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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若是能让人知道卫玠一直在钱塘附近出现,或许审陆机的事情就会让更多人迷糊,只以为审陆机的是和演,而不是远在吴郡的卫玠。这样混淆视听,便是她对卫玠名誉最大的保护。
乐霖也知道,吴郡之地见过卫玠的人也不少,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戳破了身份,便会有人指责乐氏诚信,届时,谎言戳穿便是对乐氏信誉的创伤。可她管不了太多,只能赌一把,赌上天护着卫玠。
“小妹……”乐谟赶紧走过来,想要劝退乐霖冒充卫玠的想法,“这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做法。”
“小妹,你一定要这么做?”乐肇并不劝说,他只想知道答案。
“对,我一定要这么做。”乐霖坚定的说道。
“若是你这边引起了是非,朝歌的局势就会突变,妹夫人在局中,怕是会危机四伏。你也不怕?”乐肇分析着朝歌那边的局势,他只想知道乐霖的决心到底如何。
“朝歌到达吴郡,来四十多天,去四十多天,这来去几乎三个月。怕是消息传过去,夫君也会有方法脱身。再言,少年之时,夫君意气之争导致名誉受损,如今有了名誉崛起的机遇,自然懂得孰重孰轻。”乐霖盯着乐肇的眼睛,尽管回答的巧妙而又极具说服力。
但是乐肇和乐霖都知道,他们在博弈。
乐肇想要让乐霖考虑一下陆机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司马颖和卫玠都是乐氏的女婿,他们都决定了陆机兄弟的生死,而陆机兄弟的生死也必然会引起吴郡士族的抗议与决裂。若是一个考虑不周,身处吴郡的乐氏很可能会被顾氏、陆氏围攻而泄私愤。这未尝不是乐氏的一场生死考验。
乐霖也想要让乐肇考虑一下陆机事件对卫玠的深远影响。卫玠审陆机,即便外面传的是和演审陆机,但是陆氏和顾氏一定知道真相。若是陆机事件不能控制,届时,推出去背锅的也必然是卫玠。她不希望成为寡妇,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婿背负司马颖的错误。
兄妹二人盯着彼此,他们谁也不肯让一步,却也不肯多说一句。
乐谟抹了一把脸,小妹当初就不该将卫玠就是和演的消息告诉大哥和二哥,如今卫玠每做一件事,二哥都放在了事件的重心去思考,深怕卫玠行差踏错带来连锁反应,贻害乐氏。
乐谟此时也明白了为何父亲乐广不让他两个哥哥知道这个秘密,如今小妹和二哥的对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二弟,妹夫对你我有救命之恩,你何必这般。”乐凯终是看不下去了,他还是希望多卫玠这样一个亲人的。
“大哥说的对,二哥,也许事情没有像你我想的那般坏。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你何必跟小妹如此?”乐谟拉了拉乐肇的胳膊。
乐霖听到大哥和三哥这般帮自己,她知道自己有了胜算,开口的瞬间,语气软了下来,可是内容却更加执拗,“二哥,我已是卫乐氏,出嫁从夫,生死相随。”
“阿霖,你这是逼我,你可知?”乐肇甩开乐谟的手,盯着乐霖的眼睛,“你该想清楚后果再说。”
“二哥,他不仅是我的夫君,也是乐氏的家人。爹爹说过,一家人,生死不弃。”乐霖显然不给乐肇留任何后路,任何只为乐氏好,却要剥夺卫玠最好退路的机会。
“你……”乐肇望着乐霖那倔强的表情,恍惚回到少时他因着逃课而被父亲追打,小妹挺着小身板说是她拉着自己逃课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的眼神像极了现在的模样,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护短。
“罢了……”乐肇终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说的对,妹夫也是乐氏的亲人。只是,小妹……一家人也不用说什么生死不弃。有我在,事情何必有那般糟糕?”
