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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了句:“你个疯子!”
然后攥紧手中的缰绳,努力的将马头转了个方向,可云驰像是野性被激了出来,翩跹一时竟也是奈何不了他。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翩跹猛地将马头转了个方向,随后不断调整马的奔跑方向,终是将那云驰停了下来。
就差一步,云驰就要跑到山涧里去了。翩跹死里逃生一番,叹了一大口气,身子整个软了下来,身后的刘曜即使将翩跹扶正固定在马鞍之上。
翩跹缓了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扭头,愤恨的对着刘曜喊道:“你找死吗!你个疯子,知不知道刚才我们差点就死了啊!”
刘曜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翩跹好半响,忽然笑道:“这就自然了。”
翩跹被刘曜那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道:“什么自然不自然,你是闲的吗?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刘曜安抚的拍了拍翩跹的头,绕过翩跹拉起缰绳,说道:“你仔细看看吧。”
云驰温顺的走了几步,就到了那悬崖边,直到这时,翩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个什么悬崖,而是一块凸起的大石头,那石头后面则是一个极大的斜坡,只是刚才翩跹一时紧张,却没注意到这样的事实。
看到这番模样,倒显得刚才发火的翩跹很是不懂事,翩跹一时倒有些尴尬,但很快却也是想到其中的曲折,问道:“你骗我!”
刘曜耸耸肩,无辜的说道:“我哪有?”
“你、你刚才是故意让我以为前面是悬崖的,你、你这是存心的!”翩跹一时情急,竟然也没太注意刘曜再直接面前改了自称这一事。
刘曜继续无辜的说道:“我刚才也只是说把命交给你罢了,你不是说没骑过马,让你骑着云驰是个很大的冒险,我这样说也没错吧?”刘曜那墨玉般的眼中闪着一抹戏谑。
素日只有翩跹对人耍无赖,还很少遇到别人对自己耍无赖,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说道:“你堂堂一个王爷,这样逗弄我一个小女子有意思吗?”
这样的控诉对刘曜倒是不起任何作用,刘曜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你哪里是个小女子了?我看十个男子也抵不过你。至少整个太医院里面数十个男子都没人能画出一张百草图的。”
翩跹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一点镇定,冷冷道:“王爷高看我了!”
看着翩跹这副模样,刘曜有些惋惜的说道:“别总是拿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刚刚那样就不错,至少让我觉得你是个活人。”
至少让我觉得你是个活人,这句话狠狠的刺进了洛翩跹的心里,曾几何时,自己已经挂上了一副面具,怎么拿都拿不下来,洛翩跹可以很自然的扮演着其他许多角色,但却是总少了一份活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脸上永远都是挂着那份淡淡的笑容。
但和刘曜相比,这岂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翩跹冷笑一声,反驳道:“那王爷又何尝不是这样,你我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就是这样。这样才像是个有喜怒哀乐的活人。”听出翩跹语气里的讽刺,刘曜到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翩跹对刘曜这副模样,不由的递去一个白眼。
刘曜倒是一派轻松道:“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和你一般的性情,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能让我在她面前好好的做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
这又不是翩跹想要的,翩跹从小心思就比较重,很少有人能真正读懂她,或许是说,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觉得真正安全,可以去依赖。
在平南王府,自己察觉不到来自周围太多的善意,要压制住自己的性子,不让自己惹出太多事来。到了洛府更不用说,自是要小心翼翼的算好每一步棋。而其中,翩跹又素来不太喜欢说,只喜欢把注意藏在脑子里,唯一能了解翩跹怕也就只有一起长大的赵旭,但赵旭也只能猜出翩跹心情的好坏,至于她脑子里真正的想法,赵旭也不敢肯定。
翩跹慢慢收敛住自己脸上的神色,似是在沉思什么。
刘曜见翩跹眼里闪过那一抹熟悉的无奈与压抑,便猜到这话怕也是戳中洛翩跹自己的心。刘曜看着翩跹的侧脸,脱口而出道:“洛翩跹,或许你我会比你想象的更加相像。”
听到这话,翩跹忽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是吗?那你猜我现在想干嘛?”
翩跹猛地这样一问,刘曜错愕了片刻,谁知,翩跹趁着这个机会,猛地一推刘曜,然后夹紧马腹,云驰就飞快的冲了出去。刘曜触不及防,倒也是被推下马去,刘曜就势一滚,倒也没受什么伤,可当刘曜站起的时候,翩跹一时骑着云驰跑了很远。
翩跹得意的声音通过风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刚才你吓我,自是要给你一些教训。”
锱铢必较,翩跹从来就是有仇必报的人。这一点,倒是和刘曜不太像,刘曜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看着翩跹的身影,无奈一笑:这丫头还真记仇啊……
翩跹久不骑马,一骑便又是只骏马,那策马奔腾在蓝天碧野之下的感觉,让翩跹忘了现实的一切,一人,一马,倒也是自由。
可忽然,一阵细微的哨声响起,那马却骚动起来了,那马忽然不听翩跹的使唤,直直调头,竟原路跑了回去。
该死!怎么忘了这马是刘曜训练过的!
