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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随楚毅之出征的都是楚毅之跟楚昭练出来的部曲,但听楚毅之的吩咐都不可置信,若是撤出,就等于他们这一次白打了一场。
“快,回冀州,立刻回去。”楚毅之再次叮嘱,一旁的部曲已经捉住了大夫的领口,“你不是说郎君中了毒吗?快给郎君解毒,快啊!”
“我,我看看呐,我看看!”大夫被提起,吓得一个哆嗦,又不敢多说,只让查看伤口,只是一看,大夫喘着气道:“是鸠毒。”
鸠毒啊,那是无药可救的毒啊,“我试试,试试能不能暂时压住毒气的发作,郎君既说要回冀州,快点动身啊!”
潜意思,潜意思是没救了,没救了!
楚毅之重伤又中毒,那伤口还不敢枉动,只能听楚毅之的吩咐,立刻弃了梁州的城池,奔回冀州。
而冀州境中,多日的晴空万里,突然狂风来袭,大雨倾盆而下。楚昭一夜无眠,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迁移越发浓烈。
暗卫在调查府里的钉子,韦尚任在查冀州上下的可疑分子,尤其是各处官吏。直至天明,大雨未歇,楚昭已经坐不住了。
“点齐三千部曲,随我赴梁州边境。”楚昭立刻下令,阿巧阿燕立刻去办,楚昭去与钟氏说了一声,钟氏道:“好,速去速回。”
她没有说,昨夜的一场噩梦,楚毅之满身的血,她看着,却救不了他。
这些话钟氏没有跟楚昭说,何尝不是已经看出了楚昭的担忧,昨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楚昭全无准备,楚毅之远在战场,战场是最叫人措不及防的地方。
钟氏掐紧了双手,她不能乱,在楚昭已经担忧的情况下,她更不能乱。
只是楚昭带领三千部曲刚到梁州境内,竟然看到大军开拔回来,楚昭的心完全悬起来了。
“前方何人,刺使大人回冀州。”退回来的大军有人询问,雨天看不清人,辨不清对方是何人,楚昭这边的人高声大喊道:“小娘子在此,刺使大人何在。”
“小娘子!”听到是楚昭,一个人欢喜地跑了过来,跪下道:“小娘子,郎君出事了!”
这个消息让楚昭整个人一颤,出事了,终究是出事了,楚昭倒抽了一口气。
“我阿兄呢。”楚昭捉住那人的肩头问,一辆马车驶来,“小娘子,郎君在车上!”
楚昭顾不得大雨滂渤,立刻上了马车,见到楚毅之脸色惨白的躺在马车上,一旁一个大夫和一个药童,但见楚昭而见礼,小娘子!
“阿兄!”楚昭唤了一声,大夫道:“小娘子,郎君中了鸠毒,因箭伤在胸口的位置,未曾拔箭,郎君的毒暂时被老夫封住了,只是撑不了多久。”
一听此言,楚昭连忙翻开了楚毅之身上盖着的被单,露出了楚毅之身上的伤口,及那折断的半箭。
“立刻回冀州,让人火速召冀州的名医到刺使府上等候。”楚昭对外吩咐,无人敢不听令,马车火速地驶往冀州城内。
等他们到刺使府时,钟氏已经守在门口,楚昭从马车上下来,钟氏上前握住她的手,“你阿兄呢?”
楚昭说不出话来,已经有人抬着楚毅之从马上下来,楚毅之如何,一看便可知。
钟氏颤得往后一退,楚昭道:“我命人集冀州各路名医,阿兄会没事的。”
命人将楚毅之抬回屋去,钟氏也道:“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又一个的大夫进去为楚毅之把握,鸠毒,是为天下有名的毒药,凡沾一滴即可要人性命,楚毅之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那大夫医术高明了。
“既是无救,你们告诉我,我阿兄还有多少日子。”楚昭对一屋的大夫询问,还是那随楚毅之去梁州的大夫开口道:“若让郎君清醒过来,再合眼时便是大去。”
楚昭睁大了眼睛,“若是让郎君熬着,还能多熬几日。”
“救醒。”钟氏的声音铿锵有力地传来,不容拒绝,钟氏看着楚昭道:“你阿兄活得清楚,死也不能死得窝囊。”
“烦请大夫!”楚昭咬着牙咯咯作响,钟氏紧紧地握住楚昭的手。大夫作一揖自去为楚毅之行针,没有一会儿楚毅之已经幽幽转醒。看到钟氏和楚昭一笑,楚昭却是眼中含泪,钟氏看着楚毅之道:“大夫说你没有多少时间,你有什么话要跟阿娘说的吗?”
