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怀袖紧紧皱着眉,认真听常宁继续讲。
“你前阵子定听闻施琅将军突然被外放这件事了吧?”常宁问道。
怀袖点头下头,心中似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却一时仍想不明朗。
“施琅将军本应受赏识,却突然被外放,在外人眼里,或是皇兄另有打算,然实则,却是与你有关!”
常宁此言一出,怀袖顿时惊愣在当下:“这却是从何说起?”
常宁笑道:“这也不难理解,而问题就出在这“巧合”二字上!你想想,你为施琅将军抚琴当日,正是葛吉泰将军带回容若死讯的当日。”
怀袖点头。
常宁继续道:“而当日,一方面是为施琅将军庆功,而另一方面,皇兄还欲为施琅将军选一门合适的亲事,前阵子皇兄又提及此事,却被施琅蒋军婉拒了。”
“可即便是婉拒,万岁爷也不至因此将施琅将军贬黜京外呀!”怀袖不解道。
常宁点头:“若是单纯为此,皇兄的确不会这么做,可惜此前,施琅将军却在奏折中提到了你!”
怀袖经常宁这么一点,突然了悟道:“莫非万岁爷以为施琅将军拒绝旁人,是对我有意?”
“没错!数月前,皇兄与你生隙时候,我凑巧在南书房听见有大臣背后议论,说施琅将军有窥上之嫌,我当时就猜想多半与你有关。
后来施琅将军被贬后,吴起即刻复任两广总督,我就知道,这其中必定与裕妃脱不了干系。
她这手甚是精妙,你与施琅将军,皆是她的眼中钉,这下就一石二鸟喽!”
提及裕妃,怀袖纤白的玉手不自觉攥紧,手背青筋隐现,心底不自觉浮现出翦月惨死时的情景,清澈的眸光瞬间冷若寒冰。
常宁心知怀袖自从翦月死后,性情略有些改变,此时见她这般,心下更是了然。
“本王说句实在话,你若当真想做什么,唯有站在与她们比肩的位置,才有希望,眼下你即便再折腾,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宫女,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呢?”
怀袖眸中冷光顿敛,再抬起眼眸时,脸上却换了一副淡笑清颜:“王爷今日来特地寻怀袖,不是单为这件事吧?”
常宁轻轻点头:“眼下的确有一件事,却是本王有求于你……”
怀袖微惊,问道:“王爷有事吩咐便是,怎么还说是求呢?”
常宁难得轻轻皱起一对八字眉,淡淡道:“前日,皇兄私下寻我至南书房,说元旦前,宫内欲筹备一次特别的宴席,要气势恢宏,却与寻常的宴席不同!”
怀袖问道:“为何在元旦前夕?”
“因此次宴席,只为专程迎一位特别的客人!”
“谁?”
“葛尔丹!”
常宁话一出口,怀袖也是顿时怔愣在了当下。
葛尔丹,这只塞外之狼,往日滋扰边疆数十年,令边塞百姓苦不堪言,烧杀,抢夺,**,在塞外无恶不作,又狡诈如豺。
葛吉泰屡次带兵倾剿,都被他狡猾逃脱,此次居然敢明目张胆进京。
“葛尔丹不怕万岁爷杀了他么?”怀袖冷声问道。
菱悦便是因着他的屡次挑衅,被封了格格远嫁乌兰布通,怀袖至今犹记得当年她上轿时,被风吹起的红盖头下,那哭地红肿如桃的双眸。
常宁缓缓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葛尔丹越是明目张胆地来咱们的地方,咱们越是动不得他!别的不提,就算碍于颜面,咱们也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否则,周边的蒙古汉王们都会说咱们堂堂大清,将人家诓骗来而后诛之,狡诈之名便彻底坐实了!”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又问:“那王爷刚才说的宴席是什么意思,又有何不同呢?”
