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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沛双不明所以的一惊。
几近同时,沛双与如玥远远见淳贵人往皇贵妃的景仁宫走来,忽然耳畔想起李贵人昔日的叮嘱,如玥只觉得豁然开朗:“沛双,待会儿你让乐喜儿去查一查,今儿一早淳贵人是不是去了养心殿。”
沛双应了声,目光却沉稳了许多,以至于淳贵人走近前来,也唯有发觉如玥主仆二人有什么异常。“姐姐万福。”淳贵人再不似几年前放入宫那会儿的怯懦,端正优雅的朝如玥福身,眉眼间添了一抹不浓不淡的笑意。
在如玥眼底,总觉得糅合了好些得意之色。
“妹妹怎么这样客气。”如玥还了礼,径直开口问道:“这样的时候过来景仁宫,想来妹妹也是想皇贵妃娘娘到底有多么可怜吧?”
沛双眉心一跳,不想自家小姐竟然这般说话。即便是真的怀疑淳贵人,也不能宣之于口,早早的让她知晓,防备了去啊。
可就在沛双不解其意之时,如玥已然决定和盘托出。“我一早没发觉,妹妹你的用心原来很是伶俐呀。”
淳贵人似畏惧了一般,垂首喃喃道:“姐姐说什么,梓淳可听不懂。今儿是大年初一,虽然宫不大肆操办,可总归你我都是宫嫔,向皇贵妃娘娘请安也是不能少的礼数。怎么就成了笑话一样,梓淳愚笨实在不明白姐姐所指,还望姐姐明示。”
如玥强忍着胸口的一股反胃的酸气,只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脸色也越发的难。“我能明示什么,我要请妹妹明示才对。”
话已至此,如玥也不预备与她周旋下去。只拉着沛双道:“许是方才说了好些话,这会儿总觉得精神疲倦了,咱们还是早早回宫吧。不耽搁淳贵人向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那,姐姐慢走了。”梓淳有心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如玥不肯再说下去,那倒也好。省的撕破了脸皮,反而往后不好再相处了了。
虽然郭络罗氏也封了玉贵人,可说到底,皇上除了如玥,恐怕最偏颇的就是淳贵人自己了。眼下宫里的贵人实在不少,能钻空子的时候,为何不早早的下手为强呢!
梓淳扶着近身卓洛的手,一步一步的朝景仁宫走去,只是还未及走远,忽然听见沛双大喊了一声:“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小姐……”
“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梓淳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紧跟着便是绵长的畏惧,好似如玥这一晕,会给自己带来意料不到的灾祸。“这是怎么回事儿,让我。”她伸手要去触摸如玥的面颊,却被沛双一挡拦住:“不敢劳动淳贵人大驾,奴婢自会好好照顾我家小姐。”
几名御前侍卫听见了沛双的呼喊,也紧着从景仁宫门外奔了过来。沛双见有人帮手,忙道:“快去抬软轿来,先送如贵人回宫再从长计议。”
淳贵人淡漠的睨了沛双一眼,再如玥时,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了她的腹部。难不成?难不成她有了皇上的骨肉……
