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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犹豫踌躇之间,就听背后一个温润的声音道:“姑娘可是看病?请进。”
沈如初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宝蓝色的身影站在门内,在昏黄的灯光下扑下一层浅淡的暗影,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柔和,那人身形秀颀,如墨的长发自然地垂下来,皮肤不像是军户人家的男子,很是白皙,甚至称得上白嫩,五官单单看过去很是普通,并无特别之处,但聚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明艳的感觉。
沈如初在一刹那感觉到了自己异常的心跳,耳边却再次传来温润的声音,道:“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先进来再说吧。”
进了医馆,坐在了条案前,沈如初这才与那人对视一眼,只见他的眸子里光芒柔而亲切,如同一位长者,又如同兄长,心中顿时坦然了许多,道:“对不起,先生。”
她起身给那人行礼,道:“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宠物受了伤……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令您为难了,但是,宠物也是一条性命,还请先生妙手仁心,给我这只宠物看一看伤势,感激不尽,诊金也会照付。”
前面关门的那个小哥听了这话,急忙过来,道:“姑娘,我们这宫氏医馆,从来只替人看病……”
那人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对沈如初笑了笑,安慰道:“姑娘不必多虑,正如姑娘所言,动物也是一条性命,来,让我看一看。”
沈如初将怀中的小猫交给那人,那人轻轻解开纱布,看了看里面的伤口,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而且受伤很久了,这边上都有了腐肉,你怎么现在才带着它过来?”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如初不知从何答起,道:“先生,可有救?这只猫不是我的,我……它是我捡来的。”
那人没有说话,抬眼看见沈如初的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道:“姑娘,请节哀。”
沈如初本来以为他是在表达这只猫没得救了,看到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头上,才明白他所指,心里不经意流过一道暖流,原来这个人如此细心。
小猫不安分地在那人的手中挣扎,虽然虚弱得已经发不出声音,但身体扭动不已,那人示意沈如初将小猫按住,他则专注地清理伤口处的腐肉,一把尖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在伤口处灵活地运作起来。
小猫因为吃痛,拼命地挣扎,甚至撕咬,沈如初不忍,轻轻地抚摸它的脑袋,道:“乖,不闹,小白最乖,马上就好了,小白不怕。”
那人认真地清理好伤口,然后又吩咐伙计拿了最好的创伤药,给那猫上了药,再细细地包扎好,冲沈如初一笑,道:“好了。第一次给动物看病。”
他洗了洗手,轻轻地擦着手,沈如初看见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心中一动,这是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看来此人养尊处优。
沈如初歉疚地笑了,道:“给先生添麻烦了。”说完从怀里掏出银子,道:“这是诊金,请您收下。”
那人摆摆手,看了沈如初一眼,从中选了一块最小的,笑道:“就收点药钱吧。过几天你再带着它过来,我给它换药。请问名字?”
沈如初点点头,但听了他第二个问题,有些茫然,道:“名字?它叫小白。”她并未给这只猫取过名字,方才也是偷懒,随口叫了“小白”,似乎所有的白色小动物都是叫“小白”?——想到这里,沈如初嘴角微扬。
那人笑了起来,笑容温暖,即便是夜晚但也灿烂得如同艳阳,道:“原来这小东西叫小白。不过,我是问姑娘您的芳名。”
“沈如初。”沈如初笑道,为自己先前的答非所问微微感到不好意思。。
这天晚上,沈如初失眠了,满脑子是那个宝蓝色的身影,那温和的笑容,还有他给小猫缝伤口时专注的神情,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人不一样,真的有人可以打动自己……
☆、005 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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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夜,沈如初第一次如此辗转难眠,本来尚有惶恐,想着不过只见了一面,尚不知对方名姓,此番竟起了涟漪,但转念一想,心动未必生情,不过是古井无波里的一颗投石,他日结果如何,一切随缘。
一早起来,看见沈芝媛一身新衣,满脸喜气,虽然素净但看得出精心打扮过,而且妆容、首饰也搭配得恰到好处,就连她身后的丫鬟杏儿也是浑身洋溢着喜悦。
沈家并非大户人家,但也生活殷实,院子里有三个仆人,一个是洒扫煮饭的周婆子,一个是独臂的黄老三,平时看家护院的,原先是沈云忠的老部下,只因身体残疾,又无家可归,干脆跟了沈云忠,说是仆人,但沈家很少有人使唤他。秋蕊是沈传值买给沈如初的丫鬟。至于王嫂和杏儿,都是大房那边的丫鬟,月钱也由高氏支付。
“四妹今儿真漂亮,颜色再好不过了。”沈如初由衷地赞美道。
沈芝媛道:“妹妹不敢当,要说漂亮,我们姐妹几个再没有比得过三姐了,三姐今天气色也好。”
沈如初道:“四妹今儿是有喜事么?”
“文大哥他们中午要来吃饭。”沈芝媛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轻飘飘跑到了厨房,和周婆子交代了一番。
沈如初早就看透了沈芝媛的心思,也不追问,却听沈芝媛又道:“是爷爷邀请他们来吃饭,感谢他们这些天的照应,而且以后还有用得到他们的时候。文大哥、石大哥、刘大哥都有军功,如今封赏下来了,昨儿来我们家了,特意给爷爷送了很礼物补品,你当时没在家,所以不知道。”
沈如初“哦”了一声,原来文旭他们的封赏已经下来了,秋蕊这时过来,道:“三姑娘,您要不要准备一份礼物给他们?”
