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三娘这露骨的话几日来一直萦绕东方瑶的耳边,什么鱼水之欢,虽然她不太在意贞洁这些东西,可是总觉得那些男人脏,虽然年轻郎君在青楼寻欢作乐那被称之为风流,貌似也没人瞧不起,可不知为何,一想起来会有个男人会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不管生得如何,她便觉得异常恶心。
罢了,既然是这样,她更要抓紧时间想办法逃出去。
因为年少时对跳舞和琵琶没什么兴趣,所以这两样东方瑶学的不过尔尔,十三娘找了一群舞姬和琵琶女为东方瑶恶补。
当然,东方瑶觉得就半个月要学的好很难,十三娘却摇头对她道不过是学着玩儿罢了,只要她有一样精的,这些琵琶歌舞什么的都是陪衬,不过是学了给客人做个样子。
之后顺便为东方瑶灌输了不少服务技巧,甚至拿了春宫图来给她看……东方瑶硬着头皮看下去,看的却是心惊肉跳,待十三娘走了,忙不迭扔到了床底。
教她跳舞的是一个胡人混血的舞姬,浓眉大眼,名为纤娘,闲暇时东方瑶会跟她聊聊,据纤娘说,暖翠楼当中帮派分裂严重,有暖风居、和翠院两所为最,其中东方瑶身处的这所叫和翠院,院主霍十三娘在暖翠楼混了有十几年;而暖风居凤眉娘子是个年方二十六的年轻女郎,不仅容貌十分美艳,手底下几乎全都是如她一般出众的女子,十三娘为了另辟蹊径,到处寻落魄的大家闺秀买入楼中,就是为了和凤眉娘子争这暖翠楼第二把交椅的位置。
“那暖翠楼的主人又是谁?”东方瑶好奇的问。
纤娘却捂嘴神神秘秘道:“只听说是为年轻娘子,其它一概不晓,想必便不是个善茬,否则这楚州第一楼这名声也不是盖来,只是他神秘的紧,手下只要凤眉娘子和霍十三娘代为管事,几乎从不会出面料理其它事务,凡是黑白两道通吃,年入金银不计其数,想必也没有露面的必要吧!”
纤娘耸耸肩。
东方瑶见她为人颇不拘小节,便问她:“你是哪里的人,多大了,怎么会到这里来教我跳舞?”
纤娘笑道:“我今年二十一,本是京城人士,不过后来庶母当家,便将我和母亲赶了出来,为了持家,我便入了教坊司学舞,后来到了楚州,便专门教楼里的娘子们跳舞,好在我是良籍,也不必每日每夜都呆在这个又吵又闹的地方。”
却见东方瑶默然良久,只闷声了一个句:“原来如此。”
纤娘好奇心起,四下去看屋里屋外无人,诧道:“我见小娘子谈吐不俗,想必也是大家闺秀,为何会沦落青楼?”
东方瑶低声道:“不瞒纤娘姊姊,我亦是京城人士,年方十七,今年因为得罪了家中嫡母,被她扫地出门,本想来楚州投奔亲戚,谁知路遇强盗,竟将我卖至此处,如今我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兄长,他们恐怕还在找我,只是一想到相见之日遥遥无期,我便心如刀割不能自已!”
用帕子按了按濡湿的眼角,东方瑶如是道。
纤娘叹了口气:“好妹妹,你也真是可怜,与我一般,只是我并没有救你出去的法子,你也只能盼着日后能傍一位财大气粗的富商,早日脱了娼籍,方能出去呀!”
东方瑶并不多说,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纤娘:“没想到我落魄至此还能幸遇姊姊这般好心的同乡,已经知足了!”
