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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健也看着他,急切之色溢于言表:“这些天,你们连续杀了很多人。我很担心,担心阿康的安危。”
吴浩海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林小健也站起来,抚住他的肩:“浩海,我不希望因为过去的事,你仇恨常家! ”
吴浩海眉头大皱特皱了起来,想了想咬牙道:“我姑妈在常家失踪,小宇和勇哥都是死在他们手里,我和常家要算的帐是很多! 是不是常家人出事,都要赖在我头上?!”
林小健也一时语塞,想了想苦笑道:“阿海,我知道你不会公报私仇,但我只怕你会为我例外。如果是那样,放了小康吧,他是无辜的,你们到上海来,要打的是老虎,他充其量也就是一只小猫。”
吴浩海真生气了,重手推开他:“好!好!你好!我们兄弟一年没见,是不是那个臭小子不出事,你就永远不会来见我!”
林小健沉默了一下,坦言道:“是!”
吴浩海脸红脖子粗地掏出枪来,“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你心里只有你那个混蛋弟弟!”
慕容倩听到声音跑了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呆呆望着他们。
林小健慢慢低下头,起身向外走,经过吴浩海的时候,停了一下,想说些什么终于没说出来,还是向外走去。
慕容倩先急了,顿足道:“林大哥不要走!”又向丈夫恨道:“阿海!你在做什么?!”
吴浩海气哼哼转身一指:“让他走!外边全是我的人,看他一个通缉犯敢自己走出去!”
林小健猛地回头,直视吴浩海:“你好大的气派!”
吴浩海已自知失言,又哪经得起他这样一看,立刻软下来:“阿健,你不要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声音打颤,流下泪来,林小健一时眼睛也湿了,半天才轻轻道:“我知道;浩海,今天晚上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谈!”
“不行!”吴浩海追悔莫及,大步跑过去要拦他,林小健已经推开了门,态度决然:“你要跟着我,就再也见不到我!”
吴浩海当即傻住,呆呆地看着他夺门而出,他知道林小健会说到做到,他真的没敢追。
慕容倩在上海公寓的卧房里。
女主人一身丝质睡袍从浴室走出,看见丈夫正陷在一张大床中想心事,她很少看见吴浩海这副模样,摇摇头责备道:“连林大哥你都留不住,这会儿子发呆又有什么用?”
吴浩海回瞪她一眼,晃晃手岔开这个话题,指了周围道:“你们嘉陵公司气派可真是不小,一个小职员就能住上这样一套带洗浴间的公寓?”
慕容倩哽了一下,含糊道:“只是借住,又不是给了我。你当它是旅馆好了,享受一天算一天!”
吴浩海起身拖过她:“我天天弦崩得紧紧的,恨不能睡觉都睁着眼,你又是天南地北到处跑,弄得我们夫妻要到上海来团圆。阿倩,干脆你辞了这份工作,在南京安个家,给我生个儿子吧。我可不想让人说吴浩海沾老婆的光,你挣的钱比我多,老让我觉得自己象吃软饭的!”
慕容倩推开他:“你现在可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谁敢说你软饭,比这更好的房子你也住得起!”
吴浩海住了手:“不会吧?我一个小警卫队长,还不至于有人想到贿赂我。”
“贿赂?”慕容倩咯咯地笑起来:“天哪,你真是正经得可爱,连房子都能让你想到贿赂,那你干脆连老婆都不要吧。”
吴浩海叫妻子说得有些讪讪:“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打击扰乱金融市场秩序的不法行为,总队要求可严了,象今天这样回来睡觉都是不允许的,好在我只是个临时帮忙的副队长……”
谈到吴浩海的工作,慕容倩也正色起来:“阿海,我正有桩事情要同你讲,就是关于你这次借调的事,我刚刚听说上海市长吴国桢已经到南京请辞。”
吴浩海的脑袋远远不如妻子精明:“那又怎么样?”
“你最好还回警卫队当你的副队长,不要再给王升他们做事了。”
吴浩海大不以为然:“没有那么严重吧,上海市民对我们一路欢呼,支持得很,你这都哪听来的?”
“小心些没什么坏处,你当心别给人家当枪使,最后落个替罪羊的下场,要记住钱将军当年在上海的教训! 还有,象扬子、嘉陵这样的大公司,尽量不要开罪!”
“嘉陵?是不是怕我开罪你老板,砸你的饭碗?”吴浩海坏笑起来。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钱将军听了肯定不高兴,邵晓星就要获得特赦。”
吴浩海对慕容倩的消息灵通一向不服,这回更是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是南京挂号的重刑犯,当年差一点判了死刑,闹得上海滩沸沸扬扬,才关了两年多,怎么会轻易给放出来?”
“消息确实,是美国对华援助机构提出的特赦请求。”
吴浩海更加不信:“美国人替他申请特赦?他一个流氓,哪来这么大的能量?忠义社的元老基本都被赶尽杀绝,常小康会发善心救他出来?”
“据传是他老婆活动的结果。他的岳父原来是个外交官,大概在国外有些影响。”
“我怎么没听过邵晓星有这样神通广大的岳父?糟了,这件事要是叫钱将军知道,一定会大大恼火。”
“这件事要是林大哥知道,一定会十分高兴。”
话题被慕容倩聪明地转到林小健身上,一时间,气氛又沉重起来。
吴浩海发了半天呆,忽然一声长叹:“阿倩,这次见到健哥,心里真他妈不好受!好象我一穿这身军装,我们之间就又向远了!
