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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诸人正围拢着,看怀袖翩然起舞,只听一声高亢传唤:“万岁爷驾到……”
众人闻听,纷纷跪地叩头迎驾。
宝兰闻听康熙突然驾临,眉心微蹙,扶着宫女缓缓站起身,款步行至最前端,低身纳福。
康熙的龙撵已经在瑶光殿前降下,因怕雪天湿滑,康熙扶着李德全的手臂下了龙撵。
朝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挥了挥手,康熙和笑道:“朕远远瞧着这边甚是热闹,便好奇过来瞧瞧,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宝兰上前几步,挽住康熙的手臂,娇嗔道:“万岁爷这冷的天儿不赶紧着回宫,当心冻坏了龙体,臣妾可心疼地紧呢!
这也没什么,臣妾不过是帮着恭亲王瞧瞧,这些舞姬们排练的怎样了!”
康熙闻言,笑道:“朕的兰妃如今也懂得替朕分忧了!”
宝兰闻言,顿显一副娇羞模样,更惹人疼怜,只是眼底却略显出一丝慌乱,若被康熙瞧见怀袖赤足跳舞……
想起当日康熙因怀袖而斥责自己,宝兰心底不由有些惴惴不宁。
康熙缓步行至殿前,正欲开口,却见怀袖身体虚弱地趴在一滩冰血之上,双脚已是血肉模糊。
人已站不起来,只苍白着双唇给康熙请安。
康熙略皱了皱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转而问宝兰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兰撇了怀袖一眼,声线柔软道:“刚才臣妾本只欲令她跳舞,可偏生这雪天湿滑,她自己不慎摔了一跤……”
康熙闻言,眸光略过怀袖被冻得青紫的**双足,又看了眼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中已揣出**分。
旁侧的李德全眼见怀袖如此,心下不忍,轻声在康熙耳边道:“万岁爷您瞧,怀姑娘的脚怕是都要冻废了,这可不像是穿着鞋跳舞的样子呀!”
兰妃在旁侧听得清楚,回眸冷睨着李德全,怒道:“你这奴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本宫为这点小事还欺君不成!”
李德全赶紧跪磕头:“娘娘息怒,老奴并非此意,是老奴失言……”
李德全刚说了一半,康熙皱眉摆手道:“算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是个宫女而已,兰儿如今贵为后宫主妃,责罚个宫女实属常情。”
李德全连声诺诺,从地上站起身,小心翼翼抬眼瞧了瞧康熙的容色。
转而看着趴在冰上的怀袖,李德全心下暗叹:看来样子,万岁爷这次也是铁了心的不予理会,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如此一来,怀丫头往后的日子,可要吃些苦头了……
宝兰万没料到康熙居然会站在她这边说话,心中顿时大喜。
伸手挽住康熙的手臂娇声道:“多谢万岁爷为臣妾在宫中立威,臣妾初登妃位还时间不久,宫内好多老奴才,都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呢,万岁爷今日此言,也算为臣妾在后宫立了威严!”
说罢,宝兰悄悄侧目冷撇了康熙身畔的李德全一眼,心下发狠:这个老东西,平日总跟本宫过意不去,等瞅着机会,把他也一起收拾了!
康熙回转身,将宝兰的火狐狸大氅拉紧,温和道:“兰儿刚诞下小公主,身子尚娇弱,不能在这冷风地里久待,也快些回去吧。”
宝兰款款谢过康熙,又粘在康熙的手臂上撒娇道:“万岁爷都好久没去臣妾的绯华宫了,不如今儿去坐坐?”
康熙宠溺地捏了下宝兰的鼻尖,笑道:“你惯会撒娇耍赖,朕都拿你没辙,走吧,朕就依你,去你宫里吃过了午膳再走!”