第187章 冒充卫玠杀机四伏
“二哥?”乐霖没想到乐肇转变这般快; 向来官场杀伐果决的乐肇,从来不会妇人之仁; 他不该软了心肠的。
“小妹……尽管这般救妹夫不是上上之选,但是……”乐肇认真的看着乐霖; “他不顾生死救过我们乐家兄弟,这救命之恩,我不可能会轻易忘记,也不会说放就放。”
“二哥……”乐霖的眼睛有了泪光,不仅是感动,更是因着这一刻,她为卫玠而高兴; 高兴卫玠得了乐氏的认可。
“大哥,三弟,小妹; 我们去书房商议一下如何帮助妹夫吧。”乐肇指了指书房。
“好。”乐凯点着头,凑近乐霖的时候; 轻声说道; “放心; 我们定会找到办法。”
乐谟则是走近乐霖低声说道:“小妹,你若是要冒充妹夫,注意身形和声音; 莫要被人抓住了把柄去。”
“好。”乐霖点头称是。
乐霖眉头舒展,她需要尽快帮夫君在吴郡建立起威望来才行。
一个月后,乐氏兄妹按照四人商议制造卫玠前来吴郡数日的消息; 与此同时,卫玠在吴郡的小词也传播范围也越来越广了。
乐谟听闻乐霖擅自穿着卫玠的衣衫出门,也无他法,只得亲自邀请王玄当做卫玠前来拜访的主要人物。
王玄按照乐谟诉说的内容,快速赶往指定地点,等待假扮卫玠的乐霖到来。
乐霖根据卫玠的身高,穿上特制的增高男靴,带上冰凉的人皮面具后,她穿上卫玠一贯喜欢的竹青长袍,才走到房门口,七堡躬身而拜,“夫人……马车准备好了。”
“好。”乐霖变了声音,所幸她跟师父宁元子学习的时候,也学了变声术,虽不是完全一样,却也大差无几。
“夫人……”七堡站直身子看到乐霖装扮的时候,下意识的唤道,“公子……”
七堡眨了眨眼睛,这一抬头他仿佛看到了公子本人,但思虑回来,七堡确定眼前的人是乐霖,才缓缓开口赞美道:“夫人,您这模样,当真是惟妙惟肖。”
乐霖扬唇浅笑,就连微笑的弧度都跟卫玠习惯的一样,可见她费了多大的心思去做模仿。
大雪初霁,马车的车轮压在路上的雪,留下长长的辄印,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却带着笑,如此的闲适,如此的慵懒。那垂下的长长睫毛,像是蝴蝶翅膀,微颤却迷人。
得知卫玠进入吴郡之地,这钱塘的女子们早早的来到街上,手拉手,将马车围堵在了长运酒肆楼下。
乐霖感到马车骤然停下,好看的眉眼一挑,学着卫玠的模样,嘴角的左侧扬起弧度,似是好奇,却未开口。
“车上的,可是卫公子?”
“当真是卫公子吗?”
乐霖坐直身子,歪着头看向马车外那些满是惊喜的女子,这些女子像极了多年前,她与卫玠同坐马车之时,那些围堵的世家女郎。她还记得那一次,马车之上的水果纷纷而来的盛况,掷果盈车,仿若昨日一般。
长运酒肆二楼,山瑢托着下巴望着下边的“卫玠”,眉头轻皱。哥哥山遐前几日说卫玠在朝歌,眼下该是处理陆家之事才对,怎会来到吴郡之地?
怕是有人冒充卫公子吧?只是这冒充者是准备给卫公子扬名呢,还是打算败坏卫公子的名誉呢?但不管是哪一种,既然这个人敢冒充卫玠,她就要让这个冒充者在隐蔽之处彻底消失,省的败了卫公子的名声。
“夏瑞。”山瑢轻声唤道,将手里一个小腰包放入香囊,递给夏瑞,“邀请马车上那人前去医馆……”
“是,女郎。”夏瑞尽管心中不解,却直直的走下楼去。
山瑢托着下巴,等待好戏上演,。
“当真是卫公子吗?奴家……啊呀……”夏瑞拨开人群,走近乐霖的马车,本是满怀激动,可还未说上几句,不小心脚下一滑,将手里的香囊丢在了马车上。
“卫公子……这香囊有桦树花粉……这……这……你可曾感到哪里不适?这前方有家医馆,要不奴家陪您去一趟?”夏瑞一脸不安的说道。
药粉粘在乐霖的手指之上,她在拿起香囊的时候,连带的放在鼻侧。
糟糕……桦树花粉!
