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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快?”飞鸟傻眼了,但向下一看就高兴如故,说,“我已经踏到圈子里了。”
少女不高兴地撅着嘴巴,立刻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狄飞鸟!”飞鸟烂笑着说,飞雪正要补充,第二个问题也被她抢中了:“你前面是北还是南?”
“南!”飞鸟笑着说。
“阿妈是要生小弟弟还是生小妹妹?”飞雪飞快地问。
飞鸟傻眼了,但立刻就扯住旁边少女的短处:“她问了问过的问题。”
“你不早说?”后面跟上来听答案的人人都谴责飞鸟。
“这一次不算。”飞鸟连忙表示自己没说清楚的歉意,看看别人都不同意,只好半跪在地上接受公主的惩罚。
“唱歌!”飞雪说。
“不,学会叫的小狗爬。”旁边的少女也说。
“你才学小狗爬,凭什么叫我哥哥学狗爬?”飞雪推了那少女一下说。
“我就喜欢!”少女狠狠地还了一下说。
“就即唱歌,又学会叫的小狗爬!”那公子看了飞雪一下说。
“其实她根本没有数够五百个数。”飞雪立刻扯出那少女的作弊,说,“我才数了十多个数就让她数了,可打了几下口哨,她就数到四百七十七了。”
“不完了,天就要黑了。”公子也因自己的妹妹耍赖索然,说,“改天再玩吧。我叫黄天霸,人人都叫我‘京城第一骑’。”
“你妹妹呢?我妹妹飞雪!”飞鸟连忙连介绍带问,“好朋友大尹子,郭华。”
“你问我妹妹叫什么干嘛?”黄天霸不快地说,“告诉你,我妹妹是我家的宝贝,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我妹妹也是我们家的公主呢。”飞鸟哼了一句说。
“我叫皎皎。小黑碳。”少女根本不因为自己作弊丢面子,还挑衅地冲着飞雪哼了一声,接着勾勾指头让飞鸟到跟前才说。回家的路上,飞雪一个劲地问飞鸟她和刚才的黄皎皎谁漂亮,飞鸟整日和妹妹在一起,觉得没比较的必要,但被再三地逼迫,不得不说:“你好看,她可爱,你没她白。”
“可我也没她娇气。”飞雪发着无名之火说。
“一身臭汗,也不知道回到能不能先洗澡。”飞鸟郁郁发愁地说。
“可你说信奉长生天的人——”飞雪今日就想和他顶上一顶。但她只顶到一半就被大尹子打断:“苍生天?他不让人洗澡吗?”
“有地方的不让。有地方的也不让人弄污河水,可我们镇上的人就不一样,他们也信奉长生天,可好多都下过河里洗澡。地方与地方不同,我那天给你讲的是在猛人那里,我在猛人堆里洗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啦,我不想每日被晚容姐姐或者阿妈监督着洗澡。”飞鸟拿出一大堆道理来推搪今日的爱干净和以前的不爱干净,把当初自己搅来的理由破得一干二净。
回到家中,众人都在院子里纳凉,只有狄南堂却秉灯夜读。“吃饭去,肉还在火上,面饼也还热着。”花流霜叫了一声,看飞鸟全身都是汗也不问,只是安排说,“等一下去洗澡。”
龙蓝采却不愿意忽略放过,厉声问飞鸟怎么回来这么晚。“小孩子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花流霜说,接着又给二牛的媳妇讲,“看,你们的合伙人回来了不?只是怕跟他合伙,被他胡搞,搞坏生意。”
二牛的媳妇咬着嘴唇笑了一下,用扇子给母亲打了两下蚊子,说:“我家二牛说他行,他替二牛卖肉可有一手了。不少回头客人有时候都在回去的时候问他弟弟呢。”
“是吗?”花流霜不经意地一笑,小声说,“那就劳烦你们照看他,因他赔的钱,都说给我,我出好了。”
“是呀,他会颠倒人,你们夫妻两个恐怕要先包涵。”风月也如出一辙地说。
第一部刀花马浪 第四卷 四十五 国否(2)
更新时间:2009…5…2 0:43:48 本章字数:6113
次日早上没有杀猪时的猪叫,飞鸟也没有起床闻猪起舞。但他的偷懒也只是延迟到天冥冥发亮。他已经习惯早起了,在往常杀猪的时刻就已经转醒,只是猫在床上装懒罢了。花流霜起来叫他一起去晨练,飞鸟哼哼着四处藏头乱拱,就是不愿意起来。花流霜又叫了两下,然后就走出去了,飞鸟警觉而又出其不意地睁开眼睛,害怕母亲过来后就是凉水,“呼”地一下往床下钻。
龙蓝采提着个鞋子要过来威胁的时候,飞鸟正躲在床低下偷笑,可惜的是床下太脏了,他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龙蓝采掀开单子,和飞鸟看对了眼睛。
飞鸟赖笑一下,连忙说:“我鞋子掉床下了,我找一找鞋子。”
龙蓝采不去分辨他真假,仅仅问他:“找到了没有?”
