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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赢重要吗?石将军,你该是说话算话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王衍歪头看向石将军。
“下雪了……”石将军伸出手接住雪花,“雪夜留客天,不如留客明日走?”
“这里是石将军的地盘,石将军自然说了算。”王衍拂尘一扬,笑了起来。
待到众人脱离战斗,王玄瘫坐在地上,他以为自己要葬身狼的肚子里,却没想到卫玠会回来救他。但他也庆幸卫玠能来救他,让他得以生还,能有机会救他的父亲王衍。
“眉子,你赶紧去整理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们立刻出发,去救王世叔。”卫玠说道。
“眉子,我陪你一起去。”司马睿这时候终是开了口。
“景文,我们两个出去,你要在后方做策应,我们只相信你。”卫玠托付道。
王玄明白卫玠的意思,立刻说道:“是啊,景文,我们需要你在后方策应,还是我们先去吧。”
“三个时辰之后,我们趁夜突袭,攻其不备。”王玄认真的说道。
卫玠与王玄正要离开,此时沂山死士匆忙跑来,在卫玠的耳边诉说几句,卫玠眼中瞬间蕴藏了风暴,王玄望着卫玠一脸不虞的模样,心下咯噔。
“叔宝,发生了何事?”王玄下意识的问道。
“王世叔……”卫玠说到此处,语气有些哽咽,到底是他曾经熟知的人,即便内心对王衍又敬又恨,可心底依旧存着对王衍的感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马睿也着急的问了起来。
卫玠深吸一口气,又快速吐出,语气低沉的说道:“重伤于高墙下,被送到祖逖将军的军营了。”
“重伤?”王玄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是重伤?是谁伤的?”
“眉子,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立刻去祖逖将军的军营。”卫玠宽慰的语气,他明白失去亲人的滋味,故而他能明白王玄的急切与慌乱,以及那疼痛难忍的伤。
“走。”王玄离开跑向马匹处。
卫玠望着王玄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不忍,他该提醒王衍,再多派沂山死士去守住王衍的,可他却交给了天意。
司马睿眼中则是眼眶瞬间有了泪花,却在刹那间,呆愣住,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紧接着又皱起眉来,眼中有了疑惑,思量片刻后,双目一睁,瞬间又垂下眼帘,掩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与庆幸。
司马睿再抬起头时,恢复了悲伤,小跑几步,跟上王玄,说道:“眉子,我跟你一起去。”
且说石将军和王衍回到大本营之后,石将军走到王衍跟前,笑眯了眼睛,“王大人,我说话算话,今天你们可以离开了,请自便。”
“将军当真是极重信用之人。”王衍疑惑的看着石将军,却依旧长袖作揖,“就此别过。”
石将军摆了摆手,“好说,好说,王大人和诸位大人快上路了,别耽搁了时辰。”
王衍和众位大臣看着右侧的侍卫,他们个个手持长矛,唯一一条左边的路却满是苔藓丛生,更有乱石夹杂其中,唯有墙下一条小路尚能行走。
故而王衍与诸位大臣紧贴着墙根,快速的朝着祖逖军营的方向而去,
石将军抄手看着王衍走到城楼中间,旁边的人问道:“将军,你真的要让他活下去吗?”
石将军并不回答,仅仅是抬了抬下巴,石将军身旁的侍卫吹起了一声号角,右侧的侍卫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
城墙轰隆一下倒了下来,墙后出现了一排的士兵,而就在墙倒下的瞬间,紧跟在王衍身边的两个人,将王衍扑在生下。
石将军看着那埋了众人的残垣断壁,撇了撇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那也不能用刀刃加害于他,那多无趣啊。”
石将军又笑了一下,说道:“去,给这些忠臣良将,收个尸。”
不久之后,石将军正在军营喝着酒,此时士兵回来禀报,“将军。”
石将军握着酒盅,一脸关心的问道:“处理的如何了?”
“回将军,所有人都死了,唯有王衍身上有两个护住他的人,愣是让王衍活了下来。”
“哦?是吗?这王衍可真是命大。去,将王衍带上来。”石将军哈哈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等王衍被两个士兵拖入军营,丢在地上后,石将军蹲下来,一脸喜色的望着地上的王衍,“王大人,我全须全尾的放了你,奈何你决意赴死,石某佩服啊。可运气还是差了点,竟然没有死成。如此这般,石某助你一臂之力。”
石将军站了起来,又朝着王衍的胸口踹了一脚,王衍吐出一口血来。
石将军看也不看地上的王衍一眼,眉眼皆是喜色的说道:“去,把这老匹夫给刘琨送去,让他们来个团圆。”
王衍此时因为疼痛,晕死了过去。。
此时石将军拍腿大笑,“痛快,痛快!反正他也活不过两天了,就让他多受几天苦吧,让他再在我这里装高人。”
“是,将军。”
卫玠、司马睿、王玄才走入祖逖的军帐,便发现王衍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看样子就是在等王玄归来。
王玄眼睛猩红,快走几步,扑倒在床畔,跪在地上,握住王衍满是污泥的左手。
王衍歪着头看向王玄,吸了几口,颤巍巍的说道:“眉子……”
“爹,是我。”王玄又靠近了王衍一点。
