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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杨绍元那日看她的神态,再加上她叫诈他们时喊了杨绍元的名字,如果不是杨绍元做的这件事,刺客们根本没有必要上当,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刺杀竟然是因为自己!
可是为什么,杨绍元要追杀自己呢?
“的确是生的水痘,我也没有记糊涂,只是我家侄儿向来不去污秽之地,却不知从何感染了这起子烂病,倘若被我知道是何人从中作祟,必轻饶不了她!”
杨九郎生了水痘,和自己毫无干系,杨绍元话里怎么似乎是怀疑自己的意思?
东方瑶迟疑了一下,说道:“是杨绍元,他以为是我害了他的侄儿,才下此杀手。”
“可这件事与崔安使又有什么干系?”孟鹤琏捋着胡须道。
崔安使的身份可与东方瑶不同,他是太后亲准下到楚州的官员,不同于东方瑶的被贬,倘若崔城之有个什么闪失,太后必定是雷霆之怒,杨绍元又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偏捡了崔城之和东方瑶同行的时候才刺杀呢?
夫妇二人却见东方瑶摇了摇头,“因为还有人从中作梗。”
“是东阳郡王无疑。”许久沉默不语的十五忽然开口道。
东方瑶心中顿时一凛,听十五这个口气,好似十分笃定,不由问道:“十五,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十五不怎么擅言辞,但是他常年跟在崔城之身边,十分了解这些年来自家郎君就对李宜奉怀疑,他命他暗地中调查的那些事,他知此时也不能再避讳了,便颔首道:“娘子猜的不错。”
“娘子猜得不错,”十五道:“早在卢长史去世之后,郎君就对李宜奉有所怀疑了。那时候卢长史的身子已经快不行了,他从楚州寄了一封信给郎君,信上寥寥数语,不过所言自己的病已无药可医,希望郎君不要为了他再枉费心力,郎君只恨此身不能飞去楚州,又写了数封信询问卢长史的病情,不曾想自此之后卢长史再无一封信寄来长安。
再得知卢长史的消息时,已是他去世的消息。郎君自小朋友不多,唯一便与卢长史、段郎君、思娴表妹感情深厚,虽说与卢长史分别几年,却感觉他的回信不曾想往年那般亲厚,便将那封信再拿出来一观,信中笔迹潦草,细读之下竟从信中凑出了四个字。”
卢长史……卢望,城之难道是怀疑卢望的死有蹊跷?!
东方瑶脑中不知过了什么,脱口而出,“离、他、远、点!”
十五一惊:“莫非郎君已经告诉娘子了?”
东方瑶心想果然如此,倘若卢望想凭借此信来传递消息,必然不能在信中贸然出现任何名字,是以才会藏的如此隐晦,不至于被人发现,这个他,就是李宜奉了?
“未曾,只是城之曾提醒过我,要我离李宜奉远一些。”东方瑶不知崔城之说此话时到底抱了什么心态,毕竟已开始,东方瑶真未怀疑过李宜奉,可见其藏匿之深,所谋定然不是俗物!
十五道:“仅凭一封信,郎君自然无法下决断,但是他早年师从崔公,从崔公处学来了不少天文地理的知识,又因为小时寓居宋州,对楚州河水泛滥之事多加揣测,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便暗自调查李宜奉,发现他与长安的宜城公主交情颇深。”
东方瑶沉吟道:“宜城公主的姑姑正是李宜奉的母亲,且年轻时素来与江王交好,他们二人通信,似乎并无不妥啊。”
十五却缓缓摇头,“若只是如此,郎君也不会怀疑,怕是东阳郡王自己也忘了这一点,他与宜城公主通信次数骤减之时,正是曹太妃薨逝的那段时间,倘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在关键之时骤然减少通信次数?江王死的早,为了对显宗皇帝表忠心又亲手打断了孙儿的双腿,德宗皇帝对江王的忠心深信不疑甚至赐他亲卫、矿庄,既然如此,李宜奉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在场的人皆是心想。
东方瑶却是陡然一惊。
不错,自显宗皇帝一死,韩鸿照立即便赐死的道观中的曹太妃,宜城公主是曹太妃的女儿,怎么会不怀恨在心?
“你说那个矿庄,当真是德宗皇帝赐的?”
东方瑶心中微诧,德宗皇帝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虽说那是他的亲儿子,他相信江王是忠心耿耿不会谋反的,可到底也没有必要那么抬举他,何苦为自己那个已经坐上皇帝的儿子留下一个隐患,巴巴送江王一个矿庄?
“那矿庄是太和五年在巨山发现的,一经发现江王就上报给了德宗皇帝,说就是一处小型的铁矿,而那年正逢江王大病一场,德宗皇帝看着江王实在可怜,便将铁矿施手赠予了江王。只是德宗皇帝却不知,这铁矿,却并非江王所说的‘不足十里’的小铁矿,而是一处连绵至宋州广陵山的大铁矿!”
