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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霖恰巧看到王玄要握住卫玠的手,这王玄如此珍视卫玠,她失落的垂下眸子。
卫玠瞥了一眼乐霖难得的失落,他心下一宽,看来阿霖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感情的,只是卫玠将眼光移向王玄,脸色不佳起来,只是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说话都有气无力起来。
“眉子,注意你的分寸。”卫玠的话让王玄不甚在意,他打量着卫玠,慢慢的寻索,知道确定无碍才放下那焦急的神色。
王玄请吐出一口气,他望着卫玠这满是血丝的眸子,心疼的说道:“我先去将胭脂压回去,然后以胭脂不足回来采购为由,为你争取一点时间,也帮你外面打听一遭回来,你且在这里睡一会。”
“睡一会?”卫玠怔忪的望着王玄。
“你这满眼血丝,怎可是好?”王玄的话让乐霖才明白过来,卫玠竟然一宿没睡。
“如此……”卫玠看了一眼乐霖,轻叹一声,“也好。”
王玄重重的在卫玠的肩膀上一拍,“如此,你且休息好。”
“嗯。”卫玠轻点头。
一时间,只剩下卫玠和乐霖二人,他此时因着重孝在身,有些局促又有些不安的望着乐霖,语气如此的轻柔,“乐家女郎,我此时精神不济,还望你……莫要介意……”
卫玠还想多说哪般,却因着头晕目眩而来,身体踉跄几下,被乐霖扶住。
卫玠的嘴角勾起,带着尴尬的笑容,“如此,乐家女郎,见笑了。”
他想要靠着自己站直身子,可终究是头晕脑胀,只能借助乐霖的力气坐在她小憩的榻上,本想着跟乐霖说些哪般感谢的话语,却在接触到榻的瞬间,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乐霖望着那瞬间没了知觉的卫玠,连忙伸出手诊脉,在发现他仅仅是劳累过度而昏厥之后,请吐出一口。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的为他褪下鞋子,将他的双腿轻柔的放在床上,为他取来软枕,左手拉着软枕,右手抬着他的后脑勺,他的鼻息在她的胸前,如此的温暖,又是如此的熟悉。
她脸红极了,却不敢多想,为他取来薄被子,替他盖好,染上迷迭香,端坐在一旁,痴痴望着榻上的公子卫玠。
她梦中亦是如此,他榻上小憩,她燃香读书,如此的静谧,如此的美好。
她嘴角弯起,拿起桌上的书籍认真读起来,只是这午后最是催眠,她没多久伏桌而眠。
一觉睡醒的卫玠,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了那桌上睡眠的女子,会心一笑。
他掀开薄被,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来,走到她的跟前,蹲下身子,静距离的观察着她的眉眼。
伸出左手,左手拇指摩挲着她的右手食指,他就这样望着这个女子,也不觉得周围时光是如何的模样。
仿佛这一刻,一眼万年,又仿佛这一刻,时光停驻,再也没有了差别。
在她动了动的时刻,他第一次犹如受了惊的兔子,连忙松了手,却依旧蹲着望着她,看着她。
他颤着手,悬浮着手,描绘着她的轮廓,嘴角笑起,却带着收敛与克制。
就在手指几乎碰触到乐霖脸颊的时候,他还是撤回了手,轻叹一声,坐到她的对面,自斟一杯茶,咽下方才满心旖旎,才抬眸却看到王玄去而复返。
卫玠看了一眼王玄,小声说道;“楼下等我。”
王玄皱着眉,没多说,转身离开,卫玠轻叹一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褪去鞋袜,为她掖好被角,深情的望了她一眼,转身放轻步履的走下楼去。
