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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免遇见,既然遇见,必然彼此之间有些话语,也难免,她会跟山遐相熟。
这……真是她毕生以来说的最糟糕的一句话,因着惦念那笔价值不菲的订单,而祸从口出。她以后跟自己夫君说话的时候,要千万当心才是,这家伙有一探究竟的恒心和通晓来龙去脉的本事。
“阿霖?”卫玠轻唤一句,这一句犹如催命符一般,让她的心打了个激灵,脸上却佯装无事一般。
“我那三哥能说哪般?无外乎就是扇子上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自然听个懵懵懂懂。三哥说个几次,见我无法回答,便不再理我。自然,我就知道有山遐这个人罢了。”
“哦?山遐……你还能知道他的名字。”卫玠的话点醒了乐霖。
乐霖心下冷汗频频,糟糕,她的夫君太过敏锐,一句话戳中要害。
卫玠坐直身子,抚平长袍,眉眼微抬,歪头看向她,“阿霖,在我面前,最好说实话。”
乐霖好像捂着脸走开,不,是逃开。以前只想着卫玠就是个小气吧啦的腹黑公子,如今看来,还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坏人!她能不能不解释?可是看卫玠的眼神,怕是不行。
“夫君……那山遐……”她接触到卫玠眼神变得凌厉,立马换了称谓,“不不不,是山公子,我确实是认识的。只是那也只是点头之交,算不上熟识。”
卫玠不答,只是看着乐霖,等她交代完全,而她看他压根没有接下话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夫君……那山公子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你莫非当真要为这样一个人而生气不带我去吗?这吴郡又不是会遇见这山公子,再说,即便遇到,我躲开还不行吗?”
她的话语越来越偏,带着告饶的意味,只是卫玠偏生不放过她,“是吗?躲开……你躲开一个,躲得开第二个?”
第二个?谁?乐霖恍然大悟,原来是玉面之狐吗?她的夫婿看着是一个谦谦君子,怎么竟是如此小心眼爱吃醋?这……真是让她头痛。
“夫君……我……”她抱紧他的胳膊,一脸讨好的模样,“我不是舍不得与你分离吗?咱们新婚至今,我与你如此亲昵之时甚少,这两个月可是六十天,我将会有六十天见不到夫君。这该是多么的令人伤心?我不想忍受这分离之苦,故而夫君……你别抛下我,带上我可好?”
“带上你?”卫玠看着这个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乐霖。
“嗯,带上我。只要夫君带上我,我会安安静静的,绝对不会打扰你。而且带上我,还有人替你研墨,有人帮你添衣,多好。”她眼中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的望着他。
“所以……”他的声音很淡,让她知道他有了松动的架势。
“所以,夫君带上我吧。”她轻摇他的胳膊。
卫玠望着乐霖,看她这般撒娇,心下也软了几分,“你保证安静?”
“嗯嗯嗯,我会一直很安静,夫君指东我绝不往西。”她点犹如捣蒜。
“是吗?”他的声音很淡,像是看她表现一般。
“真的,我一定听夫君的话,以夫君马首是瞻。夫君,你带上我吧……”她乞求的看着他,一眨一眨的眼睛满眼是星光,将他看的心软了去。
“那你去准备吧。”卫玠揉了揉她的发顶,终是如她愿。
“夫君……”她眼中绽放出万千光彩,将他看的心醉了。
“嗯?”他的声音更加轻柔了。
“谢谢。”她在他的脸颊轻点一下,开心的起身去准备明日出发的行装。
而他则是抚着脸颊,缓缓笑开,他想,这便是有了家人的幸福与温暖吧?属于他卫玠的温暖。
第163章 吴郡上巳节新亭集会
初到吴郡; 已然三月初一,卫玠刚刚入住乐谟府邸; 便见乐谟手拿一柄折扇缓缓走来,那折扇镶嵌红色玛瑙; 着实奢靡。
“妹夫,不知今日可有兴趣配我走上一遭?”乐谟笑眯眼睛,显然话中有话。
“兄长,稍等片刻。”卫玠告知七堡几句,便走到乐谟的身边,抱拳作揖,“兄长; 不知去往何处?”
乐谟神秘的一眨眼,“自然是赈灾一事。”
“如此,有劳兄长带路。”看来是乐谟邀他商讨一下筹措赈灾粮食的事情; 他自然要同去。
“小妹,为兄想念你的莼菜羹了; 你去街上买上一些。”乐谟眨了一下眼; “记得; 要赵大娘家的。”
“好。”乐霖点着头,“我会去买的。”
卫玠刚想让七堡陪同,却听乐谟继续说道:“妹夫; 你该知道这赈灾之事委实重要,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卫玠皱眉看向乐谟,总觉得这对兄妹有哪般心思瞒着他。
乐霖见卫玠与乐谟离开; 连忙整理了行装,随后出门,急急朝着三七医馆的分店而去,才来到三七医馆的分店,她匆忙换上男装,顺着密道来到对街的翠云阁分店,整理了气息,掀开帘子走入厢房。
此时山遐正与杨清对谈,乐霖带上银狐面具,掀开珠帘,缓缓走来,“山公子久候多时,是在下之错,还望海涵。”
山遐摇着最新的折扇,笑眯了眼,“到底是宁公子,这天下敢让我久候的人,也唯有你了。”
乐霖才坐下,杨清递来一份清单,乐霖轻敲桌面,看向山遐,“怎的今年团扇购入如此多?不知山公子何处生财,有如此财力,不妨告知小弟,小弟也喝点清汤?”
