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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缓缓松开怀袖,月牙的眸光移向旁边的常宁,泪水不禁再次弥漫。
常宁此刻心中亦是难受,可脸上却依然如往常的笑意:“小月牙如今可是比六叔的官儿大啦,以后六叔见了你也要行君臣大礼喽!”
“六叔……”月牙声线哽咽。
“哎,六叔也就剩这一顶帽子能压得住你啦!好歹也还是你叔呢!”常宁笑嘻嘻撇了撇八字眉。
月牙被他这么一说,不禁收敛了眼中泪。
深吸一口气,月牙沉声道:“我今日起,就是古登的人了,请六叔回去转告皇叔父,舍我一人,保我大清国土太平,若他日遇有不测,切莫以我为念!”
说完,伸手狠狠扯动手中的同心结,飞身跃下銮驾,扑向古登的马。
古登将月牙接入怀内,对面仪仗顿时响起高声悠扬的长索,鼓乐齐鸣,月牙被古登抱上了前来迎亲的车轿。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渐行渐远,常宁的眼眶也不禁镶了圈红边。
——
常宁和怀袖回至宫内时,康熙已经回了乾清宫,二人行至昭仁殿外时,见只李德全一人垂首站在门口候着。
见他俩走至近前,李德全走至近前给常宁行礼。
常宁看了眼里面,低声问道:“里面可有人觐见?”
第439章 帝王柔情
李德全听常宁询问,摇头:“万岁爷独自在里面呢,心情不好,就把小太监们都打发了。”
怀袖与常宁对视一眼,怀袖浅声道:“王爷先进去吧,奴婢去后厢备茶。”
常宁点了下头,待李德全进去通秉后,独自进了昭仁殿。
怀袖行至后殿的御茶房,刚进门,福全和映雪等人便都围了过来。
“姑娘,今日月牙公主大婚,是不是特别热闹啊?”
“哎,月牙公主肯定特别漂亮吧!”
“就是就是,还有那长长的一队嫁妆箱笼,我昨天就瞧见了,好生壮观呢!”
怀袖抽走福全手里的吹火扇,挨着个的每人额头敲了一记。
蹙眉低嗔:“不长记性的东西,还月牙公主,月牙公主的叫,当心传进万岁爷耳朵里,割了你们的舌头!”
几人闻言,赶紧捂住嘴,福全笑嘻嘻凑至怀袖近前,探头问道:“今日姑娘特准送明月公主出嫁,好生风光呢!”
怀袖却一脸正色叮咛道:“别光顾着高兴,这几日万岁爷心情不好,你们可仔细伺候着!”
说完,将一匙碧绿如珠的茶叶缓缓注入一套青色的哥窑均裂盏,端了茶盘,向前殿行去。
怀袖端着茶盘行至昭仁殿内,却未听见里面有谈话声,原以为常宁已经去了,跨步入内才瞧见,原来两人一坐一立,正相对静默无语。
常宁坐在茶桌旁,康熙则背着手立于窗边。
因康熙背对着屋内,怀袖一时未瞧见其面色,不过屋内郁郁氛围浓重,她也多少猜着了几分。
常宁端起杯盏,浅呷了一口,只觉喉间溢香,却并不熟悉这茶的味道,便问道:“这又是新进的贡茶么?味道甚好,我却似并未尝过。”
康熙听闻,也回转身,端起盖碗至鼻息间浅嗅。
怀袖笑道:“王爷未曾品尝也是常理,此茶名曰涌溪火青,产自安徽泾县,汤色杏黄明亮,香气浓高鲜爽。
因属珠茶,产量又极少,故而只有宫内每年进贡的这几斤,外面是见不着的!”
常宁点头:“怪不得,我说么,这么好的东西,我若是喝过定是忘不了的!”
康熙却问:“既然是贡茶,为何朕也从未听闻过?”
