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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人都说市井多豪侠,想不到今日得见‘董桥两盘红’这样地江湖中人,果真是幸甚啊!”侯方域。
“听闻阮大命从人去找杨文骢了?”陈贞慧。
“呵呵,杨龙友为人随和,这些年阮大又刻意结交,但龙友兄与他们几人。并无瓜葛!”冒辟疆。
“是啊,是啊,杨文骢品行端正,只是喜欢音律传奇,只不过被阮大骗过了而已。”侯方域。
“…”
有一个问题需要交待一下,东林、复社系统,原本不应该对阮大这么一个‘罢官进士’不依不饶的,他们的恩怨,主要来自于两个:马士英和南曲。
在这些人看来,江南这片地界。政治、经济、文化、娱乐,都应该是他们地。阮大想重新起复,又不愿意遭受他们的奚落,所以曾经求到了周延儒,而且还挺有效果,马士英就是这么上来的。但别忘记,江南政界的代言人是钱谦益,所以舍弃老钱的政治含义,就被无限放大,这是主要原因。
第二个南曲,阮大依靠贪污的银子。包养了一个戏班子,他又有才华,编写的几段曲目非常优秀,所以阮大在南曲妓家地名气。曾经非常高涨。这就触动了侯方域等人的神经,羡慕嫉妒恨之下,就对人家阮大赶尽杀绝了。这其中。没有方以智什么事儿,小方跟黄道周最近这两年,迷上了天文学,根本顾不上跟他们混。
所以这些人聊天的时候,自然是聊着聊着,就又聊出了低素质。
“我听闻,朱廷璋、马世奇、赛赛三人,已经在姜世襄的葆真观里,逗留了十多天了!怎么?还没回返吗?”
“唉,侯兄新婚燕尔,看来是只知山中岁月了。马世奇他们回来了,这两天,还抽空跟史可法商议了一个决定,说是要在沿海的一些卫所中,修建一些妈祖神庙,并希望每年都以国民合办的形势,举办礼敬妈祖的道场,目的是以靖海浪。”冒辟疆。
“哦?妈祖?”陈贞慧很是不爽的一撇嘴!“无非就是马世奇在损公肥私罢了,那个姜世襄出身善友教,能有什么道场?祭奠海神,怎能用此种妖道!”
一群本该很优秀的才子,很没素质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寇白门、李香君、董小宛等南曲侠妓,忧心忡忡的喟叹一声;侯方域、冒辟疆眼见心上人如此,也都没跟着起哄。
从这些对话中,我们完全可以理出这样几个思路出来,田怀大索秦淮,很多南曲妓家,在反对之余,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地公开对抗国舅爷,毕竟这可是皇帝宠妃的亲哥哥。那么南曲的应对方法,就出现了以下四种:
1。尽快嫁人,原本就情投意合的,自然可以迅速的既成事实。薰小宛嫁给了冒辟疆;李香君嫁给了侯方域。都是这路子。
2。寻人相帮,而且求的都是大人物。寇白门答应朱国弼的求婚,就是这个方法。朱国弼借用黑道殴打阮大等人,目的也是敲山震虎。
3。严词拒绝,王月同朱廷璋的关系很亲昵,即便没有宗业七襄理的风云际会,王月也会独立对抗。虽说艰难,却也值得尊重。
4。通过各种关系,来给田怀施加影响力,让他打消点选自己地念头。阮大他们几个同国舅爷搭上了关系,然后李贞娘拜托杨文骢,相求田怀;能否放过她们。
再加上官场的努力,田怀再糊涂,也不敢跟这些力量对抗。但难办的是,田二爷这次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这就又造成了一个后果,无论是史可法、黄道周,还是马世奇、姜世襄等人,同阮大一样,都猜到了‘选妃’。因此,这些官面人物,即不愿意公开相帮陈圆圆,又都不希望选妃事成。
金陵自有一套传统,秦淮河上有一座桥叫做长桥,长桥北岸,是南京国子监的贡院,也就是国家举办统一考试地地方。长桥南岸一直到武定桥这一大片地界,就是俗称的旧院烟花了,‘南曲’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青年士子,与秦淮名妓,居然仅仅隔了一座石桥,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其次,秦淮河上还有一座桥,叫做内桥,是另一个妓院集中地地方,被称作珠市。陈圆圆就出身这里。
