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蠹!
“快快有请。”司马颖点着头,坐直身子,等待卢志到来。
卢志匆匆赶来,拿着一封书信,一脸着急,“主公……主公……”
“何事?”司马颖一脸疑惑的看着卢志。
“主公; 长沙王派人送来书信一封。”卢志双手呈上,等待司马颖拆信一观。
司马颖一脸疑惑,展开信时; 只见信中写到:十六弟,先帝顺应乾坤把握天运; 统一四海; 自己勤劳辛苦; 方能成就帝业,天下清平安泰,福泽流传子孙。
孙秀作逆叛乱; 违背天理伦常,你发起义兵,恢复了皇帝之位。齐王依仗功高; 大肆从事非法行径,上没有宰相之心,下没有忠臣之德,挑拨离间,离间我们宗亲骨肉,主上埋怨伤心,不久荡平逆乱。
我之与你,兄弟十个,都生在皇室,受封于外郡,各自未能阐扬施行帝王教化,经国济民。如今你又与太尉一同发起大军,倚仗雄兵百万,重重包围了宫城。群臣同仇敌忾,任命将帅,为的是宣扬国家声威,不是要将你们摧毁消灭。
你们这是自投于沟涧绝路,大军荡平山谷之日,每天死的人将是成千上万,深为悲痛的是死者都是无辜之人。哪里能怨什么国恩不仁,这是国家使用刑罚所常有的事。
你所派遣的陆机不愿受你的指挥,率领他所带的兵众,私下归顺了朝廷。想来叛逆之人,应当前进一尺,就要后退一丈。
你应该返回镇守一方,以使四海安宁,让宗族不因你而感到羞辱,这将是子孙的洪福。但不是那样,我因念着骨肉分裂的痛苦,所以才会又送信给你。
司马颖神色因着“让宗族不因你而感到羞辱”而愤怒,合上书信,脸色铁青,“子道,皇兄这是何意?”
“主公,如今李含刺杀长沙王未果,被长沙王下令处死,这人头算算时日,已经到达河间王的府邸,怕是河间王与长沙王必定有一战。故而,长沙王以兄弟之情,请主公莫要参与。但……”卢志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司马颖的神色,发现司马颖左手小指翘起,这是司马颖的习惯,怒到极致,会翘起左手小指。
“怎样?”司马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长沙王一向自视甚高,怕是会成下一个齐王。最近,河间王推荐主公为皇太弟,宗族也对清河王为太子不甚满意。眼下时局,对主公而言,未尝不是破局立威的时机。”卢志笑了起来。
“破局立威?倒是说说。”司马颖显然很满意卢志的回答。
“主公,不如借此回信之际,试探长沙王,看他是否会斩杀天下令人厌恶的皇甫商和羊玄之二人。若是斩杀,于长沙王则是失去忠诚之心,于主公迎娶天下贤名。若是不斩,于长沙王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于主公则是高举清君侧义旗的最佳时机。”卢志躬身而拜,“但不管是哪种,主公皇太弟贤名已稳固。”
“稳固?这世上有当真的稳固吗?”司马颖轻笑一声。
“主公,若是长沙王一如齐王一般,逼死或逼疯重臣,或许就真的固若金汤了。”卢志意有所指的说道。
“逼死?”司马颖眼中闪过一阵精光,笑了起来。
回到府邸的乐广,刚刚走入厅堂,却见大儿子乐凯和二儿子乐肇站在两侧,长沙王司马乂端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司马乂看到乐广到来,似笑非笑的问道:“乐大人回来了?”
乐广见司马乂的表情,心知司马乂前来必存是非,想想这数月以来,朝堂上多少人诽谤他乐广身在朝堂心在司马颖?如今司马颖和司马乂大战在即,他这司马颖的老岳父,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是非了。
只是司马乂该是传他去长沙王府才对,怎会亲自来乐府呢?莫非……这里面还有其他玄机?