怀袖笑道:“其实这茶宫内年年都有,只是其外形亦是卷曲成螺,又有银豪披身,往年御茶房的那些小太监们认不得,便将此茶与碧螺春混为一处了。”
康熙闻言,不禁笑嗔:“这些不长进的奴才,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朕的好东西呢!”
常宁亦笑道:“如今多亏有你这御封的茶博士,我也跟着沾点光。”
康熙笑指着常宁道:“瞧这猴儿精,这又是想讨要朕的好茶了!”
怀袖呡唇而笑,问道:“那万岁爷的意思是给呢,还是给呢,还是给呢?”
因怀袖平日甚少说笑的,今日突然出口这么一句,康熙和常宁皆不禁大笑。
康熙道:“我知你二人素日交好,今日当着朕的面要还算是好的,朕若不卖这个面子,他日暗地里倒腾出去了,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罢,笑道:“若是进贡的有几斤,就给他分去一半吧!”
常宁赶着谢恩,怀袖笑道:“这下子王爷可有口福了!”
几人说笑一阵,暮色渐浓,康熙留常宁在宫内用过了晚膳后方才请辞出去。
晚间,康熙破例没看折子,而是在灯下翻着一本佛经。
怀袖换了新茶进来,悄然走至龙案旁时,瞧着那本佛经分外眼熟,仔细瞧,竟是自己抄撰的。
康熙听见怀袖的脚步声,缓缓放下经卷,端起茶盏缓缓掀开盖子,觉着味道不同,问道:“怎么不是涌溪火青了?”
怀袖轻声道:“秋日晚间微寒,奴婢给万岁爷换了九曲红梅,不至身上泛寒。”
康熙端着茶盏,浅呷一口,茶香轻韵,温润回甘,腹内果然涌动着阵阵舒心暖意。
缓缓放下杯盏,康熙轻叹:“月牙今日远嫁,朕颇感不舍,你说,朕是不是令她失望了?”
怀袖轻轻摇头:“明月公主素来义气凛然,不输于须眉男儿,她不会这么想。”
康熙起身缓步踱至窗边,仰头看时,当空正悬一轮皎皎明月。
“怀儿,今日月牙临行前的一席话,恭亲王都转述与朕了,朕听了心里很不好受,你当时也都听见了吧?”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
康熙动情道:“朕明白,月牙这是将她自身舍了出去,他日若朕当真与藩王开战,不必顾及她的性命安危。”
怀袖自然明白月牙话里的意思,突然想起远嫁乌拉布通的菱悦,心里一酸。
“江山易取不易守,为保万民昌宁,必定要有所牺牲。”怀袖淡淡开口,心里却只觉女子命数不公。
康熙没再说什么,伫立了片刻,沉声道:“此刻月牙仍在前往藏域的漫漫行程上,为朕抚一曲《夕阳箫鼓》吧,日落时分,最是游子思家时!”
怀袖轻轻应了声,缓步行至琴台旁,轻舒玉腕,十指勾动,悠扬的旋律缓缓在空间里流淌开来。
怀袖眼里瞧得清楚,康熙虽贵为天子,心里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却也并非对儿女情长完全无动于衷。
他疼月牙,这是众人看得见的,而此番和亲,又未必是他心中所愿,倘若尚可选择,他或许不会将月牙远嫁藏域。
身为堂堂的大清皇帝,亦受如此勉强之事,心内必定郁郁不悦。
一曲终了,怀袖望着康熙孤立于窗边的倾长身形,忍不住开口问道:“奴婢想问万岁爷个不该问的话。”
康熙缓缓转回身,幽深的眸子注视着怀袖,语气温和道:“有什么想问的,你问便是。”
“万岁爷想必也听说,之前月牙和沈鸿飞之事了吧?”
康熙没想到怀袖会提及这个,虽微感惊诧,却轻轻点了下头。
怀袖缓缓开口道:“倘若月牙不必和亲,万岁爷可会成全了月牙?”
康熙略沉吟片刻,淡淡开口道:“沈鸿飞乃一介鸿儒才俊,且又人品高洁,朕或许会答应月牙!”
