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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顺从别人,一辈子在别人的眼光下行事,原来这样的结果竟会是,什么也没有。生的权力没有,连死的想法都会被别人剥夺。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再一次滚滚而落。
没有人知道皇后娘娘安繁锦是如何解毒成功,也没有人知道这中间到底有了什么变故,嗒穆尔最终被释放,群臣反对,却没有一人能拂却天子的心意。
刺杀皇后的人被囚禁死牢,却终因以功赎罪顾全大局而无罪释放。这样的结局在很多人看来,总有些不近情理的反常。玉蕃于夏唐而言,只是一个小小的败寇,其实并不需要给他们这样大的面子。而对于皇后的死里逃生,只能将其解释成天威庇佑来糊弄解释过去。
皇家的事情,就算是有天大的疑问也要埋于心底。这是几千年的沉淀中形成的最深厚的生存法则。
不能违逆,就只有顺从一条路可走。
自那日之后,芸楚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脾性,对于替换服药一事绝口不提。这天下没有喜欢得理不饶人般女人的男子,所以对于那样的事情,既然发生了,而自己又没能命丧黄泉,就只有咬牙承受。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服的是什么毒药,却听景杞说,此药性虽毒,却只为了迎合那五年之期。五年之内药物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若夏唐对玉蕃五年之内不兴战事,到时候,嗒穆尔自会将解药给他。
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筹码。对于公平而言,夏唐明显低于那个番邦部族几分。可笑的是,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真的答应了。
心里又有苦涩一丝丝的萦上心头,芸楚举起茶盏小饮一口,不经意的看向门外,却见景杞掀帘而入。
她不会向他再哭哭啼啼,但也不代表能恢复以前的相敬如宾。原本他们之间就是做戏,她有心上人他有万千佳女。如今这样的游戏更要进行的彻底,因为,他有佳人,她却没了良伴。
想起那日的宸王府,她心里的恨意就再次涌了上来,他的大婚之日原本就是她的心痛之日,可是面对刺客,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却并不是她,白白的让另一个女人再次驻足在了他的心里。要是早知今日还会为那个女人搭上五年,倒不如在那时她便被刺客刺杀掉性命。
原本理所当然的一切,在这几日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突然变得没有价值起来。
第四十七章 断续
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王芸楚慢慢俯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同往日那样,未等她完全屈身,景杞便将她扶起,“朕故意不让她们通报的,害怕这个点儿了你还歇着。”
“谢皇上为臣妾着想。”她低头,视线正好触及他胸前那银质的襟扣,襟扣在阳光下明亮的耀眼,清晰的反映出她眉宇间挥之不去的轻愁。唯恐他发现她的异样,芸楚仰头,作出一副再也粲然不过的笑意,“皇上,繁素姐姐走了么?”
“没有。”景杞将手搭在她的腰肢,半拥着向内殿走去,“芸楚,朕原以为你会记恨朕,从而也是恨皇后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识得大体,竟想出将安园夫人接进宫来安慰皇后。”
芸楚将手搭上他的手,偎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睛,“事情已然这样,皇后娘娘也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就当是……我偿了王家欠安家的情。”
景杞微叹一声,越发将芸楚揽紧。因为繁锦,他愈发对芸楚有了歉意,那日她眼眸中泪光粲然的样子,几乎成为他的梦魇。他知道芸楚对景略有意,知道芸楚与自己做戏是被父所逼,可是不管如何,芸楚却不曾负过他。何况,面对如此强势的家族背景,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的心紧紧的揪紧起来,“芸楚,皇后一事,朕其实也很无奈,当时……”
话未说完,偎在他怀里的芸楚突然扬脸,将手掌轻捂于他的唇边,“皇上,臣妾都知道……”景杞有些歉意的想要拿开她的手,却见她将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心,“景杞,答应我。”
她说的是景杞,自他登基之后再也没喊过的名字。他虽然不爱她,但是却喜欢。否则也不可能只因利益权势与她做戏十多年。在繁锦进宫之前,知道她心里那个人是景略,他心里亦是难过的。可是自从那夜,不知道为何,心里的位置就因另一个女人而渐渐丰满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对繁锦的感情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定位,但是却知道一点,对芸楚是喜欢,对她却是想要占有。
那个女人不温柔,不顺从,甚至总是喜欢针锋相对的看向他。每次与他对视,眼睛里就像是簇起了火苗一样,灼灼的让人不忍移目,唇角微勾,即使垂头请安,整个人也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可是他却偏偏在这样的不顺从里迷失了眼睛。明知道不能和她开始,但还是忍不住放纵。
“景杞,答应我。”芸楚看着他的眼睛,神情认真竟像是在说一件思考多久才想定的承诺,“不要告诉皇后,是我出的主意让安园夫人进宫来。”
“为什么?”景杞放下她的手,微微蹙眉,“这是一个让皇后与你交好的大好机会。王家与安家如此,皇后对你一直心存芥蒂……经过此事,正好可以缓解……”
“我知道上次是父亲有心陷害皇后,幸好因为宸王的英明决策才没有酿成大祸。而安园夫人,也是因我哥哥才一生悲哀。所以我们王家,终究是欠了安家的。这次这个事情,原本我是有些想不开,但是想到是为了她,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她微微垂眸,仿佛是在叹息,“让她们姐妹团聚,也算是我替王家偿了一份情。我本来就不想纠缠在安家王家这样的世族恩怨里,这样一来,心里也好受多了。”
“至于五年之期,您说一定不会出现意外,那么,我信您。”她再次抬头,大大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泪水,“这个世间,我只信您一个。至于宸王景略,再无渊源。”
“皇后娘娘。”繁锦正与繁素在玉鸾殿聊天,却听玉梨垂头进殿,“皇上说,晚上会来玉鸾殿留宿,让您有个准备。”
繁锦一愣,兜在手心里的瓜子儿立时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旁边立即有小太监俯身收拾,“今儿是几了?”她转过头看向繁素,大大的眼睛里尽是茫然。
“十九。”繁素看向她,以帕掩嘴小声轻笑,“你是怎么了?病了一场连日子也忘了?”
