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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汉准备好了,向前跨出了一步,抡起钵盂大小的拳头,当胸捣来。包正见状,搭住他的胳膊,想借力引力,将他带个跟头。
不料想这黑大汉极具蛮力,而包正这副身体也实在无力,所以不但没有把大汉带倒,反到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黑大汉得理不让人,又用另一只手抓住包正的腰间,两膀一用力,竟把包正高高举了起来。然后在头上转了几圈,得意得哈哈狂笑起来。旁边的手下也都随着捧起了臭脚,全部大笑起来。
忽然,黑大汉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扑通一声,萎顿在地,不醒人事。旁边的众泼皮也都愣在了当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包正见形势危急,在空中的时候,就取出了自己防身的钢笔式麻醉枪,在黑大汉的胳膊上射了一枪。由于当时众人都在狂笑,所以发射时轻微的声音也被掩盖了!
包正见大汉倒地,于是就立在地上,口中叨咕着:“多谢太上老君相助,现在贼人已经伏诛,您老就请回吧!”原来,他知道古人迷信,索性就装神弄鬼起来。
那些地痞听了,也不知真假,但是大哥能被他无声无息地制服,想来是有些门道。其中那个叫老三的,色厉内荏地说道:“包正!你欠债不还,还动手打人,还讲不讲王法啦!”
包正嘿嘿一阵冷笑:“你们强行逼债,抢夺财物,到底是谁先不讲王法!快把地上的这个狗熊带走,还有这些东西,以后咱们的账就两清了!”
众地痞见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只好改日再来找场子。于是就上前搀扶黑大汉,无奈那大汉实在是沉重,两个人竟然抬他不动。
还是那个小六子比较机灵,用手扶着胳膊,吩咐把包正的书桌掉过来,把黑大汉扔在里面,由四个壮汉抬着走了。
然后又指挥剩下的人把搬出的东西都抬走,这才恶狠狠地瞪了包正几眼,恨恨而去。
包正见他们统统滚蛋了,于是才把母亲扶起来。就在这时,屋门啪地一声又被猛地打开了,破旧的门板经不住连番地折腾,终于掉落下来。
包正连忙抬头观看,只见门口立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体很是肥胖,几乎要把整个门塞得满满当当。他身上穿着一见天蓝色的员外氅,上面绣着牡丹团花,头戴一顶高高的直筒帽子,当时唤作“东坡巾”,帽子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碧绿的翡翠,肉乎乎的手上正紧摇着一把折扇,在脸前来回扇动,而脸上,则透出一股傲然之色。
包母见了此人,连忙热情地招呼道:“原来是王员外,快请进屋。正儿,快给你未来的岳父见礼!”
包正一听,心中暗想:“原来我已经定亲了,而且看这模样,老丈人家还是个有钱的富户。”于是就要上前作揖。
那王员外却把折扇在身前一挡,口中说道:“不敢!我一个小小的员外,怎么敢受你这个落第秀才的大礼呢!”包正听了,不由愣在当场。
包母见场面尴尬,急忙上前圆场:“王员外,请到屋里坐吧!”
王员外横了他们母子二人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必了!包秀才这门槛太高,满地都是圣贤书,我这个粗人可是不敢入内!”
王员外见对面的母子都不作声,就又说道:“包秀才昨天的壮举,轰动全城,还赢得了‘包子秀才’的美誉,今天看样子又收拾东西,准备另迁新居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原来,他看到了满地的狼籍,还以为要搬家呢。
包正听了,不由脸上一红,心想:“这个未来的岳父不来安慰自己,怎么一味出言讥讽?莫非是——”
王员外又对包母说:“包夫人,令郎名声远播、前途似锦,小女金莲蒲柳之姿,无才无德,不敢高攀呢!”
这下,包正母子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人家是来退婚的!
包母虽然慈善,此时却也有些急了,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王员外,先夫在世时,就为正儿和金莲许下了这门亲事,而且两家还立下了婚书,你——你怎能随意反悔!”
王员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用手一抖,想把它展开。不想由于年深日久,纸张有些腐朽,被他这用力一甩,竟从中折断,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王员外面露憎恶之色,干脆一抖手,把手里的一半也扔在地上,忿忿地说道:“一纸空文,有何用处?现在就还与你家!”
包正见母亲气得浑身发抖,于是就指着王员外道:“你竟然撕毁婚约,我——我这就去县衙告你!”
王员外嘿嘿一阵冷笑:“包子秀才,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小女昨日已经许配给知县大人的独子,聘礼都下了,难道还怕你不成?”
包正还要与他理论,却听身后的母亲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于是连忙上前救治。幸好他还有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用拇指死死按住母亲的人中,难熬的十几秒钟之后,包母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苏醒回来。
王员外开始也是一愣,直到看见包母恢复了神智,这才又从怀里掏出一物,扔在包正的脚下,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当初你们包家给小女的聘礼,现在一并退还,咱们现在是人财两清,以后再无瓜葛,告辞!”
