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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取下随身玉佩,直接放在乐霖摊开的手上,她一时愣住,看着手里的玉佩。
“传闻卫公子有一珍宝,不轻易示人,若是予人,若男则为结拜,若女则为属意。怕是这玉佩了,只是可惜,妾,受不起。”乐霖淡淡说道。
“何物,你竟然受不起?”轻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骤雨初霁,迎来的不是彩虹,而是那贾芙的冷言冷语,“这不是叔宝最珍贵的玉佩?”
贾芙眼睛瞪大,带着不可置信,更有浓浓的嫉妒。
贾芙语气越发的不善起来,“没想到,呵,众目睽睽之下,你当众焚香赠给叔宝。如今倒是强要玉佩来做信物。你这是想学我父母终成眷属?却也不照照,你这尊荣值得叔宝为你屈尊降贵?告诉你,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情投意合,多的是门不当户不对。”
乐霖仿佛在看贾芙玩笑一般,也不动怒。
“怎么?被我说中了内心,心虚了?”贾芙恼怒乐霖这幅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乐霖,更是将事情挑了起来。
“心虚?”乐霖幽幽开口,话音不变。
这乐霖一副无知的模样,气的贾芙咬牙起来,“难道不是吗?同样是躲雨,你这比我们晚走的人偏生快一步进入这偏房,甚至蓄意甩开众人,只为了与叔宝多些亲近。如今这玉佩又在你的手中,一切不是显而易见吗?”
“显而易见……”乐霖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贾芙,“故而理所当然,这是哪般道理?”
“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这玉佩叔宝是何等爱惜之物,若不是你巧言令色,如何能在你的手中?”贾芙气的火冒三丈。
“感情,是这玉佩在谁的手上,谁就与卫公子暗通款曲了,对吗?”乐霖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既然如此,那么……这玉佩还是交还给卫公子好了。”
乐霖径直走向卫玠,也不管周围人的眼神,手松开玉佩,直接落在卫玠的膝上,“卫公子,你是妾的雇主。这东西虽然值钱,却不是我属意的药费之资,劝您还是给银两为好。”
这话让贾芙猛的惊醒,难道这玉佩是卫玠自动给的乐霖?
怎是如此?
卫玠看着膝上的玉佩,皱起眉来,她不受?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乐霖,忽明忽暗的眼神,让贾芙心酸至极。
贾芙此时拉长一张脸,呵斥道:“乐霖,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对待卫公子?真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任你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妾不知,不受他人重财也是错了。”乐霖轻咳一声,这雨让她的衣衫湿了,怕是寒气入体。
过去,她习惯了委曲求全,如今,她发过誓,定然要以牙还牙。
“妾不过初见卫公子罢了,竟不知,在他身边,做何事都是错。卫公子,怕是你这拜帖,妾真的不该受,也受不起。”乐霖拿出拜帖,当众撕个粉碎,大手一抛,犹如雪花纷纷而下,抬眼看向众人,“既然妾这商女不识好歹,又何必任尔等诋毁而驻足不走?”
乐霖推开大门,门外早就骤雨暂停,她踩着水坑,快步离去。
卫玠看着地上的碎纸片,若有所思。
才走到一半,乐霖想起自己的瓷炉落在了方才初见卫玠的竹林处,转身去拿自己的失物,却迎头碰上司马颖。
“乐家女郎可是在寻找此物?”司马颖手里正拿着瓷炉,笑语盈盈。
此时彩虹正在他的身后,伴着他紫色长袍,颀长身形,顿觉丰神俊朗。
“多谢王爷。”乐霖女礼万福,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等待司马颖递过来,却迟迟没等到。
她疑惑的抬头,发现司马颖靠近了她一点,“乐家女郎,本王听听闻你在偏房惹了我那好兄弟。如今怕是他又要怒火攻心,旧疾复发。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是非要她去诊治卫玠不可了?