这个想法犹如一根长长的毒箭,才刺心房,毒液就肆意的蔓延开来。梓淳有心想要阻止,无奈毒已经蔓延到心了,还能怎样,忽然她就双膝一软,整个人跌倒在众人身后。
“小主,你……”卓洛伸手去扶,见淳贵人连连摇头。不扶也不是,可卓洛的手停在半空又不知该如何才好。
“卓洛,你信么?有时候人当真是争不过命的。怎么算计,怎么用心都好,却偏偏还是命数不济。”梓淳咬着牙,自己站起了身子:“头疼的厉害,咱们回宫吧,我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多事之秋
“这是怎么了,快,扶小主进房歇着去。”袭儿见如玥是被御前侍卫担着软轿抬回来的,不由得心头一惊,随即着沛双的脸色总算和缓,心下才稍微安宁了些。
“小姐从景仁宫出来,又跟淳贵人说了几句话,岂料才走几步,竟晕厥过去。奴婢实在没有法子,这才唤了轮流守护景仁宫的御前侍卫帮手将小姐抬了回来。”沛双说话的时候,眼里尽是哀愁,目光也不愿以从如玥身上移开。
“小主身子一向强健,很少害病。怎么会突然晕厥?这真是奇怪了。”芩儿也忧心,俯下身子不住的揉搓着如玥的右手:“小主的手好凉啊,可别是着了风寒。”
“说的也是,奴婢还是不放心。这样吧姑姑,我亲自去请御医来给小主瞧治。”沛双说话要走,却是芩儿将人拦下了:“去请御医本也应该,可现下所有的御医都被皇上关在了养心殿,莫说御药房没有人,即便是有,不是咱们能信任的,也断然不能带来瞧小主。”
袭儿赞叹,也附和道:“须防人不仁,越是在混乱的时候,越容易出事。还是靠咱们自己吧!”袭儿对沛双道:“我记得咱们收了好些药油,你去拿来给小主揉揉太阳穴,先把人救醒再从长计议。”
“是,姑姑。”沛双机灵的奔了出去,袭儿与芩儿手上的功夫也没有停。一个用力的为如玥按着虎口上的穴位,另一个在如玥的人穴上用力的按压。
“唔……”如玥长长的吁了口气,幽幽的醒转过来。谁知才一醒,一股强烈的酸水便涌了上来,如玥一偏头猛呕不止。好在芩儿闪的快写,倒也没有什么妨碍,袭儿心上却是有了察觉,冷不防的问道:“小主的信期进来可准么?”
如玥好不容才止住恶心,听袭儿这样一问,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忽然粉嫩红润起来。“倒是……倒是迟了一个多月了……”
“那八成是有了……”袭儿乐不可支:“小主可要想想怎么向皇上报喜呢!”
沛双端着药油上来,急匆匆道:“可与了,姑姑,快给小姐揉揉。”
“不行。”芩儿将沛双手里的药油接过去,随手就搁在了一边:“小主如今娇贵,可不敢随便用药!”“小姐,您醒了。”沛双见如玥醒转,也没仔细体味芩儿方才话里的意思。怎么叫“娇贵”,只是咧着嘴傻傻的笑着:“醒了就好,担心死奴婢了。”
“呸!”袭儿赶紧吐了口水,才道:“什么话呀,往后那些不吉利的字儿,一个也不能在小主面前说。不然姑姑我可不放过你。”说着袭儿以手一敲,正落在沛双的后脑。
“哎呦,姑姑,这是做什么!”沛双捂着脑袋,忽然就明白了:“姑姑,您是说小姐她……她有了皇嗣……”
如玥正笑着,忽然听见沛双口里说的并非“骨肉”、“孩儿”之列的词,偏偏说的竟是“皇嗣”,心头不免痛的抽搐。
曾几何时,春贵人怀的不也是皇嗣么?莹嫔怀的不也是皇嗣么?可哪个能平安出生呢,不都还未哭过一声,就殁在自己母亲的腹了么!
