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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是些个赏赐而已,何必要亲自来呢?”东方瑶拉着灵芷的手说道。
“姊姊真是客气了,”灵芷笑吟吟的招招手,立即有三名婢女将端盘中的头面首饰和衣衫摆在了案几上,“这可是皇后娘娘亲口吩咐的,嘱托奴婢要亲自挑选适合姊姊的,说一定要姊姊满意才行!”
东方瑶失笑:“不过是些首饰罢了,何劳如此娘娘费心?”
灵芷却是一笑,抬手拿起面前一支四蝶银步摇,晃了晃,颇为得意的说道:“娘娘说姊姊不喜奢华,灵芷便特意拿了一支银步摇,小巧精致,姊姊必会喜欢。”
东方瑶心中一暖,微微施礼:“倒真是麻烦你这个大忙人了。”
“姊姊莫要如此多礼。”灵芷忙去扶东方瑶,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姊姊才是大忙人呢,我不过是端个茶送个水罢了!”
等众人皆去,芍儿收拾送来的衣服,忽然“啊”了一声。
“芍儿,你这是怎么了?”东方瑶正在写字,骤闻之下还以为出来什么事,忍不住抬手问她。
谁知芍儿脸一红,从端盘中抽出一件藕荷色折枝海棠的抹胸长裙,上衣却是一件十分单薄的短衫,挪喻的坏笑:“娘子,你会穿出去么?”
“你这个坏丫头!”东方瑶瞪了芍儿一眼。
不就是一件开胸衫嘛,说的跟她没见过似的。
“下午的诗会,娘子可是要穿过去?”芍儿坏笑,继续挪喻。
当然,东方瑶肯定不会穿成这样……相反,她换了一身男装。
是以当她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还是吃了一惊的,当前有个郎君上前来问道:“不知小娘子名姓为何,某为何从未见过?”
东方瑶微微一笑:“落月低轩窥烛尽,飞花入户笑床空,王郎君?”(注:选自李白春怨)
王郎一愣:“某从未见过娘子,娘子如何认识某?”还有他前几日春闱新作的诗句?
正说话间,只见身前又来了两人,一人年长些,面相儒雅,正是严静思;一人颇为年轻,身形修长,面如冠玉,正是崔城之。
王郎上前来见礼:“见过老师,见过郎君。”
三人客套了一番,王郎正想询问方才那位男装丽人,转头一看,却不见了踪影,他似乎颇为不解,崔城之见状,上前来笑着询问:“郎君这是怎么了?”
“哦哦,方才这儿有位从前没见过的娘子,一身男装,颇为秀美,却不晓得是何人?”王郎晓得崔城之好说话,便就这么直言不讳的问了。
“这样啊,”崔城之笑着微微颔首话锋一转:“王郎可知,皇后为何要举办这样的诗会?”
王郎沉吟道:“皇后娘娘一番爱才之心,我等若有出头之日,必定为她效力才是。”
“那却不知,为何要广邀长安才女呢?”崔城之继续问。
王郎道:“皇后虽为女子,然不让须眉,自然是也想借此机会来提高女子的地位。”
“郎君如此有见地,看来登科亦是指日可待。”崔城之意味深长的一笑。
王郎连说“谬赞谬赞”,其实心中颇为窃喜,可是他反应过来后一想,这崔城之为何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自己明明问的是刚刚那位小娘子是谁呀!
他心中自然十分诧异,然而转眼一想,却又觉得崔城之说话处处有机锋。
皇后要拉拢士族,举办诗会给了他们这些人一个展示的机会;提高女性地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手握大权时能够很大部分的打压那些说“牝鸡司晨”之人,那么举办诗会之人,难道就是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女子?
东方瑶?
不是吧。王郎心下一惊,却不妨有人拍了自己一把:“王兄,你自己一人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
东方瑶伸手拨弄了一下低矮重檐下的碎玉子,继而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朱红色的栏杆下,是一处颇大的花池,里面的芙蕖还未到盛放之日,莲叶何田田,几株挺拔俊秀的荷叶已迎风而立;草地中青嫩的芽儿刚刚冒头,一侧有菱形的石块一圈圈将其围起。时而从塘中吹来和风,带起小楼上的纱幔,拂动着美人额前的青丝,送来些许清凉之气。
“王和他,恐怕关系不浅吧。”东方瑶淡淡问道。
“表叔侄关系,王妹妹长子的女儿是他过世多年的母亲。”芍儿反应敏捷,利落地答。
东方瑶咋舌,面上带了点惋惜的意味:“闱试既然已经结束,这次诗会便是最后一场。我瞧着这王郎虽是有才之人,却和王有如此一层的关系,想必这次闱试,也是不能登科了,你寻个机会,不妨下去提点他。”
自从年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皇后明面上没和李况翻脸,实际上已经对他更为冷淡了,这不是从李况身上看出来的,而是从他的几个弟弟身上看出来的,赵王端王皆是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就拿栖霞县主被封宁安郡主这事来说,就够人们指指点点了
东方瑶忍不住心中冷笑,李况能走今日这一步,还不是得益于他太过聪明了么?