飞鸟干笑半天,快快地爬出来,看阿妈还在看他,立刻回来又笑,接着猛跑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夜里很热,他睡了一身汗,又钻了床下,想干净都不行,只好把水井旁边不远的洗澡棚拉住,倒水洗澡。
“我是一只可怜鸟,每天早上睡不好。”飞鸟边跳动如见鬼样边洗澡唱歌,突然停了下来,在警惕中从缸边的木头缝里抽出张镜子,照照镜子,咧咧嘴巴看看牙齿。“不知道飞雪找不找她的镜子。”飞鸟边蘸着水抹眉毛边说。
“黑一点点才显得庄重。”飞鸟满意地说,接着把镜子藏好,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自己的短裤。
出来后,飞鸟出来炫耀肌肉般四处走动,看阿爸在水井边洗脸,立刻过去,抡起胳膊,让肌腱隆起。狄南堂怪异地看着他,问:“你有事给阿爸说吗?”
飞鸟看看自己胳膊上小老鼠,然后又故意看住阿爸,问:“怎么样?”
狄南堂终于知道他在干什么了,放下毛巾,微笑着说:“我看看。”说完,他把两只粗大的指头放上捏住一按。
“啊!”飞鸟惨叫了一下,看自己的“老鼠”在酸疼中软了,不由半哭半笑地说,“怎么可能?”
“快穿衣服,迟早阿爸会按不动的。”狄南堂笑笑,拍拍他说,“你妹妹和阿妈们都先走了,快,不然阿爸不等你。”
这个早上,飞鸟格外地勤奋,不停地撑牛(俯卧撑在过去的叫法),在休息的时候还冲着飞雪摆出道貌岸然的形象说:“我从今天起就要挣钱养家了,你要听哥哥的话,不要惹哥哥生气,明白吗?”
飞雪莫名其妙地看住阿爸阿妈,接着才知道飞鸟有求于她,想让她帮自己改变那一头的小辫子发样。龙蓝采好好抓过他的辫子,看了好久也不明白,便说:“好好的,很好看的。”
飞鸟叹了口气,说:“要和二牛哥一起做生意了,总要让人不能小看吧。”看一家人都不理解,他立刻苦闷地笑笑,哼哼两句,说:“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就不会束起头发吗?”
回去后,飞鸟便一直在整他的头发。等到二牛喊飞鸟一起出去的时候,飞鸟还坐在水盆边为头发奋斗,最终也只是把头发洗一洗,用绳子歪扎在脑袋后面,让它垂在背上。在逛街逛到半中午的时候,他还特地买了凉帽遮住太阳,免得面孔黑上加黑。
开铺子首先就要定铺子的位置,租赁房子。两人也就跑了四五天,按飞鸟所说的那样找交通便利,门庭若市,背后要有能屠宰东西地方的房子。在这些天里,他爱惜极了相貌,连夜晚坐到月亮下也带上帽子,在房子里见灯光就遮住面孔。一家人从来都没想过他会臭美,只是觉得他诡异到极点了。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众人都当成笑谈,一有空就笑着提醒他,监督他,就连二牛的瞎眼老娘见飞鸟都问:“小鸟,你今天忘记带帽子了没?”
