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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他来茶楼比往日更勤了些,只因他前阵子听闻德妃突然薨了,似与怀袖即将入宫有关。
还听闻怀袖似被封了妃,但宫内始终没正式的公文,他亦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茶博士为他添换新茶时,颇尔喷低声问:“这区区的一个妃入殡,怎弄出这么大阵仗?”
茶博士笑道:“听闻德妃娘娘生前颇受万岁爷盛宠,薨了自然也要般的风光些吧,不过小的听闻近日为德妃娘娘送殡队列中,为首的有位颇尊贵的娘娘,却不知是何身份。”
颇尔喷想了想道:“我听闻去年惠妃娘娘因着协理六宫,贤德温良,被册封为贵妃,你说的莫不是惠贵妃吧?”
不待茶博士再开口,由楼梯口传来一声朗笑。颇尔喷寻着笑声侧目看过去,见上楼来的正是索额图。
茶博士自然认得这位大权在握的当朝宰辅,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转身跑下楼添茶去了。
索额图在皮尔喷爵爷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满脸堆笑道:“如今满朝传的沸沸扬扬,我还当你早知道了呢,原来你竟还不知道。”
索额图话落,茶博士已经端了新茶并几碟子他平日常点的点心小吃,为索额图斟完茶便转身去了。
索额图捻了一粒糖霜花生在嘴里,边嚼边品了口香茶,径自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不知道也正常,这种事,要换做我是万岁爷,也不愿意让你知道。”
颇尔喷手捻着杯盏,侧眸凝着索额图冷嗤:“哼,我已数年未入宫,万岁爷还会顾及我什么呢?”
索额图继续嚼着甜花生,听颇尔喷这话,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左不过死了儿子的是你,又不是万岁爷。
将人放出宫一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既保全了万岁爷的面子,又照顾了你的情绪,一举多得,等过个几年风头一过,再将人接回来,人家两口子仍和和美美过日子,混的比当初还体面些!”
颇尔喷正欲饮茶的手顿在半空,直直瞪着对面的索额图:“你是说……她,她真的回宫了?”
索额图淡然一笑,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一众华丽丽的送殡队伍,用下巴向那方向指了指:“不信?那,坐在最高那顶凤鸾上的就是她,人家如今已经是皇贵妃喽!”
“啪!”
索额图话尾音刚落,颇尔喷手中的杯盏掉落在桌面上,一声脆响,茶汤全泼在一碟子点心上。
————
怀袖领着一众妃嫔宫人,守着德妃的棺椁下葬后,返回紫禁城的路上,仪仗行至西长安街时,远远瞧见一顶绿呢官轿迎面抬过来。
心下正纳闷,此时路两侧皆由黄绢围着,谁的轿子竟敢明目张胆由路当中行过来。
仪仗未停,绿呢官轿也未停,两项就这么头对头越走越近。
直至绿呢官轿行至最前端骑在马上的侍卫面前,开道的侍卫高声道:“前方是谁的轿子?没看见皇贵妃娘娘的銮驾么?还不回避!”
仪仗缓缓停下,因隔着远,坐在凤鸾上的怀袖瞧不清前方到底是什么人,只听见似乎有人与侍卫对答几句,片刻,那官轿向旁侧移了移,仪仗继续前行。
坐在凤鸾上的怀袖,在经过绿呢官轿时亦忍不住好奇向那轿子望了一眼,那轿中的人并未出来请安,甚至连轿帘子都没撩开,就这么静静地停在路边上,周围除了几个抬轿的小厮,连个随侍都没有,就像轿子里根本没人一样。
怀袖的銮驾径自在清芷宫的正殿前停了下来,怀袖由涣秋和青梅挽扶着,缓缓行下轿撵,正欲向内行,面前却突然被一抹淡青色挡住,对方继而跪在地上给怀袖行礼。
怀袖低头看了眼行礼行的周周正正的卫青儿,淡淡道:“你的礼本宫受了,今日出宫这一趟,本宫有些乏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卫青儿去仰起脸望着怀袖急切道:“娘娘可是还恼着臣妾当初讨了玉狄,夺娘娘所爱?”