卫玠才走下楼去,王玄的关心的话语传来。
“叔宝,我那父亲不许我出门,故而这段时间,我无法护着你。我本想着来这里,跟乐家女郎说些,再让她暗中告诉你。你既然来了,也是极好,能听个清楚明白。叔宝,你可知这朝中,因为金谷园那件事,已然掀起轩然大波?”王玄眼中的关怀不是假的。
“哦?是哪般风波?”卫玠眉头轻轻皱起。
“那太子殿下去了椒房与贾后第一次因着我那长姐争执,这一场争执取消了贾家出嫁贾芙做太子府妃位的打算。而贾谧更是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了长姐的婚书。怕是此刻,太子殿下已然暴走,要有所动作了。”王玄颇为不安的说道。
“太子殿下要有所动作?”他卫玠求之不得。
“我猜三日后,太子殿下必然会叫你前去商议。此时太子殿下和贾后势同水火,你若是明着冒头,怕是两方势力夹击之下,你会体无完肤。”王玄扶额,看着卫玠,他就知道卫玠动手了。
“这数年来,贾家的暗杀还少吗?早就夹击,何来怕是?”卫玠抬起下巴。
“可即便如此,贾家以前做的是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暗杀,可如今,你若是公然帮衬太子殿下,便是明着给贾家报复的机会。你即便不给自己找退路,终是要给你二哥卫璪找退路。”王玄的话让卫玠锐利的眼神收敛了起来。
他的二哥,如今正是散骑侍郎,常伴当今陛下。
“叔宝,你若是想做,为何不假手与人?你该知,司马家还有一人有绝对的实力,更有绝对的野心,可护着你。”王玄抓住卫玠的手腕,“毕竟他与我琅琊王家关系甚好,而你二哥也是兰陵公,不是吗?”
第38章 设计石崇,引发椒房内斗
卫玠看着王玄,这琅琊王司马睿跟琅琊王家素来交好,而这司马睿是司马伷的孙子,司马伷跟他的祖父卫瓘、山阴羊祜曾是共同进攻东吴的战友,同袍之谊,多年来都有书信来往。
幼时,祖父卫瓘常常带着他和二哥卫璪,从封地兰陵前去琅琊拜谒司马伷,而他也经常和司马睿玩闹。
虽然数年不见,可终是幼时好友。
只是这司马睿终究不是嫡系皇族,王玄却专门说司马睿,莫不是……
“你该知景文的本事,为何不让景文帮你?”王玄一席话让卫玠那因着外祖骤然而亡的戾气全消。
他认真的思索起来,这司马睿和司马颖也是宗亲里面亲厚的,而司马伦对司马睿更是热络。
若是这一切让司马睿来与自己合作……怕是……又有几分胜算。
“眉子所言极是,这件事倒是我忽略了。”卫玠的首肯,让王玄展露笑容,终是安下心来。
只是,王玄看向乐霖未免眼神难看了一些,“乐家女郎,你记得金谷园对我的保证,今日所说,莫要第四人知道。”
“王公子放心。”她不过是一个看客,左出右耳进的主儿,怎的又成了王玄的眼中钉?
“如此,甚好。”王玄白了一眼乐霖,转身离去。
卫玠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仔细的思索接下来的事情,还在思索之间,七堡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终是站起来,“乐家女郎,今日在下还有他事,先行告辞。”
乐霖看着卫玠的背影,这厮来也是一阵风,去也是一阵风。
不过这阵风,调戏起人来,着实厉害。
才走入东宫,却见司马遹愤怒的砸着殿内一切触手可及之物,地上狼藉一片,他还嫌不够,还在寻找可砸的东西。
旁边站着的司马颖,无奈的给卫玠努了努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卫玠看向左边,恰好看到王玄刚提到的司马睿,这琅琊王司马睿比幼时见到的时候更是俊朗许多。
司马睿感受到卫玠的目光,转头与他对视,两人颔首。
此时司马遹才看到卫玠到来,立刻大声斥责道:“卫叔宝,你是太子冼马,怎的孤唤你,来的如此慢?”
