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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旷与王廙都是王正与夏侯庄二女儿所生的儿子,司马睿是司马觐与夏侯庄大女儿夏侯光姬所生的儿子,而夏侯氏与夏侯光姬的生母则是羊耽二女儿,王衍的生母是羊耽的大女儿。
故而王玄从奶奶辈分算起,与司马睿、王旷与、王廙是姨表亲。
“建功立业?”王衍冷笑一声,“还是为了卫家那小子创造崛起的机会?”
“爹,你这……你这老是猜中; 还如何体现我的聪慧呢?我本想着拐着弯的跟你说……”王玄一脸无奈的说道,仿佛被自己爹屡屡猜中是哪般无奈的事情。
“下邳之地,皇太弟会来; 故而,你想着帮卫家那小子创造机遇; 对吗?”王衍讲话说下的更清楚了一些。
“爹; 你看; 能不能给个机会?毕竟……你不能老是让他喝凉水塞牙,不是?”王玄笑着给王衍续上茶,“爹; 来喝茶。”
“行了,别倒茶了。”王衍没好气的挡开王玄的手,“给个机会也不是不行。”
“爹; 你又要说但是啊?”王玄最怕王衍说“但是”二字,这是要讲条件的节奏。
“给他机会,你就给我躲远点。”王衍看着王玄,眼睛有着老父亲对独子的疼惜,“我不期待你建功立业,也不期待你驰骋沙场,只愿你平安。”
“爹,你自小就让我低调,我这不是一直很听话嘛。”王玄一点也没有感动的迹象,依旧痞痞的模样。
“下邳,你可以展现出你真正的本事。但……仅此一次。”王衍开口说了一句,却让王玄愣住。
“爹,你说什么?”他王玄没有听错吧?他爹让他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下邳之战,决定琅琊王家的话语权,这台面上的讲话人你可以不做,但是实际的掌舵人……”王衍话尽于此。
“爹……”王玄收起嬉笑的模样,一板正经的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孩儿,定不会让你失望。”
“你去准备吧。”王衍点点头,他能看到王玄眼中闪过的激动。
是啊,他压制王玄多年,该是时候给那些族叔们看看,他王衍选定的接班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那王敦还妄想染指琅琊王家族长的位置,简直是可笑。不过,王敦有了夺琅琊王家族长的心思,他绝不能视若无睹。所幸,王旷和王导还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得早点绸缪才是。
王衍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吩咐小厮送来一些酒水和小菜,亲自在对面放着两个酒杯,为对面斟上一杯,呆呆的望着空位置,思路飘远。
他的老友一个个离去,走的那般急切,都没让他来得及相送,也没给他机会驻足叩拜。
这桌上的两个酒杯,一个是潘岳的,一个是乐广的,他王衍此生最好的朋友,少年时期最好的伙伴。
王衍拿起酒杯,浇在地上,纪念着他们曾经的友谊,缅怀着他们曾经的少年时光。
酒撒地面,王衍自嘲一笑,“老哥哥们,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面对这乱世,呵……独自一人呐……”
王衍仰头一杯酒入肚,辣酒入喉,将他的理智模糊,恍惚之间,王衍又回到腊月二十三日的小年夜。
这一晚,王衍与乐广共同吃着狗肉,推杯换盏之间,肉香、酒香夹杂一起。
那一天,乐广邀请王衍来乐府吃狗肉,王衍才走入府邸,便见乐广一人坐在空旷的院落,院中雪花飘飞。王衍四处看着周围,却发现原本热闹的乐府,已经凄凉一片。
“老哥哥,我来晚了……”王衍走入乐广的暖房,这暖房小巧而又通气,床铺是烧木炭的土炕,土炕之上有软垫,整个房间暖烘烘的。
“来晚了,自罚一杯可好?”乐广扬唇浅笑。
“好……”王衍仰头,一杯饮下,坐在乐广的对面,伸手敲了敲自己身后的墙,眉毛轻挑,“老哥哥,这墙倒是甚好,纵使隔墙有耳,也必是听不到了吧?”
