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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回了他一笑,淡淡地说:“你忘了,前天,几个崽子在楼下打架,个个跟狼崽子一样凶残。若你我丢了面子,怕在一些土领面前站都站不直,不智取怎么行?”
杨达贵“哼”了一声,却也不得不说:“不理睬就行了!”
方白知道这位同僚仅仅嘴硬,笑了笑,提醒他:“又有人上来了!”杨达贵也听到咯噔的脚步声,一扭头,看到几个带着悍气的少年上来,挑了个居高临下的位置坐,咬了咬牙,低声说:“明天再来,我就带上人,免得怕狗一样防着。”
方白把指头放在嘴上,偷偷观察那桌的少年,观察了一会,就见一个大个子的少年走到栏杆旁敲了敲,朝楼下大喊:“都闭上嘴,听我龙血说话!”
下面哗啦啦一笑,人声却稀疏许多。方白朝杨达贵看去,让他也听听少年说什么。
很快,龙血大声嚷道:“阿鸟从漠北回家,你们高兴不高兴?”
下面响起呼啦啦的回答声,都是又脆又高的嗓门,吵得人耳朵发麻:“高兴!”
杨达贵低声问:“阿鸟是谁?”
方白摇摇头,让他继续听。杨达贵朝龙血背上投一眼,听他又扯着公鸭嗓子喊:“阿鸟和我一起上的战场,我可以指着长生天发誓,他的财货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捡的,是沾满血汗之物。你们羡慕吧,红眼吧,哈哈!肯定红眼。可阿鸟欠咱们的吗,不欠,有钱就欠别人钱吗?不是。
“他送我一匹好马,虽然是一匹,却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好马,是要一辈子和我好。今天,他又请你们喝酒,是不是要和你们好?”
下面大喊:“是!”
龙血便问:“你们跟不跟他好?”
杨达贵听得明白,又在一片大喊中低声说:“这个少年不简单呀!”
方白点了点头。这时,他又看到上楼的女孩子们。
来不及跟杨达贵说什么,为首一个就冲着龙血嚷:“那个骗人的胆小鬼在哪?”
“琉姝小姐知道阿鸟立的功劳大,也来看他。还……哎哟!”龙血笔直一挺,最后一次大喊,没喊完就被修理了。
一时间,小的支棱着头,拼命地尖叫,大的鬼哭狼嚎,方白正有深陷狼窝的感觉,眼中多出一个扎满小辫的黑皮少年。他被大群的少年、孩子推上楼,逃了几次没逃掉,就站在桌子的对面,笑眯眯地冲刚才那少女交待:“阿姐!我真没有龙摆尾要的宝贝,又怕他要抓我,和我阿叔闹不合。你就原谅我吧。”
龙琉姝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听阿孝说了,你就是想去漠北。说那里都是英雄好汉,说那里天高草深,比我们这里还要……”她卡了,只是恨恨地说:“改日再找你算账,今天,是来吃你的,喝你的!”
飞鸟连忙跑到楼栏杆边,一伸头,大叫:“大块牛羊肉,大碗好酒!不喜欢的不是好汉。”
龙琉姝就要派人要菜谱,听他一喊,才知道远没有他奸诈,就恨恨地坐到一圈少年留出的座位上,给少年们说:“你们都是少年巴特尔,谁要不吃鼓肚子,就不要回去?”
“那当然。”努牙岩青彪笑嚷,“那谁呢?既然沙獾说不打不相识,我努牙岩青彪就一心和他好,若是心里还有半点放不下的,就不是努牙岩家的子孙!”
飞鸟点点头,左右看看,酒还没上,就打了旁边一桌的主意,一把提过别人的壶,在杨达贵和方白面面相觑中说:“借杯酒。”他又走到栏杆旁,喊了飞孝、牛六斤几个,回头给努牙岩青彪说:“努牙岩青彪阿哥的心胸像大漠一样宽广。他们不喝这壶酒,我就一个个地灌。”
方白看杨达贵有站起来离开的意思,怕落下笑柄,就转过身子,抓飞鸟的话巴子:“各位都是少年英雄,这区区半壶浊酒怎么能够?让我要来半坛,吃个饱?!”
