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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让人闲话……”
战青城回头,目光幽暗的凝着雅竹:“扔了?老子恨不能将她搓骨扬灰!”
雅竹怔了怔,却又见战青城顿了脚步,幽冷的声音透过秋天的凉风传了过来:“那便带去,搓骨扬灰。”
雅竹忽的摸不透战青城的想法,只得去办事。
战青城将苏凤锦轻放在床上,又替她去了外衣,再替她盖了被子。
挽珠同春芽与芳姨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番,几个人怕苏凤锦有事,所以就两个人两个人的轮班伺候着,因着那药是催吐的,苏凤锦一晚上吐了不下十次,整个人瞧着又憔悴了一圈,战青城心疼得跟挖自己的肉似的,一拂衣袍便去了西屋。
西屋里头兰馨正坐在窗边等天明,却听得外头的丫鬟说战青城来了,忙扶了扶簪子出门去迎。
战青城冲到兰馨的跟前,面容沉冷:“有些事情,你最好适可而止。”
兰馨心头一慌,面上却是镇定的:“爷这是怎么了?听闻东屋姐姐是被爷抱回来的,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战青城冷笑:“你这消息倒是灵通。”
“这消息大半将军府都知道了,兰馨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
战青城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挑了挑眉:“听闻你这儿有月饼 ,眼看中秋了,馋得很,来尝尝。”
兰馨捏帕子的手忽的一紧,笑盈盈的近前来扶战青城的手,战青城不动声色的避开,坐在餐桌前,兰馨吩咐海棠拿了些月饼来,搁在战青城跟前,叹了叹气:“昨儿个玉香还来见了我,道是我这儿的月饼好吃,她便要了些去,也不知是怎的了,怎会那般想不开,那丧葬之事,兰馨实不忍亲自操办,就交给雅竹去办了……”
这话的意思即是,兰馨并没有给苏凤锦下药,那药是刘玉香下的。
“锦儿中了毒,你可知,是什么毒?”战青城接了兰馨递的一块月饼,于灯下瞧着那月饼色泽亮黄,香味浅淡,是桂花味儿,战青城极是爱吃的。
兰馨面色一僵,诧异道:“东屋姐姐怎会中毒?”
“吃了月饼。”不过,并不是桂花月饼,而是伍仁月饼。这就奇怪了。
兰馨这儿的是桂花月有饼,为什么赠刘玉香的却是伍仁的?
兰馨诧异道:“爷,妾身没有去过东屋,这月饼原都是父亲差人送给妾身的,妾身待东屋姐姐向来是极好的,怎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来,爷可要明察还妾身一个公道啊。”
战青城扔了手中的筷子,望向兰馨:“我可曾说过是你?”
兰馨一怔,随即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哽咽道:“爷虽说不是我,可眼下整个将军府里对除了妾身便只有母亲那儿有了,母亲那般心善的人,断断不会做出这等事,爷这么久不曾来过西屋了,如今一来便要质疑妾身,妾身这般在府中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只是,妾身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妾身没做过的事,便是死也不会认,爷若要加罪妾身,妾身亦无话可说。”
战青城面有疑惑,又被兰馨哭啼的模样扰得心烦,不由想起苏凤锦,兰馨同苏凤锦的性子,倒也有几分相似。
“我本也不曾疑过你,起来说话。”战青城细细瞧着兰馨,忽又觉得,这个先前同自己对奕吟诗,练剑弹琴的该当不是那般的人,心头又缓了几分。
兰馨擦了擦眼泪,来到战青城身旁,温声道:“原是妾身不好,竟错信了刘玉香,没曾想她拿妾身赠她的月饼去……去害了东屋姐姐,先前妾身还奇怪,作什么刘玉香让妾身院里头的人都说她不曾来过,如今才明白,妾身原是被利用了。”
战青城摆了摆手:“你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秋婆子站在门口,朝战青城唉叹道:“爷,您这些日子见天的往东屋去,可咱们西屋奶奶却是日日坐在这窗边盼天明,爷若是得了空了,可否来陪陪少奶奶,这府中的事务皆是少奶奶在打理,前几日都累病着了,奴婢也是心疼呐。”
战青城扫了眼揪着帕子低斥秋婆子的兰馨,叹了叹气,他先前娶兰馨的时候只是想着当个花瓶般在府里供养着就是了,没曾想这后头竟也能生出这样多的事端出来,只是战青城到底是不信兰馨与苏凤锦中毒一事有关的。
兰馨站在门口,望着大步离去的战青城,扯着唇角,笑得苦涩:“他的心原就不在这里,便是来了又如何?”