“我等先行离开吧。”刘琨知道这是王衍父子最后相处的时光,便想着与司马睿避嫌,却被王衍叫住。
“你们都留下。”王衍费力的说道。
第216章 刘琨等人再见乞活贼
卫玠转过身; 与司马睿对视一眼,走到王衍的床畔; 此时刘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祖逖也是一脸悲伤。
“我……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但……有些事终究是要人做。”王衍歪着头看向卫玠; “因为……有人已经与石将军联手了,朝中有间隙。”
“越石,我一介朽木,死不足惜,可……大晋不能乱……”王衍望着刘琨,仿佛托付后事一般,刘琨紧走几步; 握住王衍的右手。
“姐夫,我和孩子们如何做,您说就是。”刘琨哽咽起来。
“王敦一如曹操; 万不可……让他如愿……”王衍倒抽一口冷气,疼痛阻碍了他说话的速度。
“姐夫……我知道……我知道……”刘琨颤抖着唇; 他这一生最佩服的人; 除了他大哥刘舆; 就剩下姐夫王衍了。
“徐州……并州……不可交……交给……王敦。”王衍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着他的交代,“眉子; 你要找到王导,将我的信物交给王导……让王澄和王导帮……你……”
“姐夫,你放心; 我会和士稚守住徐州和并州的。”刘琨握紧王衍的右手。
“夷甫,你放心,我和越石为了大晋,定会守住徐州的。”祖逖保证一般的说道。
“爹,您放心。”王玄看着王衍这般的难受,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他握着王衍的左手是那般的紧。
王衍吐出一口浊气,因着疼痛,眉头皱的是那般的紧,待到疼痛稍微减轻,抬眼看向卫玠,“叔宝……有一事,老夫……必须要托付你。”
“王世叔请说。”卫玠轻声说道,面对此时即将逝世的王衍,他会随了王衍的心愿。
“陛下薨逝后,当心佞臣,定要护住……护住……”王衍看向司马睿,眼中尽是心疼,“我家景文……他十五岁……便成孤儿……你千万要护住……”
王衍一滴泪落下,他与表妹夫司马觐感情最浓,太熙元年,卫瓘灭门的那一年,司马觐重病托孤与他,他便将司马睿养在身边,那时的司马睿不过是十五岁,转眼二十一年了。
王衍颤巍巍的伸出手,司马睿泣不成声的爬了过去,王衍抚着司马睿的头顶,温暖一笑,“铜环,转眼你都三十六岁了……可……我还是儿行千里父担忧啊……”
司马睿一听自己的小名“铜环”,当下泪水奔涌,嗓子沙哑的喊了句,“姨夫……”
“王导是……你仲父,他会……护住你的,也会护住大晋的。只是朝廷之外……唯盼叔宝能够护住我家铜环……叔宝……定要……记住你该做的……”王衍又看向卫玠,他等着卫玠的答复。
刘琨眉头微皱,卫玠不过是个白丁,姐夫怎的如此的重视这个少年时期就做过如此那般蠢事的卫玠?
不只是刘琨将信将疑,就连祖逖心里也打起了鼓。
司马睿一直觉得卫玠就是个谋士,看王衍这般“托孤”,内心升起了异样,也许他该要重新审视卫玠了。
唯有王玄是知道如今的卫玠是如何的身份,当不当得起父亲的嘱托,又能不能够护住司马睿。
“王世叔,我定不负所托。”卫玠因着王衍如此虚弱的模样,想起儿时与王衍相处的时光,眼眶微红。
“好……好……”王衍一脸欣慰的点头,低头看向那泪流满面的独子,用尽全身力气拍了拍王玄的肩膀,“眉子,我走后,记住……一定要跟着你哥……好好为大晋做事……”
这话才说完,司马睿跪着许诺道:“姨夫放心,我定会护住阿弟安全。”
“嗯……这我就放心了……放心了……”王衍咳嗽几声,郎中快步走来。
“姐夫需要治疗,我们在门外等着。”刘琨说着就带头往外走,只是走到一半听到王衍的答话。
“眉子……”王衍按住王玄的手,一脸依恋的说道,“我怕是不行了,留下来陪我可好?”
“好……”王玄哽咽的点头。
刘琨、祖逖、司马睿、卫玠相伴而出。
待到郎中离开后,王衍压低声音,颤抖着嘴唇,跟王玄说道:“眉子……未来……只能……靠你……自己了……爹……爹……没用……”
“爹……您不要说话了……您需要休息……”王玄舍不得王衍在临死之前还为他筹算。
王衍握住王玄的手,急切的说道,“眉子,乞活贼……必须……是……正义……之师,必须……是……你的……才能……保命。”
“爹,我知道。”看着王衍如此严肃的脸色,王玄郑重的点头。
“学和演诈死。”王衍握紧王玄的手,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幺儿,他唯一的血脉。
“爹,放心。”王玄点头,他心疼的看着王衍,泪水越来越多。
“你……一定……要让……景文……欠……你的。”王衍嘴角流出越来越多的血,却抓住王玄的手不松开。
“爹……我懂了。”王玄认真的答道。
“只能……信……卫玠。”王衍握紧王玄的手,“知道吗?”
“儿知道,儿知道。”王玄带着浓重的鼻音。
王衍又吐出一口血,拼着最后的力气说道:“不立……于……危墙……之下。”
王玄焦急的大喊,“郎中…………郎中……”
刘琨带着祖逖、卫玠、司马睿快步跑了进来,只来得及听到王衍喃喃自语的说道:“不立……于……危墙……之下。”
王玄跪在地上,左手托着王衍的右手,他的右手缓缓的覆在王衍的右手手背上,双手交握,将王衍的右手夹在其中,如此的紧,如此的用力,又是如此的颤抖。
王玄眼眶的泪水承受不住悲伤的重量,一滴一滴的流出眼眶,可他丝毫不知一般,他张了张嘴,失去了声音一般,沙哑难听,“父亲……”
一句父亲,他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那微张的嘴唇,泪水落入其中,咸中带痛,腐蚀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