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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赶来。
“此时万岁爷皆是为了我,如今朝臣与他为难,我岂有不闻不问的道理?”
映雪急道:“此刻即便朝臣发难,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万圣至尊,就算稍有微词,却也不敢失了礼数,于万岁爷而言,无非听两句不爱听的话。
可主子若是去了,他们将矛头朝向主子,那可是绝不留情面,尤其是那颇尔喷爵爷,当年主子便是吃了他的亏,难道主子都忘了么?”
怀袖听完映雪这肺腑劝诫,沉声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法不容情,情却难自持;我不忍万岁爷独自面对……”
说罢,高声道:“摆驾,太和殿!”
孟永光
第706章 朝堂对峙
太和殿,康熙每日辰时上朝的地方,在紫禁城中,这就如同后宫与前朝的临界点。
过了保和殿往后行,乾清门以内,再大的事儿也是家事,乾清门以外,再小的事也是国事。
华夏泱泱数千载,国事,向来都是男人们的事,因此乾清门以外,那就是男人们的天下。
如今,怀袖一架凤鸾,就端端正正地落在了太和殿的三十九级汉白玉台阶下。由涣秋和张保左右侍驾,怀袖花盆底的绣鞋一层层拾阶而上,来到太和殿包金浮雕朱红大门外。
太和殿前庭掌事公公周禄见是怀袖的銮驾,赶紧跑过来磕头:“奴才周禄给娘娘请安,眼下万岁爷还未散朝,还请娘娘暂至偏殿歇息等候。”
怀袖神情平和,垂眸对跪在地上的周禄道:“本宫今日正是入朝面圣的,周公公请开门吧。”
“这……”周禄从入宫做太监起至今,在太和殿当职近三十年,还从未见过哪宫的娘娘上朝来的,一时有些为难。
怀袖见周禄没动,也不为难他,对身侧的张保道:“张保,给本宫将门打开!”
“嗻!”张保应声,绕过跪着的周禄,上前推门。
呼隆隆一声响,太和殿正殿中央两扇高高的雕花镂空大门被由左右推开,里面端立两侧的文武群臣皆不由齐刷刷转身,向门外看过去。
明晃晃的光晕由殿外照进来,笼着怀袖端丽的姿容,迈过高高的门槛,从容淡定走进了太和殿。
群臣一见是怀袖,立刻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跪在九级龙椅基座前的颇尔喷爵爷,回头看时,亦忍不住脸色骤变。
坐在龙椅上的康熙原本以手肘撑着在龙椅前的桌案,看见怀袖进来,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剑眉紧蹙,薄唇呡成一线,眸光凝着怀袖美丽平静的清颜,终未开口。
怀袖缓步行至颇尔喷爵爷身后,撩裙摆款款下跪,周周正正向上磕头:“庶女怀袖,给万岁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磕完了头,怀袖未等康熙开口,直起身道:“怀袖听闻颇尔喷爵爷因对册封一事有异议,特地将祖制搬出来于朝堂之上,与万岁爷讲规矩,因此事皆因怀袖而起,故怀袖不敢怠慢,特赶来朝堂之上,将此事原委当着文武百官之面言明。”
众臣听怀袖这番话都住了口,默默将她望着,只是神情各异,有嘲讽,有不屑,有担心亦有同情,议论之声咋歇,偌大的金銮殿上静地落针可闻。
跪在龙椅基座前的怀袖神色从容,微扬着下巴,澄澈如星芒的明眸中,唯有九阶高台上端然而坐的康熙,其余两侧云云众臣,与她而言皆如无物。
“八年前,庶女以正妃毓字封号身怀龙珠,彼时因庶女随驾出征,其间偶遭遇意外,致使腹中皇室血脉蒙遭质疑,万岁爷为平众意,将庶女贬至北山废殿。
庶女在废殿中诞下一子,如今已长至髫龀,庶女本以为,此生于山中寂寂终老,却不曾想上苍蒙眷,令庶女再见万岁,重燃昔日旧情。”
怀袖说至此,明媚的眸光,搁空与康熙对视,其中盛满深情款款。
康熙将怀袖此时伏地而跪的纤纤娇影掬在眸子里,手掌不自觉握紧,翡翠玉扳指搁着骨节直响。
“什么旧情复燃,不过是你为自己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万岁与你这不贞贱妇根本就无情可言,分明是你蛊惑魅主!”颇尔喷突然站起身,指着怀袖的鼻尖破口大骂。
怀袖却始终神色平静,仍只望着康熙一人,唇角含着清浅笑靥,颇尔喷的这番话,竟似充耳不闻,平静道:“庶女蒙万岁垂怜,复奉召回宫,本只望长相厮守,琴瑟永合……”
康熙垂下眼帘,坚毅的唇角比方才呡的更紧,额角的青筋亦跳了几跳。
从左侧文臣之列中行出一位,胸前朝服的补子上绣着云雁,俨然是位四品的文官。
此人向上拱手道:“具方才所言,你与万岁生出情愫,也并非什么天理不容之事,只是你此前被贬已是一介庶民,无阶无品便册封皇贵妃,有悖祖制!”
