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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晗道:“是借我也不能拿,这么贵重难得,万一不小心弄坏或是丢了,卖了我也不够赔。”
顾凤麟想了想,没再勉强她。
一整个下午,慕云晗都想着那只美丽的水晶杯,太美了,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太喜欢了,喜欢得不得了,做梦都想要。
可是东西越是贵重难得,越是不能随便拿。
慕云晗烦恼地抓抓头发,把早上询来的菜单子和菜价做了一个比对,最终得出一个令人失望的结论。
春夏秋三季,绿菜易得,卖不起价,不便保存运输,很容易就亏本,不如留到冬天再做。
物以稀为贵,出奇制胜才能卖出高价。
像这样气候温暖的季节,不如种些香菇、银耳、木耳之类的菌类,不但富户喜欢,寻常百姓逢年过节也会买一些来吃,还可以储存运输到更远的地方去。
但这些菌类的种植,本身就是个大难题,种子是没有的,必须去山里采集,这个真是急不来。
第95章 兄妹相称
傍晚时分,高文山站在门前,身后一个健仆拎着几色礼物,主仆都是神色谦恭。
“慕姑娘是住这里的吧?不好意思啊,家中仆妇无礼,在下是来赔礼的。”
不等慕云晗露面,玄大婶抢先赶上去,神色淡淡的道:“我们姑娘是住这里,不过您哪位?”
高文山不动声色地打量玄大婶,利落能干的仆妇,气度装扮都很好,看得出平时日子极好过。
她称呼那位小姑娘为“我们姑娘”,可见是那姑娘的下人,若不是找人装扮了有意诈骗他的,那就是那小姑娘特意乔装了。
“在下高文山,家母有恙,慕姑娘说可以医治,高某特意上门求医。”
高文山很有自信,哪怕就是个骗子,他也不怕,在这留仙县,敢谋算他的并没有几人。
“您请进,我去请我们姑娘。”
玄大婶不卑不亢,一举一动很有大户人家的规矩风范,令人不可小觑。
高文山微眯了眼,十分的感兴趣。
慕云晗隔窗望着,心里也是犯嘀咕,玄大婶平时看着和蔼可亲,这会儿就和京城慕府的那些高等仆妇没差别。
高文山进了堂屋喝茶,慕云晗忙着换衣服装扮。
“我来帮姑娘梳头。”玄大婶来敲门,压低声音道:“顾少爷让我和您说,别急着出去,该有的架子还得有,不然您年轻,容易被人轻视,不好办事。”
“我知道的。”慕云晗试过了才知道玄大婶梳头的手艺究竟有多棒。
她年不过十五,日子过得艰辛,头发枯黄,断发碎发极多,毛毛糙糙的,就没有顺平的时候。
玄大婶三下五除二就梳得光亮顺滑,两个丫髻用粉红色的丝带系了,戴上几朵细碎的珠花,端庄不失可爱,非常体面。
“姑娘好人才。”玄大婶眉开眼笑,帮着慕云晗整理好衣服:“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
慕云晗把慕安叫来:“提着藤箱跟我走。”
高文山正等得有些焦躁,就见一个青衣少女聘婷而来,细高的身材,不堪一握的纤腰,肩背挺拔。
丫髻上几点细碎的粉色小花,桃心型的小脸,肌肤微黑,五官精致,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黑白分明,波光潋滟,如同世间最纯净最珍贵的宝石。
最难得的是通身的气派,端庄雅致,卓尔不群,让人不敢直视。
高文山眼前一亮,随即拈着胡须笑了起来:“慕姑娘,有劳您了。”
慕云晗行了个福礼,姿势有如行云流水,仿若做过千百次般优雅自然。
高文山暗暗称奇,觉得也许慕云晗真能治好老母亲的病。
将要出门时,顾凤麟自厢房内缓步而出,自然而然接过慕安手里的藤箱,表示他陪慕云晗去。
高文山看到顾凤麟,又吃了一惊,这少年郎看着就不是寻常人,不由生了结交之心。
可不管他怎么寒暄,顾凤麟只是微笑不语。
玄大婶道:“我家少爷口舌不便。”
高文山好生遗憾:“请二位随我来。”
顾凤麟递一张纸条给慕云晗:“兄妹相称。”
第96章 一起吧
兄妹相称?
慕云晗明白,顾凤麟这也是为了给她长脸,不然一个小镇上来的小丫鬟,再有本领也要被人瞧不起。
再看看他淡然安稳的模样,胆子也壮了起来,天都黑了,去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她是有些胆怯的。
有他陪着,肯定比慕安这个小孩子陪着更妥当,更安全。
她勾唇一笑:“好。”
高家来了一辆马车,挺宽大的,尽够四人乘坐。
高文山是个粗犷善言的性子,一路不停说这说那,试图多打听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顾凤麟不会说话,慕云晗把头脸藏在幕笠里装害羞,说十句回一句,什么紧要的内容都没有。
他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我们家老太太脾气古怪得很,到时候肯定会折腾,二位不要见怪。”
说话间,马车在城南一座宅子前停下来,一个健仆飞奔而来,递上脚凳:“老爷回来了!”
高文山点点头,领着慕云晗和顾凤麟往里走。
高家宅子从外头看着不显,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亭台楼阁,花鸟树木,应有尽有。
长廊上挂满了灯笼,全都点得明晃晃的,下人不时穿梭而过。
慕云晗有了数,这高家真的是有钱,难怪那几个人都在吹捧高文山。
听他的口气是个商人,人头面广,若是此次能成,自会替她宣扬,不愁以后没人找她。
一路走到后院,一个胖胖的妇人带着两对年轻夫妇等在门口。
这便是高文山的妻儿了,一家子眼睛直往顾凤麟和慕云晗身上瞟。
可是只看到一个戴着幕笠的青衣小姑娘,以及一个穿白袍、清俊得不像话的年轻公子,二人都是风度翩翩,通身气派。
高家人的声音不知不觉变轻许多:“这就是神医吧?”
