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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颖垂下眉,这齐王司马冏自从入住废太子司马遹的东宫之后,越发的奢侈靡费起来,不仅是派人将宫内的编钟搬到新的齐王府; 更是让人舞八佾,多少世家大夫们因为这件事而背后指责司马冏的不是?
毕竟孔子曾言只有天子才能用八佾,诸侯用六佾; 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这八佾舞于庭; 是僭越。
尽管心中期待司马冏自寻死路; 可司马颖抬起头的时候; 换成了一脸恭敬关心的模样,“臣弟,拜见大司马。”
齐王司马冏放下茶杯; 看向司马颖,见到他那般恭敬守礼的模样,心下一乐; 这司马颖看来是理解他为何不给卢志尚书右丞的职位了。
但齐王司马冏并不希望与司马颖面上生疏,连忙故作温暖的说道:“章度,何时来的?怎不让人通报一声?”
成都王司马颖一脸忠厚的说道:“这桃花正艳,大司马正在欣赏桃花,臣弟静待一旁,也欣赏一下这桃花的美。”
齐王司马冏嘴角勾起,“哦?这桃花可是让你看出了哪般颜色?”
成都王司马颖仿佛很有感触的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甚是美丽。”
齐王司马冏指了指自己的左上位置说道:“看来章度也是甚爱桃花之人,你申请卢子道尚书右丞之事,非孤不予,实则社稷之事,需要多方权衡,决断亦是难事,你可懂孤的难处?”
成都王司马颖心中冷笑,孤爱不爱桃花无所谓,但孤知道你在桃花林中爱的是八佾所代表的权力,却又不敢让别人知道你的谋逆心思,如此刚做不敢当,真是一场笑话!
但成都王司马颖话里都是理解和厚道的模样,“大司马所言甚是,这赵王余党刚刚清除干净,社稷恢复清明之时,本就经不起太多波澜。如此时机,当是章度多多帮衬大司马之时,又岂能心存怨怼?再言,章度终究是姓司马,又岂能不顾司马王庭的安危?无论如何,这都是司马王庭的事,亦是国事。”
齐王司马冏望着司马颖的眼神,虽然看到司马颖一脸诚恳,但是他能明白司马颖实则是表现出了委屈,这样的委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习惯成自然。
齐王司马冏轻叹一口气,一副早已明白的模样,“章度打一进门就唤孤是大司马而不是景治,已然怨怼了,还一副处处理解的模样?”
成都王司马颖的眸子闪过难堪,脸红了起来,轻咳一声,“是章度的错,总觉得兄长身居高位……本不该像以往那般唤你……是章度……”
齐王司马冏抬起手,制止司马颖继续说下去,一副过意不去的模样说道:“章度,不用多说了。孤了解的你苦楚,毕竟你手底下的将士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汉子,忠心与你,却得不到好的官位,你也着实不好做人。不如这样,你跟孤说说,你想要哪几个官职?”
齐王司马冏递了一个眼神,宫人手托木盘而来,木盘之上,竹简之中,是剩余空虚官职,司马颖并未伸出手去碰触,反而是站起身,一脸惶恐的看着司马冏。
“兄长何处此言?官职岂能允我来挑选,不该是兄长你深谋远虑之后,觉得谁更合适,便是谁吗?你不要吓章度。”司马颖的表情是如此的惶恐,又是如此的不安,赶紧躬身作揖,让司马冏朗笑起来。
齐王司马冏伸出手,指了指近在咫尺的托盘,“章度,你我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何许人,孤还不知?你莫要多想,这不过是有些官职确实不好委任,故而让你看看。再说,你终究要在军中立信,怎能什么官职都争取不来呢?你这般想,兄弟可做不到让你在军中不好做人。”
这句兄弟,像是勾起了司马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般,司马颖的脸上带上了感激,“如此……那章度就看看?”
