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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我的妻儿。”卫玠躬身一拜,“还请三哥成全。”
“成全倒是不必。这是地址,你既然另娶他人,就不要再与我乐家来往了。”乐谟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卫玠躬身一拜。
待到卫玠翻身上马,策马远去,不远处的马车内,山瑢嫌弃车帘,眉头紧皱。
策马一个时辰,来到钱塘郊外的一处坟茔,那坟茔立了一个石碑,墓碑上面是无名的。
卫玠急切的翻身下马,几步快走,跪在石碑前,颤抖着手抚摸石碑,眉头皱的是如此的紧,九堡拿出祭祀与麦秆,烧了起来。
卫玠则是头靠着石碑,半阖着眼,望向远方,未说一句话,一如魂灭。
山瑢坐在马车里望着前方的卫玠,放下手里的白猫,缓步走向卫玠,“夫君……人死灯灭,莫要伤悲。”
卫玠抬头看向山瑢,对她的到来没有半分意外,却也没有半分想要搭理的意思。
山瑢走到卫玠身边,伸出手想要拿麦秆祭拜乐霖,却被卫玠抓住了手腕,山瑢抬起头直视卫玠的眼睛。
卫玠一脸厌恶的说道:“滚开。”
“那你跟我回家可好?”山瑢看着卫玠,她也是个执拗的女子。
卫玠松开手,理都没理山瑢,拿起麦秆放入火盆。
“你我的名字已入族谱,此生我都是卫山氏。”山瑢咬了咬唇瓣,“我都是你的妻子。”
卫玠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山瑢。
“我是你的妻子。”山瑢很认真的再次强调。
卫玠烧好麦秆正在准备起身离开,此时山瑢急了,再次开口说道:“夫君,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可是山家的独女!你我可是御赐的恩典,你这般羞辱与我,当真不怕我山家和王大人吗?”
卫玠依旧不理山瑢,朝前大步走去,山瑢疾跑几步,拦住卫玠的去路,急切的说道:“夫君,我知道你心情不佳,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卫玠大力甩开山瑢的手,将山瑢甩了一个踉跄,仿佛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皱了皱眉,伸手将自己的衣袖撤落,冷声对七堡说:“将这个疯女人赶走,不要脏了这里。”
“卫玠,可我是你的妻子。”山瑢执拗的说道,“你竟然敢如此对我!”
“妻子?请你不要侮辱这两个字。”卫玠冷笑一声。
卫玠看向一旁的七堡,“将这个疯女人给我赶走。”
山瑢望着卫玠的背影,紧紧的握着拳,卫玠,你真以为我拿你毫无办法吗?你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去死吧!
卫玠策马朝着王聿府邸而去,翻身下马后,正要将缰绳交给马夫,马夫并不是走向拴马桩而是在卫玠身边低声说了句,“卫大人……”
卫玠转头看向马夫,这人正是乔装的王玄。
王玄将一张纸递给卫玠,上面写借着月旦评的考题,对着卫玠低声说道:“考题涉及金谷园旧事,庾亮会参加最后一个考题,可诱王导和王敦入局。”
王玄说完,低下头去,牵着马朝着拴马桩而去,卫玠望着王玄的背影,将纸条藏入袖口,扬唇浅笑,缓缓摇头。
卫玠进入王聿府邸,先到内室换了一身衣服,换衣期间,仔细看着王玄这月旦评的考题,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容,若是仔细看去,有一种蛇一般的阴冷。
卫玠走向厅堂,正巧遇到王导与司马睿,王导看了看卫玠带着泥土的鞋子,看着鞋子上的草屑,便知道卫玠去了郊外。
王导与王聿对视一眼,王聿开了口,“叔宝,你来的正好,王大人与景文正想与你商谈十日后的月旦评之事。”
“好。”卫玠轻点头,“王大人、景文,请。”
才走入内堂,四人坐下,王导笑着对卫玠说道:“叔宝,你新婚燕尔,怎会去郊外?”