宝兰闻言,顿时眉眼中喜色皆露,赶着上撵起驾回宫,一时竟顾不得理会怀袖。
康熙转身登轿撵的时候,忍不住回眸看了眼仍趴在地上的怀袖,脸上方才的和悦之色顿消,眼底悄然蒙上一层寒潭般的冷光。
众人跪地叩送康熙和宝兰离开,直到两人的仪仗转过太液池看不见了,才纷纷站起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姑娘送至太医院,晚了恐怕命都要没了!”福全急地大声叫嚷,眼泪都快淌下来了。
原来他刚才随侍在康熙的仪仗内,瞧见怀袖这般情景,心里早受不了了,却不敢开口,只等康熙起驾时候,他偷偷混在人群里,留了下来。
舞姬们闻言,这才醒悟过来,七手八脚将怀袖从地上扶起来,又寻来一架竹床,铺了被褥,命几个小太监抬着向太医院跑去。
福全眼瞧着怀袖被送走,方才心下稍安,转回身去追康熙的龙撵。
福全边跑边用袖子抹眼泪,心里暗暗发狠:杀千刀的兰妃,哪天叫老子逮着机会,给你茶碗里放一把砒霜,送你去给阎王当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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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缓缓张开眼帘的时候,已经是熟悉的帘笼帷幔,鼻息间,隐约传来淡淡的草药味道。
正在给怀袖用温湿帕子擦手的映雪感觉出她的手微动了下,抬目看过去,立刻兴奋道:“姑娘醒了,姑娘可算醒了,怜碧,快去告诉恭亲王,就说姑娘醒了!”
原本守在旁边的怜碧闻言,转身向外跑,过不多时,常宁果然跟着走了进来。
常宁一看见睁开眼的怀袖,当即便长长地念了声佛号,神情释然道:“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这两天本王爷都担心死了!”
怀袖此刻才觉双脚如针刺般剧痛,一时坐不起身,只得躺着问道:“两天?我已昏睡好久了么?”
常宁苦笑:“如今葛尔丹都已经进了京,明日便要在宫内举行接风大宴了!”
第452章 冰上凄舞2
怀袖闻言略显惊讶问道:“我竟躺了这么久?”
此时,映雪正由房外端着药碗进来,听见怀袖这么说,忍不住道:“连日不断的高烧,李太医都急的没了辙。
幸好今日姑娘醒了,若再醒不来,恐怕李太医还要去万岁爷面前请罪去呢!”
映雪说着,缓缓在秀床边坐下,细细地吹凉汤匙中的药汁,怀袖由涣秋扶着勉强坐起半个身子吃药。
提及康熙,怀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双冰冷的眸子,他果然还恼着……
“李太医其实不必挂怀,即便医不好我,不过是死个宫女,万岁爷必定不会责他!”
怀袖语调平静温婉,言辞见似并未因那日康熙未责兰妃而气恼。
常宁听见怀袖这么说,心里明白她话中的缘故,当日之事,他后来多少也听宫人们说了些。
原以为怀袖会心生不悦,却没想她居然如此坦然,看来这丫头心里当真对万岁爷没半分念头!
常宁轻叹:“哎,这件事当时也怨本王爷,是本王爷料事不周,若当时本王爷在场,兰妃也不至闹成这个样子。”
怀袖浅笑:“王爷只护得我一时,却护不得我一世,兰妃身为正品的妃子,协理六宫也属常情。”
怀袖话刚落,映雪便按耐不住愤然道:“什么协理六宫!王爷也不是外人,当着王爷的面我就直说了,她兰妃不过是嫉妒我们姑娘……”
“映雪,你闭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再者这样的话也不该是你这宫婢说的!还当着王爷,成何体统!”怀袖低声轻斥。
常宁却笑道:“她这么说,也是没拿本王爷当外人,映雪的性子,倒是很对本王爷的脾气。
不像兰草,有话也不说,只闷着叫人猜心思,哎!弄得如今本王爷一瞧见她敛着眉梢,心里就犯嘀咕!
前日她听说你病了,连着两日茶饭不思,弄得本王爷整日只惦记着你的病,你再不好,我都要落下心病啦!”
