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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是孙氏与泰山羊氏族人。近日,迎羊氏女入宫为后,孙氏并族,便已经形成了孙秀的追随者。尽管追随者日益壮大,但对孙秀而言,不过是黄白之物予以犒赏,费些钱财罢了。
那么就剩下最后两种。
第三种首当其冲的是琅琊王家,如今琅琊王家玄公子被当众打成猪头,已然起到了震慑的效果,也让其他世家族长得以安分。而琅琊王家如今积极入世,这王戎前些时候去了司马冏的帐营,王导因着太傅刘寔的关系成了东阁祭酒,也算是变相归顺的表态了。
而这种变相的表态,伴随着越来越多世家子弟投靠手掌军权的司马皇族王爷,必然会助长藩王的势力。而这世家助长藩王的事情,必然会威胁到司马伦和孙秀掌权的安稳,也定会兴起打压的念头。虽然孙秀派出了亲信做了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顒、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的参军。
可看现在的局势,怕是孙秀还没有得到遏制并打压掌军权王爷的目的。按照孙绣的心思怕是一计不成,又生出一计。
最近听说江东大族的顾荣想要回吴郡旧地,这倒是个孙秀收揽人心的好机会。毕竟顾荣又与陆机、陆云两位内弟同是洛阳三俊,又帮助江东士族通过月旦评,入朝为官。
这顾荣、陆机、陆云本就是江东大族,又是江东士子最重要的首脑人物。只要三人之中有一人肯点头帮助孙秀,这孙秀便是一举拿下江东士族的心,也同样安抚了东吴失败以来,那些东吴将领的心。
故而,一个人,安了文臣心,又抚了武将情,倒是个划算的买卖。
所以,这孙秀必然要对洛阳三俊起了主意,只是这三俊谁耳根子软,会如了孙秀的愿?而孙秀又要做什么呢?
有什么值得洛阳三俊甘愿冒险得罪河北大族,也要助江东大族们崛起,而且是相对安全的得罪呢?
河北大族,如今正因为河东裴家之事而萎靡不振,琅琊大族,如今正因为王家之事而惴惴不安。
河北大族自来跟琅琊大族甚好,如今也没有起了隔阂。故而绝不是三方大族内所有豪门世家群起内斗,怕只怕,就是河北大族的世家豪门们与江东大族的世家豪门们一次博弈了。
刘舆喝酒的动作慢了起来,他眯着眼,想着所有可能性,揣摩着“博弈”二字深层含义。
此时耳边响起司马睿的声音,“孤听闻孙秀最近调派官员甚是勤勉,却总是朝令夕改,这青纸替代诏书之事已然甚器尘上,如今那陆士衡却要进入中书监,接受了中书侍郎的官职。真是不懂,他为何要这般?”
刘舆眼睛眨了眨,中书侍郎?这中书侍郎与黄门郎同为中书监、中书令的佐官。黄门郎办就文件后,中书侍郎署名,再由中书侍郎入内奏报陛下,由陛下朱批许可。
而孙秀又专门执掌诏书之事,莫非此二人要在诏书上做文章?若是如此,这陆机怕是要架在火上烤了。但也未必不是,陆机自己求来的机会。毕竟倘若司马伦当真是明公,对江东大族而言,便是一次翻身的机会,而河北大族必将被江东大族压制。
自金谷园之时,他便是见了潘岳与陆机的口舌之辩,就连他弟弟刘琨的姐夫卢志都跟陆机争执过。至今还记得当年金谷园,潘岳讥讽陆机道:“清风至,尘飞扬。”,而陆机当场回讽潘岳道:“众鸟集,凤凰翔。”
这陆机到底是个书生意气的人物,容易暴躁,容易凭脾气用事,怕是孙秀会邀请的,便是陆机做了。
只是那陆机若不深想,便会为陆氏家族留下隐患。虽然陆氏不至于让他费心,他与陆机私交也不甚好,可终究此事若发生……终将会因着陆机如此的放肆狷狂而惹来皇族倾轧。
近日里,他的弟弟刘琨曾转来卢志的消息,这会济阴郡离狐县人王盛、颍川郡人王处穆聚众于浊泽,百姓从之,日以万数。后来被齐王司马冏招降为旗下大将,并收百姓为帐中兵士。
怕是那孙秀,不久也会借此事大做文章,若是齐王司马冏和孙秀互相克制不足,怕是容易生变。届时,这赵王司马伦与齐王司马冏必然要有一战。
而刘舆他那身怀六甲的妹妹……怕是会被波及。故而,这件事,还是要关注一下为好。
思及此,刘舆放下酒杯,醉眼朦胧的望向司马睿,“这陆机倒是有些意思。既然那孙秀不让你归琅琊,不如留下来,为我这罢官之人,打听一下消息,或许我也有重返仕途的机会呢?”