乐广虽然心中有着疑惑,但更想弄明白司马乂此次前来目的何为,便缓缓说道:“长沙王,是哪般东风,将您吹来?您来临鄙府,实则蓬荜生辉呐。”
“蓬荜生辉?怕是不久后,孤会坟茔之上生蓬草吧?”长沙王司马乂一句话将乐广塑造起来的轻松气氛给摧毁殆尽。
司马乂这番话让乐广感受到了来者不善的气息,他横了一眼两个儿子,犹自笑开,仿若真是玩笑话一般,打着哈哈,“长沙王,您贵为三公之首,怎能开如此玩笑?”
“玩笑话?如今洛阳城中是哪般模样,乐大人身为宰辅,怎能不知?还是先看看这封信,再说吧。”司马乂皮笑肉不笑道,言罢,将一封信直接丢在案桌上。
乐广拿起信,展开之后才发现这信上的笔记是司马颖的。
信上写到:文帝、景帝接受了立国的图籍,武皇趁着时运创立基业,可望比同尧舜,共同使政道安康,其恩德使国家大业兴隆,根本和枝叶都百代不衰。
哪里想到宗亲骨肉参与为祸,皇后家族专把权柄,杨骏、贾谧大肆为害,齐王、赵王篡逆。
幸亏贼人已经被诛减,但国家却未能安宁。每当忧虑王室危机时,我都心里惊骇肝肠烂断。
羊玄之、皇甫商等人依仗被亲宠而为非作歹,能不引起我的愤慨!于是发布征西的紧急檄文,天下人就像风云聚合般响应。
本来想仁兄和我一样有着共同的愿望,就应自己擒获皇甫商等人,以他们的首级送往朝廷。为何却自己迷途,当了叛军的首领!
对上则伪造国君的诏令,对下则离间你仁爱的弟弟,挟持皇帝,荒唐地发动军队,重用凶恶之人,抛弃杀害忠良之辈。做了坏事而想求得福祥,自己怎能安心!
此前派遣陆机督察指挥,虽然在黄桥退却,但却在温县南边取得胜利,彼败此胜,不足以庆幸。现在有百万武装兵卒,良将猛锐非常,就想和仁兄来整顿天下。
如果能听从太尉的命令,杀了皇甫商等人,扔掉武器后退让步,自然能得到许多福禄,我司马颖也就返归邺都,和仁兄一同回去。
奉读你的来信劝告,遥想追怀而慷慨不已。慎重啊老兄,望你深思进退的后果吧!
司马乂看着乐广一脸汗水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加大,仿佛很喜欢看到乐广这般狼狈。
乐广越看越心惊,司马颖这封信并不打算投降,反而是逼迫司马乂让位,更是要求司马乂杀了心腹,绝无翻身机会。这样的信,本就是句句藏着杀机,而他恰好是这封信主人的岳父,则能不被迁怒?
乐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起头,看向一脸不虞的司马乂,“长沙王,这夷甫从未如此说。怎会……”
司马乂见乐广转移话题,不愿直接说司马颖的事情,便顺着乐广的话题,给乐广处处设下陷阱,不给乐广半寸回转的余地。他倒是要看看乐广是想要学贾充做从龙之臣,还是打算学荀彧,忠于皇室,至死不渝。
“原来乐大人也知道王夷甫身为太尉,并未说过要杀皇甫商等人啊?孤当真是好奇,齐王做大司马的时候,你便伙同王戎那厮前来寻孤,初时孤真的以为是赈济灾民。如今,孤方知,原是你这章度的好岳父,假借国库钱粮,资助章度扩大势力啊……乐大人,你这野心不小哇……”司马乂的话让乐广越发的紧张起来。
乐广感受到司马乂的话里,杀机四伏。这篡国谋权的帽子,他乐广受不住,也扛不住。
乐广拉着两个儿子赶紧跪下,抖着身体说道:“长沙王……老臣惶恐。”
“惶恐?不……你是有恃无恐才对吧!孤真是好奇,你哪里来的胆量,敢赌章度必赢?而你又如何忍心搭上你儿子的性命,来换取你女婿的未来!”长沙王司马乂的话让乐广脸色越发的苍白。
乐广不想背上污点,也不想追随司马颖做这一场胡闹之事,故而他只能诉说他的无奈,期待司马乂高抬贵手。
乐广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大司马,老臣膝下有五个孩子,虽然身边有两子,可到底在吴郡还有两个孩子,岂能因为一个女婿而枉顾其他四个孩子的性命?”