如玥越想越觉得害怕,双手抚摸在腹部:“我只知道,若我腹真有一个小生命,她只是我的孩儿罢了。无论是男是女,我只希望他平安降生,安安稳稳的长大。其余的,我并不敢奢望,也无谓让他犯险。”
袭儿颔首,也明白如玥的慈母之心:“可能额娘都作此想,也许寻常人家能做到。身为皇上的妃嫔却未必见得。”
沛双也道:“奴婢想着,今日之事,淳贵人也应该有所察觉。若她真如小姐所觉那般歹毒,此事必然已经流传出去,即便想要安心养胎也不那么容易了。咱们还是早想对策为妙。”
众人长久的沉默,每个人都觉得心思百转千回,说不出的难受。皇上登基以来,好似还没有谁能安然诞育皇嗣平安无事,而在王府长大的公主们,又都薄命。想来成孕的如玥,又会成为后宫下一个众矢之的。
忽然就害怕了。
这是如玥从未有过的情绪,哪怕面对皇上的质疑、不信任,她都仅仅是伤怀伤心罢了。可这一次,她当真是害怕了。
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一双双血染红的双手,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如玥的腹部剖开,硬生生把那个还没有成性的胎儿剥离母体。
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啊。如玥不敢想,这种焦虑的情绪作用下,如玥的大年初二,就在床榻上似睡半醒间昏沉沉的度过了。
初三一早,如玥是枕着哭声醒过来的。
宫婢、内侍们凄凄婉婉的跪倒一地,隔着内寝的木门嘤嘤的哭泣。待如玥睁开双眼,才发觉,芩儿、沛双、袭儿就跪在自己的近前处,个个红肿着双眼。
第一反应,如玥心里便觉出了是由:“可是养心殿那里……”
袭儿颔首,哀痛安分连一句完成的话也说着格外费力:“太上皇……龙御……归天了。”如玥的脑子嗡嗡的想着,其实由进宫以来,见太上皇的次数并不多。
多半时候,都仅仅是从皇上、宫人们口里,知晓一些关于太上皇的事儿。眼下他真的去了,如玥反而有一丝松快。只因为皇上可以亲政了,这是比什么都要好的事儿了。
意识到这一点,如玥只觉得自己无情。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尤其是当想到腹已经有了孩儿的时候,龙脉传承,若非有太上皇诞育了皇帝,又岂会有这样一个小生命。“给我更衣吧,我要去尽尽孝。”
沛双呜咽道:“昨个儿皇上已经派石御医替小姐诊过脉,得知小姐身怀龙裔皇上很是欣慰。今儿一早,皇上身边的常公公就来了,说皇上再三叮嘱过。您有孕,实在不宜过去,只在自己宫里着缟素为太上皇守孝也就是了。”
如玥默默颔首,抚摸这腹部麻木的落下泪来。“皇上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只可惜我不能相伴在他身侧,为他分忧。”
“您不能进去,哎呦,我的大人,我求您了。您当真不能进去……”乐喜儿的嗓音因为焦急而更显得尖细,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在内寝的三个人不由得愣住了,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胆敢闯永寿宫?
“沛双,你去,是谁这么不要命。”袭儿眉头一凛,紧着吩咐沛双去了。可话音才落,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如贵人,请贵人节哀顺变。”镇宁的声音,冷寂的没有丝毫温度。这样生硬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
如玥不明白何以至此,却也听得见寝室外嘤嘤哭泣的声音,想来还有还些人守着,说话也多有不便。纵然是镇宁说了皇上的吩咐,可难免人多口杂,她又是方成孕,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引起误会,遂道:“大人有话,就立在殿门外说即刻。如玥孕身子不适,不便见人。”
袭儿与芩儿立即会意,一左一右的拉下了床榻上的金丝垂帐,厚实的帐罗在冬天使用最好不过了,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更别说是寒风了。
“奴才冒失了。”镇宁明白如玥的担忧,可心有不甘。这一次,他并非前来探视,而是有一件事憋在心里难受,必须要问个明白。
沛双走上前去,拦在了镇宁身前:“大人既然已经替皇上送来了关询,就请回吧。我家小姐需要修养,不便与你多说话。您请……”
岂料镇宁一把握住沛双的腕子,力道大的惊人,沛双吃痛的闷“嗯”了一声,意图摆脱镇宁的手。
“既然如贵人不便,奴才也不敢打扰。就请沛双姑娘与我走一遭,皇上还嘱咐了一些话交代我无比传到。”镇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沛双只得应下:“我去便是,大人放心就好。”
见沛双总算坚定,镇宁才迟疑的松开了手:“好,姑娘请。”
沛双在袭儿与芩儿疑惑的眼眸,匆匆追随在镇宁身后,一并离去。如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