“这次,葛尔丹入京,咱们虽然不能表面上把他怎样,却也得敲山震虎,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爷的意思是……”怀袖轻挑黛眉,似隐约揣摩到了康熙的意思。
常宁笑道:“这便是本王爷今日来求你的主要原因……”
第450章 兰妃诋辱
怀袖浅笑:“王爷筹备盛宴,怀袖除了帮着沏茶倒水之外,旁的恐怕也帮不上王爷的忙了。”
常宁却摇头:“让你沏茶倒水太屈才啦,本王爷记得你曾弹奏过《十面埋伏》曲。”
怀袖轻轻点头:“我确实会抚这支曲,王爷的意思是……”
常宁晶亮的黑豆小眼眨巴了几下,笑嘻嘻道:“你想的没错,本王爷就是要借你这双玉手,给他葛尔丹来个敲山震虎!”
————
转眼,冬至节已过,眼瞅着便是小寒节气。
前一日晚间,怀袖因练曲子回来的稍晚了些,进门的时候,肩膀上还落着雪片儿。
“下雪了?”赶紧过来将怀袖肩上的披风取下来,抖着上面的雪珠子问道。
“刚下,天红的沉甸甸的,估计明日有大雪呢!”怀袖边说边坐在热烘烘的暖笼旁边,揉搓着冻的通红的小手。
映雪收捡好披风,将先前沏的滚热的普洱端过来递给怀袖。
见她冻得手脸通红,心疼嗔道:“不过是练个曲儿,姑娘何苦冰天雪地跑到湖边去,这大冷天儿的,冻出病来可不是玩的!”
自从应下常宁,怀袖便日日夜阑人静时,一个人带着琴去御花园的瑶光殿抚琴,每一日落下过,因每日走得晚,故而阖宫只映雪一个人知晓。
怀袖笑道:“不碍事,弹这样杀气重的曲子,弹至尽兴处,浑身还冒汗呢,一点儿不冷!”
“那也不至于非要跑去湖边弹啊!手都冻僵了,还说不冷呢!”映雪说着话,将怀袖的双手放在自己心窝处暖着。
怀袖开解道:“这个曲子,原是描述项羽刘邦二王相争的那一场恶战,曲风跌宕豪迈,需弹奏者指尖气力运足,方能体现其气魄。”
怀袖说着话,黯然垂下眼帘:“我许久未抚琴,虽然功底犹在,可毕竟运指力道比往昔弱了不少,加之先前尚衣局浣衣时手又受过伤,现今弹奏起这样的曲子来,更觉十指僵硬……”
映雪听了越发心疼:“那就更不能如此辛劳了呀!”
怀袖摇头道:“如今,想要弹奏出那样的感觉,务必要将手冻至微僵硬时,再加以强行训练,方能在平日的暖房中弹奏出铿锵之调!”
“哼!姑娘如此费心,恐怕与那葛尔丹也是对牛弹琴!他不过是一介莽夫,哪里能听得出琴音好坏!”映雪语气中对葛尔丹颇为不屑。
怀袖听见映雪这么说,不觉轻叹:“我之所以答应恭亲王弹奏这只曲,却是为了我一个幼时相伴的姐妹。
她差点就做了我的嫂子,可被一纸圣旨封了格格,远嫁乌兰布通和亲,这几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
隔日,果然如怀袖所言,下了半尺厚的大雪,天地间一片天清地净的苍茫。
常宁特地令宫内御乐坊的舞姬赴御园与怀袖做最后的排练,一时间,太液池瑶光殿内,香衣鬓瑶,歌舞翩然。
怀袖令琴师抚琴,自己则专注指点众多舞姬形容舞姿,正忙碌时,忽听得门外太监尖着嗓子高声传唤:“兰妃娘娘到……”
众人闻言,纷纷跪地叩头请安。
高挑着紫色金边仪仗伞的宫女太监远远便散在瑶光殿门前,早有小太监将一席红毯铺开直至殿内正中。
十几个宫女拥簇着一身橘红艳金火狐狸大氅的宝兰由殿外款步行来。
宝兰前阵子刚授过册封大礼,眼下虽尚无谥号,却已是正牌的妃子。
刚诞下的小公主还不到半岁,便被康熙破例册封了公主,后宫之内,一时无人争得过其烁烁昭华。
宝兰行至众人身前,一眼便瞧见跪在正当中的怀袖,唇角冷勾,缓缓行至怀袖近前:“其余人都起来吧,本宫倒是有几句话问问你这御茶房的掌事宫女!”