“没有啊。”繁锦不自然的一笑,却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瓜子愣起了神,月中十九,不逢月初也不是十五,好端端的他干吗要来玉鸾殿就寝?
“玉梨!”繁锦挥挥手,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了身子,“你就回喜贵儿,就说是我的旨意,说本宫身体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旧病未愈,伤口又疼了起来,怕服侍不了皇上,还请皇上另择嫔妃好了。”
“娘娘……”话刚落,玉梨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您这是……”
“锦儿!”繁素也站起身来,“不能……”
“姐姐,没事。”繁锦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玉梨赶紧去传旨,“还不快去!”
“皇后。”看繁锦扬眉,繁素识相的低声将称谓改了过来,“锦儿,你这样做,不是明摆着抗旨不遵吗?”
“姐姐放心。”繁锦伸手揉揉眉心,刚才只是虚说不舒服,没想到现在头真有些疼了起来,“我生了那么一场大病,难道还得逼着我带病再伺候他?”
“别。”繁素皱眉,“别的不说,我真觉得皇上对你还挺好的。因为大病,还将我自宫外接了进来,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你或许体验不到。原先只是一月来两次的皇上,现在不到了日子也到玉鸾殿来,这真是你莫大的福分啊。”
“哼。”繁锦冷冷嗤笑一声,并不转身看向繁素,只是低头拿了把瓜子,将那些东西狠狠的在手心里攥起来,“你要是知道他怎么看我,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第四十八章 原谅
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宫中太监便传报,皇上已然驾临。繁锦反应过来的时候,景杞已经来到踱步来到她的面前,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今日着的是浅蓝色的宫装,与以往的明黄相比,透出一种干净的明朗。他头上还带着灰黄色的帽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皮毛做的,远远看去,有一种难以见到的柔顺与温暖。
还未等她俯身请安,他便大踏步走了过来,一个箭步冲向她的面前,“身子又不舒服了?伤口疼?”
繁锦微微一愣,抬眸迎向他眼睛里的关切与焦灼,他的视线直截了当,丝毫没有前几日那般遮掩与虚晃,可是她却悄悄别下头,唇角微漾出一抹苦笑来。
大概是看到姐姐在身旁才会有如此关切的举动吧。她淡淡的微笑,想起姐姐初次进宫时他对她说的话,重新迎上他的瞳眸,“回皇上的话,臣妾无碍。”
他眼里瞬间划过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又微微将她推后,认真仔细的打量她一遍见她无恙才松下手。刚要说些什么,却瞄见一旁仍在跪着的繁素,便伸手将其虚扶起来,“安园夫人起吧。”
原本就是虚扶,做的全是表面功夫,只是为了显示帝王的平易近人。但就在起身的瞬间,他的指尖竟划过她的手腕,片刻间他身上的龙涎气息顺着袖口钻入鼻尖,繁素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竟猛的一退,晃了一下才站起身来。
这样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感到诧异,心里更像是被放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难以集中精神,繁锦注意到姐姐的异样,忙凑上前去询问,连景杞也是回身相看,一副纳闷的样子。
她讪讪的一笑,发觉到那个男人奇怪的眼神巡了过来,努力作出大方有礼的笑容,“臣妾没事,大概是起的急了。”
景杞侧头一笑,“这么短时间起身便晕眩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顿了一顿,然后看向一旁的喜贵儿,“一会儿让太医给安园夫人看一看,再去找些进贡的药材来进补。”
繁素低头,再次跪到低声谢恩,背后是倾泻而来的阳光,照在她发上金贵的头饰上晶亮至极,一时间,竟让人有些看不见她的表情。
到了用膳时间,繁锦见繁素似乎有些别扭,一心盼着景杞回膳房用膳,便道,“皇上,该到了进膳的时候了,您是不是……”
“到了?”坐在一旁看书的景杞先是一愣,继而缓过神来,“喜贵儿,传膳至玉鸾殿,朕今日就在这玉鸾殿用膳了,另外,”他侧头抿唇,似乎是在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抬头,“传旨瑾榕殿,让芸妃娘娘来玉鸾殿进膳。”
喜贵儿怔了一怔,反应过来随即躬身离去。而繁锦脑海里却几乎是一蒙,不经反映便将疑问脱口而出,“王芸楚?”
他似乎很不满意她这样的指名道姓,淡淡蹙眉之后面无表情,“是,让芸妃也来。”
“为什么?”繁锦追问,语气不知不觉生冷。
“你们也算是在王府的老相识了,难道就不该叙叙旧?”他斜她一眼,继而低下头去,心里生出丝丝的冷意,原本是想将芸楚救她的缘由说清楚,也好缓解她们与王家之间的干戈,可是想到芸楚期期艾艾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压了下去,“正好御膳房准备一次膳料就可以了,也省的浪费。”
这样的理由,牵强附会,名不正言不顺的让繁锦觉得吃惊。可是看到他已经略生不悦的神色,再想到姐姐繁素仍在身旁,心下那口气还是忍了又忍,强制着憋了下来。
话说到这会儿,外面已有小太监传召芸楚已到,抬眼望去,果真芸楚身穿淡黄色宫装,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进门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杞挥手淡笑,示意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