白给这个得宠的儿子送军功的!
谁不知道卫家最难斗的是卫老爷子?可卫老爷子已经伸了腿,精兵强将都被几次恶战磨损得差不多了,主事的卫老大被吓破了苦胆,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的卫家,就是个脆皮的小怪,不是王者也能收割。
果然,两天后,王五郎领着中路军到了由州城。
五王子身披亮银甲,腰悬七星宝剑,骑在高头白马上,身侧是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前军五千,已经在由州城下排兵布阵,中军五千,将他拱卫在中央,后军两万,正蓄势待令。
由州城城门大开,城头高高竖起白色降旗。
王五郎一伸手,从人忙将千里镜呈上。
这千里镜是从西洋舶来的珍奇至宝,看着是银子和水晶制成的筒子,可把一只眼睛对上去,就能看清远处的风物……是行军打仗最能用得着的。
王世绩得了三只,除了一只自用以外,也不过就是给了大王子和五王子。
王五郎瞧着清楚,那由州城城墙内外光光的,一个军兵也没有,倒是城外的道路上,有两排子人,都除盔卸甲,免冠跪地,姿态恭顺得很!
王五郎想到前两日看到的书信,不由点了点下巴,扔下千里镜,扬声笑道,“卫家果然识时务!走,进城!”
第5章 儿女九人
由州城府衙自打卫氏自立为王起,就基本成了卫家爷们办公事的私署。
也正是因此,府衙年年翻新,精致华丽的程度不亚于卫府。
王五郎此时,身处府衙后院的正堂中,懒洋洋靠坐在一张长榻上。
由州城不战而降,王五郎带来的人接管了城内事务,就有些小小摩擦也不用大动干戈。
所以他这会儿卸下戎装,着一袭墨色暗木槿花纹缎袍,宽袍大袖,倜傥中透着悠悠古意,再配上他俊美的长相,着实不负他王家芝兰玉树的美称。
“稻米十万石,钱九百万,纹银五十万两,黄金锭三万两,全新铁甲三万具,铁剑、长矛、环刀……”
一名中年属官恭敬地立在堂下,手拿长长的单子,一项一项地念着。
这些都是由州城府库里的战利品,从前是姓卫的,现在么,就跟由州城一样,是姓王的了!
属官每念一项,王五郎搭在榻际的手指,就轻轻扣上一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显然心中很是愉悦。
“这由州卫氏,家底果然丰厚!”
王五郎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临来时他还担心呢,由州卫氏虽然经营多年,按说是头大肥羊,可这些年也征战频繁,又逢了几次灾年,他想着怕是剩不下太多,没想到这一趟,当真是大有收获!
府库里这些东西,虽然大头是要上交,但按着不成文的规矩,他这个主帅,自然可以留下三成。
再加上前日卫家家主给的那张丰厚的礼单,他这短短几天,身家就暴涨了三倍!
要知道,他身为父王的庶子,之前能大笔进项的地方实在不多,将来,就算成了皇子,也是一样。天下初定,各处百废待兴,他父王那里定是缺钱得紧,再也不会给他这种攒梯己的好机会了!
属官念完了那长长的单子,又将如何分割,如何运输这些事禀报了,王五郎听得点了点头,就叮嘱他们照此办理,交于公中的那部分也还罢了,倒是要入他私库的财物得格外当心,若是被其他兄弟知道了,虽然不能拿他怎么样吧,肯定也会想招使绊子。
“五爷,大娘子那边……”
属官诸事回禀罢,本该退下,但想了想,还是站住了开口。
他是小杨妃娘娘费心费力寻来,扶佐五王子成就大器的,主公有想不到的地方,他们自然得提撕点醒,及时进言的。
大娘子一无亲娘在王爷身边策应,二无得力外家为她当靠山,三无美貌才名且已三嫁三寡,算起来,王爷膝下九位儿女,大娘子现下大概是最无用的。
但再无用,也是五王子同父的亲大姐。
五王子要想得个亲爱同胞的好名声,这表面上的工夫不能少。
而且正因为这个大姐没啥大用了,对她好,顾着点面子情才是最安稳省心的啊!
比如六娘子,人家有一母同胞的哥哥二王子,二王子虽然不如大王子身份尊贵,不如五王子受重视,可人家一门心思跟着大王子走,看上去将来是做定了纯良辅政的亲王,绝不容小觑。
比如八娘子,也有同胞兄长三王子和四王子,尤其是三王子当年在战场上尸首分离死得惨烈,让王爷每常提起这个儿子都要垂泪追思,也因此对四王子八娘子宜妃一系格外优待。
再比如江娘子,她是王后杨氏跟前夫生的女儿,杨氏嫁到王家成了主母之后,王爷也曾拍着胸脯发过誓,要将江娘子视为亲生……现下这位江娘子在王府的地位可比大娘子这个亲生的还强多了,但江娘子有同母异父的弟弟大王子,又是王妃的亲生女,五王子就算想巴结,也没什么大用。
因此,对这位一直过得很惨的大娘子示好,是他们主公正该做的。
而他们主公呢,自打受降进城,入主官衙,卫家诸位爷们召见了,城中士绅降将也见了……三天了,却没提过大娘子一个字,这怎能让他不急?
榻上的贵公子在听到大娘子三个字的时候,那精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随即摆了摆手,仿佛要挥去什么不洁之物一般。
但最终还是为难地叹了口气,兴致不高地开了口。
“行罢,你派人去卫府送个信,请大娘子到府衙来一叙。”
父王膝下九名子女,五男四女,不算已经没了的老三,还有八个吧……
他那三个兄弟他肯定是看着不顺眼了,至于四位姐妹,都是女流之辈,不过是一份嫁妆,寻个好夫家的事儿,不是同母的,嫁出去不能替他笼络文臣武将,至于他的胞妹七娘子,年纪还还到出嫁的时候……所以他对姐妹们就是图个面上热闹,让父王瞧着他关爱手足同胞罢了。
但大娘子?
他是实在不想见到这号人物,太衰,太丧了!
当年父王的元配于氏虽说只是商女,但听说美貌如花温柔贤良,嫁给父王之后夫妻甚是相得,可惜成亲三年都没生个一儿半女。
父王却在那时顺应大势,也扯起大旗,讨伐昏君佞臣,居然连占三城,算是一方霸主了!
既然是霸主,势必内院里要有一位夫人,能撑得起场面,娘家也能给得了强力支持。
于氏既没生下子嗣,又没清贵出身,显赫娘家,所以世家大族杨家在此时派人去跟他父王说项,想把新寡的杨氏嫁过去,当然了,嫁妆也是不菲的。
娶了贵女杨氏,就能得到杨家的支持,而且还能生下血脉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