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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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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诞下了十四阿哥,奴婢听闻在咱们小主子入宫前,万岁爷最疼的便是十四阿哥,想来荣主子的精力,也多半用在十四阿哥身上了。”

    听完银铃儿这番话,怀袖手指轻叩桌面,心里渐生一念……

    ————

    晚间至摆膳时,李德全差人来禀,说万岁爷翻了位贵人的绿头牌子,今晚不过来了。

    怀袖难得清闲一晚,用过了膳,出门抬头瞧见天边一弯新月陌陌,院中梅香细细,只觉十分惬意,便命人抬出琴桌,将绕梁置于寝殿**避风的廊下,顺带温了一壶酒由废殿带回宫的桃花醉。

    遣退一众宫人,只留了涣秋,怀袖先饮了半盏酒暖热手,如青葱般纤柔的十指,缓缓放在琴弦上。

    运指如蝶,轻盈曼妙,清泠的音律由指尖缓缓流泻,回荡在静夜星河之下,犹如琴名绕梁不绝。

    怀袖抚琴时,抬眸望向庭前数梅,缓缓道:“如今映雪去了景华宫,我觉着银铃儿不错,有心提她做这宫里的掌事女官。”

    涣秋略想了想道:“银铃儿的确不错,只是奴婢却觉着她似心中有事……”

 第717章 宿醉琴殇

    怀袖指勾琴弦,淡淡道:“我知她心里装着熙岚的大仇。”

    听怀袖这么说,涣秋默了会儿,低声道:“主子可曾想过,或许德妃娘娘遇刺的那日,银铃儿或瞧见了什么也说不定呢。”

    琴声戛然而止,怀袖回眸望向涣秋:“你是不是听她说过什么?”

    涣秋向四下望了一眼,伏在怀袖耳畔道:“银铃儿初入清芷宫时,曾与奴婢同屋而眠数日,一日夜里,奴婢听见她梦魇时喊了一句‘是你这贱人害死我主子’”

    ————

    怀袖是在指尖有些微痛的时候才勉强睁开沉重眼帘的,太阳穴有被人紧紧按住似得胀痛,而更令她难受的,是眼前一片亮眼的明黄。

    等等……明黄?

    准备再闭一会儿眼的怀袖,突然十分清醒地睁开眼,,沿着那片明黄向上看……

    “万,万岁爷?!”

    猛地撑起身,昨夜宿醉的后遗症突然涌上额角,怀袖痛苦地轻哼一声,揉了揉额角一下一下挑着疼的青筋。

    康熙拉下怀袖的手,将她揽坐在自己怀里,怀袖的头顺势便很舒服地靠在康熙的肩上,感觉他指腹力道恰好地揉捏着自己额角微痛的神经。

    “万岁爷没上朝么?这会子怎么在这儿?”怀袖舒服地闭着眼,享受康熙指法纯熟的按摩的同时,忍不住顺口问道。

    “嗯哼,亏你还记得朕要上朝呢,也不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康熙语含浅嗔,虽是责备手却没停。

    怀袖此刻已彻底清醒,不用看也知外面早日上三竿,康熙怕是下了朝都有阵子时辰了。

    由康熙身上蹭下来,怀袖讪讪笑道:“呃……昨晚闲来无事,贪吃了两杯而已,没甚大碍,呵……”

    怀袖打着哈哈就准备蒙混过去,却冷不防被康熙突然将手握住,怀袖疼地倒抽一口凉气。

    “还说没事,这是怎么回事?”康熙举起怀袖的手指,原本葱白好看的玉指,此刻几个指尖上满布血口子。

    怀袖心虚地垂下头,想抽回手,却被康熙握的更紧,只是这一次小心避开了她受伤的指尖。

    “朕都听涣秋说了,朕才一个晚上没看着你,你就将自己搞成这个德行。”康熙的语气清清淡淡的,旁的情绪没听出来,责备有一些,更多的却是心疼。

    是心疼她,还是心疼熙岚?