偏偏她这人,喜欢落井下石,大约过不了多久,就不用日日都看着他了。
说起来,一想起一个月前发生那件事,东方瑶还心有余悸,韩鸿照要她亲自赐死陆静娘和她腹中孩儿,可是陆静娘说的那番话,要她如今怎么也忘不掉太可怕,那些话,从她这样一个还是韶华的女子口中说出,竟如此悲凉,也许这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第八十七章 看不顺眼
后来的曲江宴,韩鸿照果然要东方瑶来参加,恰巧那几日东方瑶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便以此为借口推脱了,并非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心中还是咯咯颠颠的,也不是她不想见到李衡乾,而是一想起去年那个时候他和她的光景,东方瑶就觉得有些伤感,不去也罢。
每年楚州都会定期涝灾,她还小的时候就听说了,便想着能不能找些古籍研究一下应对之策,谁知到了弘文馆门前,便见崔城之刚刚从里面出来。
“崔舍人,你也在啊。”
崔城之走出来,似笑非笑:“才人怎么也在这儿?”
东方瑶:“……”
弘文馆是你家开的吗?她白了崔城之一眼。
“我身子不适,所以就……”
“所以就告病推辞了宴会。”崔城之之前在皇后无意听到了东方瑶说的这番话,此时便忍不住拿这番话来取笑她:“可我现在看才人分明是什么事都没有。”
“你!”东方瑶梗了一下,闷道:“我今日才好了些不行么?”
“那现在时辰还不晚,才人可要去曲江?”崔城之笑问。
东方瑶别过脸去,心中懊恼不已,冷道:“不去,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可比宴会什么的重要多了。”
“哦,”崔城之好整以暇的问她:“那才人不妨来说说是什么事,或许某能指点一二。”
“说了你也不会懂,”东方瑶一脸鄙夷的样子:“楚州年年水涝却治不好,难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楚州地势低平,再加这几年夏季雨水甚多,是以易积水成片;虽往年修建水渠,却时常因为河水水量过大冲走渠口的石土,工程功亏一篑;又因为官府督建,贪污腐败在所难免,形成如今的这番局面,也是不无道理的。”
崔城之淡淡的说完了,笑着来看东方瑶:“我说的对吗?”
竟然说的条分缕析。
东方瑶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只好道:“舍人说的有理,只是妾还有事,先告辞!”
“才人走的这样急,莫非是认为我说的太对了,不好意思再来反驳我?”
“你说的哪里不对,”东方瑶停下来哼了一声:“朝廷治了这些年,什么问题都发现了,为何如今还是如此,莫非这一点你看不出来?”
崔城之道:“看来才人颇有想法。”
东方瑶转头来看他,“你说什么?”
谁知崔城之却又像是没事人一样:“没什么。”
东方瑶觉得奇怪,锲而不舍的问他:“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说一半,你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干嘛老藏着掖着!”
崔城之笑了一下,背手挑眉:“才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东方瑶简直要被崔城之气的吐血,回宫后对着芍儿抱怨:“这世上怎么会有崔城之这样的男人!”
又小气又难说话,还总噎她,满脸的狐狸笑,一肚子坏水!
芍儿却扑哧笑出来:“也就娘子你看崔舍人不顺眼,宫里许多的娘子都夸他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呢!”
“芍儿,你是什么时候被他收买了?”东方瑶郁闷的看着芍儿。
芍儿咳嗽两声:“娘子,我去为你准备午膳。”
……
曲江百官宴,自然请了不少的新科进士,可能唯一不舒坦的就是太子了,自己花费许多心血培养心腹,到头来选拔出的不还是皇后的人?
可是面上还偏要摆出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能力。
李况现在终于也能体会到李怀睿当年的感受了,可是他和李怀睿还是不一样。
他不服,不甘心不会摆在脸上,他觉得,如果情势再这样下去,哪怕有朝一日自己登基,也不过是一个毫无反击之力的棋子,一想到这点,他就十分恐惧,这枚棋子,什么时候就会给换了也说不定。于是散会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弟弟来拜安,李况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怒气。
太子妃拽了一下李况的衣袖,见其面色稍霁,才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笑道:“大娘,快给你阿叔和阿婶见礼。”
面前少女十三岁左右,模样清秀,还有些羞涩:“阿叔阿婶万福,儿有礼了。”
“哎呦,快起来吧,多好看的孩子!”
然而沈如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已经把高平郡主拉了回去:“我近日身子不适,这便先行一步了。”
李陵忙不迭的让开地方:“殿下慢走!”
沈如柔面色不虞:“夫君,你瞧太子那个样子,分明是不愿看你!”
“别说了,上车罢。”李陵摇摇头,叹道。
二人回了府,进了上房后不久,便见一少妇缓步走进来,步履轻缓,颇为娴静,身后一婆子,怀中抱着个婴儿。
“王爷和王妃回来了,妾身已经备好了晚膳,现在可要用呢?”
沈如柔白了那妾侍一眼:“不用,你想吃就自己去吃。”
“阿柔,你做什么火气这么冲。”李陵皱了眉,一边招呼妾侍,笑道:“怎么样,今日四郎可有哭闹呀?”
妾侍身后的婆子笑道:“回禀王爷,小郎君今日没哭也没闹,甚是安静呢!”
“阿爷,你回来了!”
众人说着呢,忽听门口女孩清脆的声音。
绮容跳进父亲的怀中撒娇:“阿爷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了早些回来的嘛!”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这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么!”沈如柔忍不住斥责。
“阿爷,你看阿娘,她总说我……”绮容嘟起嘴来,满脸不情愿的躲在了父亲的身后。
“诶,别这样说容儿,容儿还小呢!”李陵怜爱的摸了摸小女儿一头柔顺的青丝。
还小?都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