话至此处,忽然有小厮从屋外跑进来,递给孟鹤琏一张纸条,孟鹤琏揭开一看,面色突变。
“世叔,出什么事了,可是城之的消息?”东方瑶忙问。
孟鹤琏面沉如水,说道:“刺史府廨和安抚使府廨同时发出消息,说是杨绍元被毒杀在家中,有婢女作证,彼时他正和你在饮酒,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随后婢女进入房中,发现杨绍元已经暴毙多时,而你,也去向无踪,现在,整个楚州都在搜捕你。”
……
轮车咕噜噜的声音由远及近。
须臾,门一开,由一个侍卫推着一个面色阴郁的郎君进屋来。
李宜奉抬手微一示意,顾淮安便回身掩了门。
李宜奉的目光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转回到那个被手脚俱是被绑在铁桩的男人身上,他周身的衣服都染满了血迹,此时胸口的血洞已经被添上,不似初来时那般骇人,尽管如此,他面色还是苍白的吓人。
李宜奉微微垂了眸子,无声一笑,手挥了挥,顾淮安将轮车推至受伤的男人面前。
“怎么样,你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成为我的阶下囚罢?”他笑着注视着面前这个落魄的男人。
那被缚在铁桩上的男人嘴角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待头晕目眩过去之后,他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李宜奉,“为什么不杀我。”
李宜奉脸色蓦的就变了,一个巴掌甩过去,顿时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声音。
“崔城之,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你连阿望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自小就厌恶至极的我?”崔城之淡淡道。
“哼,”李宜奉从口中挤出两声冷笑来,“我盯他那么紧,竟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了端倪。可是那又如何,你始终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说是我杀了他,而如今,你终究还是被我所囚,叫天不应,不是吗?”
崔城之摇摇头,说道:“我无法说明是你害死了阿望,可这就说明你真的没有杀死他么,阿望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最清楚,你这样胡作非为,可曾想过,倘若有一天你做的这些被双儿知道,她又该是如何的伤心……”
“啪”
李宜奉再次甩了他一巴掌,看着崔城之面上的红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他眯眼冷笑,讥讽道:“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说这些,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出崔城之有多狼狈,纵然他嘴角渗出了血,依旧不减这“阶下囚”泰然自若的风度,李宜奉恼极,忽然想起了什么,狞笑道:“我告诉你,东方瑶现在已经就在我的手里。”
他脸上带着狡猾又得意洋洋的神态,崔城之只觉得脑中一白,奋力一挣,“什么,你说什么!”
李宜奉挑了眉,若无其事道:“怎么,这便知道心疼了,看来你还真是喜欢她呀,只可惜,她现在在我的手中,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你待如何。”崔城之睁着血红的眼,紧紧地盯着李宜奉。
李宜奉一笑,“别这样,我不会要你为我做多少事,只要你乖乖听我的,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自然也亏待不了你。你知道的,倘若你只是韩鸿照的孙子,一生也不外乎出将入相,可你若是娶了双儿,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崔城之未言,依旧那样看着他。
因为他心中有可笑至极的感觉。
“你现在不愿意也不要紧,大不了我就折磨你的心上人儿,你看你心上人儿那刚烈清高的模样,你忍心看着她不堪折辱愤而投缳么?”李宜奉阴阳怪气的笑道。
“你!”崔城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无力感,瑶儿那般的倔强,怎么能受的了李宜奉侮辱?
他难受的咽下一口气,哑声道:“我可以娶双儿,但是求你不要伤害她,也不要告诉她真相好不好?”
他这番低声下气的哀求反而惹得李宜奉怒极反笑:“崔城之,没想到你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像只狗一样,怎么,你是把卢海棠和徐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崔城之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也该答应我。”
李宜奉却冷笑一声,“回去。”
崔城之猛然抬头看他,喝住他:“李宜奉!”
李宜奉没有回他,背对他冷笑一声,旋即被顾淮安推了出去。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轮车的扶手,直到出了屋门,凶狠的目光终于不再完全隐藏,闪了又闪,“东方瑶,她身边只有崔十五,崔十五受了重伤,两人跳了河,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顾淮安低声道:“那活着回来的刺客确实是这样说的,说是两人在巨山跳了一条野河。”
“去搜,活要见人,”李宜奉咬着牙根恨恨道:“死要见尸!”
第七十八章 心生一计
“快去那边看看,别让人都跑了,全都抓起来!”
一个卫兵头儿一边指点着,一边叫喊着。
他的手下,正有数十个卫兵东奔西走,将长史府上下搜了个底朝天。
陆续有人将婢女小厮压至眼前。
那卫兵头儿点了下,喝道:“不够,长史府二十八人,这才二十三个,把跑了的都给我抓回来!”
“是是是!”一边几个卫兵一叠连声,又跑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啊?”
长史府的门大开着,一众卫兵在里面横冲直撞,有的没的也砸了个稀烂,叫嚷之声又横破天际,一时之间,门前便聚集了不少指指点点的人。
一个身着翠色团花襦裙的中年女人皱着眉探望了一会儿,忽然眼皮子一跳,问道:“这可是东方长史的府邸?”
一个三十几岁同样年纪的妇人上下看了她,说道:“这你都不知道么,不是承县人吧,东方瑶早就不是本州的长史了,她先是找人传病无辜的杨九郎,又毒杀杨绍元,虽说是除了我们的心头之恨,可毕竟犯了法,此时已经在缉拿她了,这是在抄家搜物证呢!”
那中年女人呆了一呆,什么,东方长史杀了人?
她脑袋中浮现出昔日见东方瑶的情形,她一身素衣,修眉若春山,一双杏眸很是清澈,看上去便像是一个清丽孤傲的佳人,这样的她,竟然会杀了人?
“咣当”一声,她手中的东西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掉了出来。
“哎,这位娘子,你手里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