她见沈如初脸上带着不解,又道:“昨儿老爷子、四姑娘、三夫人等人都送了礼物出去。”
沈如初道:“我知道了,回头给他们补一份。”
沈芝媛说得喜气洋洋,丝毫看不出失去父兄的悲痛,亦或者她恢复能力比较强,倒是沈如初一直心情压抑而苦恼,不仅仅因为家人的离去,而且为千万饱受连年战乱摧残的百姓伤感,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命运,这样的结局,怎样才能结束?
沈芝媛又道:“文大哥真是了不起,不但得了赏银,还被封了七品的副尉,将来若是再得个军功,定然是将军!”
沈如初呆呆地看了一下沈芝媛,见她眉飞色舞之间充满憧憬和希冀,顿时觉得这个妹妹很有想法,迟早会生出一些事来!
文旭得了封赏,腰杆子骤然挺了起来,配上一身新衣,更显器宇轩昂,透发着像模像样的将军气势;再看刘力俊,也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偏偏那个石磊,身上的猥琐气息不减半分,让沈如初心中着实不喜。
除了沈如初以外,沈家上下都隆重地装扮了一番,沈老爷子甚至把压箱底的那件湛青刺绣锦袍给换上了。
照习俗,家中宴请贵客,女眷不得上桌共食的,李氏有自知之明,退回自己房间了,沈芝媛与高氏前头张罗着,沈如初即使不用亲自下厨,却也不得不帮忙做些事,忙了一上午顿觉腹内饥渴,想着一桌子饭菜却不能享用,心中难免愤懑不平,苦着一张小脸没精神。
她撺掇着秋蕊给她去厨房里给自己拿些吃食,秋蕊回来时端了两只鸡腿过来。
“今天做了这么多鸡腿?”沈如初一边疑问,一边大快朵颐。
秋蕊不动声色,道:“周妈今天做的是红烧鸡块,少两只腿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沈如初顿时对这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讷的丫鬟刮目相看了,谁说木讷的人就是傻子?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文旭、石磊、刘力俊等人都有些醉意,听说石磊和刘力俊这次也得了很好的封赏,分别封了养息尉左右翼长,均是正八品的武官,一时间也算是扬眉吐气。
就连沈如初的大伯和爹爹也得了军功,受到分封,大兄沈格飞的军功更是与石磊等人一样,三个人的抚恤金加起来也有不少银两,但层层剥削,送到沈家的也只有十几纹银,仅够沈家一年的开销,另外,就是免了沈家停战期间三年的赋税。
沈云忠叹了一口气,若是自己几个儿子还健在,怎会这般冷落?黄老三见了这情形也一个劲地喝闷酒。
虽无明文规定,但是按照往年惯例,每逢战役结束,北疆军营至少要派一名正四品的护军参领挨家挨户慰问阵亡将士的家人,一场战役让沈家两代三个男人战死,但这封赏的公文和银两却是让文旭等人随手带过来!
沈如初陡然明白为何沈家老少在悲痛不堪的情况下还要盛装打扮,原来是等着那些位居高位者的登门拜访!可整整一天竟无一人前来!
沈家并非富贵之家,但家境也算殷实,沈老爷子一辈子好强,想不到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如今又受了这般冷落,只因这沈家一时半会再找不出更多参军入伍的男人!这人心呐!
且说,几家欢喜几家愁,西市的沈家愁云笼罩,每个人心中都郁结了一股气,但位居北市的马府却接连几日大开宴席!
这马府乃是戍守燕国北疆的元帅马征明的府邸,马征明乃是正二品的总兵,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马征明在北疆堪称一霸,独尊一方,比那些庙堂高位者更加威风自在。
如今打了胜仗,喜讯入京,龙颜大悦,不但加封他为兵马大元帅,还赏赐了诸多金银珠宝,就连他为独子马文俊申报的云骑尉守备一职也被恩准,马文俊由一个毫无军功在身的军门子弟一跃成为正五品的小将军,一时间好不威风!
只可惜,家家都有本难念经,别看这马府风风光光,白天登门拜访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但夜晚,马征明却与夫人柳氏一同陷入了忧虑。
“老爷,要不,我和俊儿去说一声?您的军务缠身,这等事还是交给我们妇道人家吧。”柳氏笑道,这几天实在太欢乐,她那张原本保养得水嫩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褶子,毕竟丈夫儿子荣宠加身,放眼整个北疆,能有几人这般荣耀?
马征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白天的应酬让他疲惫,联想到沙场上的血肉横飞,顿时觉得这荣耀沉甸甸的——死了多少人!多少部下尸骨不全!
柳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宽慰道:“老爷,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您能走到今天也是自己出生入死得来的,既然是打仗,怎会不死人?如今打了胜仗,多少人得到封赏,就连死去将士得到的抚恤金也比以往多,多少人对您感恩戴德呢!”
马征明笑了笑,柳氏一席话让他心中豁亮很多。
“你去吧,就和俊儿说,纳妾是小事,但香火是大事,不可小孩子心性。”马征明道。
柳氏连声答应,然后回了自己房间,命了婢女将马文俊请过来。
☆、006 善有善报欲学医
“娘亲!这么晚了,娘亲请孩儿过来何事?”马文俊满脸喜色,眼睛微红,还带着微微的酒气,一看便知其饮酒了,看得出这五品官员的封号让他太过兴奋了。
柳氏抬眼看着他,马文俊生得相貌堂堂,身形伟岸,未成亲之前便是翩翩公子,惹得不少将军家的小姐侧目,最后却被崔明月收拢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如今微微发福,但也显得更加沉稳威严,笑道:“俊儿,坐。”
待马文俊坐定,柳氏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