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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刚从轿子上下来,一身白色的绸布裙子,外面罩着粉嫩的薄纱,头上别着一朵粉色的花,并没有半点的珠翠点缀,打扮的一点儿都不俗气,来人便是宫家的大小姐,宫羽。
她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总归不是跟清颜谈心的。
窦淑娴被拦在大门口,不让进去,可宫羽却不同,看都不看守门的家丁一眼,甚至在她看来,那些根本不是人,就是一条狗而已。
“大小姐……”
宫羽狠狠的瞪了眼敢拦她的家丁,“把你的脏手拿开,敢拦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把他这条胳膊给我卸了!”
“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守门是他的职责所在,然而遇上了这么不讲理的大小姐,他拦着就是错。
宫羽冷冷的对身后的几个带来的家丁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的胳膊也不想要了,清颜没规矩,她的下人也这般没眼力见,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窦淑娴还不知道这里是当朝右相的宅邸,眼前站着的就是宫壑丘的掌声明珠,她亦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人家的外室,如今这大小姐就是来找茬的,她只知道眼前的小姐,看着貌美柔弱,可内心却狠辣异常。
第339章 三郎出事了
其实不过是拦了下去路,宫羽没必要如此狠辣,如今她尚未定亲,其实于她的名声并不好,这些年他一直养在闺中,亲事迟迟未定下来,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莫说她只是身子骨弱了些,即便是个瘸子,瞎子,甚至是病入膏肓,只要放出风去,她要嫁人,那明日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年轻英俊的公子带着丰厚的聘礼来求娶,谁叫她的父亲是右相呢,想要攀附他的人堕入过江之鲫。
或许是呆在闺中久了,没见多什么男子,何况大多的男人她也瞧不上,就像他爹这般厉害的人,见到清颜那只小狐狸精不也是走不动路了吗?被眯的晕头转向,就连被带了绿帽子都不做声,她真的想不明白,爹爹这是怎么了?
既然爹爹不出手,娘亲已经心如死灰,没事儿就要去寺庙里住上一阵,大家都不管,那她来管,她早就想找清颜的错处了,可她有一点儿还是很聪明的,那就是没有进入相府,若是进了相府,便有了妾的名分,这样很容易被她们母女拿捏,而清颜却聪明的选择了在这个别院里住着,在这里她就是老大,没有什么正室夫人的压着。
可别院又如何,不照样是她爹的女人吗?她非要管上一管,给爹爹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有脸住在爹爹的别院里。
“大小姐绕了我吧,饶了我吧……啊……”看门家丁的右手被砍了下来,献血淋漓,人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那只右手掉在了地上,上面有血混着泥土,看的人心惊肉跳,血溅了几尺远,窦淑娴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会这么狠辣,简直是个恶魔,但在最关键的时候,她还记得捂住江沅朗的眼睛,免得让他看了这么凶残的一幕成为日后的噩梦,而她却忘了闭眼,眼睁睁的看着飞溅的献血,惨痛的嚎叫,以及那被丢在地上的手。
宫羽不屑的看了下眼前的母子,丢下狠狠地一个笑容便径直的进了院子。
另一个看门的家丁,已经吓傻了,哪里还敢拦,若是再拦着,只怕他的下场比那个家丁还会惨,被废掉的是两只手,或者是他的小命。
“娘……”江三郎回过神后,嗓子像被人捏住了,只喊了一声娘。
“三郎,你快回车上,我去看看,那人好像是冲着你小姨来的,我得去看看她!”窦淑娴知道此刻应该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跟小妹有什么愁怨,可她不能丢下小妹不管,已经丢过一次了,这一次她做不到,可她也不希望儿子被牵扯进来。
江三郎是怕的,汤宇阳跟他说得都是京城的诸多没好之像,却从没说过京城的漂亮女子都这般凶残,那是一只手,刚刚他的眼睛虽然被捂住了,可窦淑娴情急之下,指缝并没有合拢,他看到了血溅出来的那一幕。
此刻他觉得呼吸的空气中都有那股血腥之气,哪怕他离那处有些距离。
窦淑娴把江三郎送到车夫那儿,“三郎,在车上呆着,千万别下来,娘去看看你小姨。”
心里担心着小妹,窦淑娴交代了两句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一路上像小跑似的,守卫的不止不敢拦宫羽,就连窦淑娴也不敢拦着了,不仅是她们,如今谁进来,他都不敢拦着了,因为他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甚至还尿了裤子,他暗自庆幸,刚刚他说话慢了一步,否则被砍断手的只怕就是他了。
宫羽这是来者不善,清颜见到清颜后,以及她身后的下人拖着自家已经痛的晕过去的守门的下人,清颜并没有动身,“宫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下人不长眼睛,连我都敢拦,我若是不给他长长记性,只怕他都忘了他是谁家的下人。”宫羽的意思是想要告诫清颜,外室又如何,她还是宫家的女人,而她则是宫家正经的大小姐。
清颜继续喝着茶,窦淑娴一路小跑终于赶到,她见二人对峙着,便想都刚刚血腥的一幕,奋不顾身的挡在了清颜面前,“芽芽不怕,姐姐在呢!”
窦淑娴的出现出乎大家意料,清颜则是吃惊,这一幕很熟悉,多年前逃亡的时候遇到危险,她也是这么义无反顾的挡在跟前,说的也是这句话。
“芽芽不怕,姐姐在呢!”