挑着帘子,看着纤娘愈走愈远的背影,东方瑶默然而立。
她并非是有意要骗纤娘,只是若要寻脱身之法,她也无可奈何,必要的时候,也许会利用纤娘,只是如今看来,想要纤娘单纯帮自己,恐怕不可能。
这几日她仔细观察了院里小厮巡夜的情况,发现他们共分为十队,每对又有十人,这一百个人会在楼中各个角落巡夜,两个时辰后再换人,也就真如十三娘所说,想要逃出生天几乎不可能。
况且她还有个每日都盯着自己行踪的侍女,哪怕多问一句都不肯告诉她什么的,实在是像个没人情味的石雕。
眼看六月二十一的日子愈发的近,东方瑶也知道急也没用,要么她委身,要么她以死明志,不过权衡利弊她还是打算暂且留着自己的命。
那日从府中出来,她唯一带出来值钱的东西只有头上的一支宝蓝点翠金钗,必要的时候,也许它就是自己的救命之物。
又过了几日,见东方瑶不吵不闹,反而用心学琵琶和舞,十三娘十分满意,开始要画师进楼为东方瑶画像,然后又亲自为她装饰一番,一套繁复的妆容下来,东方瑶终于见到画师,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那画师是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头,是一副乖觉谄媚的样子,看上去就不能为己所用。
周围大多数青楼女子皆是一副听天任命的样子,东方瑶和她们混不熟,也不敢打她们的主意。
眼见出阁之**近,身边眼线总算是对东方瑶放松了不少警惕,起码不再随时随地的盯着,在暖翠楼住了小半个月,四下走时她也会特意观察出口,就是这般楼中的路线她却记得并不清晰,只知大概。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如此也让她找到了一处破绽。
第二十七章 脱身之计
“五娘子,五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这日练完舞,支走了那侍女,见四下无人,东方瑶咕咚就跪在了纤娘面前,一句话不说就低声抹眼泪。
纤娘无奈,压低声音说:“娘子快起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这样若是被你那侍女看到,十三娘那里肯定不好解释!”
东方瑶抽泣着站起来:“倘若不是实在没有法子,妹妹也不会找上姊姊!姊姊只需听我一言做举手之劳,妹妹便可逃出生天与家人团聚,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姊姊既然信佛,自然晓得这个道理,还请姊姊救妹妹一命啊!”
纤娘歉意地看着东方瑶,“妹妹,我早就说过,我真的没法救你,你身世如我一般可怜还是同乡,我当然不忍心看你至此,只是楼中戒备森严,我又能如何?”
“不!”东方瑶斩钉截铁的看着纤娘:“可以的,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便可以出去,并且绝不会连累姐姐!”
东方瑶也不愿意说这样的大话,只是事到如今,这是她唯一的脱身之法,抱歉了,纤娘。
见东方瑶一脸胸有成竹毫不畏缩,纤娘不由大诧:“你一个小女子,究竟会有什么办法?”
这么多年来都没人能逃出去,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十分瘦弱的小娘子竟然还能有如此自信?
眼风向四周一扫,东方瑶轻手轻脚走到窗边,确定无人方才扣紧,又将门关严实了,道:“明日便是出阁之日,是姐姐最后一次教我跳舞。我曾见姐姐和舞姬们进楼的时候带了三个装舞衣和胡琴琵琶的木箱,到时候姐姐便在院里的左安门等我一小会儿,那里人少,巡夜时有一刻钟的空闲。待我解决完侍女便立刻去找你,藏在箱子里,姐姐将我带出楼去!就算到时候被发现了,我也绝不会指认任何人,况且姐姐是随着舞姬们一同进来,教我跳舞的也不止姐姐一个,就算是怀疑也不会只怀疑到姐姐头上,姐姐只要咬定是我偷偷钻进箱子里的,妹妹敢保证绝不会连累姐姐!”
