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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不语。
那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烦躁得挠了挠头,抓得头发凌乱,嘀咕道:“不应该啊,就是下了点儿迷药,连小姑娘都醒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醒?”
“小哥?”随着门外一个娇美的声音传来,纤细的身形出现在顾婉的眼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醒了没有?”
“还没有。”
女子怔了怔,举着火把走近。蹲下身,细细地照了照沐延昭的脸。
顾婉借着火光,略略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这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她长得极美,不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弱柳扶风的美丽。而是明艳的,火辣辣的迷人,身材更是修长健美,尤其是一双长腿,矫健有力,和大多数闺阁女儿都不相同。
顾婉有点儿羡慕。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更强壮一些,可是,遗传自母亲的身材,虽然婀娜多姿,却远远和健美无关。
那女子却是连看都不看顾婉一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沐延昭身上,她的目光迷离,如梦似幻,轻轻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碰了碰,沐延昭被碰得瑟缩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做出刚醒来的模样,看着那个女子,一语不发,眼神也是温润的,只是无神。
女子咬咬牙,低下头去,不顾沐延昭的闪避,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才道,“小哥,他的头好热,他发烧了。”
那个被叫做小哥的男子愕然,连忙也低头去看,半晌才咬牙怒道,“怎么这般身娇肉贵,我说妹子,就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你至于痴迷这么多年,要我看,白送咱也不要!”
话虽如此,那个男子还是让人送来了厚实的棉被,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粥虽然有些焦糊,样子不好看,但这时候,也就顾不得挑剔了,沐延昭接过粥,自己尝了一口,就递给顾婉。
他的动作大大方方,却让旁边那女子脸色煞白,一扭头,背过身去,那被称作小哥的男子,却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顾婉,啧啧称奇:“哟,刚才没注意,原来我们沐七公子有美相伴呢。”
顾婉不理他,拿小勺一口一口,吃得慢条斯理,也津津有味。她昨天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早饿了。现在这种情况,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无论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吃饱了饭,有了力气,总会好一点儿。
那男子见顾婉吃得香甜,笑眯眯地凑近,贴着顾婉站稳,仔仔细细端量她的眉眼,一边看,一边感叹:“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美人,沐延昭有什么好?你不如跟我……”
说着,他就低下头去,浅薄的嘴唇仿佛要在顾婉漂亮修长的睫毛上滑过,沐延昭目中厉芒闪烁,尚未开口,就见顾婉一手端着粥,毫不迟疑地一抬腿——
“嗷!”
男子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惨变,踉跄着又蹦又跳地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向顾婉——她刚才的动作实在是太利落了,果决得无一丝迟疑。
但现在看过去,那姑娘还是低眉顺眼,说不出地顺服,怎么看,也是娇弱的小美女一只,甚至连喝粥的动作都没有停,一直喝了有一半,才又把碗递回给沐延昭。
沐延昭也吓了一跳,连伸手接碗的时候,都抖动了下,差点儿没把粥给扣了,心里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回忆一番——貌似,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没有过什么过于失礼的行为,最多也就牵牵手,摸摸头发……幸亏如此!
男子青白着脸,后怕不已,看顾婉的眼神,分外纠结,这哪像是寻常小姑娘,他以前也没少做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儿,最彪悍的也不过是被甩一巴掌罢了,大多数碰上他这样的‘恶霸’,都给吓得不知所措,可怜巴巴,欲哭无泪。
那女子却是目光复杂地在沐延昭和顾婉身上滑过,看向沐延昭,目光凄然,而看向顾婉,则是强烈的,说不出的厌恶。
但她终究没多做什么,只是淡淡道:“顾姑娘,是我六哥无礼,你放心,此事与你无关,我心里有数,等我的事情做完,我自会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回顾家。”
说完,她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暗室,男子也紧随其后,一步一踉跄地走了出去,大门再一次关上,黑暗重新降临。
顾婉和沐延昭,都略略松了一口气。
沐延昭小声道:“那个女子是萧家七娘萧易如,男子是萧家老六,人很轻佻,却不是个恶人,萧七娘就是看在陈郡主的面子上,也不敢对你无礼……”
既然萧家两兄妹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看来,上一次遇到的刺杀,与他们无关,至少,来刺杀他的人,不是萧家的。只是,萧家的人抓自己,多少还有些道理,他和沐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了,为什么要连顾婉一起绑架?