时隔多年,她早就不是那个可怜兮兮需要被人保护的小丫头了,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宫羽视她为眼中钉,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讨厌的大小姐,有病就好好在家里养病,非要出来惹事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她这里闹上一场,宫壑丘也因为她身子不好,对她很是怜爱,每次她们闹得不愉快了,宫壑丘便安慰她说,她是个孩子。
她是个孩子?自己不过是比她大上五六岁而已,可她五年前就已经这么闹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就是她这个年纪吗?为什么十六七岁的自己就要忍耐,十六七岁的宫大小姐就可以随便的发疯。
不是没有过抱怨,可后来她便清楚了,宫壑丘喜欢自己,但并没有喜欢到愿意为了她动手教训自己的女儿,一旦看开了这些,她便也释怀了,此后宫羽再来闹,她就当那是个跳梁小丑在给自己演戏,无非就是一些辱骂和对她这里的打杂,反正都是宫壑丘出钱,她也不心疼。
宫大小姐爱砸就砸吧,那都是宫家的东西,前些日子两个人动手的事儿,宫壑丘也来安慰她了,说这过些天就给宫羽找个婆家,等她嫁出去就好了。
清颜不过一笑了之,宫壑丘怎么舍得把宫羽嫁出京城,既然还是在敬称,那又有什么区别,自己的那顿打也是白挨了。
然而这些窦淑娴都不清楚,甚至她连宫羽和小妹的关系都没有弄清,“这位小姐,有话好好说。”
宫羽不屑的勾唇,轻蔑的看了眼窦淑娴,“这是哪儿弄来的下人,到是对你挺衷心的。”宫羽的眸子看着窦淑娴,凶狠的意味乍现。
清颜跟她交手过几次了,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她扯开窦淑娴,“宫羽,你想闹就闹,想砸就砸,但她你不能动,你若是敢伤她,我定要你好看。”
“哦……”宫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瞧我这记性,这个女人说是你姐姐,对了,你不是孤苦无依沦落风尘的吗?在我爹跟前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甚么时候冒出来个姐姐了,瞧这样子还挺疼你的嘛,你说我怎么对付她好呢?”
清颜镇定的脸因为窦淑娴的多事被打破,没错,窦淑娴就是多事了,宫羽可以对她的下人做什么,随意打骂,但她并不敢对自己怎样,上次在夏府大打出手,也就是半斤八两,可窦淑娴不同,她就是这样,喜欢吧自己身边衷心的奴才哄走,哄不走的便对他们下毒手。
别人可以,她不过是心疼难过几天,有的甚至都不曾想起过,但眼前的人不同,不管她承不承认,那都是她的姐姐,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护着她的姐姐。
宫羽好笑的拍了拍手,道:“你威胁我?不错,看来这还真是你姐姐了,不管打哪儿冒出来的,既然来了,我便请她去大宅里坐坐如何?”
大宅自然是指相府了,那里是宫羽的地盘,宫鹤丘纵容女儿,宫夫人更不会拦着,清颜的脸色变了又变,已经是盛怒至极,“宫羽,我再说一遍,你若敢动她一下,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以前由着她胡闹,是因为她懒得跟她争,但这次她决不允许她湖作为非,宫羽带来的人是不少,可那又怎样,清颜拍了拍手,齐齐的有二十几个护卫突然聚集在门口,个个身上带着刀。
宫羽每次来她这里都是一场浩劫,但这些人从没暴露过,因为她知道宫羽不过是砸些东西,或者对那个丫鬟家丁看不顺眼整治一下而已,他们的命在她看来,并不重要。
她何时变得这么冷血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隐藏着真心和情感后慢慢就成了这么寡淡的性子。
宫羽没想到清颜这里会有这么多人,若她真的动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但她也知道,若自己不动手,清颜也不敢乱来,不过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对清颜来说非比寻常,以往自己每次来闹,她都当个缩头乌龟,这次却急了。
“我不过是请你姐姐去相府去做客,你这是什么表情,既然不愿意便算了,咱们走吧!”她带的人把那个家丁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麻袋落地一般的声音。
窦淑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芽芽,这个小姐是谁啊?她说什么相府,你跟相府什么关系?”
清颜心里虽然想要跟她亲近,抱着她像小时候一样“姐姐”、“姐姐”的唤着,可情赶被封存了那么久,一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唯有继续疏离,“你怎么来了?”
“昨天你走的急,我都没来的及问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成婚,所以就让三郎陪我一起来了,三郎也想见你这个小姨……”
“等等,”清颜止住了窦淑娴的话,眸色变深,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你说你带着孩子来的?”
“对啊,三郎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被说了,快去外面看看,三郎出事儿了!”
窦淑娴见清颜神色慌张的跑了出去,而且嘴里还说着三郎出事了,便也跟在后面跑,到了外面,果真发现车夫被打晕了过去,车里也没有了三郎的身影。
第340章 各自营救
窦淑娴慌乱无措的看着清颜,清颜脸色因为奔跑而有些晕红在看到空空如也的车厢后迅速退了下去,她的直觉没有错,宫羽这个大小姐为非作歹惯了,如今竟然对三郎下了手。
即便从未见过三郎,但毕竟是血脉至亲,清颜的心也在这时候提到了胸口。
“芽芽,三郎不会有事的对吧?”窦淑娴也知道三郎是被谁带走了,见到她刚刚凶残的对一个不相干的下人动手,她不敢想象在知道三郎跟清颜的关系后,那个小姐会不会更狠辣,但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内心里却一遍遍向上天祈祷,千万不要让三郎有事,哪怕自己让自己折寿十年,她也希望三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