“不是安全之地,如何请你来吃着一碗狗肉?”乐广亲自为王衍舀上狗肉,笑眯眯的伸出手,“尝一尝,这么多年了,我的手艺变了没?”
王衍望着这碗里的狗肉,嘴角动了动,他的目光深邃了起来。说起来,他与乐广认识有四十多年了,当年乐广被张华和卫瓘看中,卫恒引荐乐广与他、王澄、王戎、王敦、王导、潘岳相识。那时的乐广虽然是寒门所出,却做的一手好狗肉,还记得第一次竹林赋诗,便是乐广亲手做狗肉汤,众人坐在一起畅谈。
第一次吃乐广狗肉的时候,他不过十几岁,一晃眼,整整四十年了。
时光如梭,他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高谈阔论的声音,那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灿烂,虽是转眼即逝,却烙印在了脑海里。
若不是少年时就认识了乐广,以他这些年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认这样书生意气的人做朋友的,而且是至交好友。
“老哥哥……”王衍夹起狗肉,看向乐广的时候,眼神缓缓成了少年时代的模样,他们呢,终究是多年的老友,纵使明面上少来往,可心中,依旧是难以割舍的朋友。
“嗯……”乐广望着王衍,一如少年时代的模样,笑的是那般的灿烂,“可是这一次我盐又放多了?”
“要是知道老哥哥做狗肉汤,怎么着,我也得把平子给带来。你知道他有多想念你这狗肉汤吗?”王衍说着玩笑话。
“平子……那厮只会坏了我一锅好汤。”乐广撇了撇嘴,这模样一如四十年前王澄(字平子)抢着喝狗肉汤时,乐广嫌弃的模样。
“你到现在还记着平子那件事呢?说起来……老哥哥……”王衍凑近乐广,低声说道,“当初平子吃多了五石散,爬上树,光溜溜的高歌一曲,还是你的手笔呢。”
“只是我的手笔吗?安仁那厮难道没有掺和?”乐广指了指王衍。
“老哥哥……你当时和安仁联手,可是把平子害得几个月不敢出门呐。”王衍意有所指的说道。
“谁让平子跟和峤那厮走的近。”乐广抬高了头,一副小心眼的模样,“和峤对我和潘岳的恩师不敬,他不活该?”
“所以,你就设计杯弓蛇影,吓得和峤数月下不了床?”王衍笑着点了点头,指着乐广,一脸嫌弃的模样,仿佛多么嫌弃乐广的幼稚一般,“你那时候可真像个小孩。”
“和峤那厮就是个吝啬至极的人,我替恩师报仇,又有何错?倒是你……裴邈不过跟和峤走的近了一些,你不还是明晃晃的说人家是白眼儿发作?我不过是暗地里的,你可是明面上的。”乐广一想起裴邈当时憋着半天说不出任何话来的模样,又大声笑起来。
王衍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时候他也年轻啊,口无遮拦,张口就将裴邈弄得下不来台。
“那一次裴邈吃了瘪,央求裴頠和裴楷陪他去找你晦气,我至今记得你的起床气呢……”乐广想起哪般,又笑了起来。
“我那夫人着实是个贪财的,若不是如此,我也不至于……”王衍轻叹一口气,那时候王玄不过五岁,恰好郭氏揍过王澄,王衍正在气头上。
“我可是看的真实。裴楷邀请我一起去看你的起床模样,却发现郭氏收了裴邈的钱,让仆人在你身边放了一圈的铜钱,将你圈在其中。你呢……一起床便看到窗外的裴邈和郭氏,开口指着铜钱却盯着裴邈,那话语相当不客气啊……”乐广指了指王衍,“人都说潘安仁嘴毒,论起来,你才是那个最嘴毒的吧?”
