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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笑嗔:“什么都躲不过你这副灵透心肠!”
旁边端坐的月牙,却一改昔日的活泼性子,只闷坐着,听闻她二人如此说,淡淡开口问道:“我皇叔父究竟怎么说?”
月牙开口问话,怀袖与勤嫔相互对视一眼,皆住了声,勤嫔对着怀袖轻轻摇了摇头,怀袖即刻心下了然。
温和的眸光望着月牙低垂的眉睫,怀袖伸手牵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你还记得去年咱们私下出宫玩儿么?”怀袖轻声询问。
月牙缓缓抬起头,清澈的眸光望着怀袖,她尚不明白怀袖的意思,只静静地望着她宁和的玉颜。
“我记得,你当时将身上所带的钱财全部都散给了乞儿村的那些乞丐,不知你可还记得?”
怀袖说话时,语调始终温婉沉静。
月牙轻蹙起眉心:“师父来此,就是为了跟月牙说这个么?这跟皇叔父赐婚有何关系?”
旁边的勤嫔也不解地望着怀袖,虽知她今日来此,定是来做说客的,却未见她提半个与赐婚有关的字。
怀袖轻叹:“边境历来是战乱频发之地,此番这个藩王入京,其目的亦是为了封地。
若驳了他的意思,我大清兵强将广,自然不惧他一介小小藩王,然兵戈相见,却不知又要平白多出多少个那样的乞儿村……”
月牙静静听着怀袖这一番话,始终死死咬着下唇,最终忍住不逼地落下泪来。
“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不甘心,为何那么多公主郡主,皇叔父偏偏挑中我远嫁和藩,他这分明就是欺我阿玛死得早,无人做主!”
月牙说至此,再忍不住痛哭出声。
勤嫔绕过软榻,轻抚着月牙的背好生安抚,却也忍不住对怀袖埋怨:
“万岁爷也忒狠心了,平日待月牙最为亲厚,这次怎忍心将她远嫁到藏域去!”
怀袖轻叹:“正是因着月牙跟万岁爷亲厚,万岁爷才选中了月牙。”
听她这么一说,月牙抬起梨花带泪的清颜,连同勤嫔皆不解地瞧着她。
“你们且想想,那藩王是藏域的王,在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手里攥着大把的封地,养着重兵,他自己根本就是土皇帝。
若是随便寻个郡主嫁过去,他日里通外朝,岂不是反将了万岁爷的军?”
勤嫔和月牙听闻怀袖这一番话,方才茅塞顿开,仔细想想,也确有些道理。
怀袖望着月牙温和道:“月牙与旁的公主不同,自幼在宫内长大,被万岁爷当亲闺女一样的疼着,万岁爷心里信得过你,他明白,谁都有可能反,但,月牙绝不会!”
月牙抬手摸去腮边的泪,静静望着怀袖平和的玉颜,心中反复思量她方才说的那番话。
怀袖知道月牙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心思,不禁轻叹:“我记得我入宫前时候,二姐就曾说过,咱们生在侯门贵胄之府的女儿,虽然天生锦衣玉食,极尽荣华,却又身不得以。
这便是佛经所云:不圆满的人,当投生不圆满之世道,此乃‘因缘’所成,修得圆满,方升净土!”
月牙专注听着怀袖此番言辞,口中淡淡道:“在此一世不圆满中,修得圆满……”
怀袖噤了声,勤嫔端着茶盏一边浅呷,一边仔细琢磨着怀袖方才的话,屋内一时寂寂无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月牙缓缓站起身,面色沉静,淡淡道:“若舍我一人,换取苍生平安,那么,我月牙愿和亲吐蕃,也算修得我此世完满!”
第434章 欲罢不能
月牙随着怀袖返回至前殿时,已是暮色渐浓时。
过了月华门,怀袖正欲向慈宁宫方向行,却被月牙握住手腕。
“先回昭仁殿,我还有话与皇叔父讲。”
怀袖看着月牙明亮坚定的眸子,轻轻点了下头,二人向乾清宫行去。
刚跨上昭仁殿的汉白玉台阶,李德全远远地便迎了出来。
“哎呦,公主可算是回来了,万岁爷正在里面等着呢!”
