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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恩侯夫人笑道:“小女嫁到天家,给太后娘娘做媳妇,才是三生有幸。”
杜太后道:“还是皇后自带着福气,嫁过来不到一年,就得了大皇子,算是定了国本。如今肚子里又有了喜讯,在老身过寿的时候有这样的喜事,岂不是喜上加喜?”
众人才知道皇后原来又有喜讯了,顿时恭贺不已,承恩侯夫人更是喜得眉不见眼,只有丽嫔似乎吃了一惊,面色风云变幻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柔顺。
大殿之中只有楚嫣注意到了这一幕,她看着丽嫔,不由微微一怔。
因为丽嫔低下头去的侧脸,有一点像……
却听杜太后道:“皇后有福,当初我一眼就看中了她,白云观的道元大师说她命格高贵,福寿双全,可不就是吗?”
承恩侯夫人本来眉开眼笑,闻听此话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僵硬。她不自觉地朝着楚嫣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皱。
“咱们皇后娘娘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夫妻恩爱,兄弟俱全,”陈国夫人哈哈笑道:“可不就是全福之人了吗?看来以后谁家办喜事,必要请皇后娘娘扫床撒帐,也把这样的好福气,带给新婚夫妇!”
众人哈哈大笑,皇后羞涩地面色通红。
承恩侯夫人意有所指道:“福气什么的,有的人啊命中就有,有的人……求也求不来。”
杜太后扫了一眼楚嫣,叹了口气道:“长平侯家的,也是可怜,无父、无夫、无子……年纪轻轻守寡也就罢了,举目无亲,连个孩子都没有。”
楚嫣听到她怜悯的口气,承受着身边众人或是惋惜,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嘲讽的目光,藏在衣袖里的指头,紧紧攥在了一起,又缓缓松开。
“没有孩子还好了,”承恩侯夫人哼了一声,“要不然还想着造反谋逆,替他外祖家报仇呢,那时候只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遇到一个长平侯救你一把。”
杜太后听到“谋逆”两个字也是眉头一皱,似乎有点嗔怪承恩侯夫人口无遮拦,不过却用训诫的口气对所有命妇道:“你们都是一品、二品的诰命夫人,平日在家,不仅要相夫教子,也要对丈夫儿子有所规劝。”
“规劝什么呢,”大殿之中只有杜太后威严的声音回响着:“规劝他们尽忠皇上,尽忠朝廷。不要像南安侯府一样,一朝造反,满门抄斩。”
“是。”所有命妇都悚然道:“谨遵娘娘教诲。”
楚嫣紧紧咬着牙关,又一次尝到了舌尖上的铁锈味。
就在这时,只听殿门之外女官来报:“启禀太后娘娘,南越国公主奢哲氏前来朝贺。”
南越国公主和使臣于昨日抵达长安,今日就很有眼色地前来祝寿,为杜太后送上的贺礼是南越国的稀有宝物犀角、龙涎香和云母屏。
有如此宝物,杜太后自然笑纳,“快请进来。”
没想到女官不一会儿进来,神色慌张道:“太后娘娘,公主要求……公主要求佩剑而入。”
命妇面面相觑,哗然道:“岂有此理?太后娘娘面前,怎么能见刀剑?”
“启禀太后,”楚嫣道:“南越国人,风俗不同,手和脚都用药水染成红色,出门时手握金剑不离身,是辟邪之意。”
“什么古怪风俗,”承恩侯夫人冷哼道:“在南蛮的地方呆久了,怕也要是个南蛮了。”
“既如此,就叫她佩剑进来吧。”杜太后道。
南越国的公主果然如楚嫣所说,双手染成淡红色,头发束成椎髻,戴着纯金做的冠,冠的样式和佛教金钢的冠一样,同时用茉莉的鲜花围住发髻,手持一把金剑,双手持剑向太后行礼。
这位公主年纪轻轻,却有一副好容貌,而且汉话说得很流利,看得刘皇后和丽嫔都心中一紧,想起如今南越国有意同大齐交好,不知道此时派一个公主过来,是不是有和亲的意思。
没想到这公主猫儿一样的眼睛在人群中一扫,忽然一怔,扑了上去:“嫣姐姐!”