慕容倩看着他,循循善诱:“是呀,林大哥当年宁可走投无路也不肯参军做官,可见他痛恨政府。”
“我这条命说到底是健哥给的,试想当年如果不是他阻止我加入忠义社,不是他向钱将军举荐我,我哪会有今天?可是,他却过得这样苦,隐姓埋名不能见光,整个人全变了……”
慕容倩眼睛隐隐有泪光:“记得你们当年挟持常小康救出林大哥,没离开上海林大哥就把人给放了。可见在他有多看重这个弟弟,现在常小康落在你手,你就依了林大哥,放了他弟弟好不好!”
吴浩海非常坚决:“这个绝对不行!兄弟情再大,也大不过国法去!”
慕容倩气坏了,眉毛差点要撇到天上去:“现在全中国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个人拿了鸡毛当令箭!”
吴浩海坐得笔直,和妻子开讲大道理:“我们这次来上海搞改革,意义重大,是要挽救国家危难。局长说上海是中国的经济中心,上海稳定了,全国的经济形势就会好转!”
“没看那些战况报道吗,共产党在北方厉害得很,势力越来越大……”
吴浩海眼睛一瞪:“你可是党国军人的老婆,怎么不是劝我当缩头乌龟,就是劝我循私枉法,还在这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慕容倩赌气道:“你们把上海想得太简单了!钱敏德当年气吞山河地来,结果还不是灰溜溜地回去?我们不争了,这些都是国家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管得了的。我只想说林大哥的事,阿海你说,做人应不应该讲义气?”
“当然应该!”
“那林大哥对你这样好,你这回就应该放了他弟弟,这是报答他的最好办法!”
吴浩海眼睛瞪得铜铃大:“哎哎,好象你比我还对健哥好!你就不怕你老公受军法处置?”
慕容倩认真道:“如果为这个丢了军籍,大不了我养你;要是你觉得靠老婆养丢人,就再和林大哥教书去吗!”
吴浩海一点不生气,反而很感动:“呀,得妻若此,夫复何求!我已经想好怎么帮健哥了,不用你操心。你过来!”
慕容倩宽了些心,挪过来些,吴浩海一下子将她收在手臂里,开始施展雄风,他狂风暴雨的冲击虽然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但还是心满意足,亢奋一过便翻身入梦。
月光清冷地映在慕容倩的脸上,使她的面色呈现出一种青白,间或眨一下眼睛,说明她还醒着。身边的人突然鼾声如雷,她移开身体,漠然地向那声响的源头扫了一眼,之后把手插入睡袍中,抱上自己的身体,又陷入了冥想之中。每一个难耐的夜晚,她都是靠这样的冥想生活的,发端永远是一具充满诱惑力的男性胴体,那沉重压迫下慌乱奇妙的感觉,那清俊面容上忍痛抱歉的神情,那脚骨咔嚓折断的一声脆响……
她震了一下,闭上眼睛从心底发出了一声轻吟,她的快感真正来临了,他还活着,她居然又见到了他……
静安寺路一间古董店,下午的客人不多,蒋芸姗婷婷走入,饶有兴趣地观看着一壁古色古香的瓷瓶,她的风姿在一支支古瓶的衬托下,更显绰约。
又过了一会儿,她见四下无人,便叫伙计去喊来老板,指定其中之一问道:“这可是南宋官窑的出品?”
“小姐眼光独到,一看是懂货之人。这明代膺品尽数摆在两旁,你一指便是正品,可见有研究。”
说话的老板四十开外,深灰色的派力司长袍,鼻梁上的铜边圆眼镜,手上一只硕大的古玉板指,样样都显出他古董店老板的身份,很难叫人联想象他曾是一名出色的国文教师,更不会想到他的的真实身份是中共地下党的领导。
蒋芸姗摇摇头:“鉴赏古玩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我也就是粗识皮毛而已。家父要我代他选择一两件古董,先生可有介绍?”
两人说话间已自然地走进内室,何苍劲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语气急促:“芸姗,组织上有一个十分紧急的任务,需要你完成。”
“何先生,说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
何苍劲先叫她坐下,自己也撩起长衫坐定,声音很轻,但语速极快:“全国的形势越来越明朗,北方已经解放大半。我们盼望已久的日子就快到了! 为了加强上海地下组织的力量,上级派来一位领导同志,为了掩护他开展工作,组织上决定由你扮作他的新婚妻子协助他的工作。就在这个月内结婚。理由已经为你编好,结婚的公寓也已经准备好。他的身份是河北的大富商,和你的背景很登对……”
第十四章 虎落平阳
说尽了好话,赔尽了笑脸,常小康的案子今天终于有了眉目,勘乱建国大队的人今天通知惠若雪,只要交足二十万保释金,常小康这一两天就会被释放。
惠若雪从勘建大队出来,气闷难耐。忠义社这一年来,没少为政府出钱出力,到头来真遇了事,却没有得到半点关照。她对那个南京保密局的情报组长也丧失了信心,因为自打出事起,他就推说有公务回南京,再没打过照面。
官面上的男人,都是玩嘴的,到了动真章的时候,还是钞票更好使些。惠若雪坐在沙发上忿忿地想,两个佣人在她身后打着扇,她一气喝下了一大杯凉的西洋参茶,带着焦灼上了二楼,刚要拐向自己的房间,却一回头,鬼使神差地向常啸天的套间走过去。她突然想见一见丈夫,她现在有一肚子苦水无处申诉。推开门,男看护正斜在沙发上睡觉,看见她象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惠若雪没理他们,走入里间,看见常啸天坐在轮椅上,正看窗前鸟笼,目光专注。
惠若雪得不到丈夫的反应,无奈地吩咐看护扳回轮椅,把他冲向自己。她来的次数日见减少,甚至一周不来一次,每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