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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进退两难。
更重要的是,她的要挟只能让希腊和赫梯的战争暂时停止而以,根本无法消弭这场战事,这一次可以,下一次未必能行得通,到时候,恐怕所有的人都会防着她来这一招。
或许,她应该离开,离开所有人。
不,不行,她舍不得离开孩子们,就算离开了,以萨鲁的个性也不会就此罢休的,到时候,米诺斯没有了她的庇护,会更危险,同样的,奥利、塔卡、伊斯、卡布斯也会因为她遭罪。
更何况,萨鲁的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解,这是他最后一世,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她怎么能放任他不管。
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和萨鲁好好谈一谈。
但是,会有用吗?他是那么的不相信她。
如果他相信,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她因为思考,而将所有的情绪展露在了脸上,一副心碎难受的样子,让看顾她的奥利等人,跟着难受。
“阿尔,别想太多了,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卡布斯出声安抚她。
奥利跟着说道,“对,陛下可能只是一时太生气了。”他心里清楚皇帝的个性虽然容不得背叛,但起码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伊斯沉默不语,因为他的心一直在为她中箭的预知而忧心,那把箭,她不让扔,看他又看得很紧,他找不到机会,所以只有片刻不离的带在身边,预知里,除了那把箭,还有月华罗树,这里没有月华罗,也就代表此地不会是发生预知中事情的地点,因为没有相同的条件,但,他却还是不能安心,总觉得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了。
这把箭,不能留,他得赶快解决掉,烧了它,埋了它都行,就是不能让它存在。
他摸向腰间,紧紧握住,浑然未觉箭隐隐地发着光,而后落下点点银光,这些光像是丝线一样,悄悄的钻入了泥土之中……
开始发芽……却无人知道。
三人陪着阿尔缇妮斯在岛上走走停停的,逛了一圈,已是夕阳西下了,米诺斯已经早早让人准备好了膳食,比较简单,都是船上干粮,再有就是海里的鱼,烤一烤,勉强算是美味。
阿尔缇妮斯没什么胃口,静坐在火堆前,心事重重,火光映照下,她的身体是暖的,可是心却还是冷的,米诺斯坐在她身边,不说话,只是陪着她。
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火堆旁太暖和了,她竟靠在阿尔缇妮斯的肩膀上睡着了。
亚希彼斯走了过来,见米诺斯睡着了,便取来毛毯,替她盖上,然后找了她附近的空位,坐下来,开始研磨药材。
卡布斯见了,无事可做之下,同是医生的两人便聊了起来。
塔卡还在吃东西,因为他的体能消耗比较大,搬了一下午的木材。
奥利则主动肩负起守夜的职责,因为别人看守,他总不放心。
伊斯本想趁这个时候,解决那把箭,但是他这个人实在不适合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刚起身,就让阿尔缇妮斯给逮着了。
“你要去哪?”莫怪她会问,因为伊斯的表情像是很害怕她会发现什么似的。
“没……没什么……”伊斯僵了僵身体,只好又坐位原来的位置上,看着火堆,企图避开她的视线。
阿尔缇妮斯本想再问些什么,猝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来的是一个士兵,神色相当慌张,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米诺斯被吵醒,揉了揉眼,睡意浓浓的问道,“怎么了?”
“陛下,海面上出现了不明船只,约莫有七、八艘,正往这边靠近。”士兵喘了口气说。
这下,所有人的心都停跳了一记,尤其是阿尔缇妮斯,慌张不已。
难道是萨鲁……萨鲁来了吗?
米诺斯察觉到她的慌张,安抚道,“别吓自己,这里是希腊,他想如无人之地的进来,没那么容易。”而后,她问向士兵,“知道是什么船吗?”