“霍大人,你此言恐有偏颇!”
话音落时,吴汉槎由文官之列中走了出来,向上座的康熙拱手一礼,开口道:
“毓妃娘娘当年被贬出宫,满朝皆知是因太医为娘娘诊脉,错断其怀龙珠时间为被俘期间,当时距离娘娘诞珠之日尚早,万岁无法定夺,为平众议,才将娘娘逐出了宫。
如今娘娘已诞下龙珠,证明其身正清白,理当还其当时品阶,臣以为即便册封皇贵妃,亦不算僭越!”
“哼!不愧是江左三凤凰,好一口伶牙俐齿!”颇尔喷冷笑一声,冷睨着吴汉槎:“谁不知你与此女师徒情深,当初她铜缸传音将你由疆北救回来,一步登天,你今日替她说话,是何居心,在场的诸位心里想必都清楚的很!”
吴汉槎脸色微变,沉声道:“微臣讲的是一个理字,娘娘当年蒙冤出宫,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刁难娘娘,无非因你丧子之痛,又恰因娘娘而起,究竟是谁的居心不正,天理自有公道!”
颇尔喷听吴汉槎此话,豁然转身扑跪在地上,向上座的康熙沉痛诉道:“万岁,吴汉槎竟然说出此言,万岁要与我做主呀!
老臣当年已满头华发,还领着正蓝旗阖族将士,与吴三桂浴血拼杀,只一年的时间,便平了三番,诛了反贼,为万岁守得太平江山,老臣岂是畏死之人?吾儿战死沙场,那是老臣阖族荣耀!
老臣感慨的却是,如今太皇太后尸骨未寒,万岁爷便急着僭越册封,如此红颜误国,我主圣明,我正蓝旗热血男儿以性命为万岁换来这太平江山,万岁切不可如此辜负呀!
老臣此刻只想在太皇太后面前大哭一场,老太后,你看看吧,你才薨了三个月,万岁爷就为了这个女人,置我大清社稷于不顾……”
颇尔喷言辞愤愤,涕泪横流,手掌将金砖拍的啪啪作响。
见颇尔喷如此,武将队列中正蓝旗一系将军呼啦啦跪下一大片,皆向上高呼:“万岁圣明,僭越册封不合礼制,请万岁收回旨谕!”
文臣中亦有颇尔喷及索额图一党,也同时跪呼:“请万岁收回旨谕!”
第707章 遗诏救场
康熙垂目望着下面跪了一地的朝臣,始终紧呡的唇,俊颜冷硬线条蕴着山雨欲来的浓重气息,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被生生捏出一道裂纹。
抬手按在左手边的赤金盘龙玺印纽上,康熙正欲开口,龙座下方突然响起怀袖的声音。
“万岁!”怀袖一声唤,康熙握在印纽上的手顿了顿,将眸光投向她。
怀袖跪地脊背挺直,向上道:“今日朝上众臣有议,皆因怀袖一人而起,怀袖贪念圣恩,却又无德服众,恳请万岁仍将怀袖逐回北山废殿,怀袖蒙万岁倾情相待数月,此生无憾!