秋婆子也是着急:“可昨儿个去老夫人那儿见早安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开始催孩子的事了,少奶奶,这事可再拖不得了,要不然东屋那个若是生了孩子,老夫人若待见她了,那到时候西屋的地位可就难比现今了。别瞧着那东屋的跟个闷葫芦一般就会绣个花儿,勾人的手段可厉害了。”
兰馨坐在窗边,瞧着外头渐渐散去夜色,叹了叹气:“我着急又有什么用,爷连西屋都不愿意再踏进来。”
秋婆子气极,愤愤的道:“也不知东屋的使的什么媚子术法,瞧着那么个晦气的德行,奴婢听说好几夜爷都被赶出东屋呢,爷也不走,就呆在东屋的门口候着,那架势,瞧着小夫妻两吵架似的,甭提多甜了,天知道那小贱人使的什么法子,若是得空了,奶奶不妨也去瞧瞧去,这知已知彼,咱才好想法子不是。”
兰馨枕在乌黑色的窗棂上,瞧着窗外纷飞的落叶轻笑:“也是该去东屋瞧瞧了,你且去备些见礼。”
秋婆子欢喜的应下,笑盈盈的道:“奴婢怎的说先前少奶奶要让那刘氏拿月饼去呢,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便是爷这般的精明,也该是被糊弄进去了。”
兰馨扯了唇角轻笑,不置可否。
初入将军府 第118章 中元节
兰馨去的时候苏凤锦正睡着,战青城坐在床边看书,偶尔伸手替苏凤锦掖一掖被子,他守在苏凤锦床边的背影笔直而高大,落入兰馨的眼中,多了几分嫉妒,若是没有苏凤锦,这个身影便该是她的,分明将军凯旋回朝后的那几个月待她也是这般的好,自打见过了苏凤锦后便不怎么去西屋了。
苏凤锦咳了两声,翻身便想吐,战青城忙搁了书,端了痰盂给她,苏凤锦吐得厉害,头也晕晕乎乎的,抓着战青城的手嗓音撕哑:“我……怎么了。”
“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战青城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那吐在他手上的污秽物他也毫不在意,扶着苏凤锦躺下,安抚她再睡会儿。
待苏凤锦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挽珠忙端了水盆过来,战青城洗着手,挽珠低声道:“爷,西屋奶奶来了,有好一会儿了。”
战青城擦了擦手,望向衣着端庄面容贤良的兰馨:“坐。”
“我来看看姐姐,她可好些?怎的脸色这般差。”兰馨凑近前去一瞧,苏凤锦的脸死白死白的,唇角还泛着些浅浅的灰色,苏凤锦这会儿正睡着,不知道兰馨来了。
战青城替苏凤锦擦了擦唇角的污秽,又拿了那书细细的瞧。
兰馨看了眼那书,原是南唐后主李煜写的,前期还好,后期悲彻得很,不由觉得有些奇怪:“爷怎的喜欢这样的诗。”
战青城失笑,瞧了眼苏凤锦,满眼的温脉:“谁知道她脑袋瓜子里头想的是什么,这样的诗也就她瞧得下去。”
兰馨面色一僵,一股嫉妒的火气窜了上来,将她烧得面目全非:“那爷怎的还看?”