    怀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垂着眉睫,刘海散下来遮挡住眼睫,她不相信康熙不明白她是为什么宿醉抚琴至通宵,她心里很希望康熙心疼的是熙岚。

    因为相信他会将熙岚的死放在心上,因为不想给他凭添更多的烦恼,她从入宫至今,未开口问一个字,可不问不代表遗忘。

    传涣秋进来伺候梳洗,康熙仍坐在榻上喝茶,没有要走的意思,直至怀袖梳洗完,才由妆镜前站起身,手便被康熙牵着出了内殿,直至出了坤宁宫,步入昭仁殿暖阁。

    这地方以前她常来,自从册封了皇贵妃,怀袖却一次都没来过,因为地位不同往昔,因为康熙对她的盛宠,她不想惹朝臣非议后宫干政。

    为避嫌,多想将亲手调的羹置于他的玉案前,多想感受那种举案齐眉的默契温婉,却碍于各自的身份,只能由宫人暗传。一路由康熙牵着行来,怀袖心中倒生出颇多感慨。

    康熙牵着怀袖的手行入昭仁殿时,顺带跟李德全吩咐:“传恭亲王入宫觐见!”

    “嗻!”李德全应声去了。

    康熙牵着怀袖的手,行至茶桌旁,怀袖抽出手正欲去为他倒茶,手却又被康熙捉回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康熙从暖炕一侧的鸡翅木雕花小抽匣中取出一只青玉小瓷瓶,拔出塞子时,怀袖嗅到一股浓浓的中药膏子味儿。

    立刻就明白康熙要做什么,怀袖就要挣开手,口中急道:“臣妾自己来……”

    “不许动!”康熙好看的剑眉紧蹙起,瞪了她一眼。

    怀袖立刻不敢动了,眼见着康熙小心将药膏子挑出来,小心涂在自己手指尖被琴弦割伤的口子上。

    药膏晕开,味道渐渐变得清淡好闻,伤口刚上药时有点疼,跟着便有丝丝的凉意,很是舒服。

    常宁进门的时候,正看见康熙撕下一条柔软的白绢,将怀袖几个手指头仔仔细细地裹成小几号的鼓槌儿。

    看着两只手上的几个“鼓槌儿”怀袖对坐在茶桌边的常宁眨了眨眼:“恕臣妾今日不能伺候王爷用茶喽!”

    常宁看了眼她的手,又看了看康熙淡漠的表情,很识相地提起提梁壶一口气斟了三杯,笑盈盈道:“有幸伺候皇嫂,也是臣弟的福气,来,皇嫂喝茶……”说话时,还亲手将茶盏摆在怀袖面前。

    康熙转过桌案坐在龙椅上,手指轻抚过玉龙三才杯的杯沿,低声问:“前阵子,朕听闻你去大理寺调档了?”

    常宁正喝茶,听康熙突然问起这个,放下杯盏时悄悄向怀袖扫了一眼。

    “你还是跟她说说吧,若再听不见点信儿,她还不定做出什么呢!”康熙显然猜到常宁在想什么,打消常宁顾虑的同时,顺带将怀袖又奚落一遍。

    低头玩弄自己被包的小爪子,怀袖头一次被奚落地默不作声。

    常宁扬着八字眉笑道:“我说么,急吼吼将臣弟召进宫,闹了半天是皇兄心疼了,嗯,臣弟能理解,能理解!”

    康熙的奚落她可以隐忍,可换成常宁,就没这么好性情了,常宁的话尾还没收住,抬眼就看见怀袖一双美眸瞪着他,虽然没声音,但那口型做的分明:“废话什么,赶紧说正经!”

    “嘶……”接住怀袖的眼风,常宁一个不留神就咬了舌头,赶着道:“臣弟这段时间,还真查出些眉目。”

    康熙挑眉,怀袖也支起了耳朵,常宁又喝了口茶,面色开始显出几分认真。

    “皇嫂于废殿中遇刺的那一次,李铁带回来的脚印,与先前宫里几番案件的脚印,皆为一个人所为!”