“囊囊,”楚嫣也激动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奢哲囊囊一会儿用汉话,关键时候又用含混不清的南越语道:“阿爸说云阳王不是真心和我们南越交好,百越国都记着白水之盟,不见金爵,不放下武器!”
楚嫣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却听杜太后道:“你们在说什么?公主不是会讲汉话的么,怎么不用汉话说?”
楚嫣转过头来,笑道:“妾以前在南越,见过囊囊公主。公主向妾感叹,说长安城太大了,她想要多玩几天,不知道行不行?”
杜太后就道:“远来是客,自然是可以的。”
奢哲囊囊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抓住承恩侯夫人的衣衫,道:“这衣服太漂亮了,还有这首饰,我也想要!”
看见承恩侯夫人避之不及的样子,楚嫣心中一笑。
“我也不是空手而来的,可以跟你换,”就见奢哲囊囊眼疾手快从她头上摘下来一根绿玉钗,掏出小刀,横空劈过去,钗子应声而断:“这是我们用精铁打造的割玉刀,玉石什么的,随手就能削开!”
承恩侯夫人受惊而起:“南蛮子,无礼之极!”
奢哲囊囊脸色冷下来:“你说谁南蛮子?你以为我不懂南蛮子是什么意思?”
说着就扔下刀剑,怒道:“大齐口口声声说要结为盟好,要和平不要刀剑,如今我们带着诚意来到长安,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杜太后急忙安抚道:“公主勿要恼怒,我们并没有任何轻贱之意,刘赵氏,你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承恩侯夫人即使恼恨,也不敢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国再动刀兵,特别是如今百越三国里,只有南越愿意同大齐交好,如果这一次惹了这劳什子的公主发怒,最后结盟破灭,那她可就有大罪过了。
承恩侯夫人只好道:“公主勿罪,我不是有意辱骂。”
奢哲囊囊冷哼不语,杜太后见此情景,也十分尴尬。
楚嫣就道:“妾陪公主去外头走走,消消闲气。”
杜太后就道:“好好好,到御花园里走走。”
楚嫣告退,和奢哲囊囊并肩走出了长乐宫。走到了花园里,两人才相视而笑,露出了轻快的神色。
“姐姐,”奢哲囊囊认真道:“长安城一点也不好,你不要留在这里了,跟我回南越去吧!”
楚嫣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当年在德安府,日子过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在白水之泮濯足浣缨,在石林中举着火把穿林而过,欢歌笑语仿佛还在耳边。
但楚嫣知道,刹那的欢笑情如旧都是假象,流水浮云的分别才是永恒。
“不,囊囊,”楚嫣道:“我不能跟你回去,我有很多的事情,还未完成。”
囊囊看到了她的坚定:“……阿爸说你是一个女儿身,报不了大仇,我偏不信,我知道姐姐你说过的话,都做到了。我这一次,就是来帮姐姐的。”
楚嫣点了点头,心中有如清泉流过:“好。”
御花园里各种珍奇花木,应有尽有,特别还有几只蝴蝶翩跹飞舞着。
囊囊一看到蝴蝶就来了精神,她最爱捉蝴蝶,在南越湿热之地见到的都是颜色艳丽的蝴蝶,猛然见到北方的白蝴蝶,也很感兴趣。
“姐姐等着,我带了扑网,”囊囊手舞足蹈:“我要扑蝴蝶!”
