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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拱手再拜,“谢过王将军,诸位大人,在下告辞。”
卫玠走出王敦的府邸,王敦回到后宅休息。
王导走到庭院,板着脸对山简说道:“我早跟你说过,卫玠是玄谈高手,他岳父乐广更是玄谈泰斗,你说不过他,还不听。”
“可是,那卫玠真的包藏祸心。”山简不服气的说道。
“既然他真有心祸乱超纲,我已然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你且要注意,这事情阿黑(王敦)要是追查下来,你要摘干净自己。”王导安抚道。
“放心,我会注意的。”山简已经感觉王敦对他的厌恶了,他当然想投靠王导。
“知道就好。”王导点点头,对着身边的司马睿说道,“景文,你随我来。”
“是,仲父。”司马睿跟在王导的身边。
两人才走到马车上,王导便开口说道:“今日里,我怕是保不住卫玠了。”
“仲父……”司马睿错愕的看着王导。
“你该知道,两权相害取其轻。卫玠到底是一个无根无底的小官,可山简是大族族长,竹林七贤门生故吏如此多,不能得罪。那卫玠又跟司马颖深陷陆机案中,只能丢车保帅了。”王导叹息一声。
“仲父,难道叔宝真的救不得了吗?”司马睿不舍的问道。
“你保护好王聿和乐家吧,算是对卫玠唯一的补偿。”王导拍了拍司马睿的肩膀,“要知道,你是唯一的那个帅,不该因为车而伤了自己。”
“仲父,我知道。”司马睿点头,尽管为难,可司马睿不会为了卫玠而放弃了江山。
第230章 卫玠再见妻儿暖意深
司马睿转身朝着马厩方向而去; 走到卫玠身边,宽慰道:“叔宝; 今日之事不需要多想,后边的事情交给我即可。”
卫玠抬眼看到司马睿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卫玠惶恐的对着司马睿恭敬作揖; “多谢主公。对了,主公,年前在雪山营救您的那些侍卫伤养好了,这是令牌,您务必要收下。”
司马睿推脱令牌,一脸疑惑的看着卫玠,“叔宝……你这是作何?”
“主公; 我只想做个纯臣,故而,我愿交出所有的利刃。”卫玠将令牌再次交到司马睿的手心; “主公身边不能没有护卫,这四十名影卫既然是王衍所驯化; 自然可护主公性命无虞。”
“唉……叔宝……你既然有心; 孤便收下了。”司马睿接过令牌; 卫玠观察到司马睿握住令牌时候,手不由自主的重了重。
卫玠注意到司马睿的小动作,接着又说道:“主公; 这四十名影卫本是王衍王大人精心培养,必能助您一臂之力。”
司马睿热络的说道:“叔宝,你果真是我的肱骨之臣啊。我们兄弟之间; 没必要这么客气。正好我这新得了一盒安神香,我试过了,效果很好。你这几天也甚是疲惫,记得在马车上点燃,睡个好觉。以后的一切都交给我,放心吧。”
卫玠接过司马睿的安神香,抬眼看见司马睿的眼神虽然是沉静的,可这沉静之中夹杂着压抑的兴奋与杀意,那杀意随着司马睿弯起的嘴角,点燃了那黑洞洞的眼眸,像是一团火焰。
卫玠嘴角勾起,以他对司马睿的了解,八成是司马睿要下手了。
既然司马睿送他这份大礼,他又如何不顺水推舟?看来金蝉脱壳尽在此刻啊。
卫玠再次作揖,“多谢主公,臣告辞。”
司马睿自作聪明的以为他卫玠会回府后再死去,却算不到,他卫玠早就算到了司马睿和王导的计划。
毕竟利用王敦的马车,让他当众猝死,这盆脏水,王敦是如何也洗脱不掉的。而王敦也定会将害死卫玠的污名事件算在王导和山简的头上。
很好,他倒是要看看王敦是记恨还是不记恨王导。