    “嗯,那黑衣人我曾与他交过手,的确是同一个人,且他平日有可能都是易容出现,我觉着此人多半常在宫中。”怀袖接话道。

    常宁却蹙眉道:“据先前收集的证据,皇嫂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不过我前阵子去大理寺査档时,查到的却是个死人。”

 第718章 绯华愁云

    宝兰站在檐下,倚着朱红的廊柱撩逗窗前吊着的鹩哥,宫人垂着头将索额图由前殿回廊引进来时,宝兰只凉凉地扫了一眼,只待索额图已行至近前,当着宫人的面,毕恭毕敬给她问安的时候,方才懒懒散散地向殿内行。

    绯华宫的宫人们见惯了此景,皆不由分说退避三舍,剩下两个随身侍奉的将殿门密实地掩着,垂手立在门外守着。

    殿内,火红的炭枣在盆中烧地如玛瑙般赤绯一片,静的没一声响,房内没点香,暖笼上贴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制的香饼子,浓腻腻的甜香散了一屋子,索额图一跨进门,花白的眉毛就不自觉皱了一下。

    宝兰早惯常了,也不招呼索额图,径自向软榻上去歪着,一双保养极好的手肤若凝脂,留着三寸的剔透长甲,唯有两个大拇指的短些,为的是方便剥松子壳儿。

    索额图自行向茶几边的太师椅上坐了,倒了杯热茶唔在手掌中暖着,一抬眼,正瞧见宝兰噘着饱满的红唇,“扑”地一声,将一枚松子壳儿吐了出来,再看宝兰那已经十分明显的双下巴,和快瞧不出曲线的粗颈子,一对老眉皱的更紧了几分。

    “前几日,我听闻恭亲王去了大理寺。”索额图边捋着茶沫子边低声说道。

    “哼,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与本宫何干?”宝兰说话时,又吐出几个松子壳儿,其中有一粒还吐到了索额图朝服的下摆上。

    索额图终于忍不住语气含愠:“如今月清已长大,也另择了公主府,你也应将心思正经用在万岁爷身上些,别成日总想着调遣栗非。

    栗非这人我留着尚有要紧用处,更何况他如今是太子身边的人,为保全太子,往后你还是少往他身上打主意。”

    宝兰颇不屑地挑了挑眉:“哼!不就捏死只嗡嗡乱叫的蚊子么?有什么大惊小怪!”

    “就算那个死了的德妃没家世背景,你当万岁爷和新晋坤宁宫的那个主儿也是吃素的么?

    你在宫里头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万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打瞌睡时,都比旁人瞪着眼珠子还精明百倍,你看他平日间那样好说话,那就是头打盹儿的猛狮!”

    宝兰见索额图当真急了,将手里的松子儿往瓷盘儿里一丢,美目一瞪怒道:“哼!你如今倒来训我了,老的总活不过小的,这话当初是谁说?还说只要握住太子这面金命牌,就不怕没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这不都是你打的精细算盘么……”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声着些!”索额图被宝兰这一吼,吓地起身赶至软榻前,连连摆着手,就差伸过去捂住她的嘴了。

    宝兰却仍瞪着索额图,毫不理会道:“你既早知那一位不好糊弄,不是照样在老虎屁股上摸了一把么?如今瞧着势头不对了,你也知道慌了神儿?”

    宝兰说话时,起身指着索额图的鼻尖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胤礽教的那些腌臜本事,将好生生一个伶俐孩子唆使地如今日这般,前儿我还听闻他宫里头又一个宫女大了肚子,你往日尚或多教他看看书,也不会担今日这份心,哼!我看你百年之后,有何颜面下去见我姐姐!”

    索额图被宝兰如训孙子一般训的无奈,只得道:“我这番苦心还不是为着咱家这一大家子么?你以为我愿意?”

    说至此,索额图摇头轻叹:“我如今也是没法子,其实前些年阿玛就看出来了,万岁爷对阿玛是瞧着有些不顺眼,可事已至此,阿玛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走,原只望着你能为万岁爷再添个一男半女的,如今看这势头……哎!”

    索额图最后那重重的一叹,听进宝兰的耳中,直直将她的泪勾了出来。

    “你只知我如今不受宠了?可知这其中正是因着你的缘故!”

    用帕子拭了拭泪,宝兰颤着声继续道:“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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