待翩跹跑近,就见刘曜盘腿坐在草地上,手上把玩着一个小口笛,饶有兴趣的看着翩跹和云驰走进。
云驰温顺的停在了刘曜的身前,刘曜起身,摸了摸云驰脸上的鬓毛。笑道:“欢迎回来,翩跹。”
翩跹坐在马上,低头看着那微扬起头的刘曜,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笑了出来。
刘曜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的确比洛翩跹自己认为的还相像好多,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
接下来翩跹倒也没掩饰自己的骑术,那精湛的骑术让刘曜对洛翩跹又多了一重认识,不知不觉,已到了午膳时间,两人便回了马场,而被冷落多时的谢豆豆自是一顿抱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问药
已到了午膳时间,刘曜邀翩跹一同用膳,翩跹则想着先去看看刘昭的状况,刘曜一同前往。谢豆豆本来缠着要去的,但却被其母王氏找回去复习功课,看着谢豆豆那鼓成包子的脸颊,翩跹不由噗呲一笑。冲着谢豆豆招了招手,谢豆豆一瞧见,倒一扫刚才的郁闷,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大力的向翩跹摇着手。
这一切自然是被刘曜收入眼底,刘曜心情不错的说道:“你和那小子倒也是有缘。”
翩跹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道:“这次分别后,还不知何时相见。何来有缘一说。”
这话说的没错,在外人眼中翩跹和王氏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这样日后,翩跹和谢豆豆再次相见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
“这可不一定,缘分这件事谁也说不准。”刘曜并肩和翩跹走在一片阳光之中,继续说道:“就像本王如何也猜不到,你竟然会用那般的理由进宫。”
“那王爷你觉得如果没出这事,我的命运又会如何呢?”翩跹偏过头,不怀好意的说道。
刘曜看了眼侧过头的翩跹,纱巾微微倾斜,露出翩跹右脸的一小部分,“大抵两种结果,一个中选看是留在宫中或是许配给勋贵人家,还有一种便是落选,随后自行婚嫁。”
“着大抵是所有入选女子的命运吧。”翩跹语气平淡的说道。
一听这话,刘曜就笑了,开玩笑的说道:“也是,你洛翩跹从不是那些一般女子。”
“王爷这话说的,可不对。”翩跹调皮的眨了眨眼,狡黠一笑,眉眼弯弯。“王爷这话说的像是翩跹比那一般女子多长了一只眼或是一张嘴一样。翩跹,终究只是一个寻常女子,终有一日,也是得嫁做人妇。”
“哦?一般女子可是不会把嫁为人妇挂在嘴上的。”刘曜也学着翩跹的模样,狡黠一笑。
翩跹倒是不依了,说道:“我都见惯生离死别,嫁娶一事也算不了什么。”翩跹微抬着脸,眉眼间尽是不服气。倒有几分孩子气的模样,翩跹继续道:“娘子死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不到一年就又娶了一门妻妾,这样的事情看多了,觉得亲事也就是那样了。”
刘曜没想到翩跹还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便也玩心大起,说道:“身为女子难道不会想谴责相公这般的情景?鳏夫再娶可比寡妇再嫁容易的多。”
翩跹瞥了眼刘曜,脸上又浮现起那标准的笑容,道:“看多了,也就看淡了。”
“难道你就没有憧憬过什么亲事吗?”翩跹这样倒像是看透红尘了,刘曜不由伸出手揉了揉翩跹的头发。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翩跹一下就跳开了,翩跹瞪了一眼刘曜,继续说道:“有啊,那就是夫妻相濡以沫,就两个人,相互陪伴直到老去。最好两人同时去世。这样,那人的眼里就能永远的装着我了。”
“你这丫头倒是霸道的很啊。”刘曜无奈的摇了摇头,话虽是贬的,但眼里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就是这样。”翩跹大方承认,理直气壮道:“若不是在意一个人又怎会这样去想?”
刘曜但笑不语。
偶一微风吹来,吹开些许翩跹脸上的纱巾,刘曜似是察觉到翩跹右脸的不一样,在翩跹说话的时候,就趁机伸手到脸上,轻轻扯开那纱巾。
看到翩跹脸上点缀在伤痕上的梅花,刘曜又气又好笑,好笑的是,这洛翩跹,也是好胸襟,哪有女子在容貌受损后还有心思来做这些事。气的则是这伤口都不见得好全了,怎么能随便拿东西在脸上涂抹呢?即便她自己是大夫但也要首先确定这伤能好全,除非……
刘曜脸上轻松的神色忽然烟消云散。而翩跹察觉到脸上的纱巾被揭,趁着刘曜愣神的机会一把扯回了刘曜手中的纱巾,重新蒙上自己的脸。
这一动作,倒是让刘曜回过神来。
“你这……好生无理!”翩跹重新覆上纱巾,边系紧边不满的和刘曜说道。
面对翩跹的指责,刘曜只是一笑而过,道:“我刚才只是见到你脸上似乎有什么脏东西想帮你擦擦的,没想到是你自己画上的。洛小姐果真厉害,那伤被你这般一画,倒也……很是可爱。”
翩跹本就是玩心一起,胡乱画就的,忽然被刘曜这般正经的说出来,就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在和刘曜的语气让琢磨不出,他究竟是褒还是贬。翩跹只得说道:“多谢王爷夸奖了。”
“不过……”刘曜倒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本王有一疑问,希望你能帮我解决。”
“哦?”刘曜竟有事要求我?翩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澎湃,挑了挑自己的秀眉,等着刘曜自己问。
“我一直很想知道女大夫是不是对着驻容养颜的事有很多的心得,容妃娘娘的生辰就要到了,我正想着要给她送什么样的礼物。”刘曜直直看着翩跹,似乎要从翩跹的眼里看出什么来。
原来如此,翩跹淡淡一笑,倒是很乐意帮忙,便道:“如果王爷信得过翩跹,翩跹手上有副养颜的方子,制成药丸每日服食,虽不能让青春永驻,但多少也能让气血脸色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