卫玠因毒腹痛的病不仅是要针灸术,还要酒膳配合金银要术来彻底断绝病根。
她梦中见过卫玠是何等的疼痛,又是何等的隐忍。
可是方才,她在众人面前撕碎了拜帖,任性了一回,怕是覆水难收。
“王爷,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拜帖……”
乐霖还没说完,身后响起卫玠那犹如金玉编钟一般,清脆宜人的声音。
第4章 恼羞成怒为哪般
“这拜帖被乐家女郎一时生气,丢在了我的身上,着实有些孩子气。”乐霖皱着眉回头看去,却看到卫玠缓缓走来,那被酒污的衣衫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是那般的羸弱。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步步而来,芳华溢彩。
“叔宝,你未换衣衫,受了凉该如何?”司马颖盯着卫玠手上的宣纸,轻挑眉毛,“莫不是这书信还有文章?”
“章度,你也知道我素来羸弱,好不容易遇到个可调养我身体的医者,自然是不能轻易丢了去。原是下帖拜医,谁曾料想,一场大雨,湿了我这拜帖,恼了我那医者,自然是要陪个不是。”卫玠扬唇浅笑,缓缓走向乐霖,将宣纸递到她的手中。“乐家女郎,我卫玠既然拜你为医,自是不会半途而废。”
乐霖看着手里的宣纸,抬起头有些纳闷。她方才被激恼了,任性一把,毁了拜帖,按道理,卫玠该生气才是。
怎会亲自送来新的拜帖?
诧异之间,只听身后传来贾芙嫉妒的声音,“叔宝,人家都给你脸色看了,你竟然还这般低声下气?”
那心疼的目光,仿佛方才被羞辱的人是她贾芙一般。
“有疾,必当礼贤,势必恭请。乐家女郎,可是?”卫玠看都未看贾芙一眼,朝着乐霖又迈进了一步。
“所以,卫公子重新下帖?”乐霖把玩着手里的宣纸,璀璨如星的光芒让卫玠的笑容也跟着灿烂起来。
贾芙赌气的快走几步,推开乐霖,望向卫玠,“叔宝,我认识的你,从来都是拈花浅笑,从未如此低声下气。”
那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更是一种她贾芙心目中的明月瞬间坍塌的痛楚。
“我便是我,从不由人决定。”方才贾芙推了乐霖一把,让卫玠的心也跟着不悦起来,他的语气很是疏离。
贾芙缓缓说道,那话很慢,慢的让人都以为她要落下泪来,“你要辜负我的期望吗?”
“贾家女郎,你我未曾有半分干系,何来辜负二字?姑娘家的名声重于泰山,还望出口之前三思。”卫玠的话是那般的凉薄,让贾芙的心都绞痛了起来。
“我自认为与你尚有几分情愫,原是我多想。”贾芙不再用“妾”,而是用“我”自称,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如此甚好……”
贾芙的眼神由落寞转为了憎恨,抬起眼,看向乐霖带上了恨意。
太子殿下司马遹?
乐霖转过头看向那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司马遹。
人都说当今圣上最杰出的儿子便是这聪颖越过桃符,那齐王司马攸的太子。
仅仅是远处走来,那一颦一笑皆是画作。
“皇叔,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司马遹长袖作揖,看着司马颖,脸上尽是温润,“叔宝,三日不见,你又让孤刮目三分了。”
这声揶揄让司马颖笑了起来,“叔宝,瞧瞧,本王这侄子也是觉得你今日翻了星辰,怕是这黄道吉日没算好呢。”
“皇叔,你这般说,叔宝怕是又要雪中胭脂,一片红晕了。”司马遹自顾自的笑起来,“只不过,叔宝,你若是再不去换这一身湿袍,怕是真要再病一场了。”
卫玠自是笑起,“这话说得极是,这湿的衣衫确实容易招寒,我先去换身衣服。”
众人一时之间,也急着换干净衣衫,瞬间也散了去。
乐霖本是往前走着,却被贾芙撞了一下,踉跄几步才走稳,隐隐听着贾芙那愤恨的声音传来,“好狗不挡道。”
呵……
这般就生气了?