“我不过就是瞧瞧,这里头有什么好,能让她这般喜欢。”战青城低头瞧着那些诗句,偶尔看一眼苏凤锦,兰馨坐在床边饮着茶,忽的觉得她有些多余,于是干脆也就不久留了,转身便走了,末了打发了两个丫鬟留下,被战青城拒绝了,于是便不再自讨没趣,回了西屋。
战青城默了一会儿,起身推开落地窗,外头的樱花已经落得差不多了,一条粉色的地毯铺在树下,美极。
他拂去桌案上的落花,执笔写了句诗,宝贝似的将那竹签挂在树上,苏凤锦挂的上头有一个圆圈的印记,战青城挂的则是一个三角形的印记,他顺手拿了一个来瞧,却见那上头提诗一句。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中秋里初冷的风侵扰着满树的竹签,结色的结带在风中挣扎,屋子里头的帘幕低垂着,苏凤锦躺在床上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战青城默了一会儿,将竹签里的词改了几句。
改了之后又觉无趣,便又回了窗边批公文。
苏凤锦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第三天才大好,饱饱的吃了一顿便被战青城拉着去了后院子里散步,苏凤锦极少会出东屋,除非是旁的人请去,或者苏凤锦要离开将军府,眼下战青城拉着她去花园里头瞧瞧苏凤锦死活不去,若是碰着了老夫人,苏凤锦当真是怕得很。
战青城无法,只得陪着她在这一丁点大的小花园里头打着转。
苏凤锦晒的花已经干了,收在布包里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安吉匆匆从外头跑了来,急道:“爷,那伏令司……”
“无妨。”战青城握着苏凤锦的手,示间安吉继续。
“伏令司重牢里头那位,逃了,听说这事儿同太子殿下有些干系,这是李探花差人送来的信件。”安吉将信递了上去。
苏凤锦一眼望去,却见那上头写着,什么时辰,战青城去了一趟重牢,又做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辰见了云逸,于是那上面便出现了弹劾云逸、战青城的内容。落款处是卿靖谦,卿靖谦是卿丞相的长子,卿如玉的兄长,最近刚刚从蜀地办案回来,在这长安城里头风头盛得很,一口气便戳倒战将军与刑部尚书,当真是够狠。
苏凤锦瞧完面色煞白:“那……那荷包……是因为我那个荷包吗是不是?我去同今上说,那东西原是我的。”
战青城将那信扔给安吉,将苏凤锦抱起来放在开廊的廊板上,与她平视,笑问:“可是担心我?嗯?”
苏凤锦当真想掐他一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我战青城没做过的事,可不怕旁人来问话。”战青城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赵阮诚领了一群人走了进来,朝战青城笑道:“战将军倒真是冷静,这时候了还有这样的心思。”
战青城将苏凤锦抱下廊板,将苏凤锦挡在身后,笑意森冷:“区区一个侍郎,也敢闯将军府了?”
赵阮诚晃了晃手中的圣旨:“下官奉旨而来,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
苏凤锦跑到战青城跟前,望着赵阮诚,急得双目通红:“原是我不好,不关他的事……”
“锦儿,回房去。”战青城将苏凤锦拉至身后,苏凤锦抱着战青城的胳膊不松手。
“我不去,赵阮诚,原是我不好,你要抓你就抓我,你不要抓将军府的人,是我让他去送……”战青城一掌将她打晕抱在怀里,望向赵阮诚,笑意里透着几分得意。
“将军,请吧。”赵阮诚紧捏着手中的圣旨,朝战青城让开一条道。
战青城将苏凤锦轻放在床上,吩咐了挽珠两句,便同赵阮诚一道走了,因着是重兵围府,所以府里是一个人也出不去的。
忆秋听了消息跑来时正好瞧见战青城出了将军府,忙迎了上去:“怎么回事?我方才听状元爷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