“王大人,郊外孤坟,小侄前去祭拜,故而来得迟了。”卫玠开口说道。
“叔宝,那坟茔是谁的?”王导打量着卫玠,等待着卫玠的答话。
“卫乐氏。”卫玠说出口的两个字,让王导眼睛一闪,乐霖的?这倒有趣了,不是说那乐氏去世多年吗?又怎么卫玠去参拜吴郡钱塘的孤坟?又或者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本来卫家为卫玠冲喜而迎娶山瑢的事情就令人心中起疑,如今卫玠不与山瑢你侬我侬,反而独自参拜乐霖孤坟,可见里面事情发生。
“那里可是卫家新迁的祖坟用地?”司马睿关心的问道,“可需孤调配一些人手?”
第225章 卫玠扬手设计山氏
卫玠摇了摇头; “景文,那里并非是卫家新迁祖坟之地; 而是一荒冢。”
“荒冢?”司马睿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
“叔宝; 你可是有哪般未尽之话?”王导听到卫玠这般说话,便知道卫玠并非心向王敦,若是如此,或许他可为司马睿争取卫玠做谋士。
只是王导不清楚的是,卫玠早就认司马睿为主公,但若不是山遐和山瑢兄妹强迫卫玠娶妻,或许卫玠并不愿如此着急的布局。
恨只恨; 卫玠当时只带着七堡去了卫家,而九堡陪着乐霖在桃花源待产,以至于卫玠错过了乐霖还活着的事实。所幸乐霖派遣九堡来给王聿送稻种的时候; 卫玠在王聿家见到了九堡,而九堡也就将乐霖的事情告知卫玠。
卫玠此刻已然因着山瑢残害乐霖而恨上了山遐和山瑢; 这妄图让他妻儿一尸两命的始作俑者; 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
“王大人; 这家国天下事,到底是国事重于家事。故而今日还是以国事为重吧。”卫玠躬身作揖,显然不愿多谈。
可是人有时候是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 越是不说,王导越是上心,也是会推敲卫玠与王敦、山遐的关系。而这聪明人一旦推敲起来; 比直接告诉他心声,更能让他信服。
故而,卫玠话到一半,改了话题,却让王导更加的记在心上。
“既然如此,各位大人,请……”王聿伸出手,卫玠跟着王导、司马睿走入内室。
此时卫玠看着王导的背影,他明白王导定是想到了山简与王敦的关系,看来王导与王敦产生间隙,即将拉开序幕了。
刚走入内室,司马睿拿出一份圣旨交给卫玠,“叔宝,你上次救孤有功,陛下重新封你为太子冼马。”
“太子冼马?”卫玠接过圣旨,疑惑的看着司马睿。
“这封奏章本是传到你的新婚之宅,半路遇到仲父,知道你在茂宣这里,就直接带着圣旨来你这里了。”司马睿笑了起来,“这是今日陛下特批的,也是为了月旦评能够招来更多的名士。”
“是啊,当年叔宝可是月旦评上最大放异彩的人了。”王聿笑了起来,依旧记得卫玠的文武成斌。
“叔宝,有了这圣旨,你做月旦评的主评官,如何?”司马睿建议道。
“主评官?有王大人在,叔宝怎么能班门弄斧?”卫玠摆了摆手。
“叔宝,月旦评是我朝人才选拔重中之重。你这月旦评的魁首来当主评官,甚好。”王导开口劝说着卫玠。
“这……”卫玠还在踟蹰,只听门外小厮禀报,说是乐谟到了。
卫玠等人看向门外,卫玠用余光瞄了一眼王导,看王导那志在必得的模样,看来山简即将入局。
乐谟躬身而拜,“诸位抱歉,我来晚了。”
“弘茂,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劝说叔宝做十日后月旦评的主评官。”司马睿开口说道,对乐谟做眼神示意。
乐谟明白司马睿的意思,转头对卫玠说道:“叔宝,你当初是月旦评的魁首,这主评官当仁不让才是。”
“我……”卫玠还想推脱。
只听王导说道:“叔宝,你可是有哪般顾忌?”