怀袖挑眉,浅浅一笑:“本宫可没你这般好记性,不过一匹马,本宫早忘了。”
话落,便欲绕过卫青儿,进内殿,卫青儿急地站起身,欲上前再拦怀袖,却被张保挡住:“主子说身子乏了,还请贵人回去吧。”
卫青儿眼见怀袖要走,急地叫道:“臣妾一连给娘娘跪了三个月,娘娘却连看都不看臣妾一眼,可德妃当初却是娘娘才一被贬出宫,就承欢圣颜封了妃。
娘娘只道德妃与娘娘亲厚,却不知其背地里却是踩着娘娘上了位,娘娘可知,这些年万岁爷年年除夕守岁,皆是德妃一人陪侍,德妃她早忘了娘娘还在宫外受苦呢,如此凉薄之人,怎配娘娘今日待她如此厚恩?娘娘却是错付了这份情……”
怀袖本已走入同往后殿的回廊,听见卫青儿的这番话,突然顿住了脚步。
第703章 掌嘴封口
怀袖缓缓转回身,眸光平静地望着卫青儿,轻问:“你……方才说什么?”
卫青儿见怀袖问及,赶紧扑跪至近前,忙不迭将方才那番话又仔仔细细陈述一遍,说完,拿那双充满殷殷期许的大眼睛将怀袖巴巴地望着。
“你都说完了么?”怀袖问。
卫青儿忙道:“娘娘若想听,卫青儿还知道许多,娘娘且回寝殿歇着,待卫青儿与娘娘慢慢细数。”
怀袖静静地望着卫青儿片刻,问:“你可知为何这八年里,万岁爷一次都没临幸过你么?”
卫青儿听见这话,眼光闪动烁烁神采,激动地双颊微红问:“臣妾不知,还请娘娘指点!”
“万岁爷喜静,你的话太多了!”说完,便再不看卫青儿,径自向后殿走,边走边沉声道:“掌嘴!”
这一日,噼里啪啦的耳刮子声直由下午响到晚上,听闻先开始卫青儿还能求几声饶,到后来,嘴肿的连张都张不开了,再到最后,竟在吐出的一口血从寻出一颗牙。
从此日起,阖宫之中,再无一人敢提及德妃半个字。
林熙岚就如一朵静静开谢的优昙花,从下葬那日起,便归入春泥之中静静安眠。
银铃儿将留在娴茹宫内的东西收拾稳妥,便按照内务府的安排,入了怀袖的清芷宫。
银铃儿入清芷宫的时候,怀袖正坐在庭前听映雪汇报裪儿的近况,涣秋将银铃儿至近前给怀袖磕头。
怀袖抬手打断映雪的话,看向跪在地上的银铃儿道:“今日起,你就随着涣秋,怜碧,青梅,月荷,同为我宫内的一等侍女,领一等俸银,如今映雪去了景华宫,你就帮着涣秋料理这宫里的一应事物吧。”
银铃儿屈膝谢了怀袖,又重新跪在地上给怀袖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怀袖笑道:“我这宫里从来没这些规矩,你只当还在娴茹吧。”
银铃儿却道:“奴婢这三个头,是替我主子谢谢娘娘替主子堵了阖宫众人的口舌。”
怀袖呷了口茶,垂眸道:“到底是你懂她,连带也懂了我,熙岚生前宁和恬淡,最不喜人背后非议,如今她虽走了,我想她若在天有知,也不愿被人议。”
映雪将银铃儿由地上挽扶起来,轻叹:“德妃娘娘那般温柔的一个人,却不知何人,竟若忍心对其痛下杀手!”