“我不过说了一句阿堵物罢了,又有哪般嘴毒?”王衍自辨道。
“阿堵物而已吗?不是说人家庸俗不堪吗?我可记得裴邈当时都气成斗鸡眼了。”乐广扑哧一笑。
“老哥哥……过去的事情了……莫要提了莫要提了……”王衍笑着摆手,他真的不好意思了。
“夷甫……”乐广收起玩笑话,认真的看着王衍,“我今日请你来,着实有一件事,请你再帮一次。”
“老哥哥……你我的交情,何必如此说?有何事,尽管交代。”王衍认真的看着乐广,他这人从不负朋友。
“我知道你琅琊王家在布一场棋局,这个局太大,很多人牵涉其中。但是……”乐广望着王衍,他们数十年的朋友,有些话不必点明,但有些话必须说透,“我期望你看我老迈的份上,给我几个儿子一条生路,也给我那可怜的小女婿一条活路。”
“老哥哥……”王衍望着乐广,这讨论起正事来,王衍不再有老小孩的模样,他不知乐广何时发现他的计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随便答应。
“夷甫,我知道成王败寇,有些事容不得差错。但是有些事,容得了替换。”乐广从桌子旁边拿出一张地图交给王衍,王衍接过地图,看到了军事标注的位置和说明。
王衍猛地合上这个地图,他不会忘记乐广也是文武全才,而乐广的恩师便是灭西蜀、破东吴的卫瓘。
第196章 王衍座谈孟玖之死
“彦辅; 这图……你想如何呢?”王衍望着乐广,既然乐广打算以物换物; 那么他要看是什么样子的物件。
“夷甫……徐州、青州、扬州,如今你尽收其中; 若是守住下邳,江东之地便是稳固。鱼米之乡,税负重地,自然是重立新君的好地方。但是……乐家并不是唯一促成的契机,我还有另外一计,或有更大的机会促成。”乐广的话让王衍抬高了下巴。
若不是他王衍早就认识乐广,熟知乐广的脾性; 就冲着乐广这般作为,他定会让乐广有来无回。只是乐广依旧是书生意气,只顾着讲条件; 完全不顾后果。
王衍望着乐广的眼睛缓缓转动着,小指轻翘; 这是王衍在权衡利弊之时常有的小动作。
乐广太了解王衍的小动作了; 故而他明白王衍听进去了他的建议; “陆机之死,有人传司马颖是以东门黄狗之事来除掉陆机的。既然孟玖让天下人都知道,何妨用指鹿为马?若是东门黄狗、指鹿为马皆成; 胡亥与赵高便扎入人心,届时谁还信皇太弟之贤名?此外……”
乐广话语缓缓的入了王衍的脑海里,王衍认真的听着乐广的建议; 说实话,若是可以,他也不希望拿乐广的家族来做大事,尽管牺牲很有必要,尽管他也做好了琅琊王家的牺牲。可乐广到底是他真心相交的好友,若是有机会,他还是愿意给乐广和自己留一份人情。
“平子若是振臂一呼,凡是为陆机鸣不平的天下士族,必然闻声相聚。届时平子便是曹孟德招贤令,贤才归来,何愁新君无人?下邳之地,刘备、吕布、曹孟德曾互为一战。下邳是最易出名之地,若是新君在此地扬名,以贤名而论,难道不是刘皇叔再世吗?故而,陆机之死后,孟玖做引,平子做幡,为新君引文臣武将,可成矣。”乐广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
乐广继续说下去,“夷甫,你狡兔三窟,本就存了王导的文臣之才,王敦的武将之能,王澄的白虎之幡。既然棋局已开,那么,为何不以孟玖锦上添花?而我三子是吴郡内史,或可帮新君稳坐吴郡之地。除此之外……”
乐广指了指地图,扬唇笑的是那般的自信,“智者为文,势者为武,权者为幡,你却缺了钱者为贾。四行相生,钱不可少。所幸我家老二、老三和小女婿都是钱生钱的个中好手,或可为夷甫一用。再言,叔宝也是你我恩师之孙,你难道真希望恩师的子嗣无依吗?”
乐广的话让王衍心有一刹那的放空,他还记得自己少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