怕是那贾芙还不知道卫玠这家伙毒舌的本事。
他要是想要怼起人来,怕是女子听得能颜面扫地,羞愧垂泪。
今日倒是痛快,率性而为,更是出了幼时就积攒的恶气。
既然梦里便是宿敌,贾芙尽管来就是了,她静待接招。
乐霖抚了抚头发,懒懒的说道;“我们去更衣吧,这虽是六月,终究也会水寒凉身。”
“是,女郎。”
才换完衣衫,乐霖把玩着手里的瓷炉,她手中瓷炉香气冉冉,却也有着驱寒的功效。
走到竹林一侧,一滴雨珠落在她的手上,手心处的雨珠随着阳光的照射,折射出光芒。
看着是透彻清亮,却也隐隐有着七彩之色。
乐霖嘴角勾起,看来清澈之物,也不至于,水至清则无鱼。
“你倒是好心思,在这里躲清静,方才如此戏弄本公子,可是痛快?”卫玠声音传来,她转身,看到他的眼里火焰簇簇,那是怒火,以及被她三番两次逗弄的恼意和失态。
“卫公子何出此言?”乐霖后退一步,佯装不解。
“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为何你偏生起了戏弄本公子的心思。故而,要仔细观看,细细品味。”卫玠的眼神带着旋涡,漩涡之中满是算计。
“所以当众下帖拜医,为的就是我推托不得?”乐霖了然的点头。
“毕竟能片刻功夫,精准知道本公子隐疾究竟谓何的人,不多。本公子好面,不得不防。”卫玠眼神陡然如鹰盯住猎物一般,锐利嗜杀。
“原是,我踩了公子的死穴,自找死路了。”乐霖话音才落,卫玠瞬间抓住她的手腕。
乐霖就这样看着卫玠,他用力攥她手腕,可是她的心却被撞开了口子,里面鲜血淋漓。
大火焚身……呵……都让她忘不了他……
该是多么的轻贱,才会让她明明死了心,却又软了心肠?
这双略冰的手,梦里与她十指相握,共剪西窗烛。
那似樱的朱唇也在梦中说过与她白头偕老,三生盟约。
原来,隔世,人如陌,物是人非。
变得,他不再心疼她,变得,他不再怜惜她。
这一刻,他犹如死亡之神,将她拉入了黑暗的旋涡。
痛……似乎痛彻了心扉,却也似乎,早已行将就木,毫无波澜。
乐霖那璀璨的眼神瞬间如死灰,卫玠手上的力道轻了一些,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颤了手,“你该知道,世家之中,我卫家虽不及王谢,却也是高门府邸。你既知晓我的秘密,该是知道自己的结局。”
卫玠的话让乐霖正眼看他,眼神一寸寸的扫过卫玠的五官,从眼眸到朱唇,无一放过。
像是再一次认识了卫玠一般,她缓缓点头,“卫公子所言极是,我不过寒门罢了,父亲有幸高中而脱了寒门,入了士族,却终究与世家,门当不对。人微言轻,自是明白如何安身立命。”
乐霖打掉卫玠的手,依旧是那傲然的模样,只是这傲然之中带着真正的拒绝和远离。
卫玠皱着眉,看向乐霖,总觉得失去了一些东西,“乐霖,你这是……”
“卫公子大可放心。我这人没有窥见他人秘密还大声嘲讽的爱好,断不会让你的秘密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乐霖转身刚要走,却被卫玠拉住了衣袖。
乐霖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抬起头,眼神冰凉,“卫公子,男女授受不亲,烦请你,自重。”
挣开卫玠的手劲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此时乐霖手里的雨珠早已被她攥成水渍。
卫玠疑惑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