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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见陛下。”无论这位是不是赵国大长公主,前朝已灭,大昭根基已稳,老夫人带着孙儿与楚昭拜下。
“请起,请起!”楚昭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老夫人连忙道谢,楚昭无声地询问齐淮一眼,齐淮明白楚昭眼中的意思,点了点头,表明了此人当真是项氏王朝的公主。
“多谢陛下!”赵国大长公主与楚昭道谢,楚昭道:“大长公主客气,朕原以为项家屡受蒙难,已无后人,故未曾广告寻之。万幸大长公主还好好的,不至于叫项家绝后。”
赵国大长公主听着潸然泪下,“项家,项家绝后,绝后了啊!”
楚昭道:“大长公主还在,你的外孙还在,岂曰绝后。但不知,冯郎君所言,卫家卫四,为何要对前朝皇放斩尽杀绝?”
问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所有人都想要问个清楚。毕竟,卫四虽然不似卫九一般位高权重,也是大昭的官吏之一,状告官吏,若无凭据,何以服众。
“我阿弟在死前,曾将项家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集在了一处,便是项家宝藏,原本项家在经那逆子之乱,徐禹之乱后,还剩了不少人,却因这宝藏,尽亡于卫家。”……
第212章 柴家之人
别说是楚昭的,旁听的人无一不惊,前朝竟然还有宝藏?
“前朝之时,国库空虚,哪里来的宝藏?”韦尚任提醒了一句,楚昭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朕想知道的。”
被问的赵国大长公主面露尴尬,楚昭道:“还请大长公主解惑。”
别的人问她还能推诿不答,楚昭已代项氏成为天下之主,她既然说起了宝藏的存在,早该料到会有人问起宝藏因何而成。
赵国大长公主道:“那个宝藏,并不是先帝集成的,而是项家的先祖,大魏的开国之君,早就遗留下来的宝藏。原本是要在国家危难的时候拿出来用的,没想到……”
省略的话,引得楚昭脑补,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用,却被儿子给杀了,然后江山也失了,果然是够悲剧。
楚昭道:“那么,卫四又是怎么知道宝藏存在?”
韦尚任看了楚昭一眼,楚昭就算不当皇帝,来刑部替了韦益必然做得比韦益好。
念头一起,韦尚任立刻甩开了,楚昭还是当个皇帝吧。只要楚昭一直这样下去,一定会是一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
楚昭不知道韦尚的腹诽,倒是等着赵国大长公主的回答,赵国大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是小女之过。小女嫁入卫家,当时京城落入徐禹之手,我怕自己出了事,项家的宝藏无人得知,所以就告诉了小女,小女一时按捺不住,就告诉了卫家。随后在离京之时,小女被卫家人所杀,更是扣了我与外孙,威胁我若是不将宝藏所在之地告诉他们,他们就杀了我们。”
“当时逃出京城,卫家直奔冀州,我在项家的死士护卫下,几经生死才逃出了卫家,奔往青州,原本我是想找柴太尉说明宝藏之事,没想到尚未至青州,青州已经落入了陛下之手。我几经辗转,都想寻到柴家之后,但是兵荒马乱,我不敢乱跑,再加上卫家人并没有放弃对我的寻找,我只好在旧京躲了一起来,一躲就是几年,直到陛下建了新都,我也跟着进了长安。乔装打扮,也是想要见到柴家人。”
赵国大长公主一笔带过自己吃的苦受的罪,然而楚昭再问道:“大长公主为何认定了柴家?”
如此之问,让赵国大长公主完全顿住了,楚昭耐心地等着,四周也是一片死寂,都在等着赵国大长公主的回答。
“一些旧时的情份,还请陛下勿再追问。”赵国大长公主见楚昭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转移话题,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问个明白,只好带着几分哀求地看向楚昭。
微微笑,楚昭却再次对这位前朝的大长公主起了疑心。一个人不会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无缘无故的任性,赵国大长公主莫不是与柴家有什么纠葛?
然而人家都说是旧事,楚昭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大长公主继续说吧。柴十二娘,不知又是因何而被牵连进来了?”楚昭问的另一个问题,这是赵国大长公主可以回答的。
“也是因缘巧合,我与柴十二娘在一家手饰店里结识,我想让她代为传话,不料竟然叫卫家的人撞到,我在逃跑之时,他们捉住了柴十二娘,将柴十二娘杀了,并且将她弃尸荒野,兆安无意中碰到了柴十二的尸体,柴家的人寻来,皆以为是兆安杀了柴十二娘,因为柴家对于家道中落的冯家,早生了退亲之意,只是因为兆安不肯,事情才会一直拖着。”赵国大长公主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昭看了韦尚任一眼,不会打算让她一直问下去了吧,一个个都看戏呢?韦尚任秒懂楚昭之意,“大长公主是如何与冯郎君相识的?”
“我在长安的住所与兆安家只有一墙之隔。”赵国大长公主说来,韦尚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柴大人,柴十二娘的死因,一如赵国大长公主所言?”既要取证,自然不是只听一人之言就判定,而是要将所有的牵连的人说的话结合在一起。
柴景道:“我只知十二娘死得并不光彩,所以对外宣布她是瘁死,至于是不是像大长公主所言,我知道的不详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柴景是个谨慎的人,并不妄言。
“陛下,依臣所见,当将所有涉案之人传召入宫,对薄公堂。”韦尚任立刻转对楚昭建议,楚昭点头道:“当如是!”