这样一来,问题就很明显了。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五十步与百步的距离,是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无法逾越的。所以,长桥边上的旧院,就成为了南京娱乐界的翘楚,而内桥那边的珠市,就注定了跟班的命运。陈圆圆再漂亮,她也是非主流。
‘旧院南曲’是轻易不会为‘珠市平康’出头的,但以史可法为首的南京官场,是注定要阻止陈圆圆北上。因此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朱慈炯身上。
第十卷:第十五章:剑胆琴心
用科考第三天,葆真观道长姜世襄累了,没再算卦,大神。并且选择在史可法面前跳,很是脑残。
这种宗教仪式,是姜道长从辽东那边学习来的创意,萨满教的神巫,唱歌跳舞,自编自演,却往往可以收到奇效,所以姜世襄就想在妈祖祭奠仪式中,引进他自创的舞蹈,借以功成。
本来姜世襄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道士,萨满祭舞他更是半路出家,再把两个一知半解的事物,粗暴的合二为一,其效果是不言而喻的糟糕透顶。
就连支持他的马世奇,也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这也太不严肃了?人不人,鬼不鬼,要是在妈祖祭奠上搞出这么个东西出来,那大家就都甭想活了。妈祖可是海上的神灵,在海洋居民的心中地位,是无限崇高的,于是马世奇暗下决心:
‘一旦史可法为了顾忌我的面子,而同意采用姜道长的祭舞,我可要据理力争啊,丢面子是小,如何保护海民的情绪可是关系重大!’
但马世奇也是多余,因为史可法就算心情愉快的时候,也断断不会允许姜世襄跳大神儿的。更何况,史可法现在快气得立地成佛了。史可法生气有三:
头一个,在重大的,难得的,国家优赏的考试期间,在自己的治下,就在长桥南岸的钞库街上,国家的在职官员,居然被地痞殴打了,而且居然是臭名昭著的‘白衣党’。当然,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清楚,就不多解释了。
下面隆重介绍史可法愤怒的第二个原因:希望通过考试而改名字的金圣叹!
这个时代地考试,内容是丰富和真诚的。考题类型有三种:填空、问答、命题写作。
命题写作就是著名的所谓‘八股文’,填空就是填空,这都没什么好介绍的。
问答题是比较有趣的,一般来说,是给出一句话,有白话也有文言,但不论什么形式,都要考生回答这句话,是出自那位名家的那句名言?回答出处之后,还要增加一段自己的理解。
那么今年的问答考题中。就有这样一道题目“我四十不动心”。
正确答案是:出自孔子‘四十而不惑’之语,意思就是,人到了四十岁时,如果还要在‘诱惑和欲念’的指引下,而跟着感觉走,那这个人就不配做我的门徒。
多简单地一道题啊!可偏偏有人就烦了,谁?金圣叹。
金喟,哦,现在应该叫他张采,原本跟舅舅钱谦益做了一个约定。如果他能够在特用科中取得优异成绩,就允许他更名改姓。
开始。金圣叹还挺上心,认认真真的复习了几天,高高兴兴的参加了考试。可是还没过一半呢,这位爷忽然愤了。
“我改名字,跟科举有个什么关系?难道通不过考试的人,连名字都不配有吗?再看看这道考题,什么滥题?这那个垃圾出的考卷啊?垃圾!”
金爷生气的后果,就是恢复了恶搞本性。拿起大毛笔,故意在试题后面连写了39个‘动’字,为了引起主考的注意。写字的动作还超级大,摇头摆尾巴的,就跟要闹肚子,却寻不见厕所。快憋炸了的那种样子。巡场地考官连忙过来了,这可是钱阁老的外甥,可千万别出什么危险。
“嗯。咳,这位考生,可是身有隐疾?需要医官来看吗?”
