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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不能没有兵力,他们思来想去,便将丁醇召进宫中,总领宫中防卫。
谁曾想,这反倒是帮了齐皇的忙。
丁醇一直都是齐皇的心腹,所谓的落魄落寞不过是演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刻。
齐皇命大,熬了一天一夜之后,居然在没有太医给药治疗的情况下,自己活了过来。
他一活过来,便暗里指挥丁醇做事,引出更多心志动摇的大臣武将,连带着江皇后母子所有的势力,一网打尽。
便是太医,也被杀了大半,理由是他们随同江皇后母子谋逆,试图害他。
太子走投无路,匆匆逃进通天阁,一把火烧死了自己。
至于江皇后,是试图自尽却没死成,被关起来了。
第3092章 禀告
小米轻声道:“所以之前那位太医来得那么慢,那么害怕,身上还溅了血。”
东阳侯眼睛发直:“原来丁醇一直都是陛下的人。”
他想哭又想笑,有很多的话想说,临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呢?
这样心思深沉的男人,为了防备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竟然可以让心腹扮演苦肉计,一演就是那么多年。
虽说当真给他算到了,但江皇后母子谋反,多少也是被他自己给逼的。
如此多疑,如此狠辣,如此冷血。
能说什么?
慕云晗递给他一碗药汤:“喝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东阳侯喝了药,紧紧攥着被角,怯生生地看着慕云晗:“蕙娘,我怕。”
他怕他做的事情被齐皇知道,下场更加凄惨。
慕云晗看着东阳侯的眼睛,轻声道:“怕有用吗?”
“没有。”东阳侯沉默许久,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我想活着。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呢。”
慕云晗轻声道:“他不配你对他这样好。”
东阳侯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要走了吧?打算怎么办呀?”
慕云晗拿新得的金镶玉牌给他看:“苟爷爷说让我放心,对陛下忠诚的人理当被善待。江维此刻正是丧家之犬,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东阳侯猛点头:“虽是如此,那你也要小心呀。”
慕云晗微笑:“放心吧,我会加倍小心的。”
她没有多作停留,交待了小米几句之后,就匆匆出宫去了,途经正阳宫时,她特意停下来,郑重其事地在宫门外拜了一拜。
做戏要做全套,随时随地,全情投入,才能以假乱真。
街上在戒严,雪化了一地,满目泥泞,清冷肃穆。
慕云晗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碧云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维。
碧云宫远离宫中是非,很多人都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大体还和从前一样的气氛。
好些人见着慕云晗,更多是羡慕和揣测——这女人出去休假,一晃这么多天,趾高气昂地回来,多半又是得到好处了。
田四季隐约知道点儿消息,知道慕云晗回来了,就急巴巴地围上去各种讨好。
慕云晗道理不睬的,昂着头走到江维的门外,也不通传,直接推门。
门没锁,一推即开。
江维坐在书案后方,冷淡地抬起头来,冷淡地看着她,干净整洁冷漠平静,并没有丧家之犬的沮丧模样。
说实话,这一刻,慕云晗是很佩服江维的,但她扮演的角色不容许。
她微笑着走进去,很不客气地在江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讥讽而笑:“江侯爷好悠闲。”
江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平静地道:“胡说,本侯正在思考甲字号的病情进展。”
慕云晗就道:“那您有进展了吗?陛下那边有点急呢,着我来问问您。”
她有意无意地拿出那块金镶白玉牌:“是了,这是陛下新赐给我的,理应禀告江侯爷才是。”
第3093章 镜子
田四季看到金镶白玉牌,瞳孔便是一缩,羡慕又嫉妒:“邹娘子,您这是高升了啊?”
慕云晗将玉牌一收:“好说好说,改日请兄弟们喝酒吃席。”轻狂地瞟向江维:“不知届时江侯爷可赏脸?”
江维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你敢请,我就敢吃。”
慕云晗一笑:“一言为定!咱们继续说甲字号的事儿?”
江维冷淡地道:“这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会向陛下禀告。这几天你不在,甲字号的情况不太好,既然你回来了,还是继续去陪伴照料甲字号吧。”
“你凭什么指挥我?”慕云晗呛声,“你是金镶白玉牌,我也是!”
“就算都是金镶白玉牌,也有个先来后到之分。陛下有说让我听你的吗?”江维不疾不徐,眼里照例露出轻蔑的目光。
“陛下让我别怕任何人!”慕云晗一口咬定,语气里却透了几分虚。
“那就是没有了,所以你还得听我的。”
江维淡淡地道:“你才从宫中来,更比我清楚得到这块玉牌的原因,误了陛下的大事,你觉得会如何?”
慕云晗愤怒起身,丢下狠话:“江维,我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她狠命摔门而去,硬牛皮靴子在石板地上敲得“啪啪”响。
田四季侧耳听着,堆起笑容,朝江维竖起大拇指:“姜是老的辣,对付这种轻狂小人就得侯爷这样。接下来,您是要入宫求见陛下吗?”
江维阴沉着脸不说话,半晌,轻声道:“再等两日。”
田四季忍不住试探:“您是在担心宫里那件事吗?您放心,陛下若是对您有疑虑,早就派人来了……”
江维瞥他一眼,露出一个亲切地笑:“你多虑了,宫里的事,与我何干?你这么闲,何不去看顾明月?我听说她这几天很有些进步。”
田四季顿时神采飞扬,忙着去看顾明月了。
说来也是奇怪,顾明月原本已经迷失神智,彻底沦为行尸走肉,近来却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这事儿虽然蹊跷,却是他的运气到了,还不怕医长老分走功劳——
医长老深恨顾明月,一直不肯替她看病,因此顾明月都是由他一手照料的。
如今人有了起色,那不是说明他医术高明么?
