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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寿挑眉,最后看了一眼那楼阁上高高挂起的、龙飞凤舞的“排云殿”三个大字。
手心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子,东方瑶咬着牙终于还是踏入了排云殿的大门,那种窒息的感觉呼啸着袭来,仿佛有双手生生的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想叫却又不能叫,眩晕接踵而来……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她就是一个木偶。
被人利用,被人操纵,身不由己。
“然后”
韩鸿照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那因为愤怒和委屈而面部表情扭曲的太子妃韩蕙娘。
“儿万分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掖庭的一个小小婢女,竟然敢勾引太子殿下,还以肚中的孩子为要挟,要殿下给她正室的名分!”
“为她父亲平反、如今的欢公主出嫁,皆是她所怂恿,和太子殿下没有半分的关系!”韩蕙娘话说的很快,如同连珠炮似的抛在了韩鸿照的面前,脸也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若非她在阿周的指点下去了太子在外面的别院,哪里会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养着一个都显怀了的的女人!她一个人在院子里闲散无比与世隔绝,凭什么殿下就要为她背下一切?
不甘心!韩蕙娘怎能甘心!
“元欢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韩鸿照问自己,宋若栖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说道:“回皇后殿下……是、是奴婢的表姐。”
她青丝凌乱,看上去有些落魄,然而下一秒,却又忽然呜呜的哭起来:“皇后殿下明鉴,奴婢身份低贱,怎敢如此怂恿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他自己!是殿下定要如此,奴婢哪里有什么办法?!”
“你……你说什么?”东方瑶不敢置信,她未曾想到宋若栖嘴中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是自己八年之前就认识的宋若栖么?
她竟然还有了太子的孩子?
难道李怀睿送她出去并非是避风头,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东方瑶呆立在当场,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仿佛是觉得火还不够,宋若栖低着头啜泣着,又说道:“奴婢自知道身份微贱,从不敢攀高枝站在太子殿下身边,怎奈身份零落如流水,哪里还敢有那样非分的想法?奴婢从来都没有要殿下做过那样的事情,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九十章 排云之恨
“你胡说!你这个贱人!”
韩蕙娘一听这话,顿时暴怒,像一头暴怒的母狮子,操着手冲上前来就拽住眼前这个故作姿态楚楚可怜的几乎要她呕吐的女人。
“小贱人!你这个小贱人!!”她一边骂着,一边去揪她的发髻。
“哎呦!哎呦!”宋若栖护不住自己,便掐着嗓子大声哭起来。
“蕙娘,够了!”
韩鸿照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她们二人。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呵斥声。
李怀睿从屏风后面踉跄着走出来,他快步上前来,握住韩蕙娘的手腕,对她摇头:“放手,蕙娘。”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平静的韩蕙娘几乎不敢置信,为什么,受到这样残忍的伤害他都能如此泰然的应对。。。。。。
“阿栖。”
李怀睿还是拿开了韩蕙娘的手,对着宋若栖伸出一只手来,说:“你快起来,这儿地凉,对身子不好。”
他想扶起她来,宋若栖却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躲开,哀求道:“求殿下绕过奴婢罢!”
“殿下,我才是你的妻子啊!”韩蕙娘睁着一双眼睛,任凭满脸泪水横在腮边,指着宋若栖哭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袒护她?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李怀睿低头凝视着眼前的心上人。
她蜷缩着身子,发钗垂落在半臂的结樱带上,抖着身子着跪在他的面前,跪得却不是自己。
“求祖母放过她。”
转过身来,李怀睿撩衣的跪下。
东方瑶也闷声跪下来。
“你若能杀了她,”韩鸿照的手指向还在颤抖的宋若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保你东宫之位无忧。”
“请恕儿做不到。”李怀睿说道。
“这样的女人,你何苦如此!”韩鸿照拍着案几,怒道。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韩鸿照冷笑:“什么是妻子,她可是跪在我面前说你强迫于她。”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宋若栖怯怯的喊了一句。
“贱婢!住口!还不快把她拉下去!”韩鸿照粗暴的打断宋若栖的话,又指着向李怀睿:“你别求情,这个贱人我绝不留她!”
“不,不,祖母,”李怀睿急着膝行上前几步:“儿不允许你伤害她!”
李怀睿一边慌张的四下看着有没有宦官上来,一边紧张的看着韩鸿照,说道:“祖母,儿从未求过你什么事,只这一件,求祖母成全。”
“你一定要忤逆我吗?莫非你转眼便忘了刚刚在你祖父病榻前说过的话!”皇后气结:“你们一个个皆是如此!”
不错,李怀睿从东宫来到排云殿,看着他咳嗽不止的祖父,纵然心中愤恨,可又怎忍心要他为难?
闭了闭眼睛,李怀睿声音嘶哑地说:“是我强迫的她,是我要为她的父亲平反,是我要欢公主出嫁,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和旁人无关。”
他抬手脱下自己的冠冕,端正的放在面前,深深一拜:“求皇后殿下革去罪臣太子之位,罪臣数次忤逆犯上,僭越无礼,论罪当废!”
