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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低头看着身上睡皱了的衣衫,犹记得昨夜宿醉时说过的话,玉颜微微泛出红晕,幸而他昨夜并未……
〃姑娘,姑娘?〃翦月轻唤了几声,怀袖方才回神。
〃姑娘洗漱完,福晋还在前厅等着你同用早膳呢!〃翦月说着,将温热的手帕递在怀袖面前。
怀袖接过湿帕,水睫神迟,神情之中却似有所思。
过后的数日,碧云轩的首饰仍每日不落地成批送来,几乎堆满了怀袖的绣楼。
朱赫塔娜见此情形,心中实属为难,然怀袖却自那日提过一次送回去的话后,便再只字未提过。
朱赫塔娜一时也揣不透她心内想法,旁敲侧击问过一次,怀袖只说这么巴巴地退回去,少王爷必定受颇尔喷爵爷的责罚,碍于两府情面,就暂且当替他攒着这笔银子,日后再司机奉还。
朱赫塔娜听怀袖说的有理,便也不再过问。
怀袖仍每日清晨,便去赏莲台舞剑,旁人尤不知内情,福全看在眼内,只以为她已将先前之事搁下,便渐放下心来。
这一日临近午时,兵部尚书马尔汗下朝回府,回至内室中时,将一封字笺递与朱赫塔娜,低声道:〃万岁爷给你妹子的,也不知上面写些什么?〃
朱赫塔娜闻言,立刻接下字笺道:〃定是催怀儿回宫的,她回来已多日,早逾了宫内的礼数!〃
马尔汗略深思片刻,瞧了那装着字笺的信封并未封口,低声道:〃你何不瞧瞧那上面写些什么?〃
朱赫塔娜不悦道:〃我怎么私拆怀儿的信?再说这又是万岁爷的御笔信笺!〃
马尔汗道:〃我也知这么做不妥,但你身为怀儿的亲姐姐,当真不想知道万岁爷究竟对怀儿存着怎样的心思吗?俗语讲:口言心语,或许这其中便透着万岁爷的心思呢!〃
朱赫塔娜闻言,心思微动,看了看手中未封口的信封,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将里面的信笺取了出来。
轻轻抖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洒然留书短短数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朱赫塔娜看过,尤未觉什么,旁边的马尔汗看了这短短数字,却不禁叹道:〃万岁爷对怀儿果然用情甚笃,看来朝野上下所传并非空穴来风!〃
朱赫塔娜见马尔汗望文兴叹,不知其缘故,问道:“不过是一句普通的话,万岁爷尤其未说什么,你怎得如此笃定?”
马尔汗浅笑道:“你揣不透其中深层意思,是因不知这句话的出处,相传钱镠的原配夫人戴氏王妃,年年春天都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看望并侍奉双亲。
吴越王钱镠是个性情中人,常思念这位结发之妻,之前每逢戴氏回家住得久了,便要遣人带信给她或是思念、或是问候。
据说一年春日,戴妃又去了郎碧的娘家,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一日走出宫门,却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想到与戴氏夫人归家已多日未还,又思及路遥山远,不免心生眷念,回到宫中即刻提笔书一封字笺,虽则寥寥数语,但却情真意切,细腻入微,其中便有这句著名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区区九个字虽平实温馨但情愫尤重,戴妃看完信当即被吴越王之深情勾落下两行珠泪。此事在民间传开,成为千古帝王深情之佳话。”
朱赫塔娜听完马尔汗这番话,垂目看手中的字笺,低语道:“如此看来,莫非万岁爷对怀儿情比钱王与戴妃……”
马尔汗道:“万岁爷对怀袖或尚未如此深笃,但牵情动愫已是昭然若揭!”
朱赫塔娜将字笺小心翼翼折好,重新放回信封内,起身欲向门外走,却被马尔汗唤住。
马尔汗端着茶碗浅呷一口,沉声道:“尚若如此,你何不劝劝你妹子,既已入得宫中,纵是从了皇上,封妃纳嫔想尽荣华又有何不好!”