“天色太暗,看不清楚,但十分诡异。”
“诡异?”米诺斯迷糊了。
“是,因为这些船上都没有什么照明,黑漆漆的一片,但行驶的速度却很快。”说诡异,也就是诡异在这里,哪有半夜黑灯瞎火之下行船的。
除非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么做得。
阿尔缇妮斯听了,心猛颤,下意识地扣紧膝盖,她不是傻子,这种行船方式的目的,她只思考了一下,就想到了。
“米米,一定是萨鲁,一定是。”
米诺斯拍了拍她的手,“你别着急,还不一定,希腊也有很多敌人,并不一定是他。”
“但是在往这里靠近,不是吗?”这里不过是荒岛,如果真是准备奇袭希腊的敌国,应该往雅典的港口行驶去。
“你别担心了,我先去看看。”米诺斯站起身。
阿尔缇妮斯一把拉住她,“米米,别去,如果真是萨鲁,他……”
“我说了,他没那么容易进来,我早就让人在赫梯来的方向设下了岗哨。”她很清楚暴风雨神是不会罢休的,进入希腊的领域后,她就让人严密注意赫梯的动向,一有可疑,就会有人来通报。
她觉得不明船只,不太可能是暴风雨神,但是又不得不为它们的出现,而感到诧异。
“可是……”阿尔缇妮斯心里总觉得不安。
“我是希腊王,我能应付,你乖乖地呆在这里。”说完,她让卡布斯好好照顾阿尔缇妮斯,自己则和亚希彼斯一同离开。
阿尔缇妮斯还是不放心,急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卡布斯、伊斯、塔卡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的,也跟了上去。
今晚的夜空看不到月亮的影子,爱琴海上漆黑一片,海浪轻微的波动,拍打着海岸,发出浪鸣,岛上的入口,插满了火把,远远就看见士兵正在海岸处戒备着,米诺斯正吩咐着什么,由于有些距离,听不太清楚,奥利也在,看到她的出现,便跑了过来。
“皇妃……”
“奥利,知道船上是谁吗?”阿尔缇妮斯急急的问道,紫色的眸子慌张地搜索着海面上的一切。
没有月光的照耀下,海面很黑,但隐约可以看见船只的影子,正急速往这里靠近,那黑影看起来就想海上匍匐的野兽,相当骇人。
“不太清楚,不过不像是陛下的船。”奥利回道。
等船近了些,便看到了船头上高挂的的雅典神娜神像,一看便知是希腊的战船,阿尔缇妮斯松了口气,就听到米诺斯叫了一声,“这不是西斯的船队吗?他怎么来了?”
西斯是希腊战船队的队长,米诺斯正是派他设立岗哨,以防赫梯犯境,因为他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外加精明,是最适合对付赫梯皇帝的人选。
但……
米诺斯蹙起眉,怪异于西斯的船队为何来这里。
是赫梯有什么行动了?不对啊,她明明交待过他,就算发现了,也不要离开,坚守原地,让克莱传话给她就行了。
他又为何擅自违抗命令,还黑灯瞎火的行驶船只。
船又进了些许,再行个十几米,就能靠岸了,米诺斯刚想大声询问西斯的来意,冷不丁,船上箭雨而下,顿时哀号声惨烈的响起,靠海岸而站的希腊士兵半数中箭倒地,米诺斯因为亚希彼斯的眼明手快,被拉倒了一旁的矮石下躲避,所以幸免于难。
这一幕,让阿尔缇妮斯整个人都僵住了,奥利、卡布斯、伊斯、塔卡慌忙挡在她身前。
这时,船上燃起了火把,赫然出现的出现的不是希腊士兵,而是赫梯士兵。
看到此,阿尔缇妮斯脸色瞬间惨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紫色眸子望向某一点。
正中央的一艘船,甲板上的士兵自动排开两列,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即使还没有现身,她也能感觉到是谁。
萨鲁就像魔神一样的出现在所有人视线内的时候,时间就像是停止了。
绿色眸一扫射,就直逼阿尔缇妮斯的方向。
米诺斯震惊于他的突然出现,脑子一片空白。
他怎么可能出现这里!?
