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特别是沙通天那里,根本就没有侧翼,狄阿鸟领着二百来个战战兢兢的胆怯杂兵溃敌侧翼都是多余,根本就无须做什么,几乎可以坐到外围歇一歇。
樊英花看看自己一方似乎占了点优势,不由赞扬一样地吼:“个个都很英勇,胜利就在眼前!”
听了此话,狄阿鸟差点一跟头栽下马。他也是算是枪林箭雨里纵横过的人,却一点也看不到什么“胜利”。
狄阿鸟心想:若是给我百十个弓箭手,片刻之后我就射得他们丢盔弃甲。
就在这片刻间,他看出敌人的弱点,忽然放了心。
敌人都是一小堆一小堆的,分外明显地跟着头目乱跑,头目让杀,还往往侧身一站,往前头扬兵器,而且,他们连个旗帜都没有。
于是,他边指挥二百多人向敌人的纵深穿插,边让鼓手擂响战鼓,自己四处射箭,专门瞄准那些头目。
吼声和腰鼓队惊吓到一大片敌人。
这些敌人神经绷得太紧,猝然听到锣锣鼓鼓,像是吓掉了魂,反过来往自己人堆里藏。
赵高带数十人簇住樊英花,慓悍异常地往人堆里杀,他一口气斩了三个,硬是带头杀到人们稠密处。
当他杀不动时,回头一看,便见到一大群人的背,不由轮刀狂砍。
樊英花被他们裹到人口,马行不前,四处在人头上劈了一阵子,终于搜索到了狄阿鸟的旗帜。
她正要杀过去,所乘的怒花马被一个贼人用枪刺透前胸,狂跳数尺,践踏出几声惨叫后倒下,再没没有余思分神,连忙丢了马儿,敏捷地跳身出来,在纷乱的人海中和刀光剑影中不见一丝惊慌,一点、一点地向狄阿鸟的旗帜杀去。
她身上的薄甲已经被人刺破多处,胳膊和肩膀都挂了浅伤,可也终于杀到旗帜处。
左翼的士兵跟来了百余,他们聚在这儿,因稀疏敌人的乱躲乱避变得胆大无比,叫嚣阵阵,四处作战,死在他们手下的贼人都是在一那间挨上五六刀,刚刚倒得难看,又被后头支援的人扎一气,踩过去。
樊英花带着自豪回头看去,发现这里已是敌人的背后。
从贼人在前排簇拥成长带行的对抗人墙处往后人数递稀,到了这,已经是稀稀拉拉的,她遥遥看一番,在敌人的战线中,找到被自己这些人冲过的右部,那里已经崩溃。樊英花这就很不理解,自己这些人晕头杀过来就造成了敌人崩溃,而自己的右翼人还多出了一百人,怎么反被沙通天的人包裹起来了呢?
她回想了几下那几个贵族的名字,暗恨他们不肯出力,赵高浑身是血地跳了出来,大叫:“小姐!”
他疯子一样虎吼,杀到跟前已经走不动,只是说:“吓死我了!”
樊英花知道父亲在让他保护自己,便将手往旁边一指,责呵说:“看不到旗帜吗?”赵高转头,一眼看到“狄”姓大旗插在地上,在寒风中招展出一半。
他连忙看向樊英花,打算责辱这个“蛋子未必有胡椒”大的小子,但一眼看过小姐,就不敢再吭声,因为樊英花在人中搜索,面孔上堆满了盈盈笑意。
赵高心中一荡,从来没想过自家小姐这么苏朗的一面,连忙顺着她的视线看,看到了三人三骑。
刀光乱闪,马匹左右腾跃,狄阿鸟三个就在这样的敌后,如同乱掣的闪电般,刮过一个又一个来回,每次都能带来一片死伤。狄阿鸟又一次刮过来,冲在樊英花面前,一举自己的弯刀高喊:“我们赢了!国王万岁!”