“嗯?嘿,这不是袁宏勋袁大人嘛!”
“嘘…”袁宏勋吓了一跳,他现在只是一个芝麻官,不然也不可能大热天地跑这儿当巡场。
“考场喧哗,乃不赦之罪,这位考生,可要关爱自己的前程啊!”
“…”
金圣叹没理会袁大人的肺腑之言,翻了翻白眼,继续开始比划。袁宏勋好奇,心说这小子干什么呢这是?于是拿出单片老花镜,走过去仔细观看。
“这位考生…这位…嗨!”说到最后,袁宏勋气恼的拍了一下桌子。
“哈哈,你于考场喧哗,知法犯法!”
说着,金圣叹还夸张的一指袁大人,毛笔上的墨点,飞溅到袁宏勋的脸上。
“胡闹,张采,本官现在乃是特用科监试,因此有权问你,你必须作答,为何要写这许多的‘动’字?”
“袁大人,孔子说四十不动心,那么39岁之前必是动了个,合该39个,我还差两个,就写好了。”
“胡闹,你…”!
袁宏勋气得老脸都绿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又不敢拿钱谦益的外甥怎么样,只好推托自己官服脏了,需要更换,转身就来到了后面。但他没去找总监考史可法,他找的是自己地好哥们,黄鼎。
黄鼎的官职比他略高一级,是监临官,正根据轮班表格休息呢,考生可以12时辰作答,他们这些考官,也要12时辰的巡视,所以一共是五个班组轮番上阵,也很辛苦。
但黄鼎患有失眠症,就是在家中密室,都不太容易入睡,更何况是精神高度紧张的贡院了。所以黄鼎正在偷摸地抽烟呢,大烟袋锅子悬在窗外,长长的烟杆擎在手上,烟嘴叼在嘴里,还算舒坦。听了袁宏勋的汇报,本就有些精神不正常地黄鼎忽然非常兴奋。
“你可认准了?”
“当然,年初我曾想通过柳如是,送一些仪封给老钱,却不想被他撞见,好一顿奚落呢。当时柳如是不忍我太过难堪,还曾出言劝阻过。”
“啊呀,那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啊,钱谦益他们东林、复社,一贯打压羞辱吾等,如今就以,就以‘侮慢先圣先贤’之罪,把张采逐出考场。不就结了?”
“可是,鼎兄啊。这张采,他,他认识我啊!”
“唔,这倒是!咦…!”黄鼎忽然兴奋的坐起来,“张采名动江南,他想改名的念头,你可知道?”
“啊,啊?”
“啊什么啊?他想恢复族姓,叫金喟这个名字的事情,你不会没听说吧!”
“…”
不一会儿。袖怀妙计的袁宏勋,一步三摇晃地走了过来,金圣叹已经开始写另一道题目的‘答案’了。袁宏勋是个正统文人,也懒得再看他写了些什么,免得生气,于是就按照既定计划来。
“这位考生,你的考卷,回答多少了?”
“不少了!”
“文字虽多,可也要内敛珠玑,方才有得中的资格。你的国策之中,可有什么新奇之论吗?”
“你他妈烦不烦啊?”
金圣叹认识袁宏勋这个流氓文人。他心说了,这要在平时,本公子能跟你说一句话都是抬举,现在倒好,跑这来当爷了是怎么的?不过金圣叹一抬头,看见袁宏勋目光闪烁,心中一动,索性狂生的脾气开始发作:
“我写的国策,一定是最佳的,你想听吗?”
“嗯。嗯,说来听听
“我的国策,是建议国家于城镇之中,国道两侧。多建公厕,今后贩夫走卒,军行漕运。都可以随时方便,这样岂非不是良策嘛?”
“…”
袁宏勋很佩服金圣叹真敢在考场上这么干,眼见金圣叹去意已绝,袁宏勋也就不再勉强,他先是面无表情地“唔”了一声,随后就把第一张卷子翻了出来,果然,名字的位置还空着。
“这位考生,不要忘记写名字啊!”
“…”
金圣叹冰雪聪明,抬头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