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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活过来,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吧。”
高湛听了,心里也是觉得别扭:“长恭,你这样违背我的意思,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我从来就知道皇叔随时会杀了我,但是,皇叔,我还叫她一声二婶,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高湛闭上眼睛,用手撑着额头,他们兄弟几个人都是这个样子,都是这么傻……
良久,他坐在那里,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只要她能活过来,我就放她一条生路。你先在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长恭先是谢恩,接着道:“东平王把她接去了。”转身,告退。衣服上的血迹像是寒冬腊月绽开的梅花一样……
仁威看到高湛的时候,太医刚刚给李祖娥处理过伤口,只是因为她刚刚小产,身子本来就弱,如今又受了这番境遇,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高绍德死在眼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是一个坎儿,太医说能不能醒过来,就只能看天意了。就是仁威把剑架在太医的脖子上,太医也没有说什么再试试之类的话,于是仁威知道这次二婶能不能醒过来,真的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见他父王一个人走过来,条件反射般的,一下子挡在李祖娥床前:“父皇!”
高湛走过去,看着他:“仁威,我同她说几句话,不会杀了她的,你先让开。”
仁威知道父皇虽然下手狠,但是他是一国之君,向来还是说话算话的,就闪开了身子。
高湛走过去,冷冷地看着李祖娥,凤眸里没有什么波澜:“我答应长恭了,你要是活过来就放你一条生路,由你去,但是你醒不过来,就怨不得我了。他们兄弟还真是一根筋掰不过来,我本意是要杀了你给我女儿殉葬的,无奈那孩子,赌上命来求我,看来你的命还不错……”
李祖娥躺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等到高湛走了,仁威过来看她,才发现她的眼角滑过一丝晶莹,便知道,二婶还能听到他们说话,于是蹲下身子:“二婶,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一定要醒过来,延宗哥哥可是经常念叨你,你一定不能有事。”他从床前的踏板上坐下,耐心地跟李祖娥讲着自己在安德王府和延宗的事情,讲上次遇上刺客的事情,总之,只要有机会,他就坐在那里不停地同李祖娥说话,希望她快一些醒过来。
第164章 新人笑语怨秋风(33)
李祖娥的事情,着实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就是枕侧之人尚且如此,更合况其他人呢?高湛明明白白下了旨的,这件事情不准传出去,一旦知道谁嚼舌头,不用审问,一律极刑。
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压着,包括高绍德的尸首,都没有运回太原王府去。
一连三个月,仁威都没有怎么去找延宗,偶尔几次也是没带上一会儿,就推说父皇交代过要早回去之类的,延宗问起二婶的事情,这家伙也是支支吾吾,最后只说叫他放心。
起初,李祖娥醒过来,一直不说话,只是流泪,皇后胡氏偶尔也会过来看看她,知道这一次打击,对她来说真的是致命的,便也不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开始以为皇上对李祖娥照顾周到,许是动了真的感情,可是看这个样子,皇上对她的在乎还抵不过那个死去的孩子。
仁威照常每天都跟李祖娥讲很多话,他只知道父皇好像很生气,打了二婶,至于是什么事情,他去问宫人,宫人们也说不清楚……
“仁威。”听到李祖娥叫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研究兵器,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愣了一下,猛地扭过头:“二婶……你终于可以说话了。”他扔下手中的那把大刀,据说是关公当年留下的那把“青龙偃月刀”……
李祖娥点点头,她撑起身子,没想到,谁也没想到,她还是活了下来:“仁威,婶婶今天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婶婶你说。”他赶紧坐过来,神色严肃地看着李祖娥。
“你常去安德王府吧?”她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看着仁威问道。
仁威点头。
“你去告诉延宗,就说婶婶现在不想呆在皇宫,让他晚上在千秋门外等着,把婶婶带走,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她拉着仁威的衣袖嘱咐道,“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仁威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迟疑,接着就点点头,拍着胸脯向李祖娥保证,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天黑之前他就会回来,接应她跟延宗哥哥碰面。
结果延宗一听仁威的话,就知道李祖娥出事了,追问仁威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仁威经不住延宗再三追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延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听她二婶被打成那个样子,心里就是一阵无名火,提了刀就是一副要到皇宫拼命的样子,幸好李氏把他拉住,让他先冷静:“仁威不是说四哥当时也看到了吗?你先去四哥府上,仁威年纪小,好多事情说不清楚,不如先去问问四哥,到时候你们在一起商量着来也好。”
延宗听了,也是觉得有道理,便让仁威先回去,告诉他晚上的时候只管把二婶带出千秋门就是了,不管发生什么,他晚上一定会到千秋门接应他们的。
就从那天长恭衣衫上沾着血迹回来,子萱就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她试着打探,可是长恭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字不提。她便不再多问什么。
延宗来找长恭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子萱知道大约是跟三个月前的事情有关,便避开,只留他们兄弟在凉亭里。