田四季走到顾明月的监室外面,正要叫人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愤怒的尖叫声。
他吓了一跳,问道:“谁在里头?”
看守很为难:“是邹娘子。”
田四季勃然大怒:“谁让你放她进去的?”
“当然是这个了。”慕云晗拿着金镶玉牌轻轻一晃,笑着走了出去。
田四季顾不上追问,闪身入内。
但见一身红皮、没有一根毛发的顾明月,张着鸡爪似的手紧紧抓着栅栏,歇斯底里地尖叫个不停,同时愤怒地摇晃着铁栅栏,若癫似狂。
田四季有些害怕,赶紧命人收紧铰链,将顾明月固定在石墙上,亲自指挥人给她灌下汤药,这才问人:“邹蕙娘做了什么?”
看守道:“就是给乙字号照了镜子。”
第3094章 骄傲
“照镜子?”田四季始料未及,再看顾明月那癫狂的样子,恍然明白过来。
顾明月这是真的有了意识,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着了。
“这娘儿们可真毒,对付女人还得是女人啊。”
田四季笑了起来,跑过去招呼顾明月:“顾娘娘,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顾明月阴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发出“嚯嚯”的恐吓声。
田四季大喜过望,颠颠地跑去写奏折,着重说明,他的医术实在高明,带着手下的医者,先是治愈顾凤麟,如今又扭转了顾明月的情况,对齐皇实在忠心。
慕云晗趾高气昂,衣带生风,昂首阔步地走进顾凤麟的囚室,见滑门关着,便傲慢地询问众人:“谁与我说说这几天的情况?”
众人已经知道她得了金镶白玉牌的事,不得不服,便集体推举医长老:“他最清楚,让他来说。”
医长老上前,瓮声瓮气地道:“其他都还好,就是情绪出现波动,时常在找你。”
慕云晗翻个白眼,不高兴地小声道:“找我做什么?”
众人都不敢惹她,全都把眼睛转开,不敢出声。
医长老趁机给慕云晗使眼色,打手势,表示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他按照她的吩咐,悄悄在顾明月的药里加了她的药丸,一切顺利。
慕云晗眨眨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并且才刚试验过,十分开心。
她的沉默,在众人看来就是在酝酿着找茬,于是纷纷找借口离开。
慕云晗和医长老交换完眼色,这才带了几分无奈说道:“打开滑门。”
滑门打开,铁链便是“哗啦啦”一阵乱响,顾凤麟“唰”地一下扑过来,紧紧抓住铁栅栏,眼睛死死盯着她。
慕云晗漾起一个温柔灿烂的笑:“我回来了,阿麟。”
顾凤麟盯着她看了片刻,慢慢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被在场的人看到,纷纷称奇,医长老试图靠近顾凤麟,和他交流,却险些被掐住脖子,于是吓得后退不已。
慕云晗骄傲地一仰脖子:“他只听我的,现在,你们去给我弄些东西过来。”
片刻后,干燥柔软洁净的垫子、床单、被褥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又被慕云晗亲自铺在顾凤麟的囚室里。
此外,慕云晗又要了洗脸盆、新马桶,还在囚室角落里挂了个帘子。
当初是没办法,现在她手持金镶白玉牌,想要过得舒服一点不是什么错。
江维从始至终没有发声,众人也不敢表示表示反对,一一照办。
夜深人静,滑门被关上,囚室里只剩下慕云晗和顾凤麟二人。
顾凤麟不肯躺到新铺的地铺上去,他嫌自己脏,只愿意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慕云晗。
慕云晗却是不在意的,在她看来顾凤麟并不脏。
碧云宫为了解决顾凤麟这种危险重犯的清洁问题,在囚室里设了两个蛇头喷嘴,只要按下开关,大股的清水就会喷射出来,把人犯浇个透心凉。
顾凤麟之所以穿得这么少,也正是为了方便清洁。
第3095章 好了
考虑到顾凤麟此刻不同以往,慕云晗并没有强迫他,由他怎么自在怎么来。
她笑眯眯地躺在被窝里看着他,小声道:“你不脏,脏的是顾明月,我刚才特意去看望她了……”
顾明月那才叫脏,大概因为她是女人,从前又掌管着碧云宫,还是齐皇妃子的缘故,没人敢不给她穿衣服。
可是她又属于十分危险可怕的重犯,自己神智不清,疯癫若狂,肯定不能照顾好自己。
于是顾明月一套衣裙穿了好几个月,中间从未清理过,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味道。
幸亏是她掉光了头发,不然更是可怕。
“我给她照了镜子,吓得她一下子就清醒了,癫狂的厉害,想杀我呢,又杀不着,只好在那发疯。”
慕云晗恨透了顾明月。
是,你遭受了不公,虐待你欺负你的人都该死。
但那些无辜的人呢?
整个家族、整个赵国,都该为她的愤怒送命吗?
都是爹生娘养的,这不合道理。
顾凤麟没出声,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声道:“你瘦了。”
慕云晗这几天没吃好睡好,回到东阳侯府的那一天夜里还赶着做了一批药丸,瘦和憔悴是必然的。
她也没否认,反手握住顾凤麟的手,低声撒娇:“都是为了你呀,所以你得赶快好起来,带我离开这里。”
顾凤麟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