齐王司马冏笑着点头,“看看吧。”
成都王司马颖拿起竹简仔细的看着,心中却满是鄙夷。若是真的顾及兄弟情,怎会在卢志的事情上,非要摆他一道?又怎会在他大舅哥乐凯的身上摆了一道?
分明是处处打压,还要这个时候卖个人情,让他以为是好人?当他以为是东莱王司马蕤那个傻子?呵……未免司马冏想的太简单了。
此时成都司马颖的眼里闪过一个人:几天前,他路过军营的时候,刚好听到喝大了的王舆躲在军营里骂他司马颖是一个彻底的缩头乌龟,无法为卢志寻到好的官职,谁跟着他司马颖谁倒霉,一辈子无出头机会。
这样的话,刺激了他司马颖,让他终是明白,原来韬光养晦竟是缩头乌龟!随着卢志官位诏书下达军营,他手底下的几个大将,有些申请户部尚书台,请调到长沙王司马乂或河间王司马顒那里。
这数月来的人事变动,全拜司马冏所赐,如今倒是给他官位选择?怕是晚了!
成都王司马颖收起满腹怒气,抬起头的时候,眉眼都是感激的神色,“兄长,这些官位甚好,章度真的没有可说的地方,只是有一人的提名,还是要跟兄长说说。”
齐王司马冏眨了眨眼,好奇能让司马颖说出不好的人会是谁,面带好奇的神色,说道:“哦?何人?”
成都王司马颖站了起来,抱拳作揖的说道:“兄长,这孙秀曾设计残害淮南王兄,此仇宗族之内从未有人敢忘。如今有一人跟孙秀那厮曾是一党,并且此人,朝三暮四,颇是不安分,人品有待商榷,怕是不该得以重用。”
齐王司马冏打量着司马颖,心想这人倒是奇了,能让司马颖这般言辞犀利,委实是个人物,便开口问道:“哦?这人姓甚名谁,又是何人举荐?”
成都王司马颖顿了顿,说道:“此人是王舆,曾在章度账下效力,可那日却开宫门放伏胤残杀淮南王兄,实则罪大恶极。”
齐王司马冏一听王舆,拉下脸来,伸出手,宫人将竹简递给司马冏,他一看举荐人是东莱王司马蕤,一脸黑色的看向宫人,斥责道:“东莱王举荐的人,你们也敢上书?勾掉!”
宫人被司马冏的怒气吓到,打了个激灵,喏了一声,托着竹简本想离开,却听司马冏说道:“慢着……”宫人转身回来,司马冏看向司马颖,“章度,你发现一个奸佞之徒,实则为国立功。但王舆好歹是你身边的人呢,卢子道没有获得职位,王舆又被剥夺晋升之权,于你不好,还是选一个官职的好。”
司马颖抬起头,望着司马冏,四目相对,司马冏再次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身边不能无人,还是选一个官职吧,兄弟。”
成都王司马颖点点头,招来宫人,重新看着官职,终是选中一个,恭敬作揖的说道:“兄长,我自认账下出了王舆这等不肖之徒,实则是治下不严的罪过,更有识人不清的错处,你不怪罪已然是章度的荣幸。如今,章度只希望能够为王庭多多出力,做个合适的管家。不知,可否将军需右司马的职位赐予?”
齐王司马冏轻叹一声,像是无奈司马颖这般收敛而又谦逊的模样,“军需右司马?这职位终究是文职,不能掌兵,没有军权,你可要想好了。”
成都王司马颖自是明白司马冏这般说,只是想让他不要反悔选了一个文职,为表决心,司马颖诚恳的说道:“兄长,章度也姓司马,自然知道江山社稷重于泰山的道理,这是司马家的王庭,又岂能因个人得失而枉顾社稷安危?故而,章度只想选择最有利于国家的职位,在景治不嫌弃的情况下,默默做好景治的支持者即可。”
齐王司马冏被司马颖的话语说的心动了一瞬,看来司马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这么一个文职,既然他不打算反悔,那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好了,“既然章度这般说,你可有合适之人?”