看着她大呼小叫着找扑网去了,楚嫣想叫也没有叫住。
一只玉色蝶落在了大红海棠上,楚嫣悄悄走过去,只见这蝴蝶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
她从袖中取出帕子来,向海棠花从中来扑。轻轻将帕子盖上去,果然这蝴蝶就裹在了帕子里,只不过等她去掀开帕子,就见蝴蝶倏地一下飞了出来,忽起忽落,来来往往,将欲穿过花丛去了。
“定要捉了你才是!”楚嫣笑了起来,又提着裙子去扑,却不知道距离御花园不过二十步左右的养性斋阁楼上,正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三十二岁的崇庆帝李元休双瞳日悬,隆准岳立,神光内敛,顾而生威,在上林苑中常年打猎更是练就了一副伟岸的身材,此时他捉着玉栏杆,有如实质的目光随着花园中的身影而动。
“陛下,”伺候的太监王怀恩道:“那是长平侯夫人。”
楚嫣在花丛中辗转挪动,只扑地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脸好像绽开的芙蓉,溢着满足的愉悦。一双桃花眼波光动人,含笑含俏,水遮雾绕。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罗衣飘飘,随风而动。
崇庆帝的目光盘桓在她身上,“南安侯家的女儿。”
王怀恩心中微微一惊,南安侯谋逆罪臣,但皇上似乎并不避忌。
不一会儿花园中来了一队宫人,楚嫣急忙整理鬓发,走出了园子。
“走吧。”崇庆帝收回目光:“去甘泉宫。”
第九章
成安侯府。
“张夫人,你家大公子是与我喝酒不错,”刘符生道:“不过在莫愁湖上,张大公子见到一艘画舫,就抛下我们走了。”
张夫人柳眉倒竖,并不相信:“那画舫是什么来历,主人是谁?”
“我并不知,不过我想那画舫主人应该是张大公子的故旧,要不然怎么独独叫他一个?”刘符生道。
“世子爷,”张夫人怒道:“我家朝英自从喝了酒回来,就行迹疯癫,有如中了邪祟,你不跟我好好解释,却用如此荒唐的理由推脱,是觉得我们老爷不过是二品的尚书,可以任由欺负吗?”
“张夫人何出此言,”刘符生道:“你家大公子确实是上了别人的画舫,当时喝酒的所有勋贵子弟,都可以作证,您不信可以去问他们。”
张夫人在来之前其实已经问询过两家,都是这个说法,她心中犹疑不定,却冷哼道:“这事儿只有等到朝英清醒了,才能辨明,在此之前,你们说的什么我都不信!”
眼看张夫人悻悻而去,成安侯夫人才忧心忡忡道:“喝酒惹下了如此祸事,符生啊,那张大公子失心疯,当真与你无关?”
“娘,你怎么连我也不信,”刘符生无奈道:“太医不是说,他是受了惊吓所以疯魔的吗?他自己做了亏心事,与我何干?”
成安侯夫人眼见他匆匆出门去了,抓也抓不住,只气得哎呦两声,无可奈何。
刘符生一路打马直入翁山,联璧阁中的仆婢见他来了也都习惯,只不过往常并不理会他们的刘符生这一回仔仔细细地巡看了一遍,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世子爷,”白芨笑着迎他:“你在找什么?”
刘符生没有回答,反而道:“你家夫人醒了吗?”
“午睡刚起来,”白芨将他引入:“世子爷进去吧。”
楚嫣倚在窗前刚刚吹了一阵山间的凉风,就见刘符生大踏步地走过来,不过这一回他不像以前那样痴迷地盯着楚嫣,一双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思。
楚嫣不动声色道:“世子爷,今日怎么这样守礼?倒像个正经人了!”
刘符生“哦”了一声,伸手拨动了一下绿莹莹的梅子青:“我以前不是个正经人?”
楚嫣笑道:“世子爷这样秦楼楚馆的风月教头,万花丛中过的浪荡班头,对我大概也是随意攀折一枝花的心态,难道还是个正经人?”
刘符生摇头道:“说我风流也罢,说我多情也行,但我和女子都是两情相悦的,她若不愿,我亦不会用强。”
楚嫣一顿,轻轻点了点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