飞鸟转身打量他,见这个充大方的大人白面有须,一付有钱人模样,却冲半壶酒较真,就激将说:“你以为半坛就够了?”他手一比划,窝出酒坛的模样:“还是省着你的钱吧。一看就是中原来的客商,小里小气。”
方白心里迸火,一味就要挑起他们未解的矛盾,哈哈大笑,说:“能喝多少,我方某人就买多少。钱,我是不多,却最怕待人不诚。”
“一坛?两坛?”
方白听在耳朵里,好笑地点头,觉得这少年是楼上少年中最简单的一个,一点也不管龙琉姝的提醒:“别理他。”“阿鸟!”见方白不理,龙琉姝只好叫了飞鸟一句,“你阿弟喝得完吗?”飞鸟也不理。她叹了口气,见龙沙獾从嘈杂的楼下上来,要求说:“龙沙獾,你看看阿鸟,快把他拉回来。”
飞鸟给龙沙獾摆摆手,似乎恼羞成怒地变脸,喊道:“一百坛。你还买吗?”
方白颇有些大将之风,觉得对方不会真要,便豪爽地大笑:“买!能让各位少年英雄高兴,再多的酒,我也舍得。”
飞鸟再烧火一把,提醒说:“这可是你说的。”
方白点点头,心想:就是真的,也不过是区区几金几银。
飞鸟嘴角浮笑,第三次跑到栏杆边喊。
片刻,掌柜的上楼。飞鸟看着那又胖又可亲的面孔,要求说:“这位先生要请我们喝酒,一百坛最好的酒,葡萄美酒。要是没有那么多,就要奶酒,奶酒也不够,就在烧酒里添人参,添鹿茸……我让人敲着锣,让附近的人都来喝。喝不完?!阿孝,再喝不完,你骑上马,到西镇找人。我最恨人假大方。努牙岩青彪,你解不解气?”
努牙岩青彪觉得飞鸟不对,没有吭声。可龙血唯飞鸟是从,便哈哈大笑,站起来叫嚷:“阿鸟。我还没喝过葡萄酒,快让人拿呀。掌柜大哥,去拿呀!”
方白脸色铁青地站起来:“你?!说好是让你的阿弟喝。”
飞鸟拍拍手,让龙沙獾看:“什么时候说只让我阿弟喝了?!怎么样?这老家伙暴露了本来的面目!什么交结,是见我借了半壶酒,用话敲打我吧。我就说,天上不会平白无故地掉半坛酒,果然——。这一百坛酒,你要不要喝。”
龙沙獾为这两个家伙撞到飞鸟这样的魔王不值,摇头叹道:“算了。这些中原人虚伪,表面说我们是少年英雄,心里骂我们蠢,和他们一样,早把他们宰完了!”
方白的血直奔脑门,杨达贵也睁着眼站起来,啪地摔了筷子。飞鸟却笑吟吟地说:“别害怕,说着玩的!”
方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买这一百坛酒。哪怕里面装满金沙,我也要买这一百坛。”接着,他脖子上鼓出青筋,大叫:“掌柜的,去买!”
飞鸟也严肃起来,却问旁边的人:“你们喝不喝金沙酒?”说完他哈哈大笑,小声地问龙沙獾:“阿叔走了吧?!这家伙是上劲了,怕掌柜的不照办,他都要掀桌子!”他见掌柜的仍在站着,就从后面推他的肥腰,说:“快,先上几坛,就是他赖账,我也给兄弟尝尝!”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三卷 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0:41 本章字数:3198
第三卷意气牧人思藩业,驻马衔环持杆节
十三节
杨达贵推着方白下楼,正和逢术,花落开等人擦身而过。掌柜的正在看二帐先生的算盘,嘴巴里念叨:“半桶葡萄酒,一桶奶酒,烧酒不要!半头牛,两只羊,两只狍子。差不多了,不够再说!”他抬起头,看到直奔自己的中原人,笑道:“两位爷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什么红酒,奶酒,那都是要过了的,半个子也不让你们出。孩子们刚吃过午饭,喝不了多少,别说一百坛,十坛,也得满大街喊人。我是闯关北过来的,就仗着胆子叮咛二位:在这里,说话不实在,是要吃大亏的。”
方白见他用了教训的口气,森森一哂,问:“你是在教方某做人?”