凡事不能听一人言而定,登天鼓响了,就不单单是刑部来审。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中丞听令。”楚昭连点三名,三人出例,楚昭道:“击登天鼓之案,经三司而审,韦卿旁听,你三人主审。”
三司会审已经很重视了,还派了一个宰相来旁听,所谓旁听是假,怕他们审错是真!楚昭是要把这个案子往大里搞,动静弄得越大,她就越是高兴!
“是!”不单是三司人了,就是韦尚任这位韦卿也一同应下。
楚昭道:“案情未审明之前,还请大长公主多多劳累。”
赵国大长公主道:“能为项家的讨回公道,纵叫我身死亦无悔。”
“陛下,臣请将涉案或是知道内情的人立刻召至刑部大堂,立刻开审!”审案嘛,就是要快,打得人措手不及,不及防备,可以查出来很多事。
韦益的提议一出,韦尚任立刻表示附议,楚昭道:“诸卿去办吧。所以有涉案的人,不管是谁,朕许你们随意传唤的权利!”
随意传唤,还不管是谁,那可是极大的权利,韦益先是喜上眉梢,“多谢陛下!”
有了楚昭的话,他们办起案子来就方便多了。
“臣等告退!”既然要快,自然是不能久留的,韦益等人立刻言道告退,韦尚任与赵国大长公主道:“还请大长公主随我们走一趟。”
“是!”赵国大公主十分配合地带着她那孙儿,冯兆安也老老实实地跟上,楚昭冲着外面的百姓喊道:“此案移交三司会审,得闲的人不妨去刑部听听,朕也会关注此案,必不让涉事之人逍遥法外!”
“陛下圣明!”外面已经议论纷纷的百姓听到楚昭的话高兴地叫了一句,楚昭听着与他们挥挥手,这才回宫。
案子移交三司会审,楚昭却让人叫齐淮来了一趟。
齐淮是难得的被楚昭单独叫起,很是茫然。楚昭道:“前朝先帝,最信任的就是齐相了,项家宝藏一事,齐家可有相关的消息?”
真是托了他爹的福,楚昭难得寻他一回。齐淮念头一闪,想了想道:“关系项家之事,哪怕前朝先帝再信任,也不会将此事告诉臣父,臣未曾听臣父提起,不知此事真假。”
辨不出真假,真是件叫人为难的事,楚昭也不急,凝望了齐淮一想,“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分辩真假?”
齐淮一个激灵,楚昭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觉得此事另有内情。
“你不觉得,这位赵国大长公主认准了柴家,非要找柴家很奇怪吗?”楚昭将刚刚自己问过赵国大长公主,偏偏这位公主避之不谈的问题,再一次提了出来。
是很奇怪,赵国大长公主是前朝皇帝的姐姐,皇帝待她也算敬重,从前并没有听说她与柴家有多亲厚,但是她带着项家的宝藏,竟然认准了要找柴家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诸世家之中选择相信柴家?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去相信一个人,尤其如果当真有那样一个宝藏存在,赵国大长公主拿了那样的宝藏,想要去找谁帮忙,财帛动人心,难道就没人肯帮了?
“陛下的意思是?”齐淮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了,他不应该高兴,楚昭单独找人能是什么好事吗?
楚昭扫了他一眼,“怎么?难道你们各家就没有一点见不得人的事?以前你们于大昭无害,于朕无害,朕放任不管,反之……”
话不必说透,意思各自都明白,齐淮真心想给楚昭跪了,“陛下,是让臣说出柴家的事?”
“不,各家姻亲错根盘节,你今天能把柴家卖了,将来的世家哪敢再和你打交道?你若是失了世家的风骨,谁还会拿你当回事?朕喜欢有风骨的人,当然不亲自创造一个没底线的人。”楚昭一语打消了齐淮的顾虑。
齐淮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楚昭没有这样想实在是太好了,因为他也不确定,一般楚昭有这样的要求,他为了齐家为了自己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由此,齐淮再次松了一口气,因为楚昭并不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跟这样的人混,只要你不是准备跟她死嗑,很大的程度能够平平安安的致仕。
如今的齐淮已经是位极人臣,算是到了他父亲的高度,虽然大昭的宰相史无前例的多,也不能否认他作为宰相的存在。
“陛下!”齐淮历经了起伏,与楚昭一拜,“越国大长公主所说的宝藏辨不得真假,但是柴家的人未必不能辨。”
楚昭道:“柴景不是傻子。如果他早知道有这样的宝藏存在,不,应该说是柴太尉之前就知道这样的宝藏存在,他未必会到冀州了。于柴景也是同理,扬州,徐州,柴景为什么会那么干脆的携两州归附,兵不及冀州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没粮响。”
“扬州虽未经战火,各世家却紧握了钱粮,个个都不肯拿出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粮没钱,柴景如何起死回生?”楚昭分析扬州跟徐州的情况,这也是她当初丝毫不怕柴景的原因。
齐淮道:“那陛下指的柴家人是?”
“不急,柴家的事,身为柴家如今的家主都不清楚的事,如今曝了出来,柴景会去查的,你只要把柴景查到的事告诉朕就行。”楚昭吩咐齐淮。
可怜的齐淮额头落了一泪汗珠,“陛下的暗卫查探事情来,当比臣的那些人更妥当才是。”
楚昭冷笑道:“朕与柴景撕破脸至此,你以为他还让朕的人呆在柴家?至于你们世家之间的默契,朕知道你在柴家有人,柴景也知道这件事朕一定会去查,与其他自己告诉朕,朕未必全信,他必会借他人之口将他查出的事传到朕的耳中。这么多人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知人善用,这是楚昭,齐淮也不得不承认,楚昭说的真是没错。
“赵国大长公主也不可忽视。”齐淮为臣的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