银铃儿垂眸道:“这件事,想必娘娘回宫后也听闻了,主子当日原本在慈宁宫内守孝,因在灵棚待久了身子怯寒,便令奴婢去撵内寻斗篷。
等奴婢抱着斗篷回来时,主子已不在先前的地方,奴婢只以为主子出去透透气,可等奴婢出了园子,却撞见主子浑身是血……”
怀袖一下一下滤着钧窑骨瓷盖碗茶盅里的茶沫子,听银铃儿说至此,脸上却平静异常,只沉声道:“熙岚当日必定是听见了什么,才遭杀人灭口,此时必定与那晚废殿内刺杀我的黑衣人有关,这件事你们往后私下不要再议,万岁爷既然已交由恭亲王查办,咱们还是安静等信儿。”
众人纷纷应声,怀袖站起身,正欲向凉阁内,却又停住脚步,回身对映雪道:“你回去替我告诫裪儿,就算他不喜听太傅讲学,大可做旁的或干脆不去太学,但太傅不比村里私塾的夫子,万不可再与太傅顶嘴。”
映雪屈膝应下,给怀袖行礼后回景华宫去了。
涣秋和银铃儿等宫女侍奉怀袖行入内殿,涣秋忍不住笑道:“奴婢前阵子就听闻,说小主子聪明的紧,一番话竟将太傅问了个干瞪眼。
还说当日万岁爷正巧在外头听着,将小主子的一番话都听了去,待散了太学,当着一众皇子的面儿,好生将小主子夸了一番。”
怀袖笑嗔:“还不都是万岁爷将他惯的,我倒听说如今太学里的几位太傅都不敢问他的课业,裪儿年纪尚小,长久如此,倘若养出骄纵的性情,反而因才误人!”
怀袖话刚落,就听门外道:“谁因才误人了?”
众人听闻此声音,纷纷跪地请安,怀袖屈膝时,被康熙将手牵住,向旁边摆了摆手,一众宫人纷纷退了出去。
怀袖斟了杯茶放在榻旁的黄花梨小茶桌上,笑问:“万岁爷耳朵可觉着热?”
康熙挑了挑眉,笑问:“你又背地里说朕什么呢?赶紧从实招来!”
怀袖却反问:“万岁爷当年上太学的时候,可常与太傅顶嘴?”
康熙笑道:“哼,还顶嘴呢,当初陈廷敬给朕上窗课时,一进门朕就得先给孔圣人像磕头,陈廷敬原本脸就长,他那脸只要一绷,朕连笔都不会握了。”
怀袖笑道:“所以陈大人才教出了万岁爷这样的皇上,如今万岁爷却惯着裪儿与太傅顶嘴,这教的却是哪般?”
康熙至此方才明白,怀袖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是埋怨他护着裪儿顶撞了太傅,放下杯盏,伸手将怀袖揽坐在腿上,笑道:“当日裪儿那番话你是因没听见,只听了风传才会怨朕,你觉着朕是不辨对错一味袒护之人么?”
怀袖却道:“若料理朝政,万岁爷不会如此,但若换在裪儿身上,万岁爷却保不准儿!”
康熙轻挑剑眉,笑道:“看来朕没惯坏裪儿,先惯坏了你才是真的,如今竟敢变着花样数朕护犊,看来朕今日要正一正宫规了!”
说话时,横抱起怀袖转过屏风,便双双滚入锦床内。
被康熙禁锢在怀里,还来不及开口,胸前已觉微凉,怀袖伸手一摸,前襟的扣子已被解开了大半,此时正值盛夏,本就穿的单薄,已露出内里贴身的玫色小衣。
“万岁爷,不可……”怀袖边说,边用一只手护住胸口,另一只欲推开康熙。
“已经过了大丧,为何不可?”康熙抓开她的手,只反问了一句,便低头去轻啄她的耳珠。
怀袖被这一问问的无言以对,只愣神儿的功夫,康熙的手已经探入衣内襟,手指扯了扯她侧腰上的缎带,蹙眉道:“怎么你回宫以后穿的衣服这样繁琐,一点儿都不如在宫外来的爽落!”
怀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抵住康熙的胸膛,只听耳边突响清脆的裂帛声。
第704章 册封初定
春宵一度雨漫巫山,荤烛帐掩被翻红浪。
怀袖背上仍香汗淋漓,人却已趴在雕花锦床沿开始发呆。
康熙略躺了躺,伸手将怀袖的身子揽在胸前,在她光洁的额上蜻蜓点水落了一记吻。
“不累么?才了事又走神,什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