旁边跪着的众舞姬纷纷起身退至旁侧,宝兰垂着眼帘望向地上深跪的怀袖。
“你先前是公主师,前阵子又是御茶房的掌事宫女,如今怎么?连御茶房都混不下去了,跑来做舞姬了?”
宝兰一席话中夹枪带棒,讽刺意味已再明显不过。
怀袖垂面沉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奉恭亲王之命,特在此处排练宴席曲目。”
宝兰闻言,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替王爷瞧瞧你们这舞练得如何了?”
说罢,冷眸瞥向怀袖道:“本宫命你褪去鞋袜,在殿门前将此曲完整舞来给本宫瞧瞧!”
宝兰话落,旁侧的舞姬皆面面相觑,惊诧的目光落在怀袖一人身上。
领舞女官小心走至近前,跪地叩头道:“禀娘娘,怀袖姑娘平日只负责抚琴,是由咱们宫内的舞姬伴舞……”
“你的意思是,本宫还不配看她这个九婢之末的贱婢跳舞么?”裕妃不待女官说完,柳眉横蹙,怒目斥道。
女官吓地身子一抖:“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宝兰不再理会女官,侧目看向怀袖冷哂:“是你自己脱去鞋袜呢,还是本宫叫人帮你!”
怀袖心知今日宝兰是有意刁难,此劫必然躲避不过,心中想起那日常宁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暗暗咬了咬银牙。
“奴婢……原为娘娘献舞!”
怀袖说罢,站起身当真褪去鞋袜,赤着双足,向殿外行去。
此时,已有太监搬来软椅,放在殿门前,宫女伺候宝兰坐下,有人即刻捧过烫金手炉搁在宝兰膝上。
宝兰一脸欣然悦色,款款坐下等着瞧怀袖赤脚跳舞。
此时正值严冬,前日又下了雪,尽管殿前的积雪已经被太监们扫净,却依然残留着薄雪,穿着棉鞋踩上去都冻脚,更莫说光着脚。
怀袖一双白皙的纤纤玉足踩在冰冷的青砖上,还没开始跳舞,已经冻得通红。
旁边有乐师抚琴,怀袖开始翩然起舞。
宝兰勾着唇看了一阵子,美眸向旁侧一偏,恰巧瞧见刚才那位领悟女官站在旁侧,一脸忧色。
宝兰笑着轻启朱唇:“本宫听闻古时赵飞燕可在鼓上起舞,今日,咱们也看点特别的!”
话落,纤手一指那领舞女官:“你,去拎一桶水来,倒在这青砖上,咱们瞧瞧公主师在冰上起舞,岂不比那古时的赵飞燕更有看头!”
第451章 冰上凄舞
宝兰一声令下,那领舞女官惊地身子一抖,只略显迟疑了片刻,宝兰怒道:“怎么?本宫的话你也敢不听?难不成你也想跟她一起跳?”
领舞女官吓地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喏喏应着声,转身去太液池拎了一桶水来,泼洒在怀袖跳舞的青砖上。
“再泼!什么时候结了冰,什么时候才算作罢!”宝兰冷声喝道。
那女官不敢怠慢,一桶接一桶地泼在怀袖脚下。
原本地上就有雪,又是隆冬寒天,刺骨冰冷的水泼在地上,分分钟便冻得梆硬,部分溅起的水在怀袖脚上凝结成冰晶,坚硬如钉般刺进骨肉里。
没过多时,怀袖跳舞的冰上已经凝结了一大片血渍。
旁侧的舞姬见此情景,皆不忍目睹,纷纷转回身,唯有宝兰看着赤脚起舞的怀袖,一副得意之色。
此处诸人正围拢着,看怀袖翩然起舞,只听一声高亢传唤:“万岁爷驾到……”
众人闻听,纷纷跪地叩头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