朱赫塔娜听他这么说,冷声道:“怀儿长大了,读的书都不在你之下,凡事自有她自己的主张!”
马尔汗闻言,继续道:“你说的虽在理,但她毕竟是未经多少世事的女儿家,少年女儿为情所不能自持者颇多,我是一番好意,趁着尚处韶华盛极的妙龄不趁早打算,女孩儿家过了这几年,便是昔日黄花,还能指望什么?”
第364章 恃宠而骄
朱赫塔娜不愿再多理会马尔汗,携了信笺径自向房外走。
刚跨出门槛,听见身后马尔汗沉沉道:“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已作迟迟君去鲁,犹教缓缓妾还家。世事皆时不待人,过了这一时便是后悔晚矣!”
朱赫塔娜虽嘴上逞强,但心内却将马尔汗的话听进了七八分,一路行向怀袖独居的院落,心中亦暗暗揣度。
款步行至绣楼上,令红晴等人只在外面候着,独自挑帘栊走进绣房,却见怀袖已舞剑回来,换了府绸薄纱常服正坐在窗下看书。
“刚舞剑回来,还是热身子就穿这么少坐在窗下,当心惹出风痛的毛病!”朱赫塔娜说话间,已伸手将屏风上的绣边短坎披在怀袖肩上。
怀袖亦起身挽扶着朱赫塔娜的手臂走向里间的临窗软榻,娇语笑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娇气起来,你忘了在疆北,冬日里我只着小衣追着哥哥满院子跑,那可比这会子冷数倍!”
朱赫塔娜闻言,笑嗔道:“亏你还记得这个,如今你的身子亦不如前,也当好生当心,年前还趟……”话说一半,朱赫塔娜猛然反应过来,咬住朱唇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怀袖已听出她要说什么,悄垂下眼帘,轻声问道:“宫内的事儿,二姐都知道了?”
朱赫塔娜牵过怀袖的手,轻轻点头道:“我都听你姐夫说了,只无奈不得入宫看你,怀儿,这一年在宫内,你受苦了……”话说至此,朱赫塔娜已语带哽咽。
怀袖勉强勾出笑意,温声抚慰道:“那些都过去了,你眼下见了我的真人,还不放心么?”
朱赫塔娜伸手抚了抚怀袖削尖的下巴,轻嗔道:“你还说,瞧瞧如今瘦成这个样,当初我送你入宫时,可不是这般光景……”
怀袖拥住朱赫塔娜微颤的薄肩,轻声道:“宫内自然不比二姐这儿自在,小心应对自然难免,不过,姐也无需太过替我悬心,更切莫将这些告知疆北的阿玛额娘……”
朱赫塔娜轻轻拍了拍怀袖的手臂,点头道:“这个你放心,我心里自然有数。”说罢,从袖内掏出康熙的亲笔字笺。
“这是你姐夫今日下朝时由宫内带回来的,说是万岁爷御笔亲书,你看看。”说罢,将信封递给怀袖。
怀袖立刻由内取出信笺匆匆看过,立刻折了起来。
朱赫塔娜仔细打量怀袖的神情,却见她眉睫平和温婉,无半分动心的情态,心下不禁感慨:怀儿终日面对惶惶圣眷,心思竟无半分松动,痴者情苦,这丫头对容若终究放不下……
“信上写些什么?可是催你早日回宫?”朱赫塔娜问道。
怀袖浅笑:“不急!信上说了,可缓缓归矣!”
朱赫塔娜笑着轻点她鼻尖,宠溺道:“你这丫头就是胆子忒大,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收拾行囊乖乖回去了,你居然敢跟万岁爷玩这些小把戏,虽万岁爷心有爱惜之情,你亦不可恃宠而骄哦!”
怀袖听见“恃宠而骄”四字,顿时玉颊绯红,嗔怪道:“姐姐词不达意,说的是这什么话!”
“若非如此,万岁爷怎不放旁人出宫省亲?”朱赫塔娜见怀袖含羞带怯,忍不住笑逗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有正经事要跟姐姐说了!”怀袖说不过朱赫塔娜,扯了旁的话茬问道:“姐,你今日可得空出门么?”