最先受不了的不是旁观者,反而是越来越坚持不住的飞鸟。他接连两天后就受不了每天洗头,弄直头发的苦差事,更不要说时时带帽子的习惯,夜晚不见光的无奈。开始,他会故意忘记带,在人家提醒中表示一次半次不要紧,接着,干脆故意弄丢帽子。谁知道,他丢了一个后,背后默默支持的一大堆人又送他几个斗笠和凉帽,包括二牛媳妇出嫁前护容的帽子。飞鸟终于开始见帽色变,正式宣布自己已经很“白”了,自己每天都弄湿头发惹得掉头发。
“美男子”计划的夭折还和他们面临的困难有关。房子很难有称意的,宰杀空间,水井,地方,人流,便利等等,还有狄南堂无意中提醒的,就是旁边的店铺要容忍他们的肉味,靠近市场,周围要有足够的可卖性,连带性。肉店时间久了肯定要有异味,所以一定不能放在熏香店家的旁边;不靠近市场,采购就有问题,麻烦;靠得不是地方,比如放到一堆卖兵器,买衣服中,肯定八百年都没人过去要肉;酒店,大家都在靠近内城,若是肉店不合实际地开到很远,即使有马也不便利。在如此急着找房子的时候,让一本正经努力赚钱养家的人连带劳累,思考,还要兼顾美容?至少在飞鸟身上不能。
飞鸟对狄南堂的崇敬越来越如滔滔江水,他无论是在一起吃饭中,还是在晨练喘气中都努力撬阿爸的东西。但狄南堂偏偏有兴趣了给他个引子,无兴趣时根本不搭理他,只让他自己想。最终,拐了一大圈,飞鸟还是把眼睛瞄准东市。
二牛是个很随和的人,只要飞鸟在理,他就听从。两人出入在飞鸟不断改变的理由中,再次“巡查”在东市。
东市热闹如故,不因为二牛的不在就稍微变样。
太阳如同火炬,两人如同火上的蚂蚱。随着正午过后越来越热的天气,“蚂蚱”们终于在日中午缩到了一排摊子后,那里有一溜阴凉,两人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盯住对面的店铺。
“这家酒坊的酒很不错的。”二牛怀念地看住一家酒铺,说,“我爹还在的时候,他就经常让我到这里打散酒回家。可是现在也开不下去了。”
“为什么?”飞鸟用毛巾蘸蘸被汗水浸红的眼睛,提起一百倍的精神看住酒铺大大的“转让”几字。
“听说打仗的时候,师傅回南面老家了。徒弟不象话,偷偷兑水,把省下的酒转卖,还偷挖了老酿,断了酒铺的根基。”二牛说,“后来不知道又兑了什么,好像喝死了人惹了官司吧,封了一阵铺子。”
“重新再来嘛,阿爸告诉我,生意总会出意外的。”飞鸟只是盯住门口来往提菜的人,又看往对面,突然问:“对面也邻街吗?”
“恩!”二牛点点头,看飞鸟跳出去,就拉住他说,“这么热的天,不喝酒了。”
“我们要它。就要它!”飞鸟兴奋地叫,脸孔因激动黑中带红。
“我们到哪弄那么多钱?不盘人家的酒坊,人家岂会让旺铺?”二牛苦恼地摇头,表示事情不成。
“哼,哼!就要它。”飞鸟大摇大摆地送了递步子上去,更像是挑衅的无赖。
二牛连忙跟上拉住他,叫飞鸟不要说大话,毕竟酒坊中毕竟还存有老酿,不是小数。酒店的东家兼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花白的胡须和一双可亲的眼睛,见他们去就招呼两人说:“自家想转让铺子,不酿酒了,也没有存酒。”
“转让铺子是吧?”飞鸟恩了一声,问,“多少钱?”
老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说什么都不相信飞鸟要铺子,只是笑了一下招呼二牛:“这不是老张家的二牛吗?怎么,你也想转行做酒?”他吞吞吐吐,只是客套地说了一会话,好多事都隐在背后想说又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