未来寂寂岁月,怀袖愿于北山之上,遥望万岁所居之高堂华殿,为万岁祈祷我大清永世昌平,肯请万岁……赐旨逐怀袖……出宫!”
说至此,怀袖眼角有一粒晶莹闪动,再次缓缓伏身向上叩拜,低头的一瞬,泪悄无声息落在膝下的金砖上。
怀袖这一番话落,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康熙凝着伏于金砖之上的纤弱佳人,心如被人死死攥住,闷疼地无法呼吸。
怀袖的这一步丢车保帅,从她跨入殿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然预料到。
怀袖深跪于金砖之上,久久未听见上座的康熙开口,直至耳边有轻轻的脚步声,一双明堎贡缎绣龙朝靴映入眼帘。
康熙站在怀袖跟前,缓缓俯下身,伸手将她撑在金砖上冰凉的手握进掌心里,顺带将她由地上拉起来。
因跪的久了,怀袖初站立有些不稳,康熙体贴地扶了扶她的手臂,将她回护在自己身后。
转身面对着一众朝臣,康熙凉薄的眸光扫过所有人的脸,众臣纷纷立刻垂下脸。
“你们今日这是要逼宫?”
“逼宫”二字刚出口,众臣吓地呼啦啦全跪在了地上,山呼万岁。
康熙沉着俊彦,冷声道:“你们无非见朕偏疼她些,就受不住了,平日议论朝事,一个个唯唯诺诺,避重就轻,推诿扯皮,这会子,只为朕接回宫一个女人,你们又都活过来了?”
康熙这番话出口,众臣将身子跪的更低了几分,全场连个出大气儿的都没有,众人皆屏着呼吸,夹紧**,生怕一个不留神,紧张地放个屁,指不定就做了炮灰。
“你们不是容不下她么?朕今日就成全了你们!”说罢,高声道:“张廷玉,拟诏!”
被点名的张廷玉身子一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欲向旁侧的耳室去取笔墨,就听殿外传进来一声清泠的女子声音:“且慢!”
张廷玉顿住脚步,与群臣并康熙和怀袖同向殿门望过去,见殿门外进来三个人。
走在最前端,开口的是苏麻喇姑,后面跟着的竟是朱赫塔娜和张嬷嬷。
苏麻喇姑三人行至殿内,先给康熙磕头请安,苏麻喇姑缓缓起身道:“请万岁赎罪,奴婢来晚一步。”
说罢,转过身由朱赫塔娜手捧的锦匣中,小心取出一封懿旨,立于基座前,面对着满朝文武,苏麻喇姑缓缓展开懿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呈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于康熙三十七年未月廿一,颁罪己诏……”
康熙与怀袖闻听,立刻双双跪地,听苏麻喇姑宣读孝庄生前留下的遗照。
遗照洋洋洒洒数言,先言明怀袖之出身,后将孝庄个人对怀袖的评价一一具列。
最后,孝庄于诏上云:于当年毓妃蒙冤遭贬,实乃吾误断其罪,毓妃之德四德粲其兼备,法度在已,靡资珩佩,躬俭化人,率先絺绤。夙有奇表,将国正位,前后固让。
大旨意思就是先前的错皆吾一人误判,令毓妃蒙冤,今日颁诏罪己,为毓妃平反昭雪,毓妃德才兼备,可承大清后位。
苏麻喇姑宣完圣旨,群臣众口山呼千岁,康熙磕头,双手接下孝庄懿旨。
待康熙起身,苏麻喇姑又道:“当初毓妃娘娘蒙冤,在宫外诞下皇子,老祖宗心中惦念,特命奴婢带当年将万岁带大的张嬷嬷上山看过毓妃娘娘。”
苏麻喇姑话落,张嬷嬷款步行至怀袖身前,跪地请安道:“娘娘可还记得老奴?”
怀袖仔细打量,却终究摇了摇头。
康熙亲手将张嬷嬷挽扶起来,对怀袖道:“这位便是当年将朕带大的张嬷嬷。”
怀袖含笑与张嬷嬷点头,目光仍在她脸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