樊英花知道这喊声对敌人意味着什么,她也有想喊的冲动,只是微笑。
狄阿鸟见到她展现出从来也没有过的笑,竟在她喷了血的脸上找到娇媚,豪气与色心迸发,用手勾了一把后才重新聚拢人马,自后向前杀。
樊英花愣愣地摸过自己的脸上的余热,陡然一收笑容,涌起一阵恶心。
她一转头,看到赵高在发愣,发怒地给他一巴掌。
回头看倒狄阿鸟的大旗向敌墙刮过去,她也只好奔随而走,但心里恼火极了,在背后猛喊:“狄狄阿鸟,你给我回来!”
百余人的呐喊,冲击,一声唢呐,断了魂一样在空中升高,刹那间就引发了前面的敌人战线全面崩溃,他们和己方冲破战线的人马合围,见自己的人马像洪水冲垮河堤一样,撕开了一道口子,从口子中向两旁卷去,干脆举起兵器,一致大喊。
已晚的天色给沙通天极大的便利。他知道大势已去,叫嚷着,带人狼狈而逃。
刀花马浪(修改版) 第五卷 第一节
更新时间:2009…5…2 0:41:37 本章字数:7293
第五卷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一节
一阵吆喝,沧州州府的牢门敞开了,几个狱卒给里面送了些饭菜。牢房的李林并不忙于吃酒喝肉,就势与主人说到张更尧,怀疑是他对主人不利。狄南堂却无过多的语言,眼前浮现出不久前的事情来。
林承政变的时候,狄南堂正在沧中剿匪。这时的沧州,屡经战火,早已不是仓中熟,半天下足的沧州了,匪患多如牛毛,和西定的残兵败将勾结在一起,大的数万,攻城略地,小的数百,沿江游蹿。
基于水上运输的方便,补给不成问题,匪众乌合,他以少量兵力闪电般进军,先后击溃两只大的武装,声名大振,所部官兵因为平日制式甲、战时青竹甲,人称竹甲军。
打出这番威名,他没有像一些将军那样,坐邀功劳,也没有像健布一样,对匪首和外族人进行一定的清洗,而是大范围受降,并接受一位名为羊杜的地方小官所陈建议,“先抚外族,借外安内”,将投降的外族骑兵收编之,流民收编安置,提出“不拉丁,不募兵,不扩军伍,赈剿并用,光屯流民”之战略,只利用游牧骑兵之优势,追缴官兵难以追缴的流寇,短短数日,从泥潭中将沧州捞了出来。
前时李操叛乱,狄南堂所部头功,后又一举平定沧州,可谓功大,秦林更是引以心腹,一边向母亲奏报,一边加封他为车骑上将军,上柱国,授列侯,号为“平”,予实邑六百,并别有用心地赏了一柄金如意。
狄南堂也迎逢了秦林的意愿,夸大了所部兵力,利用拨予的补给,将绝大部分用于安屯流民,一时之间,沧州处处皆有屯民,沧州更见欣荣。眼看不日即可平定无虞,他又把眼睛盯到了健布那边。此时的健布,可谓内外交困,除了陈州因补给不济,拓跋巍巍反扑,失利退往沧西,在沧西,他又碰到了一支新的敌人,那便是“荆人”,一、二次接触,军士均为敌方体型和彪悍程度恐慌,怯战,他也不敢出战,只是守关拒塞。
然后,狗人却出其不意地突破了他的防线,绕到他的后面,再次引发了沧州的恐慌。
“荆人”就是引发游牧人争相南下的祸源,草原人口中的狗人,因为所处之地极寒,受得了冷,受不得热,眼看到了冬日,就要如鱼得水了。
狄南堂对他们早有耳闻,因而上书:“冠军侯所拒西寇乃冷漠悍蛮,虽铜筋铁骨,性忍坚韧,却难服水土,其所牧活物亦不抗南暖。第一春人畜必多病,行不离江河,无食。今天已酷热,其瘟疫横行,若祛兵士之惧,一股可胜。臣已经建议大将军征集投火车,覆盖出击。等寇人兽分离,以战车冲隔,则兽遁人留,可胜。当务之迫,可使官员联络凉境,胜可得凉民之助,西图彻驱之……”
可是这个时候,秦林已经和秦纲相争相持了。他知道另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健布素看好秦纲,急于用狄南堂制衡健布,哪还重视这些,火速将数十卫士遣往军中,要狄南堂安插要害,以便必要时控制全军,外拒健布。狄南堂顷刻陷入内战的漩涡之中,而狗人也自沧西,往沧中进发了,所过之处,活人亦不放过,烹了就食,军民恐慌无度,未战先乱。