亚希彼斯围护住她,说道,“看来西斯的船队是败给赫梯皇帝了。”
岗哨虽能起监视和防备作用,但如果遇到强劲的敌人,被消灭也正常,最恐怖的是,被消灭后,还被利用了。
他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帝的智谋,利用西斯的船队黑灯瞎火的前行,让他们看不清楚来者是谁,也就不会知道是敌,还是友,只能戒备得等船近了再行动,船上漆黑一片之下,即使近了,也看不到船上是何人,但船头的标志,却会让他们误以为是自己人,而放松戒备,这时便成了他攻击的最佳时刻。
“该死!!”米诺斯叱喝道,她太低估暴风雨神了。
亚希彼斯现在十分担忧米诺斯的安危,这块矮石挡不了下一波的箭阵。
正想着,阿尔缇妮斯已经推开奥利等人的掩护,奔了过去。
她不能让萨鲁杀了米诺斯,只要自己在她身边,萨鲁是不会让士兵射箭的。
萨鲁眉目一凛,一个眼色下达,就见船上跳下一列士兵,向阿尔缇妮斯冲去,他们敏捷度显然比阿尔缇妮斯要好得多,还没等她靠近,就将她包围了起来。
“让开!!”阿尔缇妮斯命令道,并用手推拒他们。
士兵根本不听她的命令,依然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奥利、卡布斯、伊斯、塔卡四人想帮她,却被另一批士兵困住了。
无法之下,她只有大叫道,“萨鲁……不要伤害任何人。”
话落,包围她的士兵让开了一个缺口,萨鲁猝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绿色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暖的东西,冷得发怵。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竟找不到她熟悉的地方。
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萨鲁狭长的眼眯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被棉布包扎得脖劲上,瞳孔猛的一收缩,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手指轻抚着她的咽喉处。
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他低沉如同咆哮的呼吸声。
突然,轻抚的手指停了,他的眼神也变得恐怖起来,搂住她的腰,下了命令,“杀光所有人,一个不留。”
一语落下,就像千万块巨石砸在阿尔提妮斯的心头。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她惊恐地看向米诺斯,亚希彼斯,还有……奥利、卡布斯、伊斯、塔卡。
他说得可是这里所有人都一个不留吗?
她看着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残狠到不像是人能有的眼神。
“不!!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叫。
听到她的大叫,赫梯士兵们迟疑了一下,在他们心里阿尔缇妮斯的话也是有一定份量的。
萨鲁狠狠地使了一个眼色,却让他们不敢不从。
接着,更多赫梯士兵跳下船,向米诺斯的所在处前行。
米诺斯拔出剑刃,准备迎战,余下的希腊士兵也奋勇地握紧手里的武器,打算一死相拼,,亚希彼斯则紧紧地挨着米诺斯,儒雅地脸上是一派凝重。
赫梯士兵冲了过来,顿时,刀光剑影,金属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米诺斯的人比赫梯士兵要少了数倍之多,不过是一时的抵抗。
同样的,另一边的伊斯这边也已是兵刃相见,为了自保反抗是必须的,只是当听到萨鲁的诸杀令时,奥利即使有过心理准备,也不免神伤,以致于影响了矫健的身手,伊斯在打斗方面本来就不怎么行,只剩下塔卡和卡布斯拼了命的抵抗。
眼见此,阿尔缇妮斯急得泪雨纷飞,“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有机会,拿自己来要挟我吗?”萨鲁的手好像铁链似的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他一直都暗中跟着她,但,当她进入爱琴海领域后,他不得不停止跟踪,加之希腊王早已设立岗哨严防他,他只能按兵不动,以谋后策。
如果贸然攻击,她必定又会故计重施,因此他剿灭了希腊的岗哨,并用他们的船来接近,让她防不胜防。
她可知道,那时的要挟,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