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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韩重献一手撑住韩宿襄砸来的玉瓶,一边道:“父亲不要再逼我,否则,我也只有以死明志。”
韩宿襄尚未反应过来韩重献这是什么意思,便眼睁睁的见韩重献松了撑住他的手。
手中失去了阻力,那玉瓶劈头盖脸的砸在了迎头而上的韩重献的头上。
“噼里啪啦!”
人倒了下去,鲜血流了他一手。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韩鸿照气的一手狠狠的拍着坐榻上的隐囊,怒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韩宿襄傻着眼,身子几乎软倒在地上。
第五十五章 冒死救主
晴空万里,鸟鸣蝉叫,青山绿水共为邻,深山之中自有一段惬意。
元香懒懒的靠在小榻上,时而抬起眼皮来看身边的高子澜一眼。
高子澜正在作画,画得是天台山的绵延不绝和葱翠绿树。
“把这个给舍人。”
见他画时额角渐渐渗出点点的汗珠,元香端起案几上一杯在冰块中浸过的杏酪,递给素云:“快拿过去。”
素云应了,果去递给高子澜。
高子澜忙推辞:“不必劳烦阿监,某自己来就可以了。”
元香笑道:“子澜不必推辞了,我见你似是有些累了,不妨歇一歇,喝一口散散暑热。”
虽说天台山这一带是不热的,不过高子澜素来腼腆,他小时候不常和女子打交道,见过元香一面之后便情之所钟了,此时坐在她身边,自然是如坐针毡,怎么样都觉得不合适。
前几日和她说了几句,元香得知他擅长作画,便寻了个闲的时候叫他来这边的骊山坐坐,顺便做一幅好话。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他才得闲做起画来。
高子澜应了,坐回矮凳上,饮下一口凉甜适宜的杏酪。
“公主!”绿意忽然匆匆走过来,在元香耳边附声:“成国公世子在排云殿……”
如此如此,说的元香柳眉微蹙:“当真?”
绿意点点头。
元香对着高子澜歉疚道:“抱歉子澜,我有些事要先走了,明日再见罢。”
子澜道起身作礼:“无妨,公主有事先走便可。”
元香微微一笑,这才离去。
来到排云殿的时候,却见满地狼藉,碎片落了一地,一边的婢女引着她到了偏房,重献闭目昏睡在小榻上,周围围着一群人。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唉……”
韩鸿照指着韩宿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重献都以死相逼,她还怎么好训斥他,只能反过来责备自己这个没轻没重的侄儿了。
“重献孩子这样小,你以为自己这个年纪还能再有子嗣吗,倘若有个山高水长,你日后怎么有脸去见这孩子早死的娘?”
韩宿襄唯唯诺诺,不住的道歉。
“行了行了。”韩鸿照觉得有些糟心,不就是想来九成宫避个暑,大热天的哪来这么多冒火糟心的事儿啊。
“母皇。”元香唤了韩鸿照一身,盈盈施了礼,上前几步:“您消消气。”
“元儿来了。”韩鸿照面色稍霁。
好容易劝完了母皇,又劝了成国公一回,元香有些疲倦了。
出了排云殿,有个小厮引上来,满脸堆笑:“那个,公主,驸马打发我来问问,今晚可要与他一同在骊山赏月啊?”
元香皱眉挥了挥手:“不去了,本宫有些乏了,再说罢。”
小厮脸上的笑凝滞了半响。
这么被公主的“再说”打发了有数次了……
元香当然没有在意,况且,她本就不在意。
回了寝殿,她觉得身上有些疲倦,就在素云的服侍下吃了半盏茶,上床歪着去了。
素云和绿意走的时候掩好了门,正待退下,只见有个内侍小碎步跑进来,急道:“好姐姐,你们快去看看罢,不晓得小厨房是怎么了,里面竟然是一地的血!”
素云悚然一惊,道:“你说清楚了,哪里来的血?”
那小内侍苦着脸道:“奴婢哪里敢进去看呀,适才听着管厨房的姐姐说的,一定要叫我找个帮手过去,奴婢想不出谁来,只能来唤姐姐们,万一这死了人……哎呦!”
绿意抬腿就要跟着走,素云忙拉住了她,“公主还在里面休息呢。”
绿意道:“这不是还有禁卫在这儿看着么,没事的,云姊,我们快去看看,别真出了什么事才好!”
绿意向来是个急性子,素云唬不住她,只能随她跟着那小内侍走了。
一刻钟之后,门口的侍卫忽然觉得小腹一阵疼,纷纷扔了手中的刀戟跑去了茅厕出恭。
却根本没有看到,有个形色诡异匆匆的老婢女,指使着两三个内侍晃进了紫云殿。
黄昏时刻,子澜仍在骊山上一点点的作着画。
他突发奇想,是不是夜晚的群山,更为寂寥呢,白日里热的仿佛直冒青烟,青山绿水都敌不过这沸腾的热气,说不准深夜的骊山,也自有一段风情。
于是画着画着,他就没料到失了时间。
好在画已经润色完毕。
补完最后一笔,高子澜面上的欣喜一一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落寞。
公主自然是公主,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起居舍人,就算公主拿他做朋友,毫不避讳与他相见,可他却不能不管不顾,不爱惜公主的名声。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急着作完这画,好跟公主告辞。
幸而他与看守九成宫的守卫长是旧识,此时虽已宵禁,也好在他那里住一晚,捱过去再说。
这画呢,就趁着宫门未下钥给公主送去赏玩好了。
念及此,他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呼呼呼”
“噼里啪啦”
什么声音?