虽说进出楼要盘查清点人数,可是并没有规矩说要盘查进出的物件,况且也查不过来,抓住了这一点,东方瑶决定冒险一试。
看着纤娘已经呆滞的脸,东方瑶也来不及解释那么多,立刻又跪下,递上袖中的一支金钗:“这是曾经给一位贵人给我阿娘的,价值不菲,姐姐拿出去立刻当了,不被人发现,还能得一笔钱财,聊做酬劳,只求请姐姐救我一命,倘若真的要妹妹委身他人,妹妹宁可明日便跳楼、以死明志,万望姐姐垂怜!”
她哭的梨花带雨,纤娘看的也是万分难过。
人,若是能救,纤娘自然愿意帮她,可问题是,若是不能救,她到底应不应该保冒这个险?
“你……你如何解决那侍女?况且霍十三娘这个人,性子泼辣,若是你没逃出去被抓回来,想必免不了一番苦头!”
“那侍女斗不过我,我自有办法解决;若是真的被抓回来,我也认了,可倘若我因为这些看似迈不过的险阻便一辈子死心塌地呆在暖翠楼而什么都不做,那我宁可死,只给霍十三娘一具尸体,也绝不会要她得逞,妄想操纵我的人生!”
纤娘惊呆了,果断、狠决、机智,短短半个月便将逃出的路线和办法……如此有魄力的女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吗?
“你是说,我只要在左安门等你就行了?”纤娘迟疑道。
东方瑶一见纤娘动摇了,赶紧道:“没错,其它的事情姐姐按照平时进出楼的规矩就可以!”
看着手中那支做工精致的金钗,纤娘已经下定了决心,面上却为难道:“妹妹,你该知道暖翠楼的势力范围有多大,我家中还有母亲,本不欲冒险……”
“姐姐放心,倘若事败,定于你不相干,姐姐与我救命之恩,我又怎会出卖于你?!都说富贵险中求,到了如今这一步,我也不当隐瞒自己的身份,姐姐也看见了这支金钗非俗物,阿娘为我留下不少遗物,事成之后,必不会再亏待了姐姐!”
没错,富贵险中求……纤娘握紧手中的金钗,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
六月二十一,申正,和翠院芸香楼
一幅为展开的画已经挂在架上,四周纷繁燥乱,人来人往。
“这不是听说和翠院新来了个小娘子嘛,我还特意去找十三娘打听了,那娘们儿还是这般神秘,口风紧的很,什么都不同我说!”一个国字脸的锦衣郎君边嗑瓜子,边闲话道。
旁边一男子五大三粗,胡须长及前胸,闻言嗤笑道:“你懂个屁啊!我们和翠院虽一向人少,那才貌双全的女子可都是上乘之品,凤眉那小骚货就知道捣鼓些徒有其表的小娘子,关个屁用,他娘的连个琵琶都弹不好!”
“就是,听说新来的这个,可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呢,说不准还是个大美人,那时候岂不是……一举两得哈哈哈!”
周围尽是一片猥琐的笑意。
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今日来芸香楼的恩客虽说歪瓜裂枣不少,可占大多数的还是年轻风流的小郎君,他们喜欢的大都是才貌俱佳的美人,一想到马上就能一睹美人芳容,自然个个跟打了鸡血般神情膨胀。可在这些人当中,却偏偏有一位年轻的郎君,一脸沉色。
“郎君,你莫要放在心上,他们这些人言语粗俗,一向如此。”
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侍立一边,为自家那黑脸如锅底的俊秀郎君秉茶道。
“放下罢。”
俊秀郎君面色不改,冷道。
“诶呦,今日来的郎君可真是不少啊!”
一声美人娇笑,众人便见帘后走出来一个体态丰腴,身着石榴色开胸衫的少妇,她一抹朱唇极近风流,嫣然笑道:“承蒙各位郎君抬脸了,我家五娘子今年年方十七,正是青春韶华,不禁人生的俊,那一笔丹青文章,啧啧啧,恐怕楚州长史东方瑶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说完手势一摆,那画架上的小像立刻向下翻滚开来,露出一名女子年轻秀丽的面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