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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整个人皱皱的,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璀璨,柳氏忍不住喜极而泣。
“哎呦我的娘娘,产后可是不能见泪的!”
婢女珍娘赶紧擦去柳氏眼角的泪水,安抚她道:“如今娘娘儿女双全,又身体康健,看来太子殿下的心愿也不远了!”
“珍娘,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儿孙绕堂承欢膝下,再有阿顷在身侧,我李衡贞此生足矣。”
想起夫君说过的这句话,再见珍娘笑的一脸暧昧,柳氏立时红了脸。
“我可以进去了吗?阿顷,阿顷你醒了没有…。。。产婆!产婆怎么不说话?珍娘!珍娘你又去哪儿了??”
门外是李衡贞焦急之下口不择言的声音,珍娘捂着嘴不敢笑出来,赶紧去为李衡贞开了门。
李衡贞匆匆进来直奔床榻,拉了柳氏的手:“阿顷受苦了!”
柳氏柔声道:“阿顷不苦。”
“不!”李衡贞再次坚定重复:“你受苦了!”
“阿顷不苦……”
慕容淑跟在后面,轻轻咳嗽两声,虽然她也不想打断两个人:“嫂嫂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还是先赶紧和医师说说吧。”
李衡贞和柳氏对视,纷纷红了脸。
“看嫂嫂和兄长如此相敬如宾,淑儿还真是羡慕呢。”
回到王府中,慕容淑对李衡乾如是道。
李衡乾正在看书,闻言脑中有根弦顿了一下,面上却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慕容淑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羹汤,低声道:“那王爷慢用,淑儿先退下去了。”
李衡乾依旧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再做任何回应。
从王爷的书房中出来,见慕容淑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陪嫁侍女劝道:“娘子这又是何必,偌大的吴王府中,除了两个通房丫头,一个侧室,王爷再无姬妾,阖府上下都由娘子掌权,娘子又为何整日闷闷不乐?”
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两人如今已经育有一儿一女,可是她呢,自从嫁过来到今日只生下了一个女儿,李衡乾待她如何,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敬她、重她,却独独不爱她。
不纳妾也不是因为她慕容淑,而只是因为他不想纳。
见她不说话,那侍婢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提醒道:“太后当政,王爷在朝中也不好过啊!”
自李陵被废后,端王李驰于三日后登基,李衡贞得封太子,李衡乾也由豫章郡王进封吴王,看似风光无限,可谁不知当今圣上不过是太后手中的一只傀儡?
如今太子李衡贞在朝中如履薄冰,夫君和太子殿下兄弟情深总要劳心劳力,她这些不过闺阁琐事,不能为他出力也就罢了,还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慕容淑顿觉羞愧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方轻声对阿伊道:“回去罢。”
门被轻轻推开。
李衡乾披衣而出,凝视着妻子愈渐走远的背影。
彼时满天繁星,璀璨而烂漫。
而此夜却非昨日良辰,不知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十章 要脸与否
“诗有曰:‘鸡既鸣矣,朝既盛矣’,若按时点卯,官员无故不上者,一日未到笞小板二十。”
林别驾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再满三天笞四十。”
薛司马趁着东方瑶转身,对林别驾打了个眼色。
“凡满十五日未到者,杖笞一百大板!”
东方瑶瞥了林别驾一眼:“我说的对不对?”
“哎,对对对,长史娘子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林别驾忙不迭点头,冷不防有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愣是把正在走神的他吓的几乎跳起来。
抬眼一看,东方瑶正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皮,看不清神情。
由于他是弓腰而立的,是以东方瑶站在他面前也算不上落于下风。
“要我说,林别驾也该休班几天。”东方瑶慢悠悠踱步到上坐,呷下一口酽酽的茶水。
“呃……长史娘子……”林别驾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头,小心道:“长史娘子这是何意?”
“哼,”东方瑶忽然冷笑了一声,“给别驾一百个大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别驾恐怕早就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报道了!”
堂下一阵静默。
薛司马率先反应过来,喊道:“是六十大板……长史娘子你记……”错字噎在咽口。
下面一众人大眼瞪小眼,又听东方瑶循循道:“本州长史二人,别驾三人,司马四人,并有司功、司仓、司兵、司法、司士参军事共计十五人,另有所管辖六县,县令及各下县丞、小吏六十余人,体系庞大,其中不乏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之人。前任长官何长史调任幽州,既然如今楚州贰官由我东方瑶担任,那我也好提前告诉大家我的行事准则,第一条,”东方瑶眼风向下扫去,最终目光停在下首一排人的最左边空位,猛然高声喝道:“凡迟到者,按律法行刑,再有犯者,严惩不贷!”
薛司马撇了撇嘴,拱手禀道:“赵司马今日身子不适,在家卧床歇息,适才下官想对长史说来着……一时不察,忘记了。”
东方瑶嗤笑:“卧病在床?没有长史的命,还想摆长史架子?”
这话什么意思?暗讽杨绍元摆架子?
薛司马惊讶的去看东方瑶,谁知人家根本就不看他,低头翻着手中的文卷,漫不经心道:“杨长史生病我早就知道了,况且听说他就是卧床在家也对政务殚精竭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凡行公务必讲‘快’‘优’二字,切忌多嘴多舌,既然命令我已经吩咐下去,诸位照做就是,再有不满,还请私下请谏,送客!”