离着紫云殿愈发的近,高子澜很显然从风声中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并且还有……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心微动,快步走到宫门口,却见门口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只有散落在地上的一排刀戟。
倏然,他双眼微睁。
一排青烟从雕栏玉砌之间缓缓飘到上空,伴随着这青烟的,还有烧焦的味道,他飞快的奔入偌大的紫云殿中,迎面便见几个婢女闷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火!”
待他看清了殿中冲天的火光,忍不住喊了出来:“快救火!着火了!”
声音喊出去了,适才他过来的时候正见到一队禁卫,他们耳朵灵敏,想必很快就会跑过来。
高子澜却十分心急,眼见着这大火噼里啪啦的从内而外的烧,倘若伤及公主……
他想也没有多想,拔腿就冲着坍塌的楼檐和火光冲天的热流奔了过去。
元香是在一阵阵撩人的热流中醒来的。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似乎连动嘴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韩家的女人,都该死!”
昏倒之前,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那个声音,如此恶毒,听来好像是……仁寿公主。
是了,她母亲、姐姐、儿子,全都死在母皇的手中,她怎么可能不恨呢。
那个女人,满脸都是毁天灭地的恨意,怎么能不要了她的命。
也好,也好。
元香忽然想笑,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到地下去见她日思夜想的人了?
这样死了,骨头都不会剩,这样来赎罪,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
意识逐渐的模糊。
元香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公主!公主!”
忽然,耳边传来高子澜焦急的呼喊。
第五十六章 仁寿公主
祥云殿
徐晋匆匆披衣出来,只听四周一阵喧闹,不由呵斥道:“这是怎么了?”
“哎呦!了不得了!”一个徐晋未见过的内侍小跑到徐晋面前,苦着脸叫道:“驸马快去看看,紫云殿起火了!”
“什么!”
徐晋大脑豁然一片空白,他抓住内侍的衣领喊道:“公主有没有事!”
周围愈加鼎沸起来,有哭着喊着叫救火的,有喊人去救公主的,一时之间躁乱异常,那内侍没听清徐晋的话,颤抖着嗓子细声细气的问道:“驸马说什么?”
“我说,公主!”徐晋吼了一嗓子。
“公主……如何了?”内侍被震得不知东西南北,竟然反问他。
徐晋差点被噎的背过气去,“哼”的一声推开了内侍,飞奔而出自己的寝殿。
成排的禁卫和四下里乱跑的婢女内侍来来回回提着水本来跑去,浓重的烟味还不及紫云殿一里都能闻得到,火势却越来越大,已经有人通知了女皇,更多的是提水来灭火的婢女。
石安京自知此事自己难逃干系,当机立断的从一边的小婢女手中夺来一桶凉水,把自己全身上下淋了湿透,又吩咐几个禁卫照做,打算进去背出公主。
“将军,你不能进去啊!”一个大胆的禁卫拦住石安京,“这里面都快烧塌了,你是我们的头儿,你若是有个意外我们怎么办!”
石安京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再不进去救公主,我们都得死!”
不仅是他们,那是要灭族的,全家老小的命,可都在他的裤腰带上了!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持续入耳,火光开始蔓延至一侧的偏殿,浓浓的白烟只扑人的双眼,才讲讲靠近大门,石安京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能视了。
“快……快来……”
高子澜背着元香,一只手撑着半断的栏杆,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双眼模糊不能视,他强忍着大腿被烙烫的灼热,憋着一口气踹开倒在面前的木门。
“咳咳!咳咳!咳咳!!”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游丝的呼吸也被这最后的一击打垮,他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倒在了地上。
石安京惊呆了。
他堪堪跑到被烧到焦黑勉强能辨认出形状的大门口,便见一个浑身上下被烧到衣衫破烂,满脸脏黑的男人破门而出。
“公主!”
他将要喊出一句来,不想有人比他还紧张,已经先替他喊了出来。
看得出来,公主似乎没事,石安京总算稍稍放下了一颗心。
徐晋飞快的将元香抱起来,顺便踢了一脚高子澜。
刚才那喊公主的正是徐晋。
他虽然和高子澜接触不多,但是这几日偷偷观察了高子澜无数次,因此适才只扫了一眼就认出救公主的男人是高子澜。
一想到连石安京都没有救出元香,高子澜这么一个此时应当在宫外的外臣却出现在元香的身边,徐晋嫉妒的简直要发狂。
韩鸿照被一众婢女内簇拥扶着赶到了紫云殿,此时紫云殿的大火已经差不多被破灭,只见她的女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任由一命太医掐脉诊治,韩鸿照忍不住悲从中来,强推开揽着她的婢女们,奔了进来。
“元儿!”
她叫道:“元儿如何了,有没有受伤?”
太医先为元香大体看了看,发现并无性命之忧,便拱手道:“圣上安心,公主只是一时昏迷而已,幸好被救出的及时啊!”
众人接着把元香抱上了步辇,将还在昏迷的她抬到了排云殿去歇息。
反而是救人者,默默无闻。
被徐晋踹了一脚的高子澜喘着粗气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