司马睿知道自己的消息让刘舆起了心思,只要刘舆对孙秀或是陆机动了心思,于他也是好事一桩,故而表现出终于安心的模样,“庆孙,你终于不再自暴自弃了吗?”
“有你在,我又怎能一直消沉下去?”刘舆终是伸出手来,拍了拍司马睿的肩膀,露出久违的笑容。
第131章 陆机被迫入孙府
十一月二十的时候; 刘舆嘱咐小厮去东市买一只鸡,宴请傍晚时分前来赴宴的司马睿; 小厮清晨前去菜市场,到了中午时分握着手里的钱袋子; 哭泣着归来。
刘舆正在品着最新的美酒,歪头看到小厮涕泗横流的模样,皱起眉来,问道:“何人让你如此哭泣?报上名来,让老爷我也知道知道,还有人敢抢了我的菜肴?”
小厮擦了擦泪,“回老爷; 那翟老头家的铺子只剩下两只鸡,都被陆老爷家的小厮买了去。”
刘舆心中暗暗想到:这前几日司马睿才说了陆机,该不会刚好就是陆机这厮?
思及此; 刘舆声音低沉了几分,“陆老爷?哪个陆老爷?”
“回老爷; 就是陆家大老爷。”小厮吸了吸鼻子。
刘舆眉头皱了起来; 陆机; 陆士衡!这倒是巧极了,正愁没机会去看看这陆机到底做了哪般事情,如今倒是给了他极佳的机会; 可以派小厮在陆机府门前等待孙秀那厮。他倒是好奇,这孙秀是敢在宫门之内跟陆机商议,还是在陆机府内与之商议; 还是让陆机去孙秀府上商议?
若是这孙秀在宫门之内商议,必然是胆大包天,也必然会留了置孙秀于死地的把柄,怕是孙秀这厮万万不会这般蠢笨。
若是这孙秀在陆机府内商议,必然是做给江东大族看,既表现出了对江东大族的尊重,又可以在孙家并族之后,快速得到江东士子们的投靠和依附,于孙家壮大势力,大有裨益。故而亲临陆机府邸,当是最佳。
若是这孙秀在自己府内商议,必然是震慑河北大族,即便是陆机得了中书侍郎之位,却也就是他孙秀一条卖命的狗,所有人都必须要服从他孙秀。只是若是这般,怕是会寒了江东大族的心,也会让江东士子们驻足不前。但孙秀这厮从来都是脑子不清的,未必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高。
但若是站在陆机的角度来看,宫门之内商议,于陆机必然是死路,故而陆机会避之不及。陆府之中商议,若是司马伦赢了,固然是一桩名利双收的好事,但若是失败,也会是陆机身败名裂的把柄,故而陆机不会选择在自己府内商议,因此大概会在孙秀府上商议。如此一来,若是司马伦败了,陆机也可对外说是自己被胁迫,以便得到一条生路。
因而,陆机会在孙秀府上促成此事。即便孙秀想着在陆机府邸,也必然会被陆机请求去孙府。
刘舆的眉眼逐渐舒展,看来他的小厮若是在陆机府邸徘徊,也必然会让孙秀和陆机两人难受,觉得他们一举一动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因着惧怕哪些细节泄露,而对他这个世子妃的兄长百般小心。
而他素来有油垢之名。既然要做油垢,那便是要让人甩不掉,更让人说不出错来,而他又是如此执着不弃的人,自然盯着陆机,也顺理成章。这当真是他的机会,拿捏孙秀的机会。
刘舆看向小厮,冷声说道:“既然陆士衡那厮做事做到这份上,我就命你明天起,拿着钱袋子,天天蹲在陆士衡府门前。只要那买鸡的小厮一出来,你就跟上去,在小厮买鸡的时候,出双倍价钱,将鸡买回来。记得,那陆士衡一天不来府上亲自道歉,你每天都这么做,现在去账房先生取钱。”
小厮望着刘舆,擦了擦泪水,当下明白老爷的意思,点点头,转身去找账房先生。