东方瑶怔住。
“殿下!殿下你在说什么!”韩蕙娘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李怀睿艰难的的抬起头来,再次重复这一句话:“与旁人无关!”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心甘情愿?只要他肯低头认错,什么事都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情深意重对着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罪臣自愿革去太子之位,让贤于叔父,只要祖母如愿,“李怀睿看着韩鸿照:“只要祖母如愿”
“殿下,”东方瑶飞速抢白,打断李怀睿的话:“太子殿下不过是一时糊涂,只要你给他时间认真考虑,他一定不会如此的!”
这次争执,李怀睿处于下风,不过也并非不可挽回的大错,东方瑶认为韩鸿照不会如此绝情,更是因为一个人。
“殿下,太子殿下可是忠愍太子唯一的血脉了,殿下不能如此草率呀!”
“祖母,都是蕙娘的错,都是蕙娘的错,祖母不喜欢蕙娘,蕙娘知道,蕙娘从此不入大明宫,蕙娘自愿下堂,正妃之位定要祖母如愿!只求祖母放过睿儿,他没有错,他没有错!”
韩蕙娘跪在地上无助的磕着头,泪流满面,因为她知道,一旦李怀睿被罢黜,从此山高水长,处处凶险,再无长安。
“你父亲,是我的长子,他走的时候,你许诺他什么?”
韩鸿照看了李怀睿良久,问道。
“罪臣许诺,为君者,一生功在社稷。”
“可是你并没有做到。”韩鸿照冷冷道。
李怀睿抬起头直视着韩鸿照,毫不犹豫的说道:“可儿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韩鸿照反复念着这四个字。
末了,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个问心无愧!既然如此,那本宫更不会留着她!”
“我都说过与旁人无关,”李怀睿咬牙,目光中露出几分仇恨:“皇后殿下等得不就是这么一天么?为什么我都自愿让出太子之位,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我不明白,我和父亲究竟做错了什么?”
“没错,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恨你,我恨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亲死去而不给他生的希望,分明是你害了他,你却又把我生生的拖入泥淖,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为什么你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肯放过?!”
韩鸿照什么也不说,她只是看着李怀睿,这个从十岁开始就被自己领上东宫之位的孩子,他和敬儿,还当真是一样的倔,认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只是这样的性子,注定没有好结果。
“你果然是如此想的,”韩鸿照背过身去,道:“我今日就告诉你,你的父亲,是我韩鸿照此生最疼爱的孩子,我待他用心至深,恨不得能代他去死。”
又怎么害他?
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其实她心软了,然而仅仅只是一瞬,她一摆手,漠然斜睨了一眼身边的曹吉祥:“还愣着做什么,去簪!”
既然他如此倔,如此蠢笨,那还不如让贤的好。
“殿下!”
“祖母!”
东方瑶和韩蕙娘都忍不住失声叫出来。
李怀睿闭上眼睛,也许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什么是自己最珍贵的。
可他已无法再回头。
“得罪了。”
早在一边准备好的王寿只伸手轻轻一抽,那束发的龙纹玉簪子就轻而易举的被抽出来,放在一边的檀木端盘中。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李怀睿喃喃自语。
韩鸿照又道:“把太子带去暮云殿。”
“殿下!殿下!”韩蕙娘见李怀睿被拉下去,顿时痛苦不已,膝行至韩鸿照身边,拽着她的裙摆苦苦的哀求:“求祖母放过睿儿,求祖母放过睿儿,儿愿做牛做马来报答祖母的大恩!”
“太子妃看来身子也不好,一并待下去。”
韩鸿照冷漠的开口挥手,仿佛眼前的两个人不曾与自己血脉相连,不过是路人而已。
“祖母!祖母!”耳边是韩蕙娘嘶哑的叫声,在这近乎癫狂的哭喊中东方瑶瑟缩的跪着,有那么一瞬间,她只听到耳边嗡嗡的响声。
地面冰凉,膝盖发麻,眼前却豁然明亮起来,不知道是谁点亮了排云殿的灯,眼前恍然就亮了起来。“你对他,可有男女之爱?”
第九十一章 废太子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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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什么是爱?
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爱上一个不在乎我的人,是不是也会这样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就像曾经的元香,如今的李怀睿?
指甲攥在手心中,那钻心的痛楚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东方瑶张了张嘴:“奴婢……”
她忽然哽住,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抬起头来望着她:“求殿下放过太子!”
“你要我放过他?”韩鸿照挑眉,忽然一笑:“你是在求我?”
韩鸿照居高临下看着她,终是叹道:“你到底是太年轻了,你可知这世间,最简单的事是求人,最难的事也是求人,被求人者高高在上,求人者卑贱如泥,”她看了一眼东方瑶,将一纸空白的诏书丢在她眼前:“我知道你要求我什么,我也可以答应你。但你若想后半生不再求人,便要努力往上爬,爬到只让别人求你的高度,爬到直到有一天你不再寄人口舌。。。。。。”
她最终冰冷的吐出一句话:“东方瑶,废太子诏,由你来写。”
“殿下!”
东方瑶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
不错,她跪在她的面前,却从未又一日觉得自己这样的卑微,真的就是像泥土一样被毫不怜惜的踩在脚底下,任他人随意扭曲,哪怕是吐一口唾沫她都无法反抗。
“为什么?”她眸中充满了哀求。
韩鸿照未言,只朝着王寿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