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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宫里赏赐给颜浧的。
陆落叹了口气,道:“那我收下了。”
她真不想要,却又不想做得太过分,再次得罪他,毁了现在的平静。
收起来,放在柜子里锁起来,也不碍陆落的眼。
接过来时,颜浧深邃的眸光微闪,有些狡诈闪过。
陆落瞧得真切,心想颜浧是故意暗示她什么,她却装作没看见,不动声色,先接过来再说。
颜浧送完了刀,也没有纠缠就离开了:“衙门还有事,我先去官廨,若是有事,派人去兵部找我。”
陆落颔首,心知她是不会去找颜浧的,却也没说出来。
颜浧走后,陆落拿起这把刀,看了片刻。颜浧那眼神,直接告诉陆落,他不是送刀这么简单。
可他想做什么,陆落一时也想不出来。
当年颜浧在赵州被困,差点死在阵法里,是陆落救了他。当时这把刀他随身带着,是他唯一值钱的东西,就送给了陆落。
陆落忙着去追那一袭白衣的术士,也没有多看就收下了。
后来,那白衣术士没追到,陆落看到一个残留的阵法。
她当初术法浅薄,遇到了阵法里残留的生吉之气,当即用这把匕首聚拢。
这匕首也算是个法器。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匕首里的生吉之气还没有消失,陆落开了天眼,可以清楚瞧见它缓缓的流淌。
生吉之气太单薄了,现在对陆落和颜浧而言,是毫无作用的。
若是陆落凭空得来,她不会多看一眼,偏颜浧故意的暗示,让陆落不能不琢磨。
早膳之后,陆落对着这把匕首,愣神了片刻。
倏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隐约想起什么。
陆落微怔。
这个念头有点奇怪,她也不敢置信,将匕首丢得远远的。
“怎么了?”闻乐喜也问。
“没事。”陆落遮掩,复又把匕首放了起来,心里却一直惦记着。
他们刚刚散完早步,水长宁回来了。
陆落和闻乐喜散步到门口时,正巧遇到了他。
他风尘仆仆。
“不是说半个月吗,怎提早回来了?”陆落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水长宁一袭白裳,眼眸平静,璀璨的朝霞落在他身上,他整齐浓郁的青丝发出青稠般的光泽。
有些念头在陆落心中一闪而过。
“我没有出城,在城里遇到了故友。”水长宁解释,然后对陆落道,“你有空到我院子里来,我有东西给你。”
陆落道:“我现在没事。”
闻乐喜就自己回了内院。
陆落去了水长宁那边,她跟在水长宁身后,细细打量他。
水长宁喜欢穿素色衣裳,个子颀长,飘渺似仙人般绰约。
陆落微微眯起了眼睛。
进了院子,水长宁坐下时,陆落突然问:“水长宁,之前在苗疆,我见过你有个玉葫芦,甚是有趣,能再给我瞧瞧吗?”
水长宁面无表情,只是眼帘垂下了一瞬,抬眸平静道:“不知放到哪里了,回头找到了送给你。”
陆落看了他一眼,眼底碎芒涌动,没有继续追问。
水长宁若无其事,对陆落道:“我此次出去,寻到了一样东西,可以帮助你。”
“什么东西?”陆落的注意力立马转移。
第084章钟琻的提亲
水长宁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药瓶。
药瓶是玻璃制成的,很是昂贵,也很小巧,可以握在掌心。
瓶中装满了碧绿浓稠的液体,微微晃动,能泛出谲滟的光。
陆落凝眸打量,问:“这是什么?”
“……是一个萨满给我的,它是用苏鲁锭长矛上的凝血,混合了斡难河里百年不断的水草,萨满向长生天祈福九个月,碾压而成的药汁。”水长宁道。
陆落不太了解蒙古,只知道苏鲁锭长矛是蒙古战神的象征,而长生天是蒙古人信仰的神。
她细细打量这瓶绿液,顿时觉得它珍贵无比,就问水长宁:“有什么用?”