沐延昭蹙眉,略有迟疑。
顾婉点点头,“昨天他们在外面商量,说要尽快把咱们运出享城,只是,这里是涯州,你一失踪,沐家就立即行动,整个涯州,各个城池都戒严了,他们只好把我们安置在萧家一处商铺的暗室里,一时半会,想必沐家也找不到萧家头上。”
萧家和沐家虽然不算盟友,彼此的关系一直算是不错的,世家大族,总会有各种牵连,祖上不知有多少次联姻,彼此关系错结,虽然也因为种种原因,偶有敌对之举,但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撕破脸,让双方都不好看。
“既然昨天没走,以后就越来越难走了,他们怕是想走山林。”稍稍放松了一下,沐延昭开始觉得脑袋胀痛,伤口麻木,整个人昏昏沉沉,身子骨寒凉,“婉娘,连累你了……”
顾婉顿觉得肩膀一沉,温热的,略带急促的呼吸,吹在她的脖子上,顾婉忍不住颤抖,心下叹息,一伸手,扶着沐延昭躺平,躺在自己的膝盖上,给他掖了掖被子。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他的肌肤滚热,顾婉低声道:“沐延昭,咱们说说话,你别睡了。”
虽然是五月,可暗室中阴冷潮湿,一个病了的人,若是睡着,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安安静静地躺在美人的膝盖上,沐延昭到觉得身体不是那么难受,还有些飘飘然,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年轻人,和自己心仪的姑娘同处一室,无论是怎样的状况,都难免心猿意马:“……婉娘,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对你的看管,大概不会很严……”
“如果你不是沐家七公子,如果我只是孤身一人,如果劫持咱们的人,恶意很深,非要我们的命不可,我说不定会想办法扔下你逃走,毕竟,你生病了,我一个人跑,指不定还跑得掉,带着个生病的大男人,更是千难万难。”
顾婉低声笑起来,“可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是沐七公子,只要我还想在涯州生活,还想我们顾家安安稳稳的,就不能扔下你,再说,和你在一块儿,指不定我的安全还有些保障,离开你,那就不好说了。”
顾婉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虽说是陈文柔陈郡主的弟子,她也明白,郡主对自己的看重,可别人不知道,别人说不定还当自己于陈郡主以前教导过的,女学里的学生一样,即使出事,郡主也不会大动干戈!
“……让你这么一说,情趣全没了!”沐延昭眉眼舒展开,伸出手,摸索着握住顾婉的手,牢牢攥紧,不肯放开。
七十七章
被挟持的第三日,两个人被下了药,昏昏沉沉地装在货车里,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甚至不在一起。
好在,等顾婉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身边还有那个病歪歪的沐延昭。
顾婉适应了空间的黑暗,侧耳细听,只能听到风声鸟鸣声,人的说话声,脚步声非常细微,视线穿过破破烂烂的窗户,能够看的出来,这应该是郊外,外面青山绿水,只是渺无人烟。
他们现在所呆的地方,仿佛是猎户上山狩猎时暂住的木屋,破旧,古老,透风,还带着一股子野兽的腥气。
顾婉摸了摸沐延昭的额头,烫的厉害,他病得更重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不大妙。
无论劫匪抓沐延昭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都对这几个劫匪很重要,那些人当然不能让他死了,事实上,一路上童雅很是吃了些苦,吃喝都不讲究,可沐延昭却被照顾得相当不错,饭食和汤药都不缺,只是,沐家的人天生身体就不好,很少有长寿的。
沐延昭最近一段时间,奔波劳累,又重伤未愈,如今这般折腾下来,能活下来,已然是万幸。
“我是不是显得很狼狈?”
不知何时醒来,一抬头,便看见顾婉坐在身边发呆,沐延昭勉强把视线落在她的面颊上,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凌乱的衣袍。
顾婉笑了,只是摇头——任何一个人三天不洗脸。不洗澡,不梳头,他总不会还能光鲜如故,不过,沐延昭不一样,他始终神色平和,不急不乱。即使疾病和伤痛,摧残了他的身体,却无法毁灭他的精神。
“直觉告诉我。我们的处境不会太好,看来要想办法自救了。”
沐延昭低语。
顾婉抿了抿唇:“你担心萧家绑架你,是被利用的?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沐延昭没有说话。顾婉苦笑:“我们现在是在荒郊野外,周围没有人烟,甚至不知道还在不在涯州地面,就是我们能跑出去,恐怕也只能落一个葬身虎狼之口的下场,更别说你也知道,现在世道不太平,你一个病人,加上我一个弱女子,想要安安全全回到涯州。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他们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些劫匪到底在想什么了!
沐延昭的身体滚热,可顾婉的身体,却一直是清凉无汗。带着说不出的迷人的幽香。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沐七公子一定是个最为守礼的公子哥儿,可现在,他的脑子半清醒,半迷糊,所以。当他不自觉地拉住顾婉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的时候,顾婉到也不曾把他当成登徒子对待,只是多少有些无奈,就不知那位萧家七娘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会有什么感觉!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盆家一盆的狗血泼出来的。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易如走进门,她身后的粗壮汉子,手中捧着小儿臂粗的蜡烛。
顾婉一看到她,就呆了一呆——萧七娘今日很美丽,她似乎喝了酒,脸颊绯红,有些醉态,画了不算浓艳,却非常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那嫁衣的绣工并不算好,甚至连上面的鸳鸯,都有点儿像野鸭子,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艳丽。
沐延昭手一紧,本能地扯着顾婉的手,把她护在身后。
顾婉苦笑,忽然觉得鼻子发痒——七公子真是糊涂了,此时此刻,哪里能做出这般刺激萧易如的事情?
沐延昭仿佛也回过神,晕晕乎乎的脑袋又开始运转,他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靠在墙上,既把顾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