说罢,就摇着折扇,腆着肚子,摇摇摆摆地去了。
包正拾起地上的聘礼,却是一个凤头玉钗。于是就递给了母亲。
包母眼望着玉钗,不禁潸然泪下,喃喃道:“当初我们包王两家,对门而居,你和那王金莲小姐同月而生,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你十六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王家就要给你们完婚。可是你性子执拗,非要等到中举之后,这一拖就是好几年。不料想这两年你连连落第,家里也每况愈下,这王家竟然为富不仁,做出这等事来,真是叫人——”
说罢,又连连落泪。包正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对王员外和未曾谋面的王金莲小姐产生了无边的恨意。他从地上扶起了母亲,坚定地说:“娘,不用和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生气。孩儿一定发奋努力,将来功成名就、富甲天下,倒叫这些无情无义之人好好看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反而更加坚定了包正努力向上的决心。他立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强者不一定非要有强壮的身体,只要有钱、有权、有势,也一样能成为强者!
看着孩子坚毅的面容,包母很是欣慰:儿子终于渐渐坚强起来了!
包正又从地上拾起了那个断成两半的婚书,刚要用力撕成碎片。却又想了想,折叠起来,装到了衣袋里面,他要为自己今后的复仇留下证据。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五章 县衙去应试
更新时间:2008…12…14 1:58:32 本章字数:3635
将母亲扶坐在床上,包正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看着如此衰败的景象,包母抽泣道:“正儿呀,以后咱们母子可怎么活啊!”
包正坚定地说:“娘,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就出去找点活干,我就不信,靠我的两只手还养活不了咱们娘俩!”
看着汗水从儿子的脸上淌下来,包母心疼地说:“孩子,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里能干什么力气活呀!”
包正道:“娘,从今以后,我这书也不再读了,一定找个合适自己的行当。”包正真正认识到,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要解决娘俩的吃饭问题。要是连肚皮都填不饱,还谈什么纵横南宋!先要生存,然后再求发展,包正终于认清了现在的形势。
包母连忙道:“孩子,无论什么时候,这圣贤书是不能扔掉的,人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过,眼下确实要找一个安身立命的行当,也好糊口。唉!娘的纺车还让他们拿走了,不然,起早贪晚的,也能填饱肚子啊!”
说着说着,包母忽然想起一事,不禁面露喜色:“孩子,听说近几日县衙正在招收幕僚衙役,以你的文才,足以当一个书吏,你快快去报名吧!”
包正听了,心中想道:“我的老娘啊,我现在连繁体字还都认不全,如何去考县衙的书吏!”不过,一看到母亲满脸期待的样子,也不忍再伤老人家的心了,就点首答应下来。
包正收拾好屋子,才磨磨蹭蹭出了家门,这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县衙在哪呀?想回去问问母亲,又一想:些许小事,要是再办不了,还谈什么纵横南宋?于是就毅然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走着走着,一阵炒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包正不由咽了两口吐沫,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包正这才想起: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难道,自己一个堂堂的私家侦探,到了古代,连一顿饱饭都混不上?
包正不由顺着香气看了过去,原来,香气是从路旁一个二层小楼上传来的,楼顶飞檐拱斗,楼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太白楼”,这几个字,包正还是认得的,看来是一个酒楼了。
在酒楼门前,站着一个店小二,穿着对襟短衣,肩上搭着一条白布手巾,正在招揽生意,点头哈腰地往楼内让客。而进出酒楼的,也多是头戴方巾,身着绸衫的有钱主顾。
那店小二看到包正在楼前驻足观看,就迎了过来:“嘻嘻,这不是包秀才吗,本店有上好的肉馅包子,您不上去尝尝?”说完,一脸的坏笑。
包正不由心中恼怒,怎么竟是这些无聊的市井小人。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就转头要走。忽然迎面几乎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包正抬头一看,却是自己那个刚刚卸任的岳父——王员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一只金丝雀在里面欢快地鸣叫着。
王员外见了包正,关切地问道:“包秀才,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怎么。又跑到太白楼来拣包子了。不过稍稍早了一些,等一会我吃完了,一定给你剩下几个,哈哈哈!”说完,就痛快地大笑起来。
包正将袖子一拂,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真想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擂上一拳,先把这个讨厌的胖脸打成包子。但想了想,又忍住了,心里劝慰自己道:“还是等自己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动手吧!”于是,就转身离去。
身后,却传来王员外嘲弄的声音:“落第的秀才不如鸡呀!”
包正在颇费了一番周折之后,在时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龙游县的县衙。只见县衙占地极广,朱红的大门座北朝南,门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龙游正堂”四个黑色大字,显出一派庄重严明之气。
门前左右各立石狮一个,威武庄严,石狮大口微开,仿佛正要狮子大张口,令来此打官司告状者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须知“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的道理还是要懂得的。
大门两侧,各站立着两名皂隶,头戴大檐圆帽,手里拄着水火大棍。个个都面带煞气,正斜着眼睛审视着往来的行人。
包正犹豫了再三,选了四人当中面目最和善的一个,抱拳施礼道:“敢问大人,县衙招收官吏,在何处报名?”
那个满脸横肉的衙役用眼睛瞟了一眼包正,忽然面露笑意。只是本来长得就凶恶,这么一笑,就更难看了:“哈哈,这不是包子秀才吗,怎么,您也要到官府来混饭吃了?”
包正尴尬地点点头,心中疑惑道:“自己这么快就成名人了,怎么到哪都有人认识?”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聚拢过来,纷纷开始调笑:“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