刘舆又是端起一杯酒,嘴角勾起笑容,孙秀你罢黜我的官位,该是知道按我的脾性,你该如何,等着瞧好吧。
陆岫在府邸正听下人诉说刘舆家的小厮每次都强买翟老头家的土鸡,此时陆岫跟陆机提了一句刘舆的事,陆机还没说哪般,却听小厮通报孙秀马车正朝着陆府的方向而来。陆机听说此事,连忙将心中的愤懑收敛,他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孙秀身上。
如今孙秀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孙秀身上,他决不能在自己府上招待孙秀,嘱咐小厮快速备上马车,自己则是连忙快速朝着府门外走去。
这陆机的小厮倒是速度极快,陆机来到陆府门口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已经备好,停驶在陆府门口,堵住了进入陆府的大门。
陆机则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孙秀马车必来的道路上,学着当年潘岳望尘而拜的模样,在看到孙秀的马车后,躬身而拜,待到孙秀的马车停稳,恭敬的说道:“孙大人到来,下官未知,还请恕罪。您光临寒舍,自是蓬荜生辉。可终究,按礼数,该是下官拜谒孙大人才是。”
孙秀掀开车帘,望着陆机这般模样,本想着进陆府却见到陆机身后的马车挡住了去路,孙秀眉毛一挑。虽然孙秀因着陆机堵住门口而心生不悦,但是陆机要去孙府,倒也让他的怒气稍微缓解。左右,这陆机肯写那份诏书,便是主公登基之日,他又何必在乎这陆机的小心思?
孙秀打量了一眼那乌篷马车,以上官的口吻说道:“既是如此,走吧。”
陆机躬身再拜,“孙大人,请。”
孙秀放下车帘,马车哒哒朝着前边儿去,陆机转过身,神情落寞的望着自己的马车,就连走路都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围观的百姓,互相看看,认为今日这事实则是孙秀施压,而陆机不得不从。尤其是陆机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让百姓更是加重了陆机无辜的印象。
陆机进入孙秀书房的时候,正巧看到贾南风的长女,那曾经被众人追捧的河东公主正端着两杯茶,那原本圆润的苹果脸,已然消瘦,就连那亮晶晶的杏眼之下都有了浓浓的眼圈。
陆机打量着河东公主,却见到这长公主端茶倒水已然熟练,手上有着冻疮,而她却恍若未知一般,只是倒茶的手微微颤抖,就连眼睑都是因着害怕做错事而微微颤抖。
陆机心想道:这河东公主何曾给人端茶倒水?又何曾这般小心翼翼过?如今看来,贾南风逝世后,司马皇族未曾关心过这位可怜的公主,而孙秀从未将河东公主当做金枝玉叶,反而成了奴婢。
恍惚之间,他又想到金谷园中,贾谧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想起他与潘岳即兴诉说人才之事,共同答辩贾谧论人才的时光。
那时候,潘岳在《为贾谧作赠陆机诗》中曾说:在南称柑,度北则橙。崇子锋颖,不颓不崩。而他在《答贾谧诗十一章》回赠潘岳时,曾说:惟汉有木,曾不逾境。惟南有金,万邦作咏。
虽然他陆机与潘岳交情不深,可那也是他们鲜衣怒马少年时的日子,也是他们少年心气,血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