慕云晗道:“神医不敢称,是祖传的偏方,刚好碰上,就试试罢了。”
她说得很谦虚,高家人对视一眼,小声讨论起来。
一种持怀疑态度,觉得不可靠,这么年轻,藏头露尾的,又是什么偏方,感觉是骗人的。
一种觉得可以一试,反正这么多人看着的,个顶个的精明,并不怕她骗人。
高文山笑眯眯地捋着胡须:“家母就在里头,慕姑娘是先歇歇,还是先看病人?”
慕云晗道:“当然是先看病人。”
高文山便请她进屋,顾凤麟顿住脚步,将手里拎着的藤箱递给慕云晗,比个手势,表示他就在外头等着。
慕云晗道:“我哥哥说,男女有别,他进女眷的屋子不妥当,就在外面等我。”
见二人如此懂得礼数,高文山不由又高看二人一眼,便命长子把顾凤麟引到花厅奉茶,务必招待妥当。
顾凤麟摇头,表示他就在这外头等着。
高文山知道他不放心慕云晗,便笑道:“我娘年纪很大了,老人家,你们又是来治病的,没那么多忌讳,一起进去吧。”
顾凤麟静静地看着慕云晗,征求她的意见。
慕云晗点点头:“哥哥若是愿意,就一起吧。”
第97章 来得及
“哥哥随我一同进去吧。”慕云晗说道。
顾凤麟清亮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莞尔一笑,指指院子里。
表示他就在这外头候着她,让她安心,有事只管叫,他立刻就进来。
慕云晗隐隐松了一口气,现在她还不想把所有一切暴露在顾凤麟面前,留一点余地,那是最好不过了。
进门就是一股不好闻的气味,那是久病之人卧床太久,又不肯开窗透气的味道。
高家的人很孝顺,都是习惯这种味道了,但高文山担心慕云晗会嫌弃,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慕云晗的表情。
慕云晗慢条斯理地取下幕笠,神色肃穆安宁,语调不缓不急:“我要一张鹤膝桌,山泉水,白陶风炉,上好无烟碳,银水壶,铜香炉,甘松末、玄参末、麝香末各一钱,炼制好的蜂蜜若干,还要花瓶一只,当季鲜花一束。”
高文山皱起眉头,慕云晗要的这些东西,多数都是为了熏香,她这是嫌弃味道不好闻?
使个眼色,他的小儿媳就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些都好寻,虽说麝香贵重,但对咱们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家祖母自从病重以来,就闻不得这些味道,早也有大夫提议熏些香,都被家祖母赶走了。”
慕云晗知道他们不信她,从容地道:“我要这个,自有我的道理。佛经有云,香分三种,能使肉体有所增益的是好香,使肉体减损的是恶香,无增益也无减损的是平等香。各位既然已经请了我,无非就是一炉香的事,何必这样计较。”
“说得不错,不就是一炉香的事么?”高文山哈哈一笑,目露精光:“姑娘说得没错,治好了,是幸事,治不好,是没那个命,总比以后后悔的好。”
他重重咬着“以后后悔”四个字,是暗含威胁的意思,倘若慕云晗胆敢戏耍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慕云晗只当没听懂,趁着高家人准备东西的空隙,走进去探望高老太太。
高老太太睡在一张精工细作的红木架子床上,面容枯槁,头发稀疏,半梦半醒,听到高文山的呼喊声,骤然惊醒,猛地往上一弹,又重重跌回去,大口喘气,双手乱抓,眼睛到处乱转,惊慌失措。
高文山赶紧抓住她的手,温声安慰:“不怕,不怕,儿子就在这里,我们全都在这里。”
高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算把人看清楚了,长出一口气,颤抖成一团:“文山,有鬼,有鬼,他要我的命……”
她将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脸憋得青紫,还将舌头长长地伸出来,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嚯嚯”喘气,十分恐怖。
高家几个女眷连忙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抚。
高文山阴沉着脸,回头看向慕云晗:“家母的病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药石无灵,神佛不能。你,可看清楚了?若是害怕,或是不能,趁早说出来,我照旧按着礼节送你回去。”
慕云晗没有半点惊恐害怕:“若是病入膏肓,我恐怕真不能,像这样的,我还真敢一试。”
第98章 清远香
高文山请过的人不少,多数人看到高老太太这样子,不是叹气就是害怕,更有甚者,甚至厌恶。
像慕云晗这样年幼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又这样镇定自若不害怕不嫌弃的,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他和蔼地笑了:“那行,就冲你这份胆气,高某也敬你两分。只要对我娘有益,有什么要求,都只管提出来。”
慕云晗的要求很简单,就是给她在角落里单独设置一道纱帘,其余人都在外面候着,不许打扰她,其余按照她说的做就可以了。
这不是什么难事,高文山一声令下,很快就布置好了。
东西送来,慕云晗将那几样香料和蜂蜜按比例放在瓷钵里臼好,放入香炉焚上。
这香是佛前供奉的清远香,具有凝神静气的作用,清新安宁。
白陶风炉里的火是生好的,上好的无烟碳,确保烧出来的山泉水纯净自然,绝对没有烟火气。
慕云晗打开藤箱,准备取出茶具和茶叶。
盖子一开,她神色微变,藤箱里并没有她之前准备的那个盖子破了一角的紫砂茶壶和新买的瓷杯。
取而代之的是顾凤麟要送她的那套水晶茶具,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