怀袖笑道:“王爷既喜欢映雪,就要了去吧,省得她在我跟前聒噪,我倒是喜欢兰草,文文静静的,做事又细致。”
映雪闻听怀袖这么说,又羞又恼地站起身:“我哪儿都不去,姑娘若嫌我话多,我便割了舌头,明日姑娘若是当真不要我了,我就剪了头发当姑子去!”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怀袖见状,笑道:“瞧瞧,这丫头如今比我的脾气都大,说她两句就这样了!”
常宁却摇头道:“烈婢通常都侍主忠心,她或许并不是说着玩的,你往后莫这么说映雪了!”
怀袖浅笑颔首,婉转言辞间转了话个茬:“王爷今日特地在这儿守着,可是为了明日接风宴一事?”
常宁点头:“为这件事,本王爷这几日也是心里惦记的紧,虽然先前跟你商定了,可谁曾想中间又出了这么件事,如今你的脚伤的这么重……”
床侧伺候的涣秋闻言,忧心道:“王爷,我们姑娘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舞恐怕是不能了……”
“不!”怀袖打断涣秋的话,目光毅然望着常宁:“王爷且放心,先前怀袖应下的事儿,绝无悔改,即便我落下一副残身,明日的琴我照弹,舞也照挑!”
常宁眸子定定凝注着怀袖此刻已然明显苍白的玉颜,肃然道:“怀丫头,你今日所言,本王爷算是记下了!”
隔日,怀袖不到二更天就起来,令涣秋为自己洗漱。
晨光咋亮时候,乾清宫后殿角门处便停了一顶软轿,领舞女官亲自带了几个宫女来接怀袖。
“怀姑娘,昨日恭亲王特别叮嘱过,说姑娘行走不便,令我亲自来接姑娘过去,清晨,王爷还特地拍了他常日在宫内行走软轿来接,轿子已经停在后角门儿了。”
怀袖点头,回头对涣秋道:“今日宴席人多,福全一个人恐忙不过来,昨日我将映雪留下了,你略收拾下,随我过去吧!”
涣秋点头,简单收拾后,捧着怀袖的木雕妆盒,挽扶着怀袖,向后门行去。
刚跨出垂花门,正巧遇见福全往前殿去奉茶。
看见怀袖向外走,福全喜地立刻迎过来:“姑娘能下床啦?瞧这样是大好了,奴才这几日总惦记着去瞧瞧姑娘,无奈手上的活忙的紧!”
怀袖浅笑:“伺候好万岁爷才要紧!今日我留映雪帮衬你,做事好生仔细着!”
福全点头笑道:“我做事姑娘放心,绝不丢咱们清芷堂的脸!”
与怀袖话别后,福全端着烫壶茶盏,向昭仁殿东暖阁行去。
自从葛尔丹入京,康熙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福全进门的时候,康熙依然伏在案前看奏折,福全小心翼翼将茶盏放在康熙手边,正欲转身出去,康熙却突然开口了。
“怀儿的脚伤如何了?”
福全闻言,赶紧躬身应话:“前几日一直躺着,刚才奴才端茶的时候,恰巧瞧见怀姑娘正向后院行,多半是为着今日宴席准备去了。”
听闻怀袖这么早就去了,康熙英挺的剑眉不自觉微微蹙起,略想了想,对福全道:“你去传朕的话,就说朕感今日寒气尤甚,令瑶光殿内再多添几鼎暖炉。”
“嗻!”福全应声退了出去。
康熙缓缓抬首,瞧着廊檐下冻的长长的冰凌,深邃的眸光中渐渐掬出一丝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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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瑶光殿旁侧,另出一处平房,专供歌姬舞姬们瞄妆更衣使用,领舞女官按照常宁的吩咐,特别给怀袖单另准备出一个房间,供其使用。
领舞女官进门的时候,涣秋已经给怀袖上好了妆容,正更换舞服。
“哎呦!不仔细瞧还当真以为是个英挺白俊的少年郎呢!”领悟女官转圈打量怀袖的妆容发髻,连声赞不绝口。
怀袖只淡淡一笑,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