总督鲁之北移至州府,狄南堂分他一部分人马,压住那里的形势。只领四千余精锐,迎头出击。数日急行军后,在一道小河前布防,令梁威利部尽快行军,向自己靠拢,一起抵御向沧中进发的狗人,然而,梁威利是秦台的人,因为主子秦台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心,所部人马迟迟不到。
为了,他亲自带领一批将士,成功从一支小股狗人中抓获一名首领,来降低将士们畏敌恐慌的心理。众人欢天喜地押过俘虏回去时,副将张更尧,秦林的使者江冲,以及一干将校都已经等待多时了。
人们聚集在营前看那狗人,只见他足足六尺有余,体型却相当均匀,肩宽体阔,胸肌发达,但却无一分妖魔气,便纷纷谈论他宽广的额头,高隆的鼻子,略显苍白的皮肤,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的胡须,灰白色的眉毛,其中既有羡慕,又有嘲弄,却没有再说他们多么可怕的。
狗人在众人面前闭起棕红的眼睛,一动不动,浑身肌肉时不时滚过,让人极担心他一用力就可以挣脱木枷。狄南堂看他不再反抗,就让人去了他的木枷,关他进牢笼,还吩咐人给他弄了些食物。军士们换拨来看,他偶尔抬头,眼中流露出动物一样的惊惧,但注意力还是主要放在食物上,把抓口喃,而且食量惊人。
张更尧看过一会,和江冲一起进到帐中,站在狄南堂身边,忍不住询问:“真不知道他是人还是动物?嘴巴里还能叽哩呱啦地怪叫。我们能打赢他们吗?”他近来有些奇怪,和江充走得很近,老是就一些小事过来嚷嚷,散播自己的怀疑。狄南堂微笑,看看他,回答说:“看你问的。听不出这是一种语言吗?动物哪能叫出这么多不同的音色,我却觉得和我们靖康的语种很接近?”他沉吟了一会,确认道:“他肯说话了?!”
“王爷养了一只珍贵的鹦鹉,也能叫不一样的音的。”江冲也插言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有人鼻子那么高,眼睛是红色的?毛发是白的?!即使有,那也是与兽人一样的怪物。我们应该撤退保存实力。”
狄南堂笑笑,也没反驳这个因为骄横,刚刚被自己处置过的钦差大人,大步走出去,正走着,却碰到一起追捕狗人小首领的张毛回来。张毛在战斗中,丢下同伴跑了,回来,就让狄南堂看他腿上的伤,主动解释说:“马惊了,我约束不住!”狄南堂过去看看他的马,见鞍子上无血迹擦过,便觉得他在撒谎,让人拿过他,说:“众人都在作战,唯有你逃走,论过之后再行处罚。”
军中常会有贵族人家的亲随,这些人逃走,背负的是抛弃主人的罪过,会被主人杀死。张毛一阵恐惧,大声叫冤枉。这都是狄阿鸟捡来的流民,狄南堂也不求他一时半会,就变成一个合格的勇士,只是让他警惕,说:“即使你的马惊了,可诱敌时,利大人陷围,你为何不去救援?”
当时,他和王府派遣来的副使利无纠一起作战的,根据利无纠死里逃生的复述,他早先就放任利无纠陷入敌围,一个人作战。张毛大起胆子,争辩说:“我们是为了诱敌,若是返身再杀,哪里还是诱敌?”
张更尧此时正在一边,见利无纠不在,连忙低声为张毛说话,说:“狄帅治军严厉是好,可张毛小将说的也有道理,万一他也陷围,谁来诱敌?我看反功劳不小。”
狄南堂回过头说:“腿上有伤,被裹住前鲜血必然淋漓,可马身却无半点,一看就知道是自残。他心中有鬼,才故意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