月牙面无表情,越过李德全,径自向西厢抱厦行去。
怀袖眼见着月牙进了昭仁殿的大门,方才缓缓吁了口气,转步向后殿去备茶。
“怀丫头,今日又露了一回脸儿,这次恐怕连老祖宗也要尽弃前嫌喽,恭喜了!”李德全笑着拱手道。
怀袖浅笑:“多谢李安达相助!”
李德全缓缓点头,看着怀袖缓步向后院行去的纤俏身形,不禁淡笑自语:“如此聪慧佳人,若早日想通了被万岁爷收入后宫,他日必定前途无量呀!”
映雪早回茶房备下茶点,待怀袖进门,便将一套哥窑的粉彩冰裂杯中注了水。
怀袖与映雪默契地相视一笑,端起托盘,款步向前殿行去。
怀袖端着茶盘跨步入西厢抱厦时,正瞧见康熙与月牙皆坐在窗边的黄花梨宽榻上,正秉烛闲叙。
康熙面色已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月牙的情绪也平静无波。
怀袖轻轻将茶点放在桌上,又将两杯雀舌分别呈在康熙和月牙面前。
月牙抬眸看了怀袖一眼,唇角又勾出往日调皮笑靥,开口便嗔道:“哼!皇叔父如今将师父藏在自己身侧,害我都好久没吃到可口的点心了!”
说罢,如往日一般,捻起一块雪花酪填进嘴里。
康熙侧目看了眼怀袖微红的双颊,温和笑道:“谁不让你来了?明明是你自己躲懒,不来瞧朕,还埋怨没点心吃!”
月牙扬着下巴,又回复了往日的精灵模样:“您跟老祖宗上次那顿数落,我哪里还敢来瞧我师父?
你若是真好心,就将我师父且还我几日,等我出嫁之日再还回来,您可舍得?”
月牙此话一出,明摆着已将怀袖归为康熙的“内人”。
俏白的玉颜蓦地红至耳根,怀袖杵在当地,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怒也不可,嗔也不对,只无言站在当地瞪着口无遮拦的月牙。
康熙侧目看了怀袖一眼,思及月牙方才的话,心内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可转念一想,月牙再过不久就要远嫁藏域,随即缓缓点头道:“好!朕就依你,明日起,就让怀儿过去陪着你住些日子!”
月牙闻言,笑着握着怀袖的手:“太好了,明日我就带师父回我的公主府!”
怀袖也没想到康熙竟答应地如此爽快,心内亦是欣然喜悦。
月牙站起身,对怀袖笑道:“今儿晚上好好伺候我皇叔父,明日一早儿,我便来接你!”
说罢,冲怀袖眨巴两下眼,便转身去了。
抱厦内只剩下康熙和怀袖俩人,怀袖见康熙缓缓将茶盏放下,轻声道:“奴婢去给万岁爷换舒眠茶。”
话落,伸手过去取康熙面前的茶盏。
康熙的目光扫过怀袖莹白的皓腕,目光却定格在上面突显的一片青紫上,几乎是不假思索伸出手,握住了眼前的玉腕。
“万岁爷……”
怀袖突然被捉住了手,下意识轻呼出声。
康熙却丝毫没松开的意思,反而握的更紧了几分。
精亮的眸子落在眼前的玉腕上,康熙温和低语道:“怀儿,刚才月牙都跟朕说了,朕,今日错责了你。”
康熙说此话时,眸中光色深沉,语气中浓彻的怜惜再明显不过。
怀袖摇头:“万岁爷是为江山社稷,奴婢这点算不得委屈。”话落,欲抽回手,却被康熙反握地更紧了几分。
康熙目光灼灼凝注着怀袖的玉颜。
此时,红烛盈盈,映着眼前佳人面色如玉,更显温婉动人。
康熙只觉胸内情思沸腾,手腕不由自主地稍稍用了点力。
怀袖完全不防,只觉手臂被猛地一带,整个人向前倾,竟直直扑进康熙怀里。
康熙反手扣住怀袖的腰肢,利落地旋了个身,竟然调换了个姿势,将怀袖压在了锦榻之上。
怀袖惊地顿时花容凌乱,只觉脸颊根本,完全被康熙炙热的气韵包裹,双手被紧紧禁锢着。
尽管会点功夫,可康熙的骑射功夫了得,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岂是她一介女子能轻易挣开的。
用了几次力,怀袖只觉康熙倾长的身形更趋近了几分,鼻息几乎挨着自己侧颊的肌肤,肌肤不禁一阵燥热。
康熙将怀袖紧紧禁锢在胸膛里,她身上清淡好闻的兰草清香萦绕在鼻息间,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于香衣柔鬓之中。
缓缓低头,唇,却落在了怀袖侧颊靠近耳根的位置。
康熙神光迷离地凝注着怀袖,淡淡道:“从上一次的劝降施琅,到这一次的说服月牙和亲,你为朕做得一桩桩一件件,叫朕怎能不怜你疼你?”
