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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做了,特意拿来与你一起吃的,爷这一片苦心明眼人都该感动了吧,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你要与爷闹到这一步!那赵家公子就这么好?他都已经休了你了!你是不是水性扬花,是不是不事舅姑,咱们也相处这么久了,怎么会不清楚。”
芳姨见她目光空洞,整个人失了魂一般,叹了叹气,将床铺换了一套新的,随即去内屋外头守着。
初入将军府 第017章 灯火里的一场梦
那头安吉跟了战青城急匆匆的往前走,走到一个路口,安吉忙朝战青城道:“爷,西屋走这条路。”
战青城扫了他一眼,杀气腾腾:“走哪条路还须你来告诉我?起开!”
安吉只得退至一旁,眼睁睁的瞧着战青城风风火火的顶着满天的风雪出了府,下意识扫了眼东屋的方向,也不知那东屋有什么好,竟叫爷变成如今这模样,整个人亦是暴躁无常,安吉怕出事,所以招呼了几个人打算不远不近的跟着战青城,谁知战青城速度极快,一转弯便不见了。
不见了的战青城直奔状元府而去,状元爷虽是风流,可是府中却没有一个妻妾,只有一个年十四岁的女书童,唤名忆秋。
忆秋也是个耿直的姑娘,生得娇小玲珑的,远远的便见有人在踹门,忙冲过去吩咐人开了门闩,见战青城一脸阴沉的冲进行府里,忆秋提了裙摆便跟了上去,急道:“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你冷静一点,这几日状元爷身子不好,正病着呢,你有什么话我去传了就是了。”
战青城直接冲到内室,一脚将内室的门踹开,忆秋挡在门口张开双手,葡萄般充满灵气的眼瞪着战青城:“将军,爷的身体还没好呢,你有什么急事我去通传一声啊。”
“让开。”战青城面色阴沉,冷冷的瞧着跟前这个小姑娘。
“别以为我怕你!我家爷身体不好,不见就是不见!”她踩在门坎上,叉着腰瞪着战青城,战青城一伸手就提了她的衣领子将人揪到了一旁,大步入了内室。
内室宋仁义披着一件狐裘披风坐在落地窗口吹着冷风,手里的棋子久久未曾落下,见战青城风风火火的来了,扬眉一笑,风流倜傥。
战青城冷笑:“素闻宋状元将红袖坊当成自个家,倒是难得今日在府里。”
宋仁义噗嗤一声笑了:“将军这是……欲、求、不满了?”
战青城面色一沉,在宋仁义的对面坐了下来,就着红汤小火炉上的酒壶倒了盏酒,闷声道:“不过就是只破鞋,本将军会稀罕?”
“那将军夜半三更来访……莫不是看上我家书童了?”他饶有兴趣的落了棋子,一头未梳的发在风雪中纠缠。
忆秋一张脸涨得通红,伸手关了窗户,不满的道:“我还瞧不上他呢!公子你怎么开了窗了,如今风寒还没好呢!要不是为了救那个华音姑娘……”
“你瞧瞧,你这一天到晚的管东管西,不把你嫁出去,那小爷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宋仁义笑盈盈的瞧着自家书童,满眼都是温意。
忆秋叉着腰笑得满脸阳光:“哼,状元府里的忆秋,谁敢娶我我就揍他,公子,我去给你拿药来,你可不能再倒了。”
忆秋小跑着出了内室,在忆秋的身上,永远都是这般的活力四射,力气就跟用不完似的。
宋仁义落了子:“将军可要来一局?”
见战青城只自顾自的喝着酒,又笑道“将军与府中夫人如何?”
战青城砰的一声将酒杯搁在了矮桌上,面色越发阴沉:“别 提她!”
“将军,这男女之事,还当徐徐图之,不可贸然急进,否则吓着了佳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像战青城这么三更半夜踹人门来兴师问罪的,估计也没几个!
见战青城闷不吭声的,宋仁义替他续了一杯酒,笑得春风满面:“将军,过几日可就是过年了,将军不妨刺激刺激她,若她对你有一丁半点的不同,便都会表露出来才是。”
战青城忽的问了一句:“若无不同又如何?”
“将军征战百战百胜,却为何折在一个女子的手中?不如改日在下去拜访将军府,一见夫人真面目?”这宋仁义是不曾见过苏凤锦的。毕竟苏凤锦当年亦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家的女儿,城中大大小小的酒宴会场,苏凤锦也从来不曾出现过。
“想的美。”战青城搁了手中的酒盏,起身拂了拂衣袍,朝他道:“东州那边的生意,算我一个,需要多少报个数给安吉就是。”
“能得将军这个合伙人,宋某也就放心了。”宋仁义笑盈盈的端了酒杯饮了一口,结果呛得直咳嗽。
战青城凝着已经停了风雪的窗外,外头几株红梅正凌寒而开,有清冽的香气透过明纸糊的窗幽幽传来,战青城便吩咐寻来的安吉:“那边的梅花开得不错,摘几束回去。”
忆秋端了药来,顿时绿了一张脸:“将军府里要什么没有,怎么还要贪恋状元府的寒梅!”
宋仁义朝忆秋笑道:“不妨,改日将军再多送几株回来就是了。那东城云楼的玉蕊檀心梅倒是开得不错。”
战青城点了点头,安吉忙跑去摘梅花去了,忆秋搁了药,气呼呼的道:“喝药!”