掌柜的摇摇头,笑道:“岂敢。可你们也得想想。跟你们叫阵的孩子不过十二三岁,两三人喝你那大半壶的上等白干,说不定就要抬着回家。你在那喊,这哪够,我出钱~半坛。这不是害人吗?人家阿哥容你这话?我不知道你们是糊涂还是恨人拿了酒。还是老老实实地奉劝在先,不实在,吃大亏。”
方白恼羞成怒,脸色青白不定地站着。掌柜觉得他还在较真,没好气地说:“我们这的酒是不论坛的,我去了一听,就知道人家在和你闹着玩。也不想想,干人参,硬鹿茸,塞到酒里能喝吗?走吧,走吧!”
杨达贵看看方白,尴尬地说:“确是没有往酒量上想!”说罢,他拖着着方白就走,出了门只想回到住处,几天几夜再不出来。却不想刚深一脚浅一脚地迈了十几步,迎头有熟悉的声音喊:“这不是方杨两位大人吗?”
方白抬头一看,两个领路的女孩子带了几个大人,其中一个正是套了个羊皮夹袄的田晏风,霎时见得亲人一样百感交集,上去握了人家的手,不舍地问:“是田先生,这雪天路滑,你急急忙忙地去哪?”
田晏风拍了拍方白,跺着脚说:“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全溜了。我怕他们抱了酒就灌,找他们回去!”
杨达贵忍不住回头,看看井中月的招牌,叹了口气。田晏风见他面有愠色,苦笑:“都在里面吧?那哪像咱关内的孩子,干干净净,安安分分?下巴都长到头上,自以为是什么‘巴特尔’,一个不好就看不住。管不了!唉!个个都管不了啊!!我这把老骨头是要败给他们了!”
带路的是龙妙妙。她仰头就替田晏风嚷:“特别是我们班的,还追女孩子……”
田晏风朝她摆了摆手,又跟两位大人说:“有时候你觉得他们可爱,有时候你觉得他们可恨!我敢说,他们在里面推举少年首领,以后领着人打群架。”
方白低吁摇头,脱口而出:“这哪是孩子,是狼崽子。你说和他们一样吧,被人笑话,不和他们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咬一口!”他丢了田晏风的手,苦笑着点着自己的脑袋,抿须绷嘴:“头疼!”
田晏风越发肯定,是有孩子惹他了,便一脚前跨,一手前指,声色俱厉地喝:“再凶再狠,还是我的学生!你说,是哪个?我立刻把他掂出来,给大人赔不是!”
方白摆了摆手,离了他,继续向前走。杨达贵看着田晏风,低声为方白的无礼解释:“他是气坏了,气坏了,被一个叫阿鸟的孩子闹得脸面无存。平时都是他劝我,这回,我去劝他!去劝劝他。”说完,喊声“方大人”,追了上去。
“又是阿鸟!”田晏风看了看龙妙妙,边说边往里走。
※※※
他进门时,逢术正拍着掌柜的肩膀,问:“要是我没认错,那两位是上国官员吧?”掌柜一边要伙计上酒上菜,一边摇头晃脑地和他俩五俩六地喊:“管他呢。天高皇帝远。在他们管不着的地方,腰杆直!”
田晏风进门就引发大片的惊慌。孩子小声地递话:“田老先生!”有的想着躲闪,半真半假地往桌子底下钻,往大人背后藏,却被一片的哄声叫出名字:“***,你干什么呢?”心里有数的知道躲不过,捧着自己的杯子往上走,争先恐后提醒在楼上开会的大哥大姐,喊道:“田先生,喝我的酒!喝我的!红色葡萄酒!”
“这位是?”掌柜的迎上去,笑道,“里面坐!”
田先生严厉地喊:“都给我坐回去。狄飞鸟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