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周的人都为了上来,孝琬又动了动,发出一声哀嚎,长恭看他一眼:“三哥,你不用担心,这些我应付地来。”
“都给我退下去!”高湛大喝一声,靠上来的人又纷纷退了回去。
“父皇!”高纬扭头看着他,“你没看见高长恭拿着刀对着你吗?这已经就是死罪了,他还要带走造反的人!”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也退下去。”高湛站在后面冷冷道。高纬不服气,气呼呼地站在了一旁。
长恭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刀在地上,抱起孝琬头也不回地就往华林园外面走。高纬见状,捡了地上的刀就要冲上去,让高湛一把拉了回来。
“父皇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了?!”他瞪着高纬。
“父皇!你为什么总是偏袒着高长恭?”他回瞪着高湛,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他犯得是死罪!就应该处死!”一双同高湛一样的凤眼里也是冷冰冰的,这让高湛都觉得胆寒。
他蹲下身来,看着高纬:“阿纬,高长恭和他们家其他的兄弟不一样。”他想了想,尽量找一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你知不知道大齐的江山需要他,如果有一天他打了败仗回来,或许我会考虑杀了他。”
高纬疑惑:“高长恭,真的有那么厉害……从没有吃过败仗?”
第178章 冷月长风万事休(12)
高湛看着他神色严肃:“兰陵王的名声在外,敌国攻打我们的时候都要有几分忌惮,杀了他,外敌,内乱,我们是加倍的损失。”
高纬眼里的狠劲这时才有了些收敛。
“就是你做了皇上,做事也要多考虑。”他冷着脸说道。没错,他确实偏袒长恭,但是阿纬的性格他清楚,论凉薄,那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希望这个借口,在他百年之后,还能是一张护身符。
高纬点点头。
子萱赶到广宁王府的时候,三嫂李氏也正好到了门口,她一双眼睛红红的,头发也有一些乱,这个样子,是子萱从来没有见过的。
“三嫂……”她上去扶她,“三哥到底怎么了?”
李氏一见子萱,又开始抑制不住地哭泣:“子萱,皇上带人来搜府,说是找佛牙,结果在东柏堂找出了兵器,孝琬被带到皇宫里去了,刘桃枝的禁卫军一直到下午才撤走……正礼也找不到……”
子萱一听孝琬被带到皇宫里,心里不由发慌,但还是安慰李氏:“三嫂先不要急,长恭已经去找三哥了,正礼自己跑到了兰陵王府,现在没有事。”
听了这些,李氏稍稍心安,他们要见孝珩,结果守门的人说王爷刚刚收到一封信,匆匆就赶出去了。
子萱知道孝珩素日里路子多,说不定现在他早就知道了,如果是这样,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到了河间王府:“三嫂,我们先回河间王府看看,可能二哥长恭他们已经把三哥带回来了。”
李氏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同子萱一起回去。
守门的人一见两个人就忍不住哭起来:“王妃,你可是回来了。”
李氏没有理他,而是看到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一直延伸到王府里面,她顺着血迹疯了一般地跑进去:“高孝琬。”
子萱也跟着跑进去。
血迹一路延伸到孝琬的卧寝,十分吓人。两个人跑进来的时候,看到床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孝琬时就给吓住了,孝珩手里拿着一把剑,横在太医的脖子上:“我告诉你,救不活王爷,你就跟着陪葬。”他的脸上冷得吓人。
太医吓得连连点头,皇上是下了死命令的,河间王犯得是死罪,可是看着平日里只会书画曲墨的广宁王爷这个样子,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这时候提皇上,他立马就会去见阎王爷。
“孝琬!”李氏扑过去,哭得不成样子。
“三哥……”子萱看着他,鼻子发酸,紧接着就跑过去跪在床边:“三哥!”
孝琬使劲抬了抬眼,先是看了看李氏,又把目光转向子萱,他的手在床沿边动了动,终于是没有抬起来,子萱发现,握住他的手:“三哥,你不能有事,正礼还那么小,你不能这样!”她猛地抓住一旁的太医:“你快想办法!你快想办法救救我三哥!”
太医一直在一旁想着法子给孝琬止血,但是伤势实在太重,他心里清楚,河间王爷这一关是过不去了,他现在做的也只是让他死得没有那么痛苦罢了。
孝琬躺在那里,使劲儿冲子萱摇了摇头,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他笑了笑,握在子萱手里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
“三哥!”子萱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孝珩手里的剑也一下子落地,“砰”地一声响,好像是一切都结束了,紧接着就是莫大的悲戚涌上来,李氏在一旁哭得晕了过去。
子萱站起来的时候,觉得一阵眩晕,孝珩赶紧扶住他。一直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长恭见了,咬着牙站起来扶着子萱。
初见时那个口无遮拦的少年,似乎就是发生在昨天一般,他眉眼之间的得意之色,都是那样清晰。每次有了什么好东西,总是要去襄城王府给她;每次对美人都会一本正经地讲着他那一番理论,把旁人听得哑口无言;每次抱着自己的儿子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那样鲜活的一个生命,怎么会?
她猛然跪了下去,身旁还有孝琬留下的血迹,心里仿佛被利刃刺穿一番,往昔的种种好,此时都化作加倍的痛苦,弥漫在空气中。
一旁的长恭也是痛不欲生,子萱看着他,心里难受,他们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啊!