怀袖听康熙这么说,唇边不禁漾出温婉浅笑,缓缓屈膝道:“奴婢替月牙谢万岁爷了!”
话落,怀袖将杯盏收入茶盘,正欲出门,却听康熙沉声开口:
“怀儿,朕也有个话想问你……”
第440章 康熙吃醋
怀袖听见康熙说有话要问,顿住脚步,转回身,一双如水秋眸回望向站在窗边的康熙。
康熙沉吟片刻,正欲开口时,李德全突然由外急走进来,拱手禀道:“万岁爷,兵部尚书马大人觐见!”
康熙蹙了蹙没,不悦道:“朕不是说了么?今日晚间不议朝政!”
李德全垂着脸,小心回复道:“奴才也这么跟马大人说的,可他说有福建来的加急折子,不敢耽搁,故特来奏请圣谕。”
怀袖先前听闻二姐夫马尔汗因明珠倒台一事,多少受了些牵连,且前阵子一直未见其在上书房行走。
怀袖心中一直惦记,今日听闻,方才宽心,却又听说是福建来的加急折子,不免心中暗暗思量。
康熙原本龙颜不悦,听闻李德全这么说,即刻道:“传马尔汗即刻递折子进来!”
李德全闻言,立刻转身去了,过不多时,身后随着马尔汗一同进了昭仁殿。
马尔汗向内行时,怀袖正巧端着杯盏向外走,两人擦肩而过,马尔汗微微抬首,与怀袖相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怀袖察其颜表,见其眼底平和,便是一切安好,素日担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马尔汗递折子的隔日,康熙便下旨,令内务府预备在圆明园内大摆筵宴,准备迎接施琅将军台湾海战大捷,凯旋回京。
满朝文武连带宫内的宫女太监,皆知康熙连日在朝堂之上对施琅将军赞誉有加,且在圆明园大摆御宴为一个普通将军接风,施琅还是头一位。
怀袖将御茶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皆唤了来,特地叮嘱福全等人,将明日宴席的茶盘,茶具等烫过,备好,各司其职。
正叮嘱时候,李德全由外走了进来,浅笑道:“怀姑娘,万岁爷寻你过去,有事相商。”
怀袖微愣,蹙眉道:“我刚去添过茶,这么快就没了?”
李德全笑道:“万岁爷寻你并不是为了奉茶,你去了就知道了。”
怀袖闻言,片刻不敢怠慢,移步向前殿行去。
行至殿内,康熙正坐在龙案后面批折子,见怀袖进来,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笑道:“怀儿,朕讯你来,是有一件特别的事情,想托你去办!”
怀袖闻言,浅笑道:“万岁爷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康熙缓缓站起身,踱步至怀袖身前,沉声问道:“怀儿,朕问你,当初你劝降施琅将军时候,是不是弹奏过一支曲子?”
怀袖垂目略想了想,点头道:“当时,奴婢念及施琅将军私家心切,的确弹奏过一曲,以慰其思家之情。”
怀袖说完,眸含不解地抬首望向康熙,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康熙轻轻点了下头,淡淡道:“施琅将军给朕的亲笔奏折中,提到了这件事!”
怀袖微感惊诧,却又当即恍悟。
她当初为施琅弹奏一曲《南归雁》时,是在康熙御赐施琅的别苑中。
且当时只有她与施琅二人,怀袖正想不通康熙是如何得知此事,却没想到施琅将军居然在奏折中提及此事。
康熙见怀袖神色不解,又开口道:“施琅将军说,你当日以慰他思家之情,特地为他弹奏这一支曲子,他至今印象极深。
这次凯旋而归,施琅将军说,还想让你为他再奏一曲……”
听闻康熙这么说,怀袖心中讶然,却想不明白,施琅这是何意?
当初她为他奏曲,其中三成是安抚,七成为劝降,如今他已是大清朝臣,为何……
康熙见怀袖神色迟疑,温和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