但不管记恨还是归罪,王导都逃不开擅作主张的污点,也逃不脱王敦忌惮的魔咒了!以他卫玠诈死之事,让王敦与王导、山简彼此死耗,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卫玠拿出腰间锦囊里的药丸,这是乐霖给他的假死药,他将假死药塞入嘴里,撩开车帘对七堡说道:“七堡,一会我在车中窒息,你记得将我带回乐家,说是跟阿霖合葬。”
“公子,放心。”七堡也不问卫玠为何窒息,在他看来,公子是不会轻易寻死的,尤其是知道夫人乐霖和小公子在世的情况下。
“嗯,记得马车走得慢一点,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在马车里。”卫玠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公子。”七堡点头。
卫玠因着假死药的药效,整个人的虚脱无力的靠在马车车壁上,他脸色苍白,眼珠猩红,似是得了重病。街上的人发现是卫玠的马车,匆匆聚集了过来。人们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的卫玠,纷纷心疼起来,可尽管是心疼,却不肯让卫玠的马车离开。
卫玠呼吸不畅起来,他眉头紧皱,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王敦……并非纯臣啊……”
人们面面相觑起来,都知道卫玠是月旦评的出题人,可没想到王敦竟然会杀了卫玠平复士子的怒气。不少喜欢卫玠的少男少女们,因着卫玠难受的皱起眉头,而心疼的红了眼眶,有些人流下泪来。
须臾,卫玠手扼制脖子,想要急切呼吸,却不知为何,越发的呼吸不畅起来。
人们焦急起来,纷纷叫着卫公子,可卫玠却听不到他们的呼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因着窒息而死。
七堡见到卫玠猝死,一时焦急,呵斥百姓退开,扬鞭策马,朝着乐府而去。
后世之人,因为卫玠当众猝死,称之为看杀卫玠。
数月之后,卫玠与乐霖和葬在钱塘郊外,人们称之为梁祝坟茔。
只是人们不知道那个被当众看死的卫玠,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桃花源的一处宅院里。
这是卫玠第一次踏入这个建好的宅院,也是他第一次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那孩子名字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格外的激动与兴奋。
卫玠搭在房门上的手颤抖着,他的手心里都是汗。即便是九月授衣,也难掩卫玠的内心紧张。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平稳了情绪后,将房门缓缓推开,此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乐霖坐在床边,缝着小娃娃的肚兜,一旁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娃娃在床上翻着跟头。
四翻六坐,一转眼,这个孩子都已经是四个月了。
卫玠看着那个孩子,眉眼笑了起来,眼眶有些许的湿润,也许是真正看到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所以心真正的落到了实处,也踏实了几分。
卫玠正像个傻子一般的看着孩子,却发现孩子即将翻下床来,卫玠闪身而去,抱住这个即将跌下床的小娃娃,将香软的孩子抱了个满怀。
乐霖抬头看向卫玠,搬起脸来,“你来做什么?”