怀袖只觉康熙灼热的唇似有若无地贴着自己的耳际,言语轻启间撩拨着心绪中一种陌生的知觉,让她想推拒,却又莫名地感觉力不从心。
尽量侧过脸颊,躲避开扑面的灼热,怀袖情急道:“万岁爷,奴婢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康熙松开了怀袖的手腕,却将她的身子捧地更紧,唇一点点摩挲着怀袖的耳珠。
“万岁爷……”怀袖声线轻颤,显然已紧张不已
康熙隔着衣裳,轻抚着怀袖的纤腰柔背,听见这声轻呼仿似突然回神般,蓦地松开了怀袖的身子。
突然回归自由的怀袖,先愣怔了片刻,随即起身跳下床,直奔了出去。
康熙望着怀袖仓皇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唤道:“李德全,传内务府的刘德昌!”
李德全眼瞧着怀袖刚才跑了出去,才微愣了片刻,就听康熙如此说,丝毫不敢怠慢,赶着叫人传刘德昌。
刘德昌觐见时,毕恭毕敬端着一叠绿头牌子走了进来,缓缓奉至康熙面前:“万岁爷,您许久未翻过牌子了!”
康熙睨了眼呈在面前的绿头牌子,蹙了蹙剑眉,却并没伸手去翻,摆了摆手道:“算了,就宣勤嫔伴驾侍寝吧!”
第435章 莽王柔情
时至深秋,京城内大街小巷的红枫,灿若云霓。
月牙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旗装,挽着怀袖的手臂,缓行于公主府后园的芳亭石廊。
伸手轻接住一片飘落在掌心的枫叶,月牙浅笑:“这些枫树,名为黄金枫,是去年此时,皇叔父特地赏赐于我,栽种在这园子里。
当时,皇叔父还说,等今年秋日,他特地命人酿了女儿红埋于其下,待我出嫁时再取出来,可谁曾想,女儿红还未来得及酿,我便要……”
怀袖侧目望着月牙清丽的侧颜,不知不觉,初见时的毛丫头,已如眼前这般婷婷婀娜,她突然觉得月牙一夜间似长大了许多。
怀袖不自觉转回身,隔着远远地瞧了眼一直不远不近,小心跟在两人身后的藩王古登。
这些日,他每逢月牙由宫内回府,便必定来访,康熙有旨,令月牙不得将其拒之门外,想来是为了使两人渐生情愫。
无奈月牙心无此念,便每每如此将古登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怀袖收回眸光,望着不远处亭内的古琴道:“我给你抚一曲吧,想听什么?”
月牙想了想,淡淡道:“就那曲《胡笳十八拍》吧,再过不久,我也与当年的蔡文姬一样,零落藏域了。”
怀袖淡笑:“说得怪可怜的,人家蔡文姬是流落塞外,你可是去做王妃的!”说罢,回身对着不远处跟着的古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