“它可以破除任何萨满的药物。”水长宁道。
陆落心头一动。
颜浧喝过萨满的药,他的肠胃百毒不侵,蛊虫也无法在他的体内生蛊,而混合这瓶药汁,陆落就可以对其下蛊。
若是昨日,陆落会非常高兴。
可现在她高兴不起来。
陆落拿着这瓶药汁,眸光若点漆,深邃绵长,而后才露出笑容:“这太珍贵了,多谢你。”
水长宁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眼神很平静,可平静里有一丝涟漪闪过。
他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会点破。
水长宁看了眼陆落,心知陆落见过了颜浧,他没有什么表情。
“那你收好了。”水长宁站起身,对陆落道,“先回去吧,我出门好几天,要歇息了。”
“要人端早膳给你?”陆落问。
水长宁摇摇头,只说:“打了热水来,拿套干净的衣裳。”
陆落就出来,顺便吩咐这院子里的小丫鬟去忙。
陆落带着他给的东西,就从他的院子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陆落拿出颜浧给她的匕首,以及这瓶药,沉吟良久,眸光越发阴冷犀亮。
她把匕首和药瓶全部收起来!
“我不能腹背受敌,但愿只是我多心了。”陆落伏案垂眸,良久难以缓过劲来,她心底有寒意暗暗沁出。
水长宁千辛万苦弄回来的药,是帮她对付颜浧的,陆落不应该怀疑什么。
她重新净面梳头,去看了桑林珠和伲昔格尔。
桑林珠告诉陆落说:“夸巴梅和伲昔木不知去向,我暂时不能回苗寨,我不能任由他们毁了苗寨!”
陆落说好。
桑林珠要留下来,伲昔格尔又找到了,颜浧和陆落也暂时达成了和解,陆落的心静下来。
陆落有件很重要的事,需得桑林珠帮忙。
以前时机不到,现在刚刚正好了。
“桑林珠,我有件事求你。”陆落道。
“那你求啊。先跪下磕头,才算求得有诚意。”桑林珠说,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伲昔格尔也在旁边笑。
陆落原是一本正经跟她说要紧事,见她插科打诨,好好说话的心思也没了。
正要求不求的时候,外院又有人来通禀,说钟少爷要见陆落。
“钟琻吗?”陆落心中微喜,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算了算年纪,钟琻也十六七了,是个大人了。
他当年呆呆萌萌的,很是可爱。
“快请他进来。”陆落对丫鬟道,同时对桑林珠说,“我先去见个朋友,回来之后再收拾你。”
桑林珠吐吐舌头,少女的娇憨不加掩饰。
伲昔格尔在旁边笑得更开心。
陆落不理会他们,举步出来,终于看到了钟琻。
钟琻和她想象中差不多,个子长高了,还是那么文弱消瘦,肌肤雪白中透出虚弱,唇微微泛红,一双眼睛倒是颇有神采,精神炯炯看着陆落。
“姐姐!”钟琻微笑叫她,然后目光落在陆落的银发上,眼眸逐渐转暗。
他很心疼。
陆落第一次想把自己的头发藏起来。她下意识扶了下鬓角,才笑道:“琻儿,你长大了!”
他平安长大了,这是陆落的功劳。
钟琻微笑,露出一口非常洁白又整齐的牙齿,灿烂之极。
他和陆落说了几句话,也没什么可聊的,就道:“姐姐,我去给闻公公请安。”
“好。”陆落带着他,去看叔公。
不成想,陈容枫今天来了,正在陪着闻乐喜下棋。
白玉棋枰上,陈容枫的黑子已经溃不成军,他故意相让。
陆落进来时,陈容枫闻到了一阵馨香,手里的棋子拿不起了。
“叔公,您还记得钟琻吗?”陆落笑道,“是钟侍郎的孙儿。”
闻乐喜自然知晓钟侍郎的孙儿。
陆落离京之后,钟琻常来看闻乐喜,问起陆落的情况。
闻乐喜颔首,让丫鬟给他们端茶。
陆落接过茶,慢慢拨动浮叶,喝了半口。
钟琻不接茶,而是站在闻乐喜身边,肃然道:“闻公公,我有件事求您成全!”