一边黄辞摆手势:“诸公请回罢,今日就到这里了。”
等人都走光了,黄辞又上来递给东方瑶一个册子:“这是这几日娘子吩咐属下的事,属下都记录在案,供娘子查看。”
东方瑶翻开那册子,第一条写的就是“喜好名妓优伶,常出没各大青楼楚馆”,第二条是“家中妻妾甚多,共有十三房,多地位不高,新妾乃是林别驾庶子的妻妹”,第三条是“产业众多,州中众多舞坊酒楼皆是他私下的产业,具体多少,未知”,“第四条,嗜酒,每餐必饮三斤,常常在家中喝的烂醉如泥,甚至多次借酒疯在府廨中闹事”,其它几条诸如仗势欺人爪牙甚多之类就是东方瑶耳闻过的了。
“杨绍元多日摆脸子娘子看,娘子为何还要替他说话?”芍儿一边为东方瑶添茶,一边不解道。
东方瑶淡淡道:“我毕竟初来乍到又是被贬,他们自然会欺负我,若是撕破脸,我孤身一人那处境就更不妙了。”
况且,她本意并非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太后要她来治水,她就是要治水,疏浚河道,兴修水利,谨防旱涝殃及百姓,也好早日回到长安,如此而已。
“只是如今杨绍元迟迟不肯给娘子答复,在家称病避而不出,眼见涝期将至,再不未雨绸缪,发生前几年洪涝饥馑之事使百姓徒遭无妄之灾,这可怎生是好?”黄辞担忧道。
那日映月楼一见,东方瑶自知把杨绍元那厮气的不轻,可她要见他只不过是想要这几年钱财往来的账本而已,水渠一直修不好,她自然先怀疑是有人趁机敛财偷工减料,谁知刚谈了几句,杨绍元又装病要走,说不出几日定亲自将交到她的手中,可现在都过去五日了,始终没有音信。
承河她去看过了,中游这一段大部分在楚州境内,修建着前朝汉帝修建的六门渠,是因为有六个节水的斗门而命名,只是后来年久失修,给楚州农业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河道年年清理,却年年水患不断。
四年前德宗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也曾抽掉大批丁匠来疏通河道,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进展,钱一批一批的往这里运,却一直渠道修不好、河道疏不通,水照样泛滥灾情不断,多任长史治理都没有成效,前前后后调遣了竟有七人之多。
所以东方瑶这第八个,大家都不是很当回事。
就拿前任何长史来说,人家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在北京也治过永定河卓有成效,到了这里不一样束手无策?更何况东方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子,毫无治水经验。
不光他们这样想,东方瑶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若说当初关心楚州承河泛滥,不过是她关怀民生罢了,可如今真要她来治水,那就是初出茅庐无处下手了。
既然无处下手,那就找能下手的地方。
东方瑶自诩向来不是个认输的人,凡事只要觉得自己可以,硬着头皮她也会上,况且事到如今,她也退无可退了,在楚州做不出政绩,她绝回不到长安,回不到长安,她将一辈子埋没在楚州,祖父和父亲当年在长安官居高位,就是文风也风骚一时,如今她夙夜秉着母亲光复东方家的遗愿,却在地方上籍籍无名,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的母亲。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后悔过当日的决定。
“账本不会只有一份,司士那里可有多余?”
沉吟片刻,东方瑶方问道。
黄辞便为东方瑶找来了司士参军,那参军却禀道:“自何长史走东方长史来之前,都是杨长史在料理,是以现今修建水渠所有账目,都在杨长史的府上。”
东方瑶若有所思。
她还是免不了要去找杨绍元,虽然那个家伙不喜欢自己。
其实在宫里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喜欢自己,就算是清正如裴延知者亦是如此,如今她做了地方行政长官,不喜欢自己的人恐怕有增无减,试问一个年方二九的女子来做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的上司,谁见了心里安生?
想到这里,东方瑶心里也就踏实了些,既然杨绍元不来,那她就亲自登门拜访。
第二十一章 闭门不见
“娘子莫要为难小的了,”一脸苦瓜相的门房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您的好意我家郎君心领了,只是他前几日伤寒,实在是不方便见客,娘子若是真有急事,可以先去找刺史啊!”
又吃了闭门羹。
东方瑶看着这装饰一新甚至还有浓重黑漆味儿的乌头大门,拍着空气吸了吸,对门房笑道:“令府大门修的不错啊!”
那门房一脸尴尬,笑着打哈哈:“夸赞了,夸赞了!”
上了马车,东方瑶闭目养神。
“娘子,我们下午还来找他吗?”芍儿一边帮东方瑶揉肩捏腿,一边问道。
觉得脖子实在有些酸,东方瑶也只好硬挺着,“来。”
不来,不来她又有什么办法?
芍儿此时也说不出来斥责杨绍元的话来了,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道:“娘子受如此欺辱,芍儿真是看不去却没办法,若是芍儿会拳脚功夫,定要那杨绍元当真卧病在家,青楼楚馆……哼哼,有去无回!也省的的他装病麻烦了!”
装病,装病能多久呢,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待补救水渠的最佳时效过去,再将账本交给自己。
东方瑶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走着神,忽听马车外一阵娇笑声。
“呦,那骑马的郎君,快些往我这边瞧瞧呀!”
“诶,往我这边来看,我可是红袖招的花魁娘子!”
“噫!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