“王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我确实有些顾忌。”卫玠拱手而拜,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什么事?”王导等着卫玠诉说推脱的可能性。
“这月旦评前夕,王将军大人邀请我与谢鲲小聚,我怕届时会出现哪些意外。”卫玠一副犹豫不决,却又不得不说的模样。
王敦和谢鲲邀请卫玠小聚?王导和王聿对视一眼,王导手扣在桌子上轻敲起来。
王聿接过王导的示意,开口说道:“叔宝,你可是害怕军营之人前来?”
“表哥,你也知道王将军门下多是军营中人,这些人舞文弄墨委实有点……”卫玠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众人互看彼此,王敦因着争夺乞活军失败,一直闹着小性子。如今王敦想要安插亲信入月旦评,对于月旦评的主评官想要拒绝王敦,也委实是一件难事。
“若是让他们不入月旦评也不行,考题太简单也不行,会让士人不服。着实难为……”王聿帮腔道。
“这一次是朝廷选择良臣能吏,决不能胡来啊。”王导也跟着叹了口气。
司马睿开口问道:“叔宝,你可有解决之法?”
“这解决之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卫玠轻叹一口气,有些为难,仿佛不知该说不该说一般。
“叔宝,你倒是说说看。”司马睿催促卫玠。
“是啊,叔宝,你先说说方法,让我等听听。”王聿也跟着说道。
“依我看,这考题可由我们商讨一个,而这主评官,该是重新推举一个。”卫玠给出的方案。
“重新推举?有哪人比你更适合呢?”司马睿好奇的问道。
“这人必须是天下士子向往之人,还必须是声望极高之人,并且家门府邸更是令人趋之若鹜。”卫玠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般的人……莫不是……”王聿看向王导,一脸疑惑。
王导这滑溜的跟泥鳅一般的人,连忙摆手,“老夫年事已高,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王大人,您若不肯,可就没有适合的人了。”王聿恭维道。
“茂宣这是如何说的?老夫之外还有一人深得天下士子向往啊。”王导扬起笑容。
“叔宝并不是合适的人选。”王聿缓缓说道,显然要给自己表弟找好退路。
“那荡阴之战,让嵇绍名满天下,可如今活着的大臣之中,能与嵇绍齐名的唯有那山简了。”王导笑眯着眼,将祸水东引。
“山简……这山简和嵇绍都是竹林七贤的后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与王将军更是至交好友。妙哉……妙哉……”王聿一击掌,眉开眼笑起来,“王大人所言甚是。”
“对啊,山简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乐谟后知后觉的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只是,谁能够请动山简呢?”司马睿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导。
“既然阿黑(王敦)想要人入选月旦评,老夫只要奏请陛下,便会赐恩山简来做主评官。”王导一副无需担忧的模样。
卫玠跟着大伙一起舒心的笑开,只是没人知道,卫玠其实更高兴于王导自己也入了局。
这王敦再豪爽不拘小节,也定会在时候发现王导设局的阴险之心,一旦王敦对王导有了怀疑的种子,那生根发芽也便是顷刻之间了。而王玄和卫玠要的就是怀疑的种子。
司马睿点点头,又看向卫玠,“那么,叔宝,考题又是什么呢?”
卫玠嘴角扬起笑容,看了一眼身后的九堡,九堡差遣小厮搬来案桌与笔墨纸砚,卫玠提笔写下“卋鯣、穷冘、规矩、四裔。”
王聿看到案桌上的四个词,抬头看向卫玠,“这考题有些难吧?”
“不懂《春秋》、《说文解字》或许难,但是熟读者,何人不知是在说士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