“长恭……”她啜泣着,颤抖着伸出手,帮他擦了一下眼泪。此时长恭身上也都是血,所有人都以为是从孝琬身上沾上的,没有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势,就连他自己好像也是忽略了一番。
延宗跑进来的时候,孝琬已经没了呼气,身子都开始变凉,他跪在那里大哭了一番,捡起孝珩刚才扔到地上的剑就往外跑,孝珩拼了命的拉住他,可是延宗在气头上,孝珩根本拉不住。
子萱也上来拦住他,就是两个人一起用力也扯不住延宗,李氏又昏迷不醒,长恭吃力地站起来扯住延宗,延宗现在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知道长恭力气大,就使出全部力气推开他。
不料,长恭身子一斜,就栽了下去,把三个人都下了一跳,子萱最先扑过来:“长恭……长恭你别吓唬我!”她的声音都有一些沙哑了。
延宗一见这阵势,也傻眼了,扔下剑就过来,他们这才发现长恭身上的伤口,他的一只胳膊仍然在冒血,脸色苍白,大概是又受了孝琬的事情的刺激,一时间,气急交加,才晕了过去。
孝珩先稳住自己的情绪,一双清秀的眉眼此刻充满了暴戾之气,他指了指给孝琬止血的太医:“你过来……过来先给兰陵王爷把血止住。”
那太医擦着汗哆哆嗦嗦地过来,撸起袖子来那一道伤口实在是下手太重,隐隐都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子萱心疼,抱着长恭就哭出声音来。
太医努力稳住自己,这么重的伤势还能挺这么长时间,这王爷也真是够厉害的,他看着孝珩:“王爷……王爷不用担心,兰陵王爷伤中了一些……还没有危及性命。”
第179章 冷月长风万事休(13)
孝珩大口喘了一口气,洁白的额头上也是渗出汗珠,他冷冷地捡起地上的剑,指着太医的脖子:“你就留在这里,给兰陵王爷随时换药治伤,直到他醒过来。”
太医看着孝珩那副样子,只有点头的份儿。
“延宗,你不是想给你三哥报仇吗?走,我们一起去皇宫。”孝琬在那里躺着,一时间,连同之前孝瑜的仇恨一股脑涌上来,就连孝珩也不能像往日那里冷静了。
“二哥!”子萱喊住他,“你们这一去,让我们怎么办?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长恭醒过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难道你就要让我们家剩下一门寡妇不成!”她的嗓音都有一些破音了,延宗听了,也止住脚步,转而又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孝珩这才扔下剑,良久,哽咽道:“子萱,你好好照顾长恭。延宗,准备孝琬的后事吧……”那么不甘,那么无奈……
邺城皇宫的北宫里面,高湛脚底下一批七歪八倒的酒瓶子,和士开听说了孝琬的事情,心里虽然高兴,可是也不敢轻易露面,现在他们兄弟都在悲伤的头上,没有意识到孝琬事情的原委,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去招惹他们。
高纬跪在高湛身边:“父皇,河间王意图造反,杀了他也是应该,你不用在这里伤心。”
高湛笑笑,凤眼里有一些朦胧:“伤心?”他冷冷地笑笑,“我有什么好伤心?阿纬,他也不过是我的一个侄子而已,就是无端杀了他,我也不会伤心。”说着,端起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高纬皱眉:“那父皇就不要喝了,父皇的身体又不好……”
他确实不是伤心,只是知道终于有些人,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再也不肯见他罢了,偏偏,这个人,他又是在乎地紧。
“父皇,你手底下不是有人专门监察百官吗?高孝琬这么大动静,怎么以前就没有早一些发现?我听说,还是父王派人去搜佛牙的时候意外找出兵器的。”高纬问道,以前看父王处置过的‘乱臣贼子’不少,按照查出来的结果,这高孝琬意图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父皇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呢?
高湛本来喝的晕晕乎乎,听高纬这么一说,猛然醒了过来,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始仔细考虑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一个人的身影,粉袍摇曳,功夫了得,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股妖娆的风情——高恪!
从之前交给高恪监察孝琬开始,一直到因为那封密信杀了新接手这件任务的人,再到那张少了人名的字条,一下子都连了起来,好啊,高恪,你拿朕当什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取了笔墨过来,写了一封给怀戎王的信,派人连夜送往怀州。
河间王府上,一片缟素,关于河间王的事情一下子从邺城传开,一时间,也是众说纷纭。
长恭的伤势因为拖得久,伤口又染上了一些脏东西,整个夜里都在发烧,太医开了药也不见好,孝珩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太医,太医便也是不敢合眼:“王爷,王妃,这是正常,兰陵王爷急火攻心,伤势又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大碍的,最晚到明晚,烧就会退下去。”
子萱觉得格外乏力,她抬眼看了看孝珩:“二哥,你先去看看三嫂他们,长恭这里,我自己就行了。”
孝珩的眼光这才从太医身上离开,看着子萱,点点头:“你也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往大堂找我,我和延宗就在那里。”
子萱点头,看着孝珩出去,又瞧了瞧跪在地上一直不停擦汗的太医:“你也下去吧,王爷有什么事,我会叫你。”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是……可是……”那太医那里还敢下去,这广宁王爷恨不得一天剑都搭在他的脖子上,这会儿要因为贪图一时的休息而惹怒了王爷,那这条小命岂不是丢地不值?
“二哥问起,就说我让你回去的,他不会为难你。”子萱闭上眼睛,看上去真的有一些伤神。
太医这才诺诺地退下去,又把药箱推过来打开给子萱看:“王妃,王爷正在发烧,你要时时给他勤换着冰袋。”说着指了指药箱里的白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