“回禀殿下,叔宝因着昨日外祖仙逝,一直告假在家。”这句话噎的司马遹深吸一口气,他本想找卫玠的不是,却无话可说,这委实气人。
“卫叔宝,孤那日请你保媒,你这是做的哪般媒婆?竟让王家长女另许他人?你可知自己的错?”司马遹将自己求而不得的怒气尽数撒向卫玠。
“臣知错。”卫玠连忙低下头。
“知错?你该知道将功补过!”司马遹大声喊道,“孤要那贾谧知道抢了孤的女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殿下……稍安勿躁……”司马颖刚说出口,却被司马遹噎了回去。
“十六叔,这贾家欺人太甚,都在孤的头上拉屎了,孤还稍安勿躁哪般?”司马遹快走几步,拉住卫玠的衣领,“叔宝,你且说,你可有哪般法子?”
“殿下,容臣想想。”卫玠恭敬有礼的说着。
司马遹才松开对卫玠的钳制,卫玠则是慢条斯理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如同曹植在做七步诗。
“殿下,今日里,臣替舅舅送信王恺大人和石崇大人,说是斗富。这一件事若是要做文章,倒也是有点办法,为殿下扳回一城。”卫玠笑了起来。
“扳回一城?”司马遹那怒上心头的脸缓了下来,“你倒是说说看。”
“世人都知道石崇的财力是胜过王恺和我舅舅的,倘若石崇这次斗富失败,必然会引起门阀对贾后的猜忌,此时贾后便会不得人心,而贾后也会因为此时怨怼石崇。若是石崇再出点事故,怕是……椒房便会四面楚歌。”卫玠的话让司马遹安静下来。
虽然司马遹是个急脾气的浪荡主儿,可始终是东宫主人,又怎会没半分聪明?
“石崇若是斗富失败,出点事故?是何事故?”司马遹慢慢收下脾气,开始转动眼珠,“莫不是绿珠?”
绿珠……这绿珠一直被司马伦的谋士孙秀所窥视,若是孙秀当街羞辱绿珠,倒是热闹。
还有那王敦正追求一名金谷园的家伎,名曰宋玮,是绿珠的徒弟。
王敦和王衍终是族兄,两人也是感情交好。
这绿珠善舞,宋玮吹笛,是晋朝风流雅士人人向往的盛景。
如是宋玮也被孙秀一并调戏了去,怕是王衍和王导也会恨上司马伦了吧?
司马遹瞬间开朗,“那孙秀委实是个有趣的人,暗恋绿珠和宋玮,也不怕得罪了王家和贾家,只是谁能邀请孙秀呢?”
司马遹打量着司马颖和司马睿,毕竟卫玠在守孝期间,虽不是重孝,可也不能吃酒。
“不如,臣来吧。”司马睿轻叹一声,“左右,臣在琅琊地位浅薄。邀请孙秋不过是想要打听太叔祖的喜好,却不曾想孙秀酒量不佳,生了变故。”
司马睿连借口都想好了,司马遹满意的点头,看向卫玠已经没了方才恼怒的模样,“叔宝,但不知你舅舅何时斗富?又是为了哪般斗富?”
“回太子的话,舅舅此次是打赌,只为王恺和石崇能为祖父扶棺。”卫玠谦逊有礼的回答道。
“如此,孤就静待佳音了。”司马遹嘴角终是绽放了笑容。
且说这第二日,人们都被驸马王济要跟石崇斗富的消息所震惊,有热闹看,自然吸引了一大票的观众。
这王济也委实是个厉害的人物,在这驸马府门前的沟渠里面铺满了铜钱,铜钱铺路,比当初石崇用红绸铺路还要奢侈靡费。
世人将这沟渠称之为金沟。
王济坐在牛车上,等待石崇和王恺的到来,此次他们跟多年前石崇与王恺斗富一般,都是驾着牛车,围绕驸马府走一圈,看谁速度极快。
王恺乘坐牛车,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笑嘻嘻的掀开车帘,“孙女婿,你说季伦可敢来?”
“谁说老夫不敢?”石崇缓缓的撑着牛车而来,三人对视一笑,扬鞭,牛车飞奔。
因着晋朝牛车鼎盛,故而这牛车奔跑的速度比马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