“阿娘生养我一场,不能为阿娘侍奉终老,是我不孝。”楚毅之笑得温和地说。钟氏伸手抚过他的鬓角,“你活着的每一日都孝顺有加,你不能活得比我长,非你所愿,不必心有愧疚。”
楚毅之轻轻地笑了,“阿娘豁达,还好,有阿昭在,阿昭必能为我陪阿娘终老,边我那一份也孝顺阿娘的。”
“阿兄的事,凭什么要我去做,明明是阿兄说过,将来会护着我和阿娘一辈子的,如今还有阿嫂,还有阿宸。阿兄怎么能去了?我不是已经给阿兄去信,让阿兄小心被人暗算吗?阿兄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楚昭控诉地说。
“晚了,我是中了箭之后才收到你的信,知府里竟然也遭了暗杀。幸好,你们都没事。”楚毅之说着咳嗽了起来,“我原就在想,徐狗子一直闭城不出,为何突然发兵来打,我与徐狗子打得正欢,没想到暗箭射来,我发觉时已经来不及避。可见此人就是要我的命。”
楚昭深吸一口气,目光盯着楚毅之胸前的箭,“阿兄知是何人?”
“徐狗子以命相拼,存了心要我的命,放暗箭的事不会是他做的,至于别的人,待我死后,你拔开这箭,想必总能找到一丝线索。鸠毒,能有鸠毒有多少人?”楚毅之提醒楚昭,“只是,查清暗杀的人还是其次,我一死,你要稳住三州。”
“我不行,阿兄,我只是一个小娘子,他们不会听我的,不会的。”楚昭摇头否定地说,楚毅之却翻身坐起,紧紧地捉住楚昭的双肩,“阿昭,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但凡不听你的,不愿意归顺你的,杀!你在冀州有民望,又得民心,只要你有心,至少冀州一定会被你握在手里,只要冀州还在,你们都会平安无事,平安无事。”
这是楚毅之最最放心不下的,楚家啊,人真的太少了,但凡有一个男丁,他也不会让楚昭去扛起这一切,一但他死了,想要夺得他们势力的人就一定会动,而楚昭,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绊脚石,所以,楚昭如果控制不住冀州,楚家,只会落得死绝的下场。
“阿兄!”有些事,楚昭又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看不透。
“阿昭,阿兄没能护住你们后半生,将来,你要护住你一自己,护住阿娘,还有你的阿嫂,阿宸,她们只能靠你。你,没有退路。”楚毅之的声音很轻,却稳稳地落在楚昭的耳边,她没有退路,一退,不仅她死,楚家的所有人,都会跟着她死。
“把眼泪咽回去,平定了天下,为阿兄报了仇,到那个时候你再到阿兄的坟前哭一场,如今你既是所有人的倚靠,就把眼泪咽回去,别叫人小看了你。”楚毅之再次开口,楚昭抹过眼角的泪。
“阿兄,我发誓,我一定会护住阿娘,护住阿嫂,护住阿宸,将来,一定会为你报仇。”楚昭举起手,对天起誓,也坚定了她要往前决心。楚毅之笑了,“对,这才是我的阿昭。这条路会很难,只怪阿兄无能,下辈子,阿兄一定护你周全,必不让你再走这一条艰难无比的路。”
第123章 冀州血夜
下辈子的事遥远得就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尽头,楚昭没有想得那远。
“让媚娘和阿宸过来。”楚毅之交代好了楚昭,如今,只想见见他的妻女。
回府至今,楚昭严令任何人将情况告诉媚娘,只怕乱了媚娘的人。如今回天乏术,楚昭早已吩咐人去请她们母女过来。
媚娘抱着楚宸摇摇欲坠地过来,未语泪先落,楚毅之伸手抚过她的脸,“莫哭。”
“郎君!”媚娘哽咽地唤,楚毅之道:“没能与你共度白头,辜负了你。”
“不,能嫁郎君为妻,能与郎君共度这些年,还有了阿宸,媚娘一生足矣。”她原是一介孤女,俊逸而大权在握的楚毅之喜爱她时,她心中有欢喜,有惶恐,她从未想过有一日,楚毅之会娶她为妻,她成了楚家名正言顺的妻子。