不待延宗问,长恭已经开口:“是因为二婶的事情吧。”他白皙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疲惫的神色,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也是暗淡,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火红的枫叶随着秋风飘进凉亭,有那么几片飘落在他的身上,映着他白皙的肤色,反而显出几分妖冶。
“二婶到底怎么了。”延宗站在那里,看着他。
长恭并不避讳,将之前李祖娥跟九叔的事情同延宗说了一遍,他的语气都是那么平淡,好像是讲一个话本里的故事一般。
延宗一边听着,一边默默流泪,最后,他吸了一下鼻子:“仁威刚才来找我,说二婶想离开皇宫,今晚在千秋门外等着我。”
长恭点头,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我和你一同去。”
……
秋风起,带着些许凉意,吹落枝头一枝的残叶。
那辆马车越来越远,仁威一直看着他们走的很远很远,才放心回去。千秋门的城楼之上,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他穿了一件玄色的长袍,眼睛有几分模糊。
凤眼低垂,细白的手指无力地搭在城楼的石壁上,他望着已经看不到的马车,薄唇微微有些发抖,良久,他扬起下巴:“对不起……”那声音那么飘渺,飘渺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说的,到底对谁说的……
三个人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只有在上车的时候,李祖娥对延宗说了一句,去妙胜寺——邺城最大的寺院。
长恭和延宗都知道李祖娥想出家,却很是默契地没有阻止。马蹄踏碎了一路的落叶,夜里的秋风总是悲戚而萧索,马车上两个少年脸上的神情都是寡淡。
李祖娥一直是一副淡薄的样子,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有一缕粘在额角,映着凉凉的月光,便让人不由感慨美人薄命的宿命。
两个人一路送她进了妙胜寺,临别时李祖娥只是同他们道谢,并没有说其它什么。
“二婶!”她转身,延宗叫住她,“你要好好活下去。”声音里竟不由带了几分哭腔,这个孩子,长大了,怎么反倒是爱哭起来。
她只是微微侧了侧脸:“这里清静,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毕竟,这条命……不只是我自己的。”她顿了顿,“长恭,谢谢你们。”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她的身影,蓦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一生,总算是摆脱了那个地方,多少不情愿,多少富贵荣辱,从今以后再也与她无缘,这样的结果,也好。
青丝一丝丝落地,就如同往昔的种种,一并随着这些归去,人如果真的有来生,不求倾国倾城,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寻常巷陌,一世安稳……
延宗和长恭走的时后,遇上妙胜寺里的尼姑,本来也是寻常的事情,延宗却一把拉住长恭,让他去瞧那人。
月光映着树丛的疏影,实在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觉得很是漂亮的一个女子,只看一个侧影,绝对不会输给二婶。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也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一时间,她同长恭神色都是微微怔了一下。
那女尼也有一双含水桃花目,虽然没有脂粉修饰,却也真是绝色。
第165章 新人笑语怨秋风(34)
随即,那女尼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长恭也回过神来,心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这尼姑庵里的女子都是这么好看。”延宗在他身旁小声嘟囔。长恭看着那个女尼远去的身影,喃喃道:“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苦命人?”
……
第二天,太原王高绍德的尸首便运回了太原,时人对他的死众说纷纭,只是谈起文宣皇后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多的人认为,太原王出事的时候,她也跟着死了。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反正自大老高家做了天下,这种同室操戈的事情一直就没断过,百姓仿佛对这种事情都失去了谈论的兴趣,想比之下,倒是另一件事,更勾起他们的乐子——兰陵王府多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除了长恭和子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漪莲也不清楚,心里还暗暗感慨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苦命的郡主啊,还很是莫名其妙地到高淯坟上烧了纸哭诉了一番,子萱知道后,甚是觉得尴尬。
素画挺着个大肚子,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之前她还同小安玩,结果漪莲神经敏感,这素画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声不响地就抢了王爷,万一再有其他什么心思,这个王府岂不是都危险了,便将小安看得紧:“你父王都让别人抢去了,你自己老实一些,免得你娘亲伤心。”
小安郑重其事地点头:“小安,老实。”
快要入冬的时候,素画呆在府上闲得无聊,便想着给孩子做一些小的衣物,结果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就是拿着东西不会,便索性扔到那里想着自己出去逛逛。
兰陵王府这个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美,万物虽是萧索,枯木的枝干千姿百态,竟然显出一种孤傲之美。她听说过,这里原来是襄城王府,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这襄城王爷,到底得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
经过揽月阁的时候,恰巧看到长恭一个人在上面,便走过去,只见他斜靠在栏杆上,目光放远,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王爷。”素画上前,勉强欠了欠身子。
小安这才从石桌下面爬出来,轱辘这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声不响地蹭歪到他父王怀里。
“哦,素画,你找我什么事?”他转过头,淡淡道。
“没有什么,就是想跟王爷说声谢谢的……”她低头,“我知道,这个样子,给王爷……”
长恭笑笑,摆了摆手:“你不要在意,外面那些寻常百姓闲下来,难免喜欢说些闲话。”
“我并不在意,只是知道王爷对王妃用情之深,之前已经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