闻乐喜一愣,就连陆落和陈容枫,也不解看着钟琻。
“何事?”闻乐喜笑道,“我可不知能否成全你……”
“我想娶陆五娘!”钟琻声音高振。
陆落一口茶喷了出来。
陈容枫手中棋子,啪的一声落在白玉棋枰上,清脆响动似敲在每个人心上。
闻乐喜何尝不是震惊?
陆落先回神,笑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快过来,坐下喝茶!”
“不,我说真心话!”钟琻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严肃道,“我从小就仰慕姐姐,励志要娶姐姐为妻。
若是姐姐已嫁,我自然不敢打搅,如今姐姐待字闺中,我不能耽误了!闻公公,求您成全!”
说罢,他居然给闻乐喜跪下了,一连磕了三个头。
陆落哭笑不得。
闻乐喜也一脸无奈。
只有陈容枫,呆如木鸡看着这一切,心里颇受刺激。
“你这个孩子,哪怕要求娶,你也要让你祖父请个媒人,认真上门提亲,这么说说岂不是儿戏?哪有人自己给自己提亲的?”闻乐喜道,声音里笑意压不可抑。
陆落闻言要抓狂:谁来提亲这是重点吗叔公!
“那公公就是答应啦?”钟琻则大喜,“好,我叫我祖父派人来提亲!”
说罢,他不等陆落说什么,急匆匆跑了。
“琻儿!”陆落瞠目结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叔公还没答应啊孩子,你快回来!
真像一场闹剧。
她又想笑,又觉得难过,她已经沦落到被小孩子可怜的地步了吗?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回眸却见陈容枫,面无人色,怔怔坐在那里。
第085章勇气
钟琻一席话,陆落啼笑皆非,闻乐喜当件趣事,笑了半晌,唯有陈容枫,魂不守舍回家了。
闻乐喜也瞧出了陈容枫的异常。
手捧着旧窑十样锦的茶盅,闻乐喜手指纤长枯瘦,慢腾腾喝茶,说起了陈容枫:“他什么都好,就是瞻前顾后。”
陆落竟像做了亏心事,埋头不接话。
她不是很想跟叔公谈论陈容枫。至于为何,大概是她总觉得陈容枫接近叔公是带着功利性的,就是为了陆落,而她叔公是真心把陈容枫当忘年交。
“他什么都跟我说过了。”闻乐喜见陆落沉默,知晓她心中所虑,笑着说道。
闻乐喜早已清楚,他并不介意。
“说什么?”
“说他当年在祈隆寺相看方六娘,却一眼相中了你。”闻乐喜道。
陆落轻垂了浓睫,自己操多余的心了,叔公和陈容枫早已谈过。
她讪讪道:“我在湖州府就跟他解释清楚,也请他不用再等。况且,我们都大了,没有等的意义。”
闻乐喜笑了笑,道:“他是个忠诚的臣子,是个孝顺的长辈,是可靠的朋友,也是慈祥的父亲,却独独不太适合你。”
陆落讶然,抬眸看了眼叔公。
闻乐喜继续道:“你牵绊太少,而他顾虑太多,必定无法全心全意信任你。”
陆落没想到叔公这么懂她,心中温暖又湿濡,差点落泪。
她轻轻握住了叔公枯瘦干冽的手,靠近他身边,良久不语。
闻乐喜也轻轻拍陆落的手,微叹一口气。
钟琻的一席话,陆落当个玩笑听,闻乐喜亦然。
他们都明白,钟家是高门望族,虽然人丁稀薄,势力却是不减的。而