药粉吸入的那一刻,乐霖自然知道这个女子是有备而来,看来此地有熟知卫玠习惯的故人。
此时七堡感受到了一些怪异,抬起头四处看着,终是找到了山瑢的位置。七堡走近乐霖的身边,在窗户处轻声说道:“公子,长运酒肆的二楼之上似乎坐着山氏的女郎,山瑢。”
山瑢?乐霖顺着七堡的眼神看去,看到了山瑢,看来这个山瑢对卫玠的喜欢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
山瑢端起茶杯,眉眼一挑,并不介意乐霖的凝视,反而笑容越发的灿烂。
此时一声讥诮传来,“叔宝,你来找我喝酒,等你半天,你怎能迟到?走走,咱们去喝酒。”
乐霖抬眼,眼中露出喜色的看着王玄,王玄大咧咧的走入马车,坐在乐霖的身边对着车外的女子玩笑道:“女郎们,叔宝今日与在下有酒会,先行接走叔宝咯?”
说罢,王玄对着女郎们轻眨左眼,俏皮的模样让围观的女子们脸上浮现出了红晕。
山瑢托着脸,看着底下的王玄,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抬高桀骜不驯的下巴,斜睨着底下的乐霖,“这一次算你好运,下一次,未必有人如此帮你。”
山瑢放下五铢钱,转身离开。
王玄笑语盈盈的关闭马车的车门,七堡跳上马车,赶忙驾驶马车朝着王玄暂住之地而去。
“你疯了吗?即便是你想帮他,想让更多人知道叔宝在吴郡,也不能这么冒失!”王玄显然因乐霖这般在街上被人围堵马车,却不知如何脱身的做法而不悦。
“疯了?如果连我都置身事外,这世上他还能信谁?我逃不开,只能帮。”乐霖因着还未消退的瘙痒而紧蹙着眉。
“你知不知道陆机之事非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处理的?你这样做,是将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你不知道危险吗?”王玄没想过乐霖看着很聪明,却在冒充卫玠这件事上,如此的冒失。
“危险?我不知道比起一蹶不振而屈辱去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危险。我只知道,在他来之前,做好我该做的一切,哪怕是因着扭转乾坤而寸骨皆碎,也要帮他,谁让我……呵……认定了他,随了他的姓呢?”乐霖看着王玄,她知道冒充卫玠在街上行走是个下下之策。
可是,她若不证明卫玠在吴郡,如何阻滞审陆机的后续之事?只要证明卫玠在吴郡,只要让更多的人看到卫玠在吴郡,那么她的夫君就不在朝歌,就没了司马颖反口说她夫君害死陆机的栽赃。
“乐谟也不知道做什么吃的,竟阻止不了你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王玄也知道证明卫玠在吴郡,比单纯小词在吴郡传播要好很多,但乐霖到底是卫玠托付给他照顾的,他王玄不能负了卫玠的信任和嘱托。
“至少,今日后,很多人都知道我在马车上的当场发病了,不是吗?”乐霖终是压下药粉带来的异样,呼出一口气,看向王玄。
“你跟叔宝一样,就是一对疯子!”王玄别过脸去,若不是乐谟派人告诉他乐霖上街了,他要是没有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刚才马车之上,会发生什么丑闻!
想起马车上乐霖的异样,这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女子所为,倒像是有人预谋给乐霖难看。
“你一个医者,怎么会着了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玄一脸疑惑的问着乐霖。
乐霖自然知道是谁,那山瑢自上巳节相见,就对夫君念念不忘。怕是,今日之事,只是个开门小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