从她嫁给楚毅之的第一天开始,她更想不到,楚毅之爱她护她宠她,这个世上女人所企盼的一切,她全都拥有了。
“郎君,若有来世,媚娘还愿嫁给郎君为妻。”媚娘笑靥如花,楚毅之应了一声。
伸手碰了碰楚宸的脸,原本乖乖的楚宸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楚毅之努力坐起来,楚昭连忙帮忙扶着他,楚毅之笑着亲亲楚宸的脸,“阿宸,以后要听祖母,姑姑的话。”
楚宸哭得更大声了,未满周岁的小娘子声音极大,一边哭,一边喊着,爹,爹!
“我的阿宸,会叫爹了啊!真好!”楚毅之眼中含泪,发自内心的欢喜亦不曾隐藏,媚娘笑着说,“郎君不在,我教的阿宸,还好,总算让郎君听到她叫上一声。”
“辛苦你了。”楚毅之握住媚娘的手,媚娘反手亦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楚毅之突然咳了起来,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媚娘连忙用血为他拭擦着,“郎君,郎君。”
“别怕,别怕!”楚毅之的声音依然轻柔,哄着媚娘,媚娘似是落干了泪,此时笑着与楚毅之道:“我不怕,我不怕,郎君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俊逸无双的模样。”
“好!”楚毅之笑了,只是慢慢地撑不住,他唤着阿昭,阿昭,楚昭跪在他的床前,“阿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阿昭别怕,阿兄在天上,在天上会一直看着阿昭的,就好像,阿兄一直都在。”楚毅之迷离之间,依然记着楚昭,楚昭哽咽地道:“我知道阿兄一直都在的,我不怕!”
“阿兄不能为阿昭及笄,阿兄给阿昭取个字吧。昭者,日明也,取字永明,可好?”楚毅之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看楚昭,楚昭点头,“好。永明,永无黑暗!”
楚毅之笑了,“是,永无黑暗,阿昭的未来,一片光明。”
“以后,阿昭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凡是想要我命的人,我一定让他先死。”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的阿昭,就该是这样的。”楚毅之听到楚昭霸气十足的话,开心地笑了,眼睛随之合上,整个人无力地倒下,媚娘迅速地将楚毅之抱住,“郎君!”
那个听到她的叫唤,总会温柔回答她的人,再也没了声息,再也不会回答她。
媚娘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楚宸一直在哭喊着,她都好像听不到了。
“媚娘一生,多得小娘子,郎君庇护,媚娘没能为郎君做过什么,郎君即去了,媚娘必生死相随,郎君莫走太快。”
媚娘突然拔了发间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脖子,血沫飞溅。
“阿嫂!”楚昭悲痛楚毅之逝去,不想媚娘突然动手,温热的血溅到她的脸上,楚昭的心却冷到了极点。
她的家,她温馨快乐的家,随着楚毅之的死,媚娘自杀,只剩下她和钟氏,还有呀呀学语的楚宸。
这一年,楚昭未满十四岁,楚毅之被杀,媚娘自尽,楚昭必须要扛起楚家,撑起冀州。
外面大雨不歇,楚昭吩咐道:“将阿兄的死讯传出去,传得越多人知道越好!”
“小娘子!”楚毅之出事的消息一但传了出去,别说是雍州和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