司马乂却不相信乐广这般示弱,他只相信乐广会因为利益,因为门楣,铤而走险。故而他倒是要看看,乐广在他眼皮子底下,到底能嘴硬到何时!
“你不提吴郡还好,一提吴郡,孤就越发的生气。”司马乂缓缓走向乐广,蹲下身来,看着乐广的眼睛,“你二女婿卫玠乔装为和演也就算了,如今与你那三子乐谟在吴郡两次调粮,这吴郡的粮库都被搬空了!可你大女婿的粮仓倒是充盈了!不知你乐氏一族,到底心中有国还是只有司马颖这个家!”
司马乂的话如此的锐利,让乐广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知道,乐氏的灾难已到。只是,他不忍两个儿子,还有他的儿媳、孙儿都随他而去,故而,他定要想办法护着他的亲人。
“长沙王……我乐氏一族为国尽忠……不管吴郡是否有歹人蒙蔽圣听,老臣敢以性命发誓。此生绝不帮助任何司马王族篡国!”乐广重重的磕着头,额头都磕红了。
乐凯和乐肇也跟着重重的磕头,“王爷,我乐氏男儿,绝不帮助任何司马王族篡国!”
第172章 乐广与司马乂权术之辩
司马乂看着乐氏三父子这般担心被杀的模样; 犹自笑开,竟是如此胆小?又或者; 仅仅是蒙蔽他,另作他法的缓兵之计?但不管是真的害怕还是缓兵之计; 他都不会容了乐家。
长沙王司马乂右手轻点地面,笑起来,“乐大人,你这话说的好听,当真能做到?”
司马乂倒是想看看,乐广能说出哪些话来,欺骗他!又或者; 在他步步紧逼之下,又会做出哪些疏漏。只要有一点疏漏,他定会覆灭乐氏一门!
乐广望着司马乂的眼睛; 心中已经明白,乐氏不交出一些实质弱点; 司马乂是万万不肯放过乐家了。乐家; 终是因着司马颖的妄为而面临灭门之灾。
但; 他乐广出仕二十余年,又岂能没有手段护住家人?既然司马乂想拿捏乐家,那么他就让司马乂暂时拿捏。只是; 这拿捏怕是不会太久,他会有办法,也必然有手段护住他所有的孩子。
“长沙王; 乐氏一族世代忠良,绝不会,也绝不能因为一个竖子妄为,而侮了门楣!名誉重于生命,请长沙王相信老臣的忠心与气节!若是真有战事,老臣长子身为骠骑将军,定会身先士卒!”乐广抬起头,一脸诚恳的看着司马乂。
乐凯听到父亲这般说,赶忙出声说道:“长沙王,臣一定会为朝廷而征讨逆贼!”
司马乂见乐广将自己大儿子推出来参战,心下一乐。这乐广为了救乐氏满门当真是好算盘啊。若是乐凯赢了司马颖,便会因着军功而保住了乐家一门。若是乐凯输给司马颖,即便战死,也是为国捐躯,自然朝廷也不会伤及乐氏一门。
但乐广更深的打算,怕是有乐凯身先士卒,便是向他司马乂展露衷心,借助他长子跟天下人讲明,司马颖是叛党,他不认同司马颖的做法吧?这样朝廷自然就没了诋毁乐广的说辞,也自然保住了乐家性命。
若他司马乂输了,司马颖进城,反正历史是胜利者所书,自然会因着翁婿关系,依旧保下乐家性命。
故而,推出去一个乐凯,横竖都是保住乐家性命,乐广委实是个算盘高手,不是吗?
只是乐广,你这般打算,我司马乂就非要如了你的意?怕是你将我想的太简单了吧?
“乐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