“这生财之法,难道你还缺吗?”山遐不答反问。
两人对视一笑,乐霖接过杨清递来的朱笔,笑道:“哪有真正的生财之法,也就是山公子多多支持,在下才有了这么一点积蓄。只是……山公子采买如此多的团扇,可是后日的上巳节?”
“莫非你不知,这名耀吴郡的卫公子到来?多少士人和女郎期待着一睹风采?”山遐的眼睛笑弯了起来。
“哦?卫公子……”乐霖的心冷飕飕的,她未曾想卫玠几篇小词,竟然当吴郡世家豪门的女郎们如此喜爱。
“难道你真的不知?”山遐笑了起来,“人都说卫公子尚未纳妾,有些门楣地点的世家还想着连成亲家呢。”
“原是如此。只是上巳节,我着实有些事情,怕是无法一睹卫公子风采了。”她虽然面上是笑意,可是心中近乎咬牙切齿,她忘了自己的夫君是大晋少有的美男子,更是潘安之后,女郎掷果盈车的如玉佳公子!
“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怕就是说的卫公子吧?”山遐还在火上添油。
“这到底是女孩家的事情,山公子又怎的这般期待?”她已经不想再听到让她愤怒的话语了,决定换个话题。
“莫非你不知我祖父与卫公子的祖父是至交好友?自然少年之时见过卫公子一二。虽不是多么熟稔,但族中长辈颇为重视,故而让我前来相交。”山遐自得的说道,“对了,你这里可有哪般好的扇子?我要为卫公子才买一把,当做见面礼。”
见面礼?乐霖当然知道山涛和卫瓘至交,也知道卫玠的姨夫裴楷与山简是至交。山遐作为山涛唯一的儿子,自然,少年之时见过卫玠。后来山简来到吴郡之地做官,迁居吴郡,便是甚少来往。
但是,山简让山遐如此接近卫玠,她隐隐感觉这其中有哪般事情将要发生,心中的抵触和不舒服感越来越重。
乐霖将手放在头上,揉着太阳穴,对着山遐抱歉的说道:“山公子,就让杨清帮你挑选吧,我有些身体不适。怕是这一次,就不陪你挑选心爱之物了。”
“如此,你先行休息吧。”山遐也不多做废话,跟着杨清离开。
杨清离开之后,乐霖的脸色一变,三月初三,上巳节……她突然不想去了。
三月初三,卯时一刻,卫玠看着在铜镜前磨磨蹭蹭的乐霖,挑眉笑道:“嚷嚷着要参加新亭集会的是你,怎的到了这一天,又不想去了?”
“夫君……我突然觉得那边人山人海,着实吵闹,又不想凑这个热闹了。”她一想到到了新亭,她的夫君会被女子团团围住,更有世家想着与他联姻,逼他纳妾,她就一脸不悦。
“不凑这个热闹了?”他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头,“我可是为了你,从昨日开始就忙着将调粮的事情处理妥当。这拜帖都下了,说不去就能不去了?”
她抬起头望着卫玠这温暖如春的笑容,伸出手抱紧他的腰,“夫君……若是……若是……今日有很多人前来跟你说纳妾之事……你可会……”
“纳妾之事?今日新亭集会,不过以文会友,怎会有此等事情?你莫要多想。再说……”他话锋一转,让她的眼睛明亮起来,他看这般模样,更是笑的灿烂了一些,“我有你一人足矣,不需再多。”
她笑得灿烂起来,“当真?”
“当真。”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唤素媛来帮你绾发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嗯,好。”她这下终是开心起来。
三月初三,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秉兰草,拂不祥。
卫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乐霖抬起头看向卫玠,只听卫玠那金玉编钟的声音传来,“溱河与洧河,春来绿波清澈,男女相携,手中持着兰草。女郎要去看热闹,公子却说已去过。公子终是心软,带着女郎到洧河去看那些载歌载舞的公子与女郎。他们笑容灿烂,公子送一支芍药,与女郎盟定三世之约。你看,这《郑风·溱洧》所言之事,可如你我这般?”
她脸羞红,这卫玠……真是的……好端端的说诗经逗弄她。
卫玠见她脸羞红,便在她的脸颊轻吻一下,伸出手来,“下马车吧,我带你去附近看看。”
“嗯。”她将手放入他的手心,扶着他走下马车。
这新亭之地,九曲流觞,绿茵之上酒气芬芳,不远处席地而坐的华衣公子与女郎,他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这吴越之地的世家公子与女郎,较之中原的世家,差别甚大。这里的女郎可与公子席地而坐,可提剑上马护国安邦,可羽扇纶巾指点江山。
吴郡之地的女郎更多了一份属于男子的英气和傲气,乐霖望着这一个个手拿团扇,却神采飞扬的女郎,顿时心生羡慕。她以前忙着开连锁分店,未曾参加新亭集会,这第一次来,着实被这番场景所震撼。也难怪,吴郡可出孙尚香。
卫玠拍了拍乐霖的肩膀,“阿霖,回神了。”
“啊?哦。”她点着头,跟在自己夫婿身后,只是才走到一半,却见卫玠停住脚步。
“公子如此面善,不知是哪方人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乐霖惊讶于这女子的大胆,更是嫉妒于这女子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娇小与柔美。
人都说,吴郡女子有着江南水乡的雅致和温柔,吴侬软语之中,蕴藏着娇小可人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可这怜惜,她是万万不许卫玠生出的。
她刚想开口,只听这女子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妹,在说哪般?”
乐霖呆愣住,山遐!如果是他,那这女子是……山简的女儿吗?
“哥,你何时来的?”山瑢笑了起来。
“自然是你问这位公子之时,刚好到的。”山遐笑着看向卫玠,“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