朱赫塔娜挑了挑半边绣眉,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东西要买的?”
怀袖摇头道:“我是想让姐姐陪我去趟爵爷府邸。”
朱赫塔娜闻言,侧目望了眼屏风后面堆放的这些日由碧云轩送来的大大小小的首饰妆匣,问道:“你不是说暂且不去还这些首饰么?怎么突然又想去他府上?”
怀袖道:“我并非去还这些东西,只是想去瞧瞧召羽郡主,这些日我一直思索此事,自被赐婚至今,这桩婚事波折重重,若换做其他女子,定无她这般坚韧,还不知她眼下境况怎样呢……”
朱赫塔娜缓缓点头,却又不禁疑惑道:“你身居宫内,又怎得与召羽郡主相识?”
怀袖便将此前官召羽与月牙公主共在清芷堂内受教一事仔细说与了朱赫塔娜。
朱赫塔娜闻言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也当去瞧瞧她,况且那日爵爷福晋已得知你出宫回府。”
怀袖亦点头道:“正是呢,可我就这么巴巴地突然造访爵爷府邸,未免太过唐突,所以才想与姐姐同去。”
朱赫塔娜略想了想,道:“前日我与爵爷福晋在大相国寺叙别时,曾说将咱们府内的那对八年生的金丝马尾兰草赠与她,爵爷福晋颇喜欢兰草,每次来咱们府上都围着那两盆兰草赏玩许久。”
怀袖蹙眉不解道:“那两盆金丝马尾是姐姐的心爱之物,往日为之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为何突然要送给爵爷福晋?”
朱赫塔娜听怀袖问及这个,不禁轻叹:“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姐夫在朝为官,这些交际应酬上面的事,自是免不了的……”
此一时彼一时?
怀袖水眸暗动,心内细细咀嚼这句颇有深意的话,想起昔日姐夫与当朝宰辅明相交情莫逆,如今又已官拜正二品兵部尚书,按常理应不用附和于旁人,却为何……
朱赫塔娜见怀袖默不作声,知其向来心思敏锐,恐其嗅出其中端倪,笑道:“我即刻令人给爵爷府送去名帖,你改日随我一同前往便是!”
送走了朱赫塔娜,怀袖晚间捧书临窗,心内却始终思索日间朱赫塔娜不经意脱口而出的那句:此一时彼一次
莫非明府出了什么事?姐夫嗅到风声才另择了它枝而栖息……
但这些只是在怀袖脑中一掠而过,眼下,容若性情突然变故她已百思不得其解,更无暇分神这些,明日见了召羽,还不知如何……
次日,朱赫塔娜果然收到了爵爷福晋的亲笔回帖,命红晴告知怀袖整理妆容,刚过巳时,一行车轿便由兵部尚书府内出来,迤逦逦向爵爷府邸行去。
第365章 冷齿相讥
雕花的锦缎车轿行至爵爷府邸门前,爵爷府邸的管家早早便恭候在府门口,直至将朱赫塔娜与怀袖姐妹二人迎入正院中厅,爵爷福晋则亲自在正厅门口相迎。
怀袖与爵爷福晋相互见礼时,阙见福晋身上穿着铜红色团花吉服,显现出对二姐今日拜访款待之盛情。
爵爷福晋将姐妹二人让入正厅,旁边立刻有侍女奉上茶盏,朱赫塔娜歇着怀袖的手款款落座。
爵爷福晋先打量朱赫塔娜,见她身着艳丽的正玫红色勾连理枝金丝线绣边吉服,头上大拉翅旗头正中一只赤金打造的凤嘴簪微微颤动,显得雍容华贵。
又见怀袖穿着浅青色旗装,俏丽的两把头,旁侧戴了朵新式的娇粉色绢丝宫花,鬓旁仍插着根只雀嘴涎珠翠玉撒花簪,清秀婉约。
忍不住赞叹道:〃怨不得往日听人说你们将军府的女子皆是人见人欢的美人胚子,今日我同时见着两朵姐妹花,真真儿地明艳京城呢!〃
朱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