宋仁义乖乖的端了药一饮而尽,瞧着药见了底,这才接了碗搁在盘子上,又替他将狐裘大衣系得紧了些,目光不时的朝着安吉的身上扫去,小眼神跟刀似的,瞧得安吉只觉得这小姑娘颇有意思,早听说状元爷身边有个泼辣的女书童,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战青城拿了安吉手中的梅花,朝宋仁义道:“有些花,表面看起来越好,实则越接近枯败,宋状元可要慎行。”
“什么时候?”宋仁义收棋子的手微顿,望向门口笑得意味深长的战青城。
“越快越好。最近刑部已经着手查案,赌坊你若是要收手就要快。告辞。”战青城转身出了内屋,外头的雪已经下了半尺厚了,一脚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路走在状元府内,但见府内是一团锦绣,红色的八仙灯沿着长廊一路延伸,红色的灯光倒映在雪面上,折射出一抹亮眼的颜色。
安吉笑得有些怪异的朝战青城道:“爷,你说状元爷这府中有个这般漂亮的侍童,怎的还要去外头枕花宿柳?”
战青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忆秋见二人出了府,这才折了回去,关了门坐到了宋仁义的对面发,不满的道:“爷作什么要找个脾气如此暴躁的人合作!简直瞒不讲理!连府中的寒梅都不曾放过呢!”
宋仁义失笑:“这长安城中,若论起蛮不讲理脾气暴燥来,怕是无人能及你一二了。”
“那咱们状元府的,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呀。”忆秋吐了吐舌头,笑得眉眼弯弯暖似月牙儿。
初入将军府 第018章 梅林小像
长安城中家家户户都已经忙完大扫除,家家户户贴对联,挂灯笼,孩童们玩着那些小鞭炮,那喜庆的声响就不曾停过,一转眼便是小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吃着团圆饭守着夜呢。
赵府的大公子坐在餐桌上,瞧着满桌子的好菜与身旁的美妻,忽的想起了那个小家碧玉温婉沉默的苏凤锦来。
他顿觉满桌美食都索然无味,身旁的小妾柳燕婷也搁了筷子,担忧的瞧着他:“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赵阮诚忽的起了身,面色苍白的朝众人道:“我闷得慌,出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赵家大夫人叹了叹气,朝赵阮诚道:“去吧。”
柳燕婷在婆婆的眼色下匆忙跟了去,绕过赵府大大小小的回廊与花园去了后院,见赵阮诚出了后门,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柳燕婷觉得有些奇怪,如今这大过年的,怎的街上来来往往的尽是些巡防营的人?
那些巡防营的人似乎很是匆忙,脚步却极轻,在雪地里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也不知是否出了什么大事,好在赵阮诚走的是小路,不曾引起他们的注意。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她猛的发现,赵阮诚停在了将军府的后门处,他怔怔的凝着那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颜六色烟火在天空炸开,映在他的脸上如梦似幻。
柳燕婷眸光微厉,提了裙摆便走上前去,朝目光微错愕的赵阮诚哭的梨花带雨:“阿诚,你来这里,是不是与那水性扬花的贱人约好了!她如今已经是将军夫人了,她不值得你这样。”
赵阮诚将泪眼婆娑的杨燕婷扯进冰冷的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温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来见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妇,你不是喜欢烟花吗?本是给你一个惊喜,却不曾想你跟出来了,你倒是幸运。”
杨燕婷抽抽噎噎的瞧着他,半信半疑:“真的吗?阿诚,你可不能骗我。”
“傻丫头,怎会骗你。”赵阮诚垂眸轻笑,执了杨燕婷的手便离开了。
漫天的烟火映在苏凤锦的脸上,寒冽的空气冻得脸冷得生疼,回想起那年冬天初遇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惗了一支梅花插在她的发间,低声轻笑,软语侬音的与她说过,傻丫头,我原是特意在此等你的,你可知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是何滋味?
苏凤锦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凝着角落那株开得残败的梅,一个人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沿着那回廊往回走,将军府的新年总是处处挂了灯盏,着了新衣新鞋,梳了新发型的下人来来去去里喜笑妍开,灯火阑珊里甚是喜庆。她怕撞见些不想见的人,于是便择了条小路,穿过那条幽静的小路,她赫然发现战青城正站在梅花树下,不知做着什么,那梅花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小肖像,她面色一白,忙转身欲走。
“过来。”战青城将一个肖像挂上玉蕊檀心梅的梅树尖上,凝着那站在不远处忐忑不安的苏凤锦。
他忽的觉得,这一整个偏院的梅花树就像是他的思念一般,隐藏的冰雪之下,却又那样分明,如今见了苏凤锦,他暴躁的心忽的便静了下来,他在烟火漫天里朝她走来,每一步都格外的沉稳。
苏凤锦有些发慌,战青城却只将狐裘大衣取下披在她的身上:“与我一起挂。”
他将手里的小红纸样递给苏凤锦,苏凤锦瞧了一会儿,抿着唇不吭声。
战青城见她似有异样,挑了挑眉:“据闻若将肖像挂于梅树上,可达成那人之愿,你可有什么愿要许?”
苏凤锦抬起头,目光空洞而绝望:“将军,我无可求,亦无可愿。”
“为何无求无愿?若是哪日能成真呢?”战青城从小袋子里取了一叠小像出来,挂在树枝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如待珍宝。
“我若求将军休了我,将军可愿?”冷风中她忽的开了口,那挂小像的人手微顿,就在苏凤锦以为他要生气了时,他忽的道:“难不成本将军连区区一个小女子也养不起?还是说你还想与赵榜眼再续前尘?赵榜眼年后将迎娶太傅府大小姐为妻,这一生,你怕是注定要与我绑在一起了。”
苏凤锦垂眸,盯着地上踩出来的脚印子,脚印是一个人的,却布满了大半个小梅园,可见战青城已经来了许久了,也在冷风中挂了许久。她一言不发帮着挂,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