卫玠抱着自己的孩子,才发现,这是一个小丫头,生的与他有几分相似。
“把孩子给我。”乐霖刚伸出手要抢过孩子,卫玠将孩子抱得紧紧的,甚至往后退去。
“你把孩子给我。”乐霖眯着眼,看着卫玠步步后退。
七堡和九堡互看一眼,扑哧一笑,公子也会有这般呆傻的时刻?他们将房门体贴的关上,只留下一家三口在这个房子里。
“不。”卫玠难得的恢复少年时代的模样,执拗的很。
“你都迎娶他人了,让那山瑢去给你生啊。”乐霖显然还是因为山瑢嫁给卫玠而不悦。
“我……没娶她……”此时的卫玠依然没有在外面巧舌如簧的能力,像个木讷笨拙的男孩。
“呵……昭告天下的赐婚,还说没娶?”乐霖板着脸,“你去跟山瑢过日子去,过来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卫玠抱紧怀里的小丫头,不管这个笑的咯咯的小丫头如何的揪扯他的碎发,他都不肯撒手,“我这就走……但是……”
“但是什么?”乐霖望着卫玠这幅孩子气的模样,佯装不悦。
“我得住你隔壁。”卫玠抱紧孩子,深怕乐霖跑过来抢他怀里的宝贝。
“你想得美!”乐霖快走几步,想要抓过孩子,却被卫玠灵巧的闪开。
“你别……会伤到宝宝。”卫玠皱着眉,显然害怕乐霖的指甲划伤孩子的皮肤。
“将孩子还给我!”乐霖绷着脸,伸出手来。
“她……也是我的孩子……”卫玠摇着头,“不还。”
“我跟你说最后一次。”乐霖即将爆发脾气,黑着一张脸。
“我可以让你打,你打死都行。但是,我绝不离开你们娘俩。”他盯着乐霖的眼睛,“我把我的衣冠冢迁到你坟茔隔壁了。你我生同衾,死同穴。”
“你……”乐霖颤抖着手指,戳着卫玠的胳膊,卫玠怕乐霖手痛,将孩子抱的高了一点。
“戳胸膛,不会伤到你手。”卫玠一板正经的说道。
“呵……你倒是会说。”乐霖气呼呼的瞪着卫玠。
“阿霖,我在外面让若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我没碰过那山氏……”卫玠急切的解释道。
“是吗?”乐霖看着卫玠这般急切,恍惚之间又想起当年卫玠坐在肩舆上斜睨她的模样。
只是如今,她斜睨着卫玠,与他颠倒了位置。
“真的,我可以发誓。”卫玠郑重点头,“如果我敢骗我的夫人,我愿意……”
乐霖趁着卫玠忙着发誓,快速将孩子抢了过来,抱在怀里,“我的孩子……”卫玠话到一半,改了话题。
“你出去……”乐霖皱着眉,显然不想听卫玠的话。
“我不。”卫玠认真的摇头。
“我让你出去……”她真是怀疑卫玠什么眼神,难道看不出孩子饿了吗?
“不。”这下卫玠跑到乐霖身边,像个小奶狗一般,摇着头,傻愣愣的看着乐霖。
“你要是想要你女儿饿着的话,尽管呆在这里。”乐霖不知为何,不好意思在卫玠面前哺乳。
“饿?”卫玠终是明白过来,一脸窘迫,可他转念又一想,这是他的孩子,他才不会离开呢。
“那我也看着。”卫玠坚定的说道。
“行,你就看着呗。”乐霖将孩子丢给卫玠,她等着丫头给她爹尿一身。
才想着,小丫头哗啦一下,尿了卫玠一身,乐霖因着卫玠手足无措的模样,而笑了起来,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这……夫人……”卫玠当真不知该如何办了。
“将孩子给我,你去换身衣服再回来。”乐霖将孩子抱回怀里,此时宝宝咿咿呀呀的在找让她吃饱的粮食。
“啊?哦。好。”卫玠有洁癖,习惯清爽的衣衫,连忙走出房间,只是才走出房门,又呆住了。
这是他的家,他的衣服都在房间里,这外面哪有他的衣服?
“阿霖……开门……”卫玠敲门想让乐霖开门,可是乐霖并不开门。
卫玠敲着门,可乐霖就是不肯开门,他无奈的在冷风中等待着衣服被体温烘干,而房内的乐霖因为卫玠的到来,而暖暖的笑了起来。
时光飞转,卫玠在桃花园内已经呆了六年,六年之内,他举办了一个私塾。这虽然是私塾,可王聿那厮因着想为卫玠扩增门生,挑了琅琊王家、陈郡谢家的子嗣来这里就读。
若不是王聿和卫玠为人不错,只让王旷、谢鲲知道此处,只怕那东征西战的司马睿将会治卫玠一个欺君之罪。
卫玠女儿卫璇六岁的时候,王玄终是说动了王聿,来到这桃花源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