成都王司马颖点着头,“有一个,那人叫做和演,虽然也是安国公侯,可惜身体不好,实在不能做将军,想来也唯有此职位最适合他了。”
齐王司马冏沉默了片刻,终是觉得一个军需右司马实在不能打动司马颖,便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稍后,孤会吩咐宫人带旨意给你。至于子道,虽然那些人上报尚书右丞的时候,没有及时将子道报上来,可终究还空缺了左长史的职位,不如一并封赐吧。”
成都王司马颖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如此,章度替子道与和演谢过了。”
齐王司马冏望向桃花,若有所思的说道:“章度,但愿社稷之事,春耕秋收,卜占卦兆,祈求丰年,你我兄弟皆能让大晋重新盛世。”
司马冏转过头看向司马颖的时候,眼神带着希冀,而司马颖则是一脸认真的模样。
风吹过,吹散了这番兄友弟恭,只留下二人的互相算计,当真可叹。
司马颖从齐王府出来,走入马车后,抬高下巴,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景治,孤不可能一直输,也不可能一直屈就人下!而你现在给的甜枣太晚了!呵……”
第147章 卫玠见司马颖谋文职
天空湛蓝如洗; 卫玠坐在马车上支着额,身边放着两坛桃花酿; 空气中飘着桃花酿的香气,他嘴角含笑; 想着待会如何到达成都王府,如何跟章度分享他的喜事。
卫玠眉眼低垂,嘴角镌刻着笑容,眸子之中有着盈盈一水间的暖意,婚事临近,他整个人浸在否极泰来的惬意之中。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年与孙会一战; 章度给予的机会,而他也定要为这个谢谢章度才是。
卫玠伸出手,碰了碰身边的桃花酿; 笑容的弧度加大,人都说与知己共饮一杯无; 当是促膝长谈; 方能一解心中所想。他此刻只想与这个连襟兄弟; 好好的说说那不可说,又必然说的心情。
才走下马车,卫玠抚了抚衣袖; 手提着桃花酿,朝着司马颖的书房而去,书房内; 司马颖正在研究棋谱,一边拿笔写着棋谱,一边在思考,卫玠看了一眼七堡,七堡将桃花酿放在茶几上,便躬身离开,只留下司马颖与卫玠共处一室。
司马颖听到响声,抬头看向卫玠,两人相视一笑,司马颖先是开了口,“叔宝今日里来,眉眼都挂着喜色,可是有哪般喜事与我分享?”
卫玠笑着打开桃花酿,取来两个酒杯,斟满酒,递给司马颖,声线里都是笑意,“自然是来感谢章度那日给叔宝建功立业的机会,骑兵突袭一战赢了那孙会,才有这安国公侯的爵位,也才有了这提亲之事。”
司马颖接过卫玠的酒杯,嘴角挂上笑,只是疑心病却发作,下意识的问道:“哦?你何时去提亲的?”
卫玠面带感激的神色,“昨天去的乐府,乐大人终是同意了婚事,过几天我准备好聘礼,便是要去下聘了。”
司马颖歪着头,心中却怀疑乐广联合卫玠骗他官职之事,故而嘴角含笑问道:“岳父可给你说了哪般?”
卫玠感受到司马颖话里藏着试探,心思一转,佯装无知的说道:“乐大人只说你我是连襟,终究是一家人,该是要互相帮助的,其余之事并未说。章度,我能够定亲成功,也是托了你的帮忙,故而想着以酒谢你。”
司马颖笑了起来,看来卫玠确实是来诉说感恩的,而乐广并未设套给他,这样就好。他确实需要一个衷心为他,而有情有义,不会背叛他的人。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仍旧要试一试,试一试卫玠是否有着人往高处走的野心,试一